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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崇峰把带着小狐狸血的一两银子递给他。阿牛一动不动。
“拿着呀。”顾崇峰把他的手拉出来,一两银子放上去,笑容很亲民,然后转到那锄头上面,显然事情发生没多久,锄头上的血都还在,他接过锄头,仔细望着末端,比划了一下是什么角度磕到的小狐狸。
锄头被扬起的那一刹,阿牛吓得噗通一声跪到地上,拼命磕头,“寨主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是那狐狸自己撞上来的,寨主饶了我吧!”
顾崇峰说,“趴好。”
“什么?”
“你趴好,跟小狐狸同样高度,不然我没法保证同样恰到好处。”
阿牛无法置信,仔细打量顾崇峰,发现他脸上没有一丝丝表情说明此刻在说笑,绝望地伏下身体,双膝着地,缓缓地趴了下去。
“咿——呀——”顾崇峰突然叫起来,以锄头为杆,作出打高尔夫的姿势,漂亮地挥杆,问毛力,“我帅不帅?”
毛力点头,“帅。”
哐地一声,锄头击在阿牛头上,他脑门上立即磕出一个血窟窿。他的身体歪了歪,但又立即正回来,不敢乱动,生怕惹顾崇峰不满,依旧蜷着,血流进眼里嘴里也不敢擦。
“跑呀,”顾崇峰踢了阿牛一脚,“快跑!”
阿牛不解,“往哪儿跑?”
顾崇峰指了指门外,往出龙河的方向。阿牛明白了,这是寨主要求他沿着那只狐狸的逃命的路跑一遍。
阿牛跌跌撞撞爬起来,往门外跑去。顾崇峰缓缓跟上,“你要是跑不过我,我就把你宰了,你追狐狸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吧?”
阿牛来不及回答,一个劲闷头跑,生怕被追上,他相信顾崇峰不是在吓唬他。顾崇峰生气的时候,后果比说出的话严重一百倍。阿牛跑出一丈远,身后忽然传来女人的喊声,“阿牛!你去哪儿?”
三人同时回头,就看到一个中年女人牵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站在门口,殷切地望着他们。阿牛脸色刷得白了,顿脚道,“回去,快回去!”
女人没有听他的,把男孩往屋里推了推,自己反而跟了上来,经过顾崇峰的时候垂着头不敢看他。
阿牛瞥了一眼顾崇峰,气急,“你个败家娘们儿,快滚回去!”
女人不说话,也不离开。
顾崇峰跟上来,阿牛狠狠推了一把女人,埋头继续往前跑。没一会儿,四人来到出龙河滩,女人跟在最后面。
阿牛站在河滩上,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向前,看顾崇峰又追了上来,丝毫没有停留的意思,咬咬牙,往河中心跑。
女人哇哇大叫,“阿牛!你干什么!回来!回来!”
阿牛不敢。女人这才意识到是顾崇峰在逼着她男人逃,突然来了勇气,像疯子一样扑到顾崇峰身上,拼命撕扯,嚎叫,“你干什么要逼阿牛!你逼死他我跟你拼命!”
顾崇峰厌恶地皱了皱眉,钳住女人双手,非常不客气地把女人推开,理了理衣襟。他其实是个怜香惜玉的好男人,不过怜香惜玉的程度跟香和玉的长相成正比,就阿牛婆娘这鼻孔朝天的长相,没把她丢到水里,那说明他心慈手软。
“我劝你留点体力,不然一会儿没人给他收尸。”顾崇峰望向阿牛。
河水已经没及阿牛的腰际,河水湍急,阿牛走的东倒西歪,下一秒,跌进了河里。这边三人只看到河中心阿牛手忙脚乱的扑打着水花。
女人急得往前跑。顾崇峰拉住她。女人回过头来,恶狠狠瞪着他问,“寨主,我们一家跟您无冤无仇,你为什么不放过他?”
毛力颠了颠肩上的鸡,难得插嘴道,“他要杀小狐狸,老大没一刀剐了你们全家,你就应该烧香拜佛,感激我们老大仁慈。”
女人一愣,继而大叫,“为了一只狐狸,你要逼死一条人命?!”
顾崇峰瞥了她一眼道,“要是小狐狸真出事,你一家的命都赔不起。”
女人惊得张大嘴巴,无法理解世上怎么会有人认为人命比不过畜生。她忍无可忍,抓起一块石头砸向顾崇峰,尖叫,“我跟你拼了!”
毛力手一指,石头打在树根上,速度太快,女人完全没反应过来石头就反弹了回来,狠狠砸在自己脑门上,咚的一声,她被砸翻在地。
顾崇峰摇摇头说,“你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
毛力:“……”
顾崇峰计算了一下,直到阿牛在水里的时间不比小狐狸少,拍拍手说,“我们回去吧。”
毛力欢快地点头,抢着走在前面。顾崇峰转过身,没有任何防备的,一把镰刀刺出,腹部顿时被剌了一道巨大豁口,肠子都快掉出来了。
阿牛儿子愤怒地望着他。顾崇峰摸摸肚子上的血又看看他,TNND,这下子真是阴沟里翻了船。
作者有话要说:
☆、天灾
已经连续下了七天暴雨,天空阴沉沉,雨帘密布,好像要把整个仲夏所缺的雨水挤在这七天里一次性下个利索。
七天了,顾崇峰一直没回来,甚至没个口信。小狐狸望着外面的大雨,第一千三百九十七次问李文才,“他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早几天李文才还能安慰他,顾老大只是有急事去了,可连续七天,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于是只好改口说,“顾老大那种人,加上毛兄,一定不会吃亏的,别担心。”
小狐狸忧心忡忡地窝在罗汉床上,一刻不停地注视着外面大道的方向。他虽然表面上没什么,其实心里很难过,一想到险些被人打死,就郁闷地要命,现在顾崇峰一消失,他想去找人,竟然发现哪里都去不了——要是他开口询问,不被当成妖精乱棍打死才怪。他想是不是太偷懒了,把狐仙的脸都丢尽了,这样下去不行,还是要想办法快点恢复才好。
又到了晚上,小狐狸直接在罗汉床上睡了,这样顾崇峰回来他能立即知道。
雨一直不停,稀里哗啦,小狐狸已经熟悉了这种声音,他睡熟时耳朵甚至都是竖着的,已经很久没这么警觉了,为的只是能在雨水中分辨出脚步声。
夜半,突然传来轰隆隆的声音,像什么东西在低声嘶吼,咆哮,连绵不绝,小狐狸突然睁开眼,迷茫地往四周看了一下,这种声音很熟悉,到底是什么发出的呢?
