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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通,扑通。”
他一晚上都没睡着,在没人看到的地方露着傻笑。
再然后呢?那是他一生也不会忘记的画面。
那人被打的瘫软在地面上,神智都不怎么清楚了。他就那么乖乖的让自己抱在怀中,一路到了医院。急诊室外等待的几个小时,是他一生中最最黑暗难熬的时间。
幸亏他被救回来了,可是很快又走了。
还是因为自己。
不小心从落地窗上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原来他的鬓角已经生出了些许灰白发丝,岑为阙叹了一口离开了那里。
“董事长,有位姓戚的先生来您。”
姓戚?
戚南因啊。
又是一个旧人。
秘书帮他打开了办公室的大门,一身定制西装带着金丝边的眼镜,戚南因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学校里的穷小子了。
岑为阙听说几年前戚南因拿到了自己的第三个成果,得到了统共百分之三十的宴氏研究院股权,如今已他经成为那里的正式负责人。
社会上对戚南因的风评不错,人人都说戚先生是个有态度的人,他个人出资研究一些冷门、并无太多利益可图的疾病。这几年来不知已有多少人因此受益,人人都说他是个活菩萨。
不过戚南因却想说,那人才是个真正的活菩萨。
可惜可惜,岁月无情,那人昔日的天才之名早已被忘得一干二净。学校里的那堆曾经的花痴的女生皆已毕业,她们进入了社会上的各行各业。有人混的好,有人混的背,她们被困在家和公司的两点一线之间。当年学校里的小心思,曾经偷看过的男神早都不知被忘到了哪儿去。
戚南因也快要忘记那人了,因为他一向自认薄情。
他虽然不是商人但是比商人更要懂得利益最大化,这几年戚南因换过好几个男友,每一个都将他的事业往上推了一大截。最早最早的那个人早都被他忘了,忘干净了。
但是为什么他又会在今日来到这儿呢?
“你找我?”
“嗯”戚南因点了点头。
“什么事?”岑为阙问。
“没什么”戚南因看了岑为阙“我只是想知道你过得怎么样。”是不是也和我一样苟且呢,最好让那人一道失望。
还没听完他说什么,岑为阙就转身走了“无聊。”
“你结婚了吗?”岑为阙对外一向神秘,戚南因打听了许久都没得到过确切的消息,故而他执着的跟着问。
终于被问烦了,岑为阙冷冷的回了个“没有。”
“为什么!”戚南因有些激动“你是……岑家的家主,你们家只有你一个了……你为什么不结婚。”
岑为阙转过身去跟他面对面“因为我,和你不一样”他一字一顿。
戚南因慢慢的坐到了办公室冰冷的地面上,完全不顾会将一身不菲的西装弄脏。
“学长……我是个骗子,但是真的真的求求你,你要相信我我不是为了你的钱,更不是为了当什么负责人。我……”他的话被打断了“我知道,我一直都把你当朋友……所以南因,别辜负我的期待。”
……
当年的那段对话一遍又一遍的他脑海中重复播放着,若是宴山白那时没有走就好了。
若他没有走,自己一定会比今天开心许多许多。若是自己当年能专心于学习,是不是最后就可以救回那人呢……
雨还在下,戚南因将自己的脸埋在了手中,他坐在地上,过了很久很久才起来。
……
车飞快的向市郊驶去,远方是宴家祖宅。
当年的事情过后岑为阙与几人的关系都有所变淡,他们再也回不到当年那个可以一起言天说地,一起躲在无聊的宴会角落的时间了。
但是宴家他是每年都是要来一次的。
宴山白的父母早已退休四处旅游,现在晏家掌权的是宴和玉。
“岑大哥”知道当年所有内情之后,宴和玉并非对岑为阙没有一丝埋怨与仇恨,只是时间真是一剂良药,现在什么都淡了。
“嗯”岑为阙点了点头,这时屋里传来了一个小孩的声音“爸爸!是不是岑叔叔来了!”小家伙蹬蹬蹬的跑了过来,还差点摔倒。岑为阙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是啊,岑叔叔来看你的。”
“骗人!”小家伙撅着嘴巴“你肯定是来看伯伯的。”
岑为阙没说话,将他轻轻的放在了地上。
这时又有两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是容林阅和沉木舒。没有想到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聚过的几人今天竟然全部跑到了宴家来。
沉木舒是带着女儿来的,刚出来打了个招呼就被小家伙缠着去了一边。宴和玉也去照顾儿子了,对了,他儿子是前几年代孕生下的,母亲未知。
“还没定?”虽然是在和容林阅说话,但是岑为阙却是看着宴和玉的。
“没啊”容林阅苦笑“算了,就这样吧。这不是也挺好的吗?”容林阅家里一直都不太平,经营的产业也比较特殊,他不愿意打破那人的平静生活。
人生至此,最好不过萍水。
两人都不再说话。
少年时无话不谈的时光早已经过去,虽然仍有着不错的私交,但是在利益面前他们也已经为了各自而拼杀过多回了。到了现在,几人坐到一起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有些讽刺的是,在曾经的五人之中,也只有他两为了夺得家产付出的最多,到头来却也是他两仍旧孑然一身。
一只猫咪慢慢的从几人眼前走过,它朝着一个面向落地窗的沙发“喵喵”的叫着。
岑为阙知道,这是宴山白曾经养过的猫,对于一只猫来说它已经老的不像话了。但是这只猫还是没有忘记,曾经有个人将它和它的宝宝一道带入了这个温暖的大宅中。
只是主人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回家了。
岑为阙一向不喜欢这些猫猫狗狗的,但今天他破天荒的把这只老猫抱了起来。几个孩子看到了嚷嚷着跑过来,也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摸着这个毛色已然灰败的老猫。说起来也奇怪,这只猫咪的孩子都已一个个离家出走再也没有回来,不知道它是因为懒还是不愿意离开这个温暖的大宅,竟然一直就这么的留在了这里。
老猫还在一直吵着沙发那边叫,岑为阙抱着它走了过去,沙发旁边是一个书柜,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和这个被重现装修过一切都崭新的家非常不搭。
“这是哥哥的书柜”宴和玉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他拿起一本相册说“本来早该让你看的。”
有许多照片岑为阙都没有见过,不少后面还有宴山白当年用钢笔写下的有关当年的记事。他抱着老猫,坐在宴山白的沙发上,很久很久。他不时发出笑声,原来宴山白曾经一边讨厌这他,一边又暗自观察着他。那时候的宴山白怎么想也想不通,明明自己没有干什么坏事啊。
直到宴和玉来叫他,饭已经做好了,大家都在等他。
于是时隔多年,他们再一次聚在了一起。
因为有孩子在,桌上没有想象中的沉闷。容林阅看了看大家,他举杯:“来,大家这么多年没见了,喝上一杯!”
