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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季小诗还是哭起来。她也不是好惹的,顺手就把快吃完的菜盆子端起来扔向季小香。
周桂花眼疾手快,把闺女向旁边一拉,菜盆子擦着季小香的耳朵飞过去,掉到后面的地上摔成几片,菜汤子也洒了季小香一身。就这样季小诗还不愿意停手,她知道已经扔了东西,就算现在停下来也得挨骂,不如多扔些东西,她看到季小玉站在那瞪自己,手里刚抄起来的东西就向着她扔过去,力度都大了好几分,打的就是季小玉那张比自己要白净好看的脸,恨不得把那挺直的鼻子给打断。
季小玉吓的立刻抱头,飞来的粥碗全洒在她的袖子和手上头发上,她的尖叫声差点把屋顶给掀翻。
周桂花一见季小玉叫的这么惨也吓的够呛,立刻去看她的脸,大女儿这张脸长的好,白嫩娇俏,她就盼着将来能给找个好人家,最好能扶持着自己大儿子考科举考到京城去,这要毁容了可就毁了她儿子的前程,简直和杀了她差不多啊。等看到季小玉的脸没事,她才松口气,然后抱着季小玉就大哭起来。
“小玉,小玉,你哪里疼?快告诉娘,要是脸毁了可怎么办?到时候可怎么嫁人啊,快告诉娘疼不疼?”周桂花哭着说,用手捏了一下季小玉的胳膊。
季小玉心领神会,就算她娘不提醒她她也会闹,她最在意自己的容貌,而且平时最喜欢撒娇,现在受了委屈哪能忍?所以立刻哭叫起来。
“娘,我手疼,脑袋也疼,娘,我脸怎么样了?我不要大花脸,不要,要是大花脸我就不活了!”
季孝也吓坏了,他疼儿子,可也重视女儿的脸,那可代表着钱财,他跑过来看到大女儿没事也松口气,但是心里却埋怨季小诗太过泼辣,看着季小诗的眼神就有些凶狠。
季小诗躲到金翠娘身后,哭着叫:“娘,大伯瞪我!他要打我!明明是三妹先打的我,我只是回手了,我又没错!”
金翠娘立刻转身抱着她哄她,嘴里说道:“我可怜的宝贝女儿,刚才那筷子有没有打到你的眼睛?是不是打到了眼睛才会生气啊,让娘看看,这眼睛要是坏了可怎么得了啊!娘可只有你一个心肝肉儿啊,你眼睛要坏了娘也不活了。”
金翠娘并不像周桂花那样大哭,她眼泪流的欢,但是却只是轻声的抽泣,声音很是可怜,让人一看就好像有人欺负她们母女。
季孝有些尴尬,连忙回头叫季顺来劝劝。
季顺慢慢悠悠地过来,说:“都别哭了,什么大事啊,看你们哭的好像家里有什么了,也不嫌给爹娘添堵。”
“还是顺子孝顺,你们这些个让人不省心的!吃个饭都不让人安生。”冯氏对二儿子一向偏爱些,听他顾着自己,皱着的眉头总算松些,不过一看地上摔碎的碗盆就又来了气,“看看!看看!你们真是长本事了,打打闹闹就算,还敢摔盆砸碗了!这都得花钱去买,不是大风刮来的,还有这饭菜也不是白来的,我看你们是都不饿,晚上别吃饭了。”
☆、第5章 田间发病
季小香立刻说:“奶奶,我饿,是季小诗抢我的饼!”
冯氏瞪她一眼道:“什么季小诗?那是你二姐。她抢了你也不用动手啊。”
季小玉在旁边委屈地说:“奶奶,我的胳膊好疼。刚才吓死我了,我以为我的鼻子要断了,那太难看了。”
季小香在旁边附和说:“要不是我闪的快就砸到我的脸上了,到时候肯定就破相了,二姐也太狠了!”
季小诗气的跳脚说:“你还不是向我扔筷子,要不是我闪的快就扎我的眼睛里啦!是破相厉害还是眼睛瞎了厉害?!就不信你分不清楚!要不是你拿筷子扔我我也不会被粥给烫到。娘,我好疼,好怕!你求奶奶给我做主!”
