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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这块土料我们也很看重,所以不能转让。”蒋忻直接拒绝了。
那三十来岁的男子皱着眉毛一脸的焦躁和不耐,他转头对男主人说道:“他们付钱了?”
这家主人听他说这话有不好的预感,却还是回道:“还没有。”
顿时那男子一脸轻松:“那不就得了,他出了多少钱?我出双倍的价格!”
听了这话除了说话的人在场的人表情各异。
深感麻烦的男主人叹口气:“抱歉,虽然他们还没有付钱不过我们已经达成了意向。”他这么说太不合适了,简直不讲规矩。这家主人对收藏也是懂那么一点的,两边正在交易当中第三方是不能插手的,又不是竞拍。
那三十来岁的男子还想要说话,韩哥说:“松岩,我来。”那个叫松岩的这才闭嘴,韩哥从衣兜里掏出一盒高档香烟,他抽出一根递给蒋忻:“兄弟,抽根烟,这事咱们可以商量。”
蒋忻表情更冷了,他拒绝道:“我不抽烟,而且这件事情也没什么可以商量。”
韩哥精于世故,并没因为蒋忻态度冷淡就生气,反而是笑道:“怎么不能商量呢?你们出了多少钱?”蒋忻和徐久照都不说话,韩哥就说:“这样……不管你们出了多少,我们出一万跟你买下来,你看这样可以吗?”
徐久照跟蒋忻对视了一眼,觉得这俩人死缠烂打很麻烦。而男主人站在一边旁观,在他看来蒋忻说得对,这东西说到底就还是土,价格抬上了天也还是土。尽管诧异,不过今天几万,几十万的成交价格比比皆是,他倒也不在乎这么一块土疙瘩。
可是在场的双方都明白,这并不是一块一般意义的土疙瘩。
而是已经绝迹的麻仓土!
蒋忻能够一眼认出来这种土料,还要多亏了之前无聊时候看了常久的学术研究笔记本和徐久照带着他一起玩瓷泥。
麻仓土早在明代初期就已经近乎绝迹,甚至因为这种土料的日益枯竭,景德镇瓷业都陷入了一段低迷困顿当中。
直到后来找到了新的代替品,这才重振起来。
麻仓土是天然成分非常丰富的瓷土,几乎不用怎么调配就可以直接制造瓷器。这种土料就是俗称一元配方的瓷泥,后来景德镇御窑厂发明了二元配方的新瓷泥,这才摆脱受制于原料所限的瓶颈,正式进入了高速发展时期。
而明清两代瓷器业的辉煌发展跟二元配方的发明具有很大的关系。
虽然是这样,那并不是说麻仓土就不珍贵不重要了,反而因为它特殊的元素构成成分,更显的珍稀起来。
蒋忻正是因为了解这些,更不可能答应了:“不,这块土料我们还有用处。”
名叫松岩的男子沉不住气的插话:“你们有什么用处?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在你们手里有什么用,不过是浪费而已。只有在我这种陶艺家的手里,这土料才能发挥作用!这玩意可不是让你们和泥玩的。”
韩哥皱眉,虽然觉得松岩说话不好听,可是他说的是事实。
“你看,这东西到你们手里就是一个稀罕的藏物,只有在正确的人手里才能发挥他的价值,要不然这就只是土而已。”
蒋忻冷笑一下:“不好意思,我买这土料就是为了要烧瓷的。”
松岩的眉毛树立了起来:“知道这是什么土吗?随随便便的就说烧瓷,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徐久照沉下脸,他上前一步:“不要目空无人,以为这世上就没有人识货?”
松岩态度高傲的扫了徐久照一眼:“那又怎么样?识货的人是多,可是把它变成有价值的作品的人却并不是谁都能做到。知道我是谁吗?我就是李松岩,著名的陶艺家。这土料只有我才能让它焕发光彩!”