于是四个杯子碰到了一起,不只是梦破碎的声音,还有青春破碎的声音。
别了。
青冥高天,不见不见。
那晚,岑为阙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宴山白额头上多了一颗小小的红痣。
梦里那人笑的很开心,他从人群中奔来,奔向了自己的怀中。
梦里的自己说:“这回,我接住你了。”
第27章 武林盟主x魔教教主(一)
红梅淡雪。
一身素白衣裳的姑娘提着个竹藤编成的小篮踏雪而来,她脚步很轻,这一路上甚至没有留下几个脚印。
“公子”姑娘行了个礼把小篮放下“这是前院新采的梅花。”
一只素白的手从宽大的袖口伸出,轻轻的拈了一朵红梅,深嗅后扬手将它洒在了旁边的小壶中。壶里面装的是前春酿下的酒,现在正是好喝的时候。
那朵梅花在已经小沸了的陶壶里浮浮沉沉,不一会就被煮成了副可怜模样。
接着又是几朵被抛了进去,梅花香随着酒气一道融进了漫天大雪之中,光闻闻便是要醉了。
这时一个身着暗红色劲装的少年奔了过来,他脚下踏着因积满雪而沉的弯下了身子的竹枝。
“公子!”少年远远就喊道“您快去看看!园子外面不知怎么的躺了个人,满身是血!我不敢动他,只得先请您过去。”被称作“公子”的男子拢了拢衣襟站了起来,“带我过去”他的声音温柔中带着几分清冷。
男子的轻功很好,踏雪无痕甚至连脚底的竹叶都没有惊动。
他远远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人,暗红色的血迹已经在雪地上蔓延开来。男子轻轻从空中落下,他伸手探了探地上人的鼻息,还有救。
“公子”少年追了上来“怎么办?”他问。
以前园里不是没捡过人,但是伤的这么重的却是头一个。男子本想按照惯例给他点伤药再送到后院去的,但不知怎么的却忽然改变了主意。
他轻轻执起那人的手“是个好苗子”虽然已经内力皆失“留到园里吧。”说罢抬手将人从雪地上扶了起来,虽然脸上沾满了鲜血,但是还是能依稀分辨出这少年好看的眉眼。
……
半刻前。
“宿主请注意!本系统已检测到该世界的天命之子!”经过两个世界的能量恢复,系统已经能够提供详细任务线索了。
系统说:“现在为您发布第一阶段任务:成为‘白月光’。注意,该世界因天命混乱,本命不该绝的危雾阁阁主因走火入魔而暴毙,江湖正邪势力平衡被打破,世界脱离了原有历史轨迹。宿主请注意,该世界的主线任务为:帮助危雾阁成功复教,维护江湖正邪势力平衡。”
他有些不解“系统,我觉得这个世界的第一阶段任务与主线并没有多大关系,为什么仍旧需要成为白月光?”
系统空白了几秒,继而说:“第一阶段任务为本系统的原始设定,不能更改。”
……
宴山白有些无奈,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系统所说的这个“危雾阁”还有个更加通俗、大众的名字——魔教。
而这个世界,宴山白的身份是武林盟主。
其实他这世的父母只是普通农家人,后一年家乡饥荒,为了养活刚刚出生的小儿子,迫不得已之下,父母只得将已经四岁多的宴山白插上了草标。原本想着能进大户人家当个下人便好,却万万没有想到,他竟被云游到此的江湖第一大派涅兰教的长老捡回去当了弟子。
根骨绝佳、心智成熟又肯吃苦,宴山白小小年纪便已习得了长老一身绝学。带宴山白回涅兰的时候那长老已至耄耋之年,他不但于武学的教授上尽心尽力,使徒儿不至弱冠便坐上了武林盟主之位。而且在发现宴山白对于医术很感兴趣之后,长老还将他送到了自己的老友褚神医那去专修毒医之术。
直至去世,又将涅兰护教长老的位置传给了这个小徒。不过身兼数职的宴山白生活却简单的可怜,他无意参与武林纠纷,又不喜涅兰教中的繁文缛节。几年前他索性直接带着人搬到了极北之地去,也只有在每三年一次的武林大会上,或是江湖大事发生他才会露面。
江湖上觊觎这个位置的人不少,但是至今无人能够和他过够百招。
重新踏着竹枝回到了园内,宴山白叹了一口气轻轻将少年放到了外室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