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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生活环境没有交集的族群互相并没有影响,远古时期偶然也有出海的人类惊鸿一瞥见过鲛人,因此留下了无数神话传说。
但总体来说还是各自相安。
后来随着人类科技越来越发达,对海洋的开发越来越深入,鲛人才开始更加频繁地出现在人类视野中。
但这种频繁也只是相对而言,直到宇宙历 8018年。
宇宙历8018年,突如其来的末日大洪水席卷地球,人类措手不及。
少数人乘坐飞船离开地球,从此杳无音信;而绝大多数人类,都被浪涛打入了海底。
——但灭族并未就此到来,事实上,鲛人出手救了他们。
对那些有些美丽容貌和优雅鱼尾的生物来说几乎没有有什么用处的鲛珠,成为了人类在海底生活下去的倚仗。
虽然人口锐减,但人类终究还是缓过了气来。
在鲛珠和鲛人们的帮助下,他们一步步改善在海底的生活,重新改造一些被淹没的重要城市,发展更适应海底生活的科技。
“你是说,那些城市并不是在洪水淹没地球后就被废弃的,人类也不是那时就走到了绝境?”
杨深无法遏制自己的讶然,他想象力再丰富,也无法想到两族之间最开始的关系并不是对立,鲛人甚至救了人类。
“的确如此。两族甚至常有通婚。”
“那后来为什么……”
为什么人类变成了奴隶,为什么鲛人会步步紧逼?
蓝夙渊眼中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
“鲛人天生柔弱却又美貌惊人,那时候没有什么鲛人战士,即便是鲛皇也没有什么战斗力。”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美貌就是鲛人的原罪。
“在与人类和平共处许久之后,鲛人们逐渐开始发现,族中的失踪人口不知何时起变得越来越多。”
☆、46·问题
海洋是个很危险的地方;尤其是深海。
那里生存着各式各样的凶猛猎手,甚至在一些谁也不知道有多少米深的海沟里;很可能藏着史前生物。
鲛人天生自保能力极弱;除了充满迷惑性的歌声可以为自己争得一线脱身之机外;几乎很容易就会沦为其它鱼类口中之食。
在当年的生存环境里;处处都是鲛人的天敌;每年不知道有多少鲛人外出后就没再回来过。
因此最开始,鲛人们并没有发现那些失踪人口有什么异常;只是互相关照;在外出时更加谨慎;结伴而行。
他们也告之人类,最近附近海域可能有危险;让他们出去时尽量小心。
然而即便如此,失踪的鲛人数量还是不断上升,并且越来越频繁,频繁到了终于让这些鲛人生出警惕之心的程度。
所有人都开始注意身旁同伴的行止作息,唯恐自己的朋友哪天也消失无踪,同时仔细搜擦海域里的每一个角落,想要找出族人消失的线索。
终于有一天,一名鲛人遍体鳞伤地逃了回来,并带来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那些失踪的鲛人并非为其他生物所吞食,而是落到了一群不知在密谋什么的人类手里,他们暗中在对鲛人做着奇怪的事。
而之所以有那么多族人无声无息地失踪,是因为鲛人族中,也有这么一批人,不知何时已经与人类达成协议,暗中为他们欺骗、诱拐鲛人们。
如果说面对人类还会有适当的距离感的话,那么面对同伴,没有哪个鲛人会特意去提防,以至于轻而易举,就被带上了绝路。
这个消息让鲛人族举族上下都十分震惊。
可还没等他们对这些人的行为作出质问和谴责,发现鲛人已经察觉他们所作所为的几位人类高层,就此悍然发动了战争。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蓝夙渊垂下眼睫,轻敲了一声桌面。
他的声音依然冰冷如初,但那寒意之下,却能感觉出有滚热的岩浆缓缓流过,无声沸腾。
“我族素爱和平,力量微小,战争的结果毫无悬念,他们反客为主,成为了这片海域的统治者,我的族民们却因为美貌沦为了他们的玩物和奴隶。”
“他们对鲛人做了各种各样的实验,企图找出鲛人美貌与长寿等等优秀基因,融合到人类身上,实现人类的完美进化。”
不知该怎么面对,杨深紧紧握着拳头,连掌心被自己掐出了血痕都注意不到,脸上一片火辣辣的。
他也是人类,他连义愤填膺的资格都没有,他对此惭愧无比。
虽然对面的蓝夙渊并没有露出憎恨厌恶的表情,叙述的语气也平静得像在讲旁人的故事,并无责怪到杨深头上的意思。
可他有正常人的廉耻心,仍然会觉得无地自容。
他张了张嘴,“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的……”声音却虚弱无比,连他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
蓝夙渊察觉到他的失落,接过他的话,“的确,并不是所有人都这样的,当年其实有很大一部分人类反对这种事情。”
他看到杨深重新抬起了头来,缓和下眼神,“遗憾的是,军队并不掌握在这些反对恩将仇报的人类手中,他们无力对抗贪婪的人的决定。”
尽管如此,当年还是有不少善良的人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竭尽所能地帮助了鲛人。
他们或偷偷买下鲛人奴隶释放,或将被追杀的鲛人藏匿于家中躲过悲惨的命运。
虽然这些作为,对于整个大环境来说,终究是杯水车薪。
“被买卖、被玩弄、被作为实验品,那段时间是鲛人族最黑暗的历史。”
想要鲛珠,便逼迫他们整日整夜哭泣;
想要听见悦耳的歌声,便强令他们唱歌唱到废掉嗓子;
甚至有人想要看到鲛人以人类的形象跳舞,便企图将他们的鱼尾分割成双腿。
那血肉模糊的场面,善良的人看去不忍直视,却能满足残忍的欲望。
蓝夙渊见杨深身体好像在微微地颤抖,也许正想象的那些鲜血淋漓的场面令他不适,便忽然不再多说这个。
他将视线转移到别处,轻描淡写道:“直到后来我们获得了力量,在战争中占据优势,并将那一批对鲛人犯下滔天罪行的人步步紧逼,有些人逃回陆地,建立乌托邦。”
毫无疑问,战争比天灾更能摧毁科技与文明,对战中人类好不容易在海底重新建立起来的城市也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打击。
而那些叛族的鲛人,大部分都以黎陵大神之名,被关入无望深渊。
至于叛族者有没有全部被发现,至少从此次奥斯顿的阴谋实施来看,并没有。
仍然有心怀不轨的鲛人躲藏在族中,暗中联络着奥斯顿一方的人,至于目的还是不是为当年那一个,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看了一眼杨深渴望的眼神,蓝夙渊知道他想问什么。
“当初仍然留在海底的人类,尽管他们大部分都是善良的,也帮助过我们,但还是无法再与从前那样融洽地相处,谁也无法相信谁。”
杨深扶着脑袋,觉得自己需要好好清醒一下,“所以,鲛人们……就把他们,当成了奴隶?”