徐久照一脸茫然,蒋忻眉毛挑了一下。
看这俩人没有露出令他满意的表情,李松岩的表情直接轻蔑了:“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还说要用这土料烧瓷。好啦,就不要在这边抬价了,到底多少钱你们肯让?”李松岩衣兜里边抽出一个支票本,在上边签完字撕下来,往前一伸:“拿去,只要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韩哥不赞同的喊了他一声:“松岩!”
伸到跟前的是一张空白支票,蒋忻这还是第一次被人拿钱砸。他让这人气的气血翻涌,恨不得一个大嘴巴的抽上去。
徐久照拉拉他的衣袖:“阿忻,我们还赶时间,不要理会闲杂人等,办完事还要赶紧走。”
蒋忻让他扯的冷静了下来,他恢复了面上的冷静,转头就用手机把钱给结算了。
这边男主人看他结算完了,就用提前准备的箱子开始给他俩打包。
这边李松岩和韩哥一看竟然不搭理他们了,顿时气急败坏。
“等下!等一下——说你呢,听不懂人话吗!”李松岩直接去拽徐久照的手,却被徐久照一下子甩开。最近徐久照可是有锻炼的,力气很大,把李松岩甩了一个踉跄,摔坐在地上。
蒋忻一看这边肢体冲突了,把手里的东西一扔直接冲过来挡在徐久照的前边。
他怒道:“你们想要干什么?!明抢么?在纠缠不清我就要报警了!”
韩哥把李松岩拉起来,李松岩气怒交加。他本身气量就不是很大,接二连三的被拒绝,又被这人推搡,更是直接恨上了。
韩哥让蒋忻这么一吓,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算了算了,他也不是故意的。”韩哥息事宁人的说道。
“什么算了?这事不能算!”李松岩摆脱韩哥的手,试图越过他:“赶紧把那块土料给我,我就不跟你们计较!要不然你们等着!”
蒋忻怒极反笑:“我倒要看看,你想怎么着。”
韩哥一看双方的火药味十足,害怕真的打起来,他可不是人高马大的蒋忻对手,就使劲拉着李松岩的手腕:“算了,松岩。咱们再想别的办法。”
“想什么办法?!”李松岩怒道,“你说你怎么这么没用!我可是要参加展览的,没有好土料,我凭什么在竞争那么大的展览当中脱颖而出?!你说,还能想什么办法?”
他这么固执,让韩哥也生气了,拉扯着他离开四合院:“回去再说,别在外边让人看笑话。”
☆、第99章
自从这对师生一个定居到上海,另外一个回到自己的家乡之后,见面就不那么频繁了。不过尊敬师长的徐久照还是每个星期都会固定的给老师打一个电话问候,这让邹衡新很高兴。还是小弟子显得贴心啊,那两个学生忙的一年到头见不到人,打电话的次数也没有徐久照一半多。
当然,这也不能完全怪那两位师兄。在现代师生之间的羁绊比起以前的师徒关系可薄弱多了。更何况,现代生活的忙碌让他们每年见自己父母的次数都大幅的减少。也就把邹衡新当成唯一师长的徐久照在认认真真的请安问候,把两个师兄对比得顿时成渣。
他们是直接从北京过来,然后打算从石家庄做飞机回上海。炕柜还有两件瓷器都一起托运,只有麻仓土被随身携带,因为这太珍贵了。
师生两个见面都很高兴,近况在电话当中都了解,徐久照就对老师说了说在北京的见闻。
“哦?真的是麻仓土吗?”邹衡新顿时双眼发亮。只要是传统陶瓷传承下来的艺人,就没有不知道这种土料珍贵的。
徐久照点头,他看了蒋忻一眼,蒋忻就把那土料从行李包里拿了出来。
