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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看来,这事还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要搞就一次搞定,要不然,让人起了防范之心,可就不好办了。
顾修远冷哼一声,“只是拿到账本就可以了?既你用不成衙役,到时候你是用谁办案,用谁抓人?”
时越淡淡一笑:“我自有人可用,只是现在不便现身。”
“如此,那些人还在顾家村,账本我来负责,剩下的事你负责。”韩小天不假思索张口就来,被顾修远拽了一把,还是坚持把话说完。
“哈哈,英雄出少年,时某果然没看错人。”时越心中惊喜,如果说是他时某人没看错人还真是高捧了他,应该说是顾齐泰没看错人,他只是延续了顾齐泰的信任,没想到收获还不错!
等三人回到加后,顾修远帅着脸,点着韩小天的胸膛,开启了训话模式:“你算老几啊,官家的事你也管,你是嫌命太长了,上赶着找死是吧?不想活你跟我说啊,我这就给你三尺白绫,到村外的歪脖子树上行不,我再友情提供一个小凳子,保准死得不能再死,不比这痛快?”
韩小天看着顾修远阴冷的脸色,差点笑出来,好吧,包子脸绷起来它还是包子脸,抿着嘴憋着笑,胸脯一震一震的。
“你还笑,你以为我在说笑?你居然还敢笑!”顾修远恼羞能怒,助跑一米,跳,很好,正好撞到韩小天怀里,两人一起摔倒在地。
韩小天望天,为什么每次都是他做肉垫?他抬起双手将顾修远抱到怀里,收紧,下巴搁在顾修远的头顶,无意识的磨蹭。他这才感觉到身上这具躯体正在微微颤抖,他在害怕?
“小远,别害怕,我不会有事的,我不会乱来的,我保证。”韩小天真诚说道。
韩小天不由反思,这些天,他看着顾修远该吃吃,该喝喝,有时还会调侃时超,捉弄王启明,他以为他的小远已经从顾齐泰离世的悲痛中走了出来,却没想到,他只是把悲伤藏进心底,不让人碰触。
而且很明显顾修远此时已经把韩小天当做了自己的支柱,他不允许韩小天有一丝一毫的闪失,那样,恐怕他真的会崩溃。
“你保证?”顾修远硬邦邦问道,他不敢哭泣,他怕暴露自己的脆弱,他怕韩小天厌弃自己,他更怕失去韩小天,这些他都不敢告诉韩小天,只能压到心底的角落。
“保证,保证。快起来,咱们得快点,要不然就晚了。”
因害怕有人认出时超,就让他独自呆在家中,韩小天带着顾修远去找顾齐福。
如此这般说一番,顾齐福终于确信,眼前的两个小孩子是真的要为村民做一件大事,不由热血沸腾,“好,稚子尚且如此,我顾齐福有何不敢。”
韩小天黑线,稚子什么的,说说顾修远也就是了,说他真的合适?
顾齐福吩咐五婶准备一桌酒菜,就去大钟下找人。
“哎呀,主簿大人辛苦了。”顾齐福上前冲着中年书生模样的人作揖,此人正是青山县的主簿李子石。
李子石也不起身,点点头:“职责所在呀,全靠顾村长周旋,不然,咱们可没这么快就收齐呀。”他确实挺高兴的,以往收税都要剩下几个钉子户,要派衙役去家里搜才能完成,今年在顾齐福的鼓动下,顾家村所有村民都主动上交税粮了,省他不少事。
“哟,这就收好了?”