金翠娘立刻抱着季小诗哭起来,对冯氏说:“娘,小诗也是被吓到了,平时她们姐妹间打打闹闹的也没被扔过筷子,没差点被扎瞎眼睛,她是一时惊慌才会扔东西,娘,你不要怪小诗,要怪就怪我吧。”
周桂花也不傻,一抹眼角说:“要不是小诗抢小香的吃的,还笑话她,小香也不会那么做。”
季小诗嘟嘴不服气地说:“那饼是三叔的,她能要着吃,我也能!她都抢了三叔好多次吃的了,我偶尔要一次又怎么了!”
“我先要的!就是我的!你抢就是不行!”季小香气的大叫。
季大财被吵的坐不住了,他本来懒的管小辈们的争吵,尤其还是几个孙女,但是这越说越不像话,他连个饭都吃不安宁。他一拍桌子,大声说:“好啦!都什么大事,为了一块苞谷饼就能吵成这样,能有什么大出息,传出去惹人笑话!这饭你们既然不想吃,那就别吃了,全回屋去!再吵晚上就全别吃饭!”
金翠娘细声细气地向公公婆婆赔了不是,然后说担心季小诗身上是不是烫伤了,拉着她就回屋了。季顺又坐回到桌边,他还没吃饱,还得继续吃。季孝一看也坐回去,让媳妇周桂花把地上收拾干净。周桂花心里不高兴也不能说什么,让季小玉带着季小香回屋里去,她留下收拾残局。
经过这么一折腾,季和也看出来,这家里其他人也有矛盾,现在能看出来的就是大房和二房之间,孩子比较忍不住,就表现在明面上,大人还能隐藏一下情绪,可也是有矛盾的,尤其是这妯娌之间。
冯氏看着季和还没走,心里的火就向季和发出来,骂道:“老三,你几个侄女闹成那样你还有心思吃饭?要不是你没把饼分好,她们能打起来!这饭你也别吃了,天天吃的猪一样也没见长力气,倒不如省下几口饭去喂猪,猪还能长几斤肉多卖些钱。”
我去!这哪是亲娘啊,这比地主老财家的可恶地主婆还要可恶啊!
季和听着冯氏骂着,心里不想生气,因为自己毕竟不是原主,他没把冯氏当娘,他觉得没必要生气,但是听着这样尖刻不讲理扎人心的话还是生气,想原主可也是她亲儿子啊,怎么这女人就像对个奴才一样压榨侮骂啊,不就是她生他时难产了吗?这也不能怪孩子啊。真是什么样的娘都有,有的娘能为孩子不要命,也有的像冯氏这样迁怒无辜的孩子的娘,算原主倒霉,当然现在是自己倒霉。
季和为了不让人看见他的气愤,不让人发现他和原来季和的不同,就低着头忍耐,在别人看来就像是受了委屈。
季大财对冯氏说:“行了,你和他嚷什么,他也没错。老三,你要是还饿就过来这桌再吃些。病刚好,多吃些。”
冯氏想阻止,被季大财给拦住,她气哼哼地瞪着季和,想他要有胆过来吃小心着自己事后算帐。果然,季和就像平时一样低着对小声地说已经吃饱了,然后就向外走。她心里暗想算他识相,转头招呼着两个儿子快吃饭,还让周桂花给他们盛粥。
季和快要走出屋了,冯氏突然说:“老三,你下午和你爹他们一起下地,别睡的太死,到时候叫不醒你我可去砸门。”
季大财说:“他刚好些,让他再歇歇,地里也不少他一个人。”
冯氏说:“不用歇了,他今天上午出去半天,打了一捆柴还挑了水,这不什么事都没有,一看就是好了。这次他给家里惹事,又花钱给他请郎中,花的钱都够给家里人吃几顿肉了!他年纪也不小啦,还这么不懂事,就是太闲,得给他找些活儿,累了就老实了!老三,勤快着些,这些天家里为了你可是费心出力,你欠的人多着呢!”
