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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消化了一下亚里斯的话，才问道：“你觉得教皇知道灵魂宝石的真正作用吗？”
“我也不清楚。”亚里斯摇摇头，“这一切都是我父母告诉我的。”
提到父母，亚里斯的表情立刻有些难看起来。
不过很快，亚里斯便恢复了平时那种漠然的模样：“你知道上个断代的历史吧。”
“断代的历史？”林安反问。
亚里斯有些惊讶的看了林安一眼，但是也没有多废话：“在人类成为大陆的主宰前，曾经出现过一断据说非常繁华昌盛的历史，这个历史在发展到顶峰的时候，忽然凋落。后来大陆的势力四分五裂，经过长久的战争，才形成了现在的格局。而我母亲的家族的传说是，这段繁荣的历史正是因为灵魂宝石而凋落的。”
“有魔法师发现了灵魂宝石，在领略到灵魂宝石对于魔法提升的巨大好处后，他们开始大量开采灵魂宝石，然而没想到大量灵魂宝石的流出在大陆各地引发了各种各样的生物变异，无数前所未闻的魔法生物不断出现，冲击着智慧生物的统治。等人们发现灵魂宝石的负面影响时，已经晚了。很多魔法师也都陷入了灵魂宝石的幻觉影响之中。”
“人们下定了决心毁掉所有灵魂宝石，但是那个时候几乎所有的文明也都被战争和魔法生物几乎完全毁掉。最终智慧生物毁掉了所有灵魂宝石，但是文明也就此湮灭，大陆迎来了最黑暗的混战时代。”亚里斯显然无法感同身受，讲述的过程中语气没有丝毫变化，“当时占统治地位的智慧生物就是兽人，而没有人知道的是，当时有个兽人因为一时的贪念，并没有交出自己手上的一小块灵魂宝石，而是将它藏在了一个神殿的地下室中。后来的千百年中，神殿沉入地底，这个兽人的后代辗转找到了神殿的地方，挖出甬道，进入神殿，却在取出宝石前，恐惧战胜了对力量的渴求，于是他们没有取出宝石，却重新封死了大门。”
“……那么你……”林安已经多多少少猜出了亚里斯知道这些事的缘故。
亚里斯坦然的点点头：“我母亲就是那个兽人的后代。”
亚里斯出生的时候，并不是兽人的形态，而是兽的形态。
这在兽人中也是非常少见的，一个纯兽的形态的孩子，更何况他还是兽人和人类的混血。
——少而又少的返祖现象在他身上发生了。他将一辈子没有办法化成人，只能如同一只普通的兔子一样，活过四五年，然后因为寿命耗尽而去世。
为了让亚里斯变成人，活得更久，亚里斯的父母就准备借助灵魂宝石的力量。根据亚里斯先祖的遗言和留下的抵抗灵魂宝石的方法，他们很顺利的找到灵魂宝石，然后取下了一小块碎片，利用碎片里的力量让亚里斯化成了人，并且能够学习魔法。而这么一小块碎片，也不至于让亚里斯陷入幻觉之中。
当时亚里斯脖子上带着的宝石便是灵魂宝石的一小块碎片，而也正是因为灵魂宝石耗尽了力量保护他，才让他从赛西恩的剑下躲过去。但是因为失去了灵魂宝石的力量，他才变成了兔子的模样。
刚才亚里斯能顺利清醒过来，大概是因为接触灵魂宝石太久，所以有了一定的抵抗力，而又因为看到了母亲的戒指，才顺利的恢复意识。否则的话，他可能用永远就那副模样了。
听完亚里斯的话，林安立刻道：“我们不能让教皇得到灵魂宝石。”
倒不是林安有多高尚，而是万一教皇陷入了幻觉，对大家动手，加上灵魂宝石对他魔法的提升，恐怕他和亚里斯都不能活着出去。
而且按照亚里斯的话，凡是靠近灵魂宝石的人，都很有可能被影响。但是林安现在却丝毫没有受到迎向，也不知道是因为他是穿越者。还是因为他意志坚定。
亚里斯难得的赞同林安，点了点头。
****
教皇的眉头已经深深地皱了起来。
他们已经找了半天了，却仍然没有发现机关。而且这里的建筑都加持过不知名的魔法，他们根本没有办法打碎墙壁。
到底会在哪里呢？
教皇走到墙壁前，抬头打量着用金粉勾画着各种图案的墙壁。
教皇试着按照林安当时的姿势站在墙壁前，把背靠上去。
墙壁没有丝毫动静。
他小心翼翼的挪动着脚步，感受着脚下的动静。
而背部也按照对林安的身高的印象而缓缓地调整者高度。
就在他的右肩靠在一块墙砖下沿时，他忽然觉得脚下的一块地砖微微松了一些。地砖的变化非常小，但是作为一个精神力敏锐地大魔法师，教皇还是立刻就发现了。
几乎想都没想，教皇就把脚踩上了那块地砖。
咔的一声，后面墙壁缓缓地裂开了。
教皇转过身，用手在那块地砖下沿划了一下，又用脚尖在地砖上画了一下。
“这两个地方是机关，依次进去吧。”
难怪之前一直没发现，刚才要不是他的脚就在那块地砖旁边，他也发现不了动静。
教皇唇角露出了一丝笑意，看来灵魂宝石真的有可能在这里，也不枉他把那个魔法师抓来反复的逼问，虽然没得到结果，不过好歹推断出了一些蛛丝马迹。
一行人一次跳进去，赛西恩迟疑片刻，也跟着跳了进去。
第71章 面瘫年下小兔子
林安莫名其妙有些慌张。
像是有什么东西随着刚才灵魂宝石的破碎，“砰”的一声碎了满地。
林安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好”。