“好了。”
“既如此,主簿大人不妨带着兄弟们到小可家喝杯水酒,缓解一下疲劳。”顾齐福说的声音有些大,正在将粮食装车的衙役闻言都回过头来看着李子石。
李子石本想快些将粮食运回去,这些个还要分开运送,且麻烦着呢,都怪县丞竟没有将那个时越拉下伙,这活还得私下里干。但耐不住衙役们的撺掇。
都累了一天耍凰祷剐校星夷苋蹋梢惶涤邢殖傻木扑沙院龋谷痰南氯ィ薏坏孟衷诰腿ズ院:纫环李子石还要这些衙役干活,当然不能硬压,只好点头同意,他将桌子上的纸笔收拾好,交给一个衙役,让他装好。
衙役拿过纸笔,装到一个布包里,塞到木板车前辕边上的一袋粮食下。
顾齐福用眼睛余光看清地方,就拉着李子石的手,热情的说道:“走走,主簿大人可是平时请都请不来的,大人能到寒舍真是蓬荜生辉,三生有幸啊!”
李子石心中暗笑顾齐福成语用得不伦不类,巴结得太明显反落了下乘,不过,这种人反而好控制,就心安理得享受的顾齐福的奉承,也不屑的与之周旋,反而是衙役们平时被上边的人苛责,对顾齐福的巴结很是受用,热络与之交谈,没让气氛太过尴尬。
李子石这人性子有些谨慎,留了一个人专门看车,等他们都走后,那人对着李子石骂骂咧咧,可也无可奈何。
酒过三巡,在顾齐福和顾修山连番敬酒下,李子石和众衙役都已经微醺,顾齐福接口茅厕出来,将账本所在的地方告诉韩小天,并告知尚有一人在看守驴车,让他先到那里等机会。
顾齐福回到屋里,笑着对李子石说道:“主簿大人,咱们那个看车的兄弟怎么办?不然我让人给他送些吃喝去?”
李子石喝得有些高了,警惕心还使不少,他摆摆手说道:“不用了,让他们一个人去替换他。”
顾齐福没有再劝,怕露了痕迹,就笑呵呵问一帮衙役谁去替换看车的人,这酒喝得正酣呢,谁愿意去看车,黑乎乎,冷飕飕,又没人说话打屁的,一番推搡,把那个最瘦小的衙役推了出来。
“快点去,把老陈换回来,我还想和他讨论上次去杏红院的姑娘呢,那滋味,啧啧。”
“怎么样?”
“爽啊!”
而被推出来的那人只好恨恨往外走,顾齐福给五婶一个眼色,五婶笑着迎上去:“大人,吃饱了?喝足了?给您拿着这个,看车不耽误吃喝不是?”顺手递给他一个小挎篮,里边放了一盘花生,和一小坛烧酒。
那人顺手接过来,冲五婶笑笑,还是这老乡上道。
等他将老陈换回去后,坐在驴车的前辕上,将酒菜摆出来,用手捏起一个花生,拨开,扔到嘴里,嚼上那么两口,再吸溜一口小酒,哼,不比他们自在?
韩小天躲在树背,盯着那个衙役,嘴角挂起惯有的笑容,老神在在的颠了颠手上的偷袭必备神器——板砖!
第二十三章
韩小天悄悄走到衙役身后,刚举起板砖,那人就站了起来,他赶紧蹲下身体,只见衙役把裤腰带解开,松了松又绑起来坐下接着吃喝。
韩小天靠着车轱辘抬头看着衙役,你说你吃就吃吧,还边吃边骂,从捕快到捕头,再到主簿,县丞谁都不落,最后还骂到时越,“王八犊子,要不是你个脑袋不转弯的混蛋,小爷们至于干个事还偷偷摸摸么?是不是男人,怂蛋!”
韩小天听他越骂越下流,为免自己的耳朵受污染,他站起身,用板砖对准衙役的脑袋,刚要砸下去,人又站起来,迷迷糊糊一摇三晃走到大树底下去了,韩小天力气已经用了出去,胳膊扑了个空,力气没有着力点,他自己差点栽倒,所幸衙役已经喝醉,没有注意到他弄出来的动静。
等韩小天站稳,回头去看衙役,人已经解开裤子对着大树放水呢。
“我去,我就不信你韩爷爷搞不定你。”韩小天蹑手蹑脚走到衙役身后,出手快准狠,一板砖下去。
“嗷……”韩小天大叫一身,转而回过神赶紧收回声音,嘴里不住吸气,抱着手不停的甩来甩去。
等他缓过那阵子疼,韩小天愤愤对着瘫软在地上的衙役踢了两脚,“奶奶的,你早不睡着,晚不睡着,偏偏你爷爷我打你时你睡着,王八犊子!”
