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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一斐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告诉有琴师,他希望他能帮忙破一下当年之事。
和聪明人说话,都已经可以这么省事了吗?
闻罪坐在车里,很是烦躁,总觉得有琴师这是话里有话,这位有名的三军军师,不可能是这么一个乐善好施、不求回报的人。
“所以,我们现在就去吧?”
“去哪儿?”
“抓出凶手啊。”有琴师根本没打算遮掩自己的目的,就很是赤裸,他想报复闻罪的胡乱迁怒,想让闻罪也不痛快,所以,他要暂时性的先“分开”闻罪和戚一斐!
戚一斐果然沉默了。
有琴师心中得意,有这样的饵在,他就不信戚一斐会不心动。
什么礼仪授课、什么联手破案,都玩蛋去吧!有些恋爱脑,就活该活的艰难一点!
闻罪也忍不住的看向了戚一斐,提心吊胆的等着他的答案。
“要不,我找傅里陪你吧。”戚一斐对有琴师这样道。
本志得意满的有琴师,直接傻了。什么?你说什么?张珍还是不是你的好友了?!
戚一斐其实也很挣扎,他确实想报仇,但他总得有命,才能复仇吧?七皇子现在就是他的充电宝,不趁着还能够充电的时候多腻歪一会儿,将来肯定是要后悔的呀!随着中秋宴的临近,那真是见一天少一天了,一点点都不舍得浪费。
戚一斐也考虑过带上闻罪一起去的可行性。
但是,闻罪真的很忙,看着他一日比一日重的黑眼圈,戚一斐也不是无动于衷的,他不忍再让闻罪陪着自己奔波。
简单来说,戚一斐还是想选一些不太需要运动,就可以一直相处的模式。
摄政王也没想到戚一斐会是这样的选择,他一直都有自知之明,不会和戚一斐的朋友起正面冲突,如今……这四舍五入不就等于是说,他比戚一斐的朋友还重要了吗?什么人会比朋友更重要?!
有琴师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要费劲巴拉的给戚一斐去破案,还特么没能破坏这俩人之间的感情,甚至莫名觉得,这反而让他们之间更好了!好气!
而闻罪也已经在电光火石间,想到了另外一个能够和戚一斐一起做的事。他还很幼稚的,非要特意当着有琴师的面,说出来。可以说是很提防“情敌”了。
“你朋友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入土为安了?”
“是的是的,但我对葬礼一窍不通啊。”
“哦?我倒是略知一二。”
有琴师:“……”你俩这么一唱一和的互相套路,真当我是死的吗?!
第26章 放弃努力的二十六天:
有琴师算是看出来了, 戚一斐和闻罪根本就是郎有情郎有意, 而且正处在最浓情蜜意的时候, 任何的挑拨离间都是纸老虎, 并不会生效。
他唯一能做的,就只剩下了……写信回去和主母告状,请主母做主!
远在边关的战北郡主:???
总之,一行人自然而然的就这样兵分两路, 各自去做各自的事情了。临走前, 有琴师看着执迷不悟的戚一斐, 摇了摇头, 顿生了一种吾儿叛逆不由娘的诡异之感。
咳,有琴师这头,是真的查出来了一些线索的, 有关于二小姐的溺水案。
就在他昨晚, 给摄政王整理资料之余。
有琴师这位月老座下大弟子,虽经常做些想要“拆散”别人, 却反而助攻了, 让人哭笑不得的蠢事, 但也不能否认他在其他方面的聪明,好比,他可以一心多用,也好比他拥有极强的推理能力。
他先是看了二小姐的案宗, 就是闻罪上午从诏狱拿回来的那些;又充分发挥了自由奔放的想象力, 联想到了自己之前就知道的一些京城诸方势力的动向上;最后, 派人复去打听确认了一些旧消息,经过缜密的逻辑,严谨的思考……
这才基本可以自信的说,若按照他的方向追查下去,二小姐这个案子不仅可以水落石出,说不定还能挖出一个惊天大料。
有琴师骑在马上,摇头晃脑,为自己折腰,我怎么就这么聪明呢?!
二小姐确实是自己兴起,要借船游河,但给了她这个思路的,却是来自一封邀请她赴宴的花笺请帖。
巧的是,那晚在阅江楼上,目睹二小姐投河一幕的众人,正是参加了该宴会的闺秀。
说是有贵人设宴赏灯,请了京中一众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同到阅江楼上欢度佳节。
这样京中贵女间寻常的交际宴会,本没什么值得诟病的。只除了承办人,是一直深居浅出,未嫁人前就是出了名不爱交际的二公主。
天和帝的二公主,一直都是个小透明,她娘品级低还不受宠,她自己也不争气,虽个高肤白大长腿,往日里却总是含胸驼背,懦弱的一目了然。她在宫里当公主的时候,就没什么存在感,嫁人之后,这种情况更是愈演愈烈。她的驸马早早就去了,她就彻底淡出了众人的视野。
二公主膝下无一儿半女,年纪轻轻就守了寡,还打死不愿再改嫁他人,虽得了些市井间的“贞洁”美名,却也代表着她就这样,提前过上了老年人吃斋念佛的青灯生活。
事实上,二公主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与全天下都保持着生疏的距离,哪怕是她的兄弟姐妹。
但偏偏就是这样一个社交恐惧症,在丈夫祭日的第二天,突然举办了一场赏灯宴。
这宴会上的客人们,还目睹了另外一个未到场的客人的死……
不觉得很奇怪吗?
更奇怪的是如今的情况,二公主莫名其妙,就和新寡的大公主搬到了一起住,说是姐妹间要互相照应。
从前可没人听说过,同父异母的二公主和大公主,有什么姐妹情谊。甚至于,大公主过去可没少仗着受宠,公然霸凌二公主。二公主不吭不响,百般忍耐,但她心里肯定不会太高兴被这样欺负的。
如今两人都成了寡妇,怎么就突然能互舔伤口,好好相处了呢?