***
“他的魔力会完全消失。”亚里斯静静站着；忽然开口道。
赛西恩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亚里斯是在跟他说话。
亚里斯绷着脸；继续道：“他曾经受过灵魂宝石的影响，虽然得到了力量——但是现在灵魂宝石毁掉了，他所有的魔力都会因此而消失。”
之前四人在山洞中，亚里斯说完“我们出去吧”，林安才点过头；教皇便晕倒在地上。赛西恩虽然是教廷的人，但是他和教皇闹翻；而且和林安还有亚里斯并没有直接的冲突。
现在事情成了这幅模样，他也没有和林安还有亚里斯动手的心。
于是林安扶着亚里斯；赛西恩背着教皇，顺着蛛虫钻出的甬道，七弯八拐的走了大半个小时，从一处草丛中钻出来。
天色正是正午，阳光明落，干燥的风从很远的地方吹来。有一只不知名的鸟被四人惊到，扑腾着翅膀嗤啦嗤啦的飞起来。
这一瞬间，林安觉得自己好似又重新活了一次。
亚里斯的话无异于一枚重磅炸弹，赛西恩愣了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是说，他会变成一个完全没有魔力的普通人？”赛西恩不确信的问了一句，神情之中忽悲忽喜，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
亚里斯别开头道：“是的。”
“也好。”赛西恩点点头，又机械的点点头，脸上像是有些反应延迟似的，这才出现一片释然之色，又重复了一遍：“也好。”
林安开口问道：“他为什么要找灵魂宝石？”
林安多多少少猜到一点事情的端倪。赛西恩和教皇之间大概有些什么大家并不知道的事，两人的关系也肯定没有那么简单，否则的话，一直很冷静的赛西恩不会因为遇到教皇就开始失态。
而从教皇和赛西恩的对话来看，赛西恩应该已经知道教皇这么做的缘故。
“他想要力量。”赛西恩回答道。
即使是一直很厌恶赛西恩的亚里斯，也忍不住把目光看向了赛西恩，听他将要说什么。
赛西恩看着远处，神情有些柔和：“在艾文小时候，发生过一件事，他的父母在这件事中，被兽人杀死了……”
林安微微一怔，没想到教皇身上还发生过这样的事。
“他的父母只是普通人，那个兽人是从兽人领地逃出来的要犯。兽人碰到他的父母，怕自己的行踪泄露，当场就杀害了他外出劳作的父母，直到一天以后，两人父母被啃咬的血肉模糊的尸体才被发现。”赛西恩继续说道，“直到一年后，兽人才被抓获处死。艾文父母去世后就被教会收养，学习光明法术。他非常有天赋，不过短短几年，大陆上就没有多少魔法师是他的对手。”
说到这里，赛西恩忍不住叹了口气：“他资质惊人，举止得体，很快便成为下一任教皇的候选人之一……可是他却始终放不下父母的死，和对兽人的仇恨。”
“所以他发动战争，害死了那么多人？”亚里斯冷冷道。
赛西恩顿时语塞，好一会才道：“战争就要结束了。”
“死去的人也不会活过来！”亚里斯抢白道。
赛西恩理亏之下，只好道：“兽人和人类的矛盾本来就一直都存在……”
亚里斯厌烦的别过头，对林安道：“我们走吧。”
林安没有多说话，点了点头。
对于追求力量的教皇来说，没有魔法比死去更加痛苦。不论以后发生怎样的事，都和林安还有亚里斯无关了。
并不是亚里斯有多大度，而是根本没有办法复仇。
——他不知道父亲死在谁手里，不知道母亲死在谁手里。他自己被关进牢狱，当时动手的人也不少。而现在罪魁祸首已经失去了魔法，赛西恩也绝不会让他和林安对教皇动手。
在战争中，怎样才算对和错呢？
两个人狼狈的一起走了好久，才到了一个小小的村庄。
从系统处得知，村庄离最近的小镇都有两天的脚程。这里非常偏僻，因此没有光明圣教的神父和骑士驻守，每个月村民们会去小镇的教堂祈祷和接受祝福。
两人进入村子后受到了热情招待，林安说自己和亚里斯原本是旅人，在路上遇到魔兽，好不容易才逃出来。村民们没有怀疑，给两人准备了热水和干净的衣服，还有朴素但是分量充足的饭菜。
林安又累又饿，匆匆的洗完澡换上衣服吃了饭，就去房间里休息。
亚里斯神色恹恹的，扒拉了两筷子饭，便开始发呆。
林安睡醒的时候，天色昏暗，房间里点起了烛火。
亚里斯坐在窗边，看着外面。弯弯的月亮挂起来了，远处的田野和树林的剪影依稀可见。
林安在他旁边坐下，亚里斯感觉到他的动作，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而后又把目光投向窗外。
他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同之前比起来，像是变了一个人。
林安开口道：“这里离西部高地已经不远了……”
亚里没有答话。
林安还想说什么，亚里斯却忽然道：“灵魂宝石只有一块。”
“很快残余的力量消耗完，我就再也没有办法变成人的模样。”亚里斯看着窗外，继续说。
这一点林安早就意识到了，灵魂宝石破碎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