还不等他想起来,李文才手忙脚乱地从楼上跑来,惊慌失措地大喊,“小狐狸,山洪!洪水——”他突然一顿,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愣了半晌,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小——狐——狸?”
小狐狸猛地从罗汉床上跳下来,他想起来了,这是洪水源源不绝地从山中翻滚而来的声音,带着大量的泥浆和石头,杀伤力极大,所至之处,一切化为乌有。
怎么办?怎么办?洪水,怎么会有洪水?自己能做什么?这种状况可以做什么?山洪暴发,这种天灾,撞上的人几个能活下来?小狐狸就在大堂里上蹿下跳,跟得了躁狂症似的,拼命告诉自己,镇定!一定要镇定!
“我们得往高处走!”小狐狸当机立断,突然想到顾崇峰不知在哪里,又摇摇头道,“不行不行,要去找他。这么关键的时候,他到底干什么去了!李文才,你先别慌,我们在霸王山,水一定淹不到的,你在这里等一等,我去把顾崇峰找回来。要是我们一直不回来,你就往深山里逃,水潭村地势最低,一定要遭殃了,你千万别往那里去!”
小狐狸说着就往门外走,走了两步突然觉得不对劲,他的前爪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光溜溜的手臂,再看看后腿,仍旧成动物状曲在地上,但那怎么看都是人的两条长腿。
他愣了片刻,艰难地转头看李文才,发现后者已经完全呆了,“嗷呜!”小狐狸突然一声惨叫,急得连人话也不会说了,四肢并拢缩成一个球,羞愧地想找条地缝钻进去——他是裸着的,裸着跪趴在地上。
李文才立即跑上楼,再下来时,手里已经拿着一件顾崇峰的长袍,小狐狸太弱,变人也变的不太完全,狐狸尾巴还露在外面,一对狐狸耳朵从头发里钻出来——如果那白乎乎的又长又服帖的狐狸毛也能叫头发的话。李文才强忍着尴尬,急急忙忙将长袍披到小狐狸身上。顾崇峰身材高大,长袍穿在小狐狸身上,正好把他整只都裹在里面。
“我跟你一起去,得抓紧时间,顾老大一定不在水潭村,我们得趁着大水到来之前通过水潭村。”顾不得刚才的尴尬场面,李文才拉起小狐狸往门外走。
小狐狸垂着头,太丢人了,这种身体开始恢复前的征兆,自己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同时有点小兴奋,不管怎么说,好歹总算开始有点反应了,不过他还太弱,这种半人型最多能维持半个时辰,要完全恢复,直到能变出一头柔顺的黑色人类头发来,还需要好几年呢。
果不其然,两人才赶一半的路程,小狐狸就上气不接下气,力气消失,又变回了狐狸。夜半山路本就难走,加上暴雨,更是跌跌撞撞,李文才抱起他继续往山下赶,走的异常艰难,没一会儿,远远地见到水潭村一片乱糟糟,大雨里,火把星星点点,所有人都堵在村头,密密压压的人头,差不多四五百人,显然都知道了山洪暴发,一村子人赶着逃命。
小狐狸在那四五百人里寻找顾崇峰的身影,山体间传来的声音愈来愈响,连村子里的人都聚集出来了,情况一定好不了,还不知道能不能通过水潭村。不论顾崇峰这七天来干什么去了,现在,小狐狸无比期盼他就夹在那群人里面,正在想办法往哪里逃命,不过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根本没可能,要是他真在,怎么不回来?
无论怎么样,还是要去找的。小狐狸深深吸气,不小心吸入了一大口雨水,呛得连连咳嗽,眼泪险些掉下来。
“哎哟哟,谁敢欺负我们狐仙大人?这都哭鼻子了。”
黑暗中忽然响起熟悉的欠揍声,脚步踩倒灌木的窸窸窣窣和着暴雨,从野树林深处一步一步走出来,顾崇峰走在前面,毛力在后面,搞笑的是,毛力肩上居然挑了一窝鸡鸭鹅,两人身上都湿透了,一窝家禽也是湿漉漉的。除了这些,小狐狸敏锐地闻到顾崇峰身上有血腥气。
“你……”
“嘘,”顾崇峰食指放在唇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望了望身后,小声道,“回去再说,洪水要来了。”
小狐狸点点头,疑问就被这么一句话堵了回去,下意识地,他松了一口气,好像这人回来了,别说洪水了,就是女娲来灭世也不值得害怕了。
回到山寨里,顾崇峰把外套脱了,让李文才去烧一锅热水。李文才见到两人平安回来,心情也是说不出的轻松,很欢快地烧了一大锅水。
“这大半夜的,你们不在寨子里呆着,出去晃荡什么?山下多危险,洪水都要淹过来了。”顾崇峰严肃地批评教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