邹衡新带上老花镜,细细的看了半天,点头说道:“嗯,确实符合麻仓土的各种特征。”然后他直起身,感叹:“你们的运气真是很不错,竟然能遇到这种绝迹了快要三百年的瓷土。”
徐久照抿了一下唇,没有说话。
当时跟蒋忻还需要辨认不同,他可是一眼就看出来那是麻仓土。
这种土料说是从明朝初期就开始绝迹,可是实际上只是枯竭而已,并没有达到灭绝的状态。
枯竭的资源没有办法支持大批量的生产,而那些最后的土料则被收藏了起来,这些土料都被留待服务皇室,民间当然就见不到了。偶尔皇室指定的时候,会启用这些土料制作小量的瓷器。
到徐久照那个时候,麻仓土的存量确实不多了,可是也有个一两方那么些。徐久照想过,这块土疙瘩就应该是从御窑厂流出来的。这些后世人不知道的情况,徐久照却是不能说的。
邹衡新对麻仓土看来看去,显得爱不释手。徐久照笑道:“既然老师喜欢,这麻仓土您就留下吧。”
邹衡新惊讶的抬头:“这怎么能行?这么珍贵的东西。”
蒋忻也说:“邹老,这块土料就送您。这种已经绝迹的瓷土只有在您的手中才有价值。”说这话的时候,蒋忻内心也是有一点滴血的。实际上第一眼看到这个土料的时候,就想着让徐久照拿这种瓷泥去参加法国国际双年展,能给久照获奖提高不少保障。
可是看现在邹衡新很喜欢,他就只能这么说了。谁让对方相当于是徐久照的娘家人,是他要极力讨好的呢。
邹衡新皱眉:“不行,这太贵重了。”像是这样已经绝迹的土料,可以说是比黄金贵重也不为过。
蒋忻说道:“也没有多贵,只是花了一千五百买回来了。”
邹衡新说道:“你们那是捡漏得回来的。不能那么算。”
徐久照诚心要孝敬邹衡新,和声劝了劝。而邹衡新又是真心喜欢,迟疑了一会儿有了主意。
“这样吧,我就留下一点。这东西我要多了也没有用。”邹衡新在土疙瘩上掰下来拳头大小的那么一块,“有这么一块就够我做一个展盘了。”
邹衡新举着那块拳头大小的土块,很满足的说道:“能有一块麻仓土制造的瓷器,我老头子这辈子也值了。”然后他看着徐久照说道:“这剩下的久照你就带回去。你不是要去法国参加展览吗?就用这块麻仓土做料,也好得个第一名给咱们争光添彩。”
说实话,麻仓土虽然珍贵,可是徐久照从来都没有想着利用这一点去参加展览。他觉得就算是普通的瓷泥,到了他的手中也能够化腐朽为神奇。这不得不说,是一种位于大师境界之后才能有的自信。
峰回路转,蒋忻正高兴,他也说道:“是啊,久照。正好可以用来创作参展的作品。”
邹衡新让人把那一小块土料收起来,蒋忻也把剩余收好。
邹衡新说道:“麻仓土这种土料几乎不用怎么调配就可以直接使用,不过你要记的仔细的把颗粒杂质去干净。麻仓土瓷器的成品特性我也讲过,你要好好的利用这一点,突出这一点针对性的设计作品。”
“我明白了,老师。”徐久照点头。
麻仓土的透光性非常的好。顶级的瓷泥制作出来的瓷器即使是有一厘米那么厚,光芒打过来也能穿透瓷胎露出蒙蒙的光亮。而那些不好的瓷泥制作出来的压根就不透光,还非常的压手。
所以,制作作品的时候就要考虑到麻仓土的这个特点。
在邹衡新那里听取了建议,让徐久照有了些头绪,可是具体要怎么做还要好好想一想。
俩人在邹衡新那里待了一天,第二天就坐飞机回到了上海。
几天后,徐久照接到了特拉泽尼勋爵的电话,对方邀请他到欧洲一行。
特拉泽尼不遗余力的向着自己的朋友圈辐射着《星空少女》的魅力,终于慢慢发酵,引来欧洲各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