再往深里想一想,大公主的驸马是怎么死的?不就是搅和进了夺嫡风云里吗?丈夫做的事,当妻子的就能真的一点都不知情?
虽不好说二小姐到底是怎么死的,但至少,这其中最反常、最值得怀疑的人,已经脱颖而出。
有琴师后来又打听到,今日二公主要例行出门,去报恩寺给亡夫上香。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去打听情况的时机呢?
***
与此同时,这一头的戚一斐,也真的在很认真的和闻罪商量,有关于张珍葬礼的事情。
最近天气凉,加上冰,张珍的遗体倒是还能再放一段日子,但时间也是有限的。放太久了,对张珍的遗体不好,那不是爱他,而是害了他。
张珍全家现在都在诏狱里,不可能放出来,因为还不能确定张家都有谁参与了谋反,谁没有。
换言之,张珍的葬礼,就只能由戚一斐这个好友,来代为操持了。
但以戚小郡王之前的表现来看,他有可能会因为不愿意承认朋友的死,而抗拒这件事。忠言逆耳利于行,闻罪觉得无论如何还是要说,不能让戚一斐在未来后悔。
“嗯,是该办了。”戚一斐其实没什么抵触情绪,因为张珍在看爹的时候,就已经和戚一斐念叨了好几回了,有关于他想要个什么样的葬礼。说真的,这挺荒诞的,和死者商量,他想怎么下葬。但既然是张珍的遗愿,戚一斐还是会尽力去完成,“他说他一定要金丝楠木的棺材,沥粉贴金,极尽艺术。棺材板上还要有碑厅鹤鹿暗八仙,庄重大方,绚丽极乐……”
张珍这家伙好逸恶劳,穷奢极侈,真真是个纨绔。哪怕戚一斐和他是朋友,戚一斐也还是要说,张珍是真的一点苦都吃不得,哪怕是死了,也要风光大葬。
闻罪没问张珍是怎么说给戚一斐听的,是托梦还是什么,他只是顺着戚一斐的话,极尽所求的点了点头:“这没问题,你要什么,就有什么。我还会想办法,让他尽快恢复清白之身。需要个追封,更好下葬吗?”
活人升官不好操作,若只是死后哀荣,却容易许多。不过是个不世袭的头衔,面子上好听罢了,闻罪分分钟就能下圣旨,公侯伯子男,随便戚一斐挑。
戚一斐已经知道了闻罪就是摄政王,自然明白闻罪这话是真的可以办到,但他却还是在经过深思熟虑后,摇头婉拒了闻罪的好意:“阿宝无意仕途,死了,就也不要了吧。”
当个次辅之子就挺好,张吉一直这么说。
“有了爵位,才好大办。”闻罪怕戚一斐不懂,又解释了一句。
大启是个阶级等级十分鲜明的朝代,连不同阶级的人,能穿什么颜色的衣服,戴什么材质的饰品,在法律上都有明确的规定,想要葬礼办的好、办的风光,死者有个爵位,会好操作许多。
“我……不想你为难。”戚一斐这才说了实话。
摄政王一边扣押审问着张家老子,一边又给张家的小儿子大肆追封,这让外人看来像什么样子?说不定还会给人一种错误的信号,让锦衣卫日后很难展开工作。这就真的很没有必要了。
“我有什么好为难的?”闻罪差点就说出来,我就是摄政王,我有二十几个章,当场就能下圣旨。
是的,一个皇帝,其实不只有一个玉玺。这种玉玺图章,就类似于寻常人家里的笔,哪里都要用到。肯定是要多备上一些的,既是为了用在不同的地方,也是为了以防万一。一般来说,二十几个才是正常的。
太少了并不正常,当然,几百个的那种太多了,也不正常。
戚一斐也很坚持,伸手压在了闻罪的手上,占便宜没够就是这样:“你要是一定要表达心意,不如……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闻罪义不容辞。
其实在闻罪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张吉那日骂他害死了张珍,他虽不会认了这个主罪,但也不觉得自己特别无辜。明知道张珍什么都不知道,还是下令锁了他,只因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小心谨慎。
连坐,真是一件,自古以来形成的,滑天下之大稽的陋习。闻罪自己就深受其害,他对此本也该深恶痛绝的——只因为他是灾星,因为靠近他有可能会被天子厌恶,就很少有人愿意善待于他。
有些法律,不是一直存在,就一定正确的。
“先说好,我这只是个提议,你不喜欢,我就不会再说。但我现在说了,你不能生气。”戚一斐几乎说出这里面的每一个字,都鼓起了毕生的勇气,他觉得他简直是在摸老虎的屁股,但,他还是要说。
说清楚了,好免得未来和闻罪因此闹误会。
闻罪挑眉,本是想直接答应的,却还是忍不住逗一逗戚一斐,看他一本正经的绷着脸,简直可爱的要心脏爆炸了。
“我要是不想听呢?”闻罪戏谑着问。
“那……”戚一斐想了一下,还是扑了上去,假作寻常打闹,骑到了闻罪身上,居高临下的昂起小下巴,“你不听也不行,本郡王命令你听!还不许生气!”
“行吧。”闻罪终于破功,实在是戚一斐的模样太可爱,他根本没办法一直板着脸。
“就,”戚一斐是个纸老虎,看上去张牙舞爪的,不过是在强装声势,真到了说的时候,还是有点怂,“你,我,我能不能找个得道高人!”
“???”闻罪还以为戚一斐要说什么呢,憋了半天,就说了个这。
“你倒是说句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