季和嗯一声,低个头扮老实相。
季大财皱皱眉,觉得冯氏说的也没错,他也不愿意为这个事和她吵,就不再为季和争取休息的时间。
季和想着正好趁这个机会出去看看地里的活怎么做,就算有记忆,也不如自己亲自去实践一番。
“老大,多吃些,上午累坏了吧?娘的这块饼给你吃。顺子,你身子骨不好,要是受不住了就说,反正下午老三也去,让他多干些,你们好好歇歇,可别累坏,下午我给你们炒盘子鸡蛋好好补补。”
季和走在院子里还能听到冯氏的声音,摇了摇头,这个家真不能再待了,再待下去自己脾气再好也忍不住。原主从小到大一直懦弱,要是一场病后突然变了脾气难免让人起疑,季和不想找麻烦,反正他很快就会让自己脱离这个家,到时候再恢复本来性格就行,还可以说自己终于逃脱牢笼才会改变脾气,肯定会让人对季家压迫季和的言论更高涨,以后他们想再找他麻烦自己也能得到更多的同情。
午休过后,季大财带着儿子媳妇们去地里了。
现在正是春耕时候,季家种着十亩水田、十亩旱地、一亩沙地,旱地里种的是麦子,沙地到时候种花生,现在忙的是这十亩水田。春天要把地给犁了整松软了再育上秧苗,到时候才好灌水插秧。这犁地可不是个轻松活儿,要是有牛还好些,要是没牛只靠着人力,八亩地下来能把人累瘦一圈,是出大力气的活儿。
青山村并不是特别富有的村子,而牛并不便宜,又是活物,养着要冒风险,一个不好死了可哭都没地方哭,所以就算有钱买牛也没多少人下的了决心买,宁愿花钱雇牛。因为这个原因,村子里只有两户人家有牛,一到农忙时候这两头牛可就忙了,除了要犁自家的地还要被雇去犁别家的地。
不过种地的人都不怕吃苦,有的舍不得钱的人家宁愿自己去犁地,也不愿意花钱去雇牛,季家就是其中一户。
季和看着面前一片已经犁了不少的土地,脑海里浮现原主的记忆,他的脸立刻黑了,原来往年原主可都是拉犁的主力!虽然季和没有干过这个活可也知道这活累啊,牛干这个活都要被鞭子抽着才愿意走,怎么能不累?他看看自己现在这个瘦小的身板子,想还好自己已经打算好了,要不也像原主一样老实,今天得累个好歹。
金翠娘对季和说:“三弟,你这两天在床上歇着,地里的活可全是你哥哥他们在做,可把他们累坏了,现在你做吧,拉下犁也正好流流汗松活松活筋骨。”
周桂花也心疼自己男人,但没吭声。
季孝说:“看你那瘟鸡的衰样,就是因为不像我这样出大力流大汗!快去干活,干多了身体就好了,力气也大了。要不你这样怎么娶媳妇,难怪没人愿意嫁给你。到时候你打一辈子的光棍儿成家里的累赘,别指着我儿子给你养老!”
季顺在旁边笑道:“大哥说的没错,就得多干活才能长的壮实,这样姑娘们才会喜欢,不用你上前去,她们就会凑到你身边来。到时候可不用挨打掉河的,说不定连聘礼都不用出还能捞回大笔的嫁妆来。”
金翠娘在一旁低头一笑,周桂花面无表情。
季大财瞪他们说:“说那些没用的干啥!都干活去!”
季孝和季顺立刻一边去了。
季大财看看季和,觉得他病刚好不适合做这么累的活儿,但是听着大儿子二儿子也开口说让季和先干着,他心里的话就没说出口。在他心里到底两个大儿子更重要,自己将来指着他们养老,可不能把他们累坏了。
季和继续装着原主的老实懦弱,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半分也不反抗,心里却更确定了这家人在他记忆中的凉薄。他想自己落水生病躺在床上两天,中间芯子都换了人,可见多严重,这家人却还能让他一爬起来就干重活,真是丝毫不把他放心里,只当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