蓝夙渊拉下他的手,揉着杨深的太阳穴,“我们不做恩将仇报的事。大部分人类确实都是善良的,一开始,他们出于愧疚,自愿帮我们做了不少事情。”
“后来,不知道是从哪里传起,说留在海底的人类,是我们扣下的奴隶;说鲛人是凶残嗜血的生物,以杀人为乐;传言鲛人要占领地球,消灭人类。”
在这世上,再荒谬的谎言经过漫长的时间也会成为真理。
更何况这些流言从未间断,一代接着一代,随着当年经历过真相的人渐渐死去,最后真相也随之被谣言埋葬。
就连生活在海底的人类们的子子孙孙,也开始以为他们自己是作为奴隶被扣押在海底的;而因为某种原因,鲛人对人类的敌意不仅没有淡去,反而越来越深。
两者之间的相处,就变得更加微妙。
牙齿被自己咬得生疼,杨深满心沉重,却还是注意到,蓝夙渊的讲述里,只把鲛人获得力量一言带过,也没有提及那些叛族的鲛人为何要背叛。
前一个问题,涉及到鲛人如今的力量来源,也许蓝夙渊还不愿意透露。
至于后面一个,“那些鲛人,为什么要……背叛?”
“他们想要在阳光下行走。”
“什么?”
“腿。他们想拥有人类的双腿。”
就像人类惊叹鲛人的美貌和令人目眩神迷的长尾,鲛人中也不乏向往陆地的人羡慕人类可以在陆地上自由行走的双腿。
这个渴望本身无罪。
可是他们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却出卖同胞,戕害同族,只敢等着在旁人的痛苦中得到的完美数据,这才是罪无可恕的地方。
蓝夙渊看着杨深,“如果他们想要双腿是自愿躺到人类的实验台上,没有谁会将他们关入无望深渊。”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地呼出去,杨深闭了闭眼睛,“我要想一想,我现在脑子里有点乱。”
有什么冰凉的东西伸过来,抱住了他的脑袋,把他按进一个充满熟悉味道的怀里,头顶有声音淡淡地传来。
“杨深,你不怀疑我说谎吗?人类可以把责任都推到鲛人头上,我也可以。”
说到底,都只是一面之词,而会思考的生物,无论有意无意,总会选择有利于自己的表达方式。蓝夙渊相信以杨深的思维能力,绝对能想到这一点。
杨深没有挣扎,把头埋在蓝夙渊怀中,平复着自己澎湃汹涌的心情,不回答。
蓝夙渊等了等,自顾自继续说:“你带回来的那个光脑,只要有信息记录,那些绝对是客观的。”
良久,杨深才闷闷地问:“战争延续了这么久,鲛人和人类之间,还有可能回到和平相处的时候吗?”
蓝夙渊低头看他,若有所思,“以前不行,现在,也许可以。”
“为什么?”
“因为你。”
“我?!”杨深惊讶地从蓝夙渊怀中挣扎出来,不解地望着对方,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除了运气好一点。
弥补两族裂痕这样的重担,蓝皇竟然会觉得,他可以?
“作为黎陵大神的神使,我的族民们相信你。”蓝夙渊看着他的眼睛,“作为战神扬瑟恩将军,乌托邦的人类也会信任你。”
杨深脱口而出,“可我不是扬瑟恩。”
“奥斯顿既然说你是,你凭什么不可以是?”蓝皇像是谈论天气一样说出了惊人之语,“杨深,你想当总统吗?”
鲛人一族只有皇,那么蓝夙渊说的这个总统,自然指的是乌托邦的总统了。
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问这样的问题。
“你可以让鲛人和人类都相信。”
看到杨深脸上露出的犹豫神色,海域的统治者毫不吝啬地表示,“战争必然要停止,无非是两败俱伤或者重回和平。但奥斯顿所谓的和平与当年那些戕害我族的人毫无二致。我们不可能相信他。”
“只要你愿意,杨深,你可以把大家带到一个新的未来。”
“……”
☆、47·决定
蓝夙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杨深却还在自顾自发呆,耳边不停地回响着刚才对方说过的所有言语。
成为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