却原来在韩小天手握着板砖砸过去的一瞬间,衙倒地睡着了,他用尽力气的那一砖,直接撞到树上了,而他握住板砖的手直接就夹在板砖和树之间,成为了被害者。
韩小天扔掉板砖,这样也好,更不会有人起疑,他从前辕粮食袋子底下翻出账本,从怀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假账本塞了进去,匆匆往家跑去。
刚一进家门,就被家中的不速之客惊呆了,这大马金刀坐在自家客厅主位的是知县大人时越吧?这立在两旁的是知县的衙役吧?他往外看了看天,这古装官场片突然转换古装武侠,真的好?
时越可不管韩小天跟不跟上他变装的节奏,从韩小天手中接过账本,翻看几张,大笑一声:“好,这下我看你们还怎么蹦跶。”
青山县三十五个村,这上边已经录了十五个村的帐了,村村都是多收一斗,而且根据账本记载,有的是直接拉到县衙的储藏,有的却是拉到粮店里变卖了。
韩小天看时越在他家就看起帐来,就有些着急,时越这上任的第一把火要是烧着了则还罢了,要是被浇灭了,顺藤摸瓜,自家可就倒霉了,“你还有心情看帐,那本假账可糊弄不了多长时间,少着今天晚上回去,多着明天早上也就被发现了,你有对策没?”
时越笑笑:“放心,这点事还难不倒我,剩下的就交给我了,你们早些休息吧。”
时越交代时超在韩小天家老实呆着,近期不要回县衙,就和手下匆匆离开了。
韩小天看着从院墙翻身离开的人们,突然回过头来冲着顾修远说道:“我觉得我好像做了件多余的事。”
顾修远嗤笑一声:“这才反应过来?”
“你早就知道?那你不告诉我?”
顾修远扭头离开,回房睡觉去了,他能告诉那个炸毛的人,他也是看到时越带人从墙头翻过来后才知道的吗?
韩小天指着顾修远欲言又止,算了,和一个小屁孩有啥可计较的。
第二天,韩小天提心吊胆一整天,也没见有人来抓自己,就略略放心,跑到顾齐福家打听消息。
顾齐福也一整天没有出村,他能听到什么消息,不过按照往年的惯例,顾家村的税收了之后,该收王庄的税了,这一天也没听到王庄收税的钟声,应该是没有去王庄。
韩小天点点头,又问道:“那到底是谁赢了啊!”
顾齐福被他缠得心烦气躁:“我哪知道。对了,明年四月份童生试就要考试了,你有什么打算?”
“我有什么打算,我又不考。”韩小天没心没肺说道。
“小远呢?”
“恩?小远?哈哈哈哈,五叔,你秀逗了吧,小远才十岁,就算过了年十一岁也不大吧,你让他考童生试,你不怕他晕场啊。”
顾齐福气结,他到底知不知道小远的学习进度?别说小远敏而好学,就是跟在顾齐泰身边学来的那份见识,在青山县乃至允新府都是独一份,这考童生试对于小远应该不是什么难题吧。
顾齐福也不劝,只说:“反正,小远要是考上了,就是秀才了,你家以后就不用交税了,你要想清楚了,就算是知县大人把那起子坏人惩治了,正常税收也是十税一呢,一亩一斗,五亩就是五斗,两个多月的口粮呢!”
韩小天眼睛一亮,对呀,他怎么没想到,只记得书上写的是顾修远十六岁考中秀才,进而一鼓作气,乡试,会试,殿试全考过,以他的才能,很不必等到十六岁呀,更重要的是,自己的麦子可不是这个时代的麦子,那可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