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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痕未干的少年眼里除了邵明远似乎再也看不到其他人,根本没注意到四周诡异的气场,还以为邵明远这是要走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
邵明远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胆地举动,一下子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谁知一向温文沉默的许凤庭却忽然发了飙,一把扯过陈云霄的头发将他整个人远远推开猛地朝墙上一撞。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别人的夫君你搂个什么劲儿!”
那几个大汉一下子都呆了,也不知道要不要跟不过继续看着许凤庭,只好看向贺瑜,贺瑜无所谓地挥了挥手,“算了,遇到这种小狐狸精,难为三公子这么好的脾气也好发火,要是撞在我手里,脸上的皮不给他撕烂三层呢。”
说完只管扶着肚子先上了车,那几个人看他都不上心,更加不会理会这种小男儿之间的纠纷了,不多时陈云霄便捂着脸跑了开去,邵明远脸上讪讪地过去拉起许凤庭的手,看样子似乎在讨饶说好话,另一个又好像在赌气,可实际对话却并非如此。
“你觉得他肯帮我们吗?”
“他再坏不至于看着你出事。”
“你教他怎么做?”
“拿着我的扇坠去找我爹。”
第33章
这大半年来邵明远进出太子府的次数并不少;可如今看着府邸威武气派的大门;他第一次感到了高高在上、人心难测的迷惘。
一踏进大门许凤庭就要求先看乐筠,他一路过来都不怎么说话;只是与邵明远十指紧扣,来贺瑜是惯常了皮笑肉不笑的;就算你一直盯着他的眼睛看;也绝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心思。
“筠侧君是我们爷心尖尖上的人物,爷陪着他在房里躺着呢,两位随我来吧。”
许凤庭也不同他客气,乐筠的屋子他自然认得;淡淡扫了他一眼便抬脚就走,贺瑜跟在后面阴阳怪气朝邵明远道:“三公子这脾气;难为邵先生你倒消受得起。”
邵明远表示为难地笑笑,“他看人的,对在下倒不难相处。”
贺瑜似乎听不懂他的讽刺一般勾唇一笑,邵明远也不理他,快走几步握住了许凤庭的手。
一进门就看见乐筠无声无息地在床上歪着,傅鸿坐在他身边,正亲手一勺一勺给他喂药。
一路喜怒没放在脸上的贺瑜神色有那么一点儿不淡定,邵许二人见了礼,方走上前去。
傅鸿看着邵明远和蔼地笑笑,“你没事就好,前天我还在跟瑜儿叨叨,若真出了什么事,岂不全是我傅鸿一人的罪过?”
邵明远浅笑拱手,“全是意外一场,能逃出来也都是老天的恩赐。”
傅鸿赞同地点了点头又道:“听说是个旧识救了你,不知是什么来头,说出来或许彼此认识。”
邵明远犹豫了一小会儿,王齐和傅鸿是敌是友看来还很难说,中间又夹着许家大哥,自己还是不要多嘴的好。
便轻描淡写道:“说起来我也说不出人家姓甚名谁,不过从前陪同他家里那位到我这里来安过胎,乍一再见都挺讶异的,回城之后我急着回家报平安,就没再多叙叙了。”
“这可不能吧,邵先生知书识礼的翩翩君子,难道连救命恩人的姓名都不问,也不图他日厚报么?”
贺瑜总是擅长不动声色地火里浇油,邵明远却半真半假地招架他道:“能跑到那地方去的应该没有普通人吧?或许也是个皇孙贵戚,人家不愿意透露,我既得人恩惠又怎么好死缠烂打为难人家?”
一句话说得滴水不漏,见傅鸿还要再问,忙转移话题道:“不如先让在下看看侧君的胎吧?”
“看我,竟疏忽了,只顾着见着你们俩高兴呢。快来快来,太医同我说养养就好,可我总不能放心。”
傅鸿笑着扶起乐筠的胳膊,邵明远略一探看,确实有了身孕,不过胎气尚稳并无大碍。
看来乐筠果然只是个幌子,太子是想要从他口中套出点什么话来才是真的。
那王齐王公子到底是什么人,能让太子有这么大的危机感?
王齐,王齐,齐王……齐王?
邵明远被自己这个天马行空的大胆揣测吓了一跳,不免脸色有变,却把身边的许凤庭吓得不轻,“筠哥哥怎么样,你倒是说句话啊!”
邵明远正琢磨着要如何开口,却听傅鸿笑道:“咱们也别在这儿吵着明远看脉了,都到外头去等吧。”
说完就要去拉许凤庭的手,许凤庭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微微一愣,正不知如何拒绝,却听乐筠颤声道:“凤庭留下陪陪我吧,我心里慌得很。”
许凤庭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傅鸿有点尴尬地抽回手背在身后,更别有深意地看向乐筠道:“你确定?大夫看诊可是最忌讳吵闹的。”
乐筠起先还躲躲闪闪不肯看他,可不知怎么似乎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抬起眼直视他的眼淡淡道:“凤庭一向是最安静,他在这儿,我更安心。”
傅鸿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了他半天,似乎没想到他会提出这个要求,但当着众人若不应允又如何下得了台,只好大大方方地按了按乐筠的肩头,“既然你想这样,自然听你的。”
说完转过身搂起贺瑜的腰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乐筠本来就不太红润的脸庞瞬加刷得一下白得不见任何血色,整个人缩在许凤庭怀里抖得厉害。
许凤庭本来就轻蹙着的眉头越发拧了起来,看傅鸿方才的盘问,分明已经怀疑他们夫夫的忠心了。
昨晚邵明远告诉他恩公是个叫做王齐的少年公子,他就已经想到了齐王傅涟,加上这次他失踪得蹊跷,令他对傅鸿也难免生了疑心,本想远离是非躲出去,没想到傅鸿的耳报神这么快,还是将他们困在了此地。
想想不由叹气道:“筠哥哥,你觉着哪里不好,都跟明远说说。”
乐筠神色恍惚地摇了摇头,“没哪里不好,没,没有……”
跟着似乎又受了很大的惊吓似的一把抓住许凤庭的胳膊瞪大了眼睛语无伦次道:“不不不,我们都错了,他要的不是我,不是贺瑜,他要的是你!黄文说的,黄文跟他说你们要走,他就发疯了,我为什么要去书房,为什么要叫我听见!他方才就想分开你们,再邵先生勾结外人作乱,先除去他再名正言顺地留下你,不,凤庭,你快跑,凤庭快跑!”
一番话说得邵许二人面面相觑彼此都呆了,果然都是傅鸿干的,之前虽然怀疑他,可总觉得他缺少动机不合逻辑,如今乐筠把这话捅出来,一切猜测都对了上去。
难怪他这么快收到他们要走的风声,原来黄文也是他的人,他辞退黄文,这边自然就知道了,竟是自己疏忽了。
许凤庭暗自后悔不该轻信傅鸿,却被邵明远一句话点醒,“多谢侧君,可我们两个不会武力的书生,如何能从四面埋伏的王府里走出去?”
却听安静下来的乐筠冷声道:“自小一处长大的情分,他竟如此无情无义,也怪那狐狸精一味在旁撺掇,你们别急,我既帮着他将你们骗来,自然为你们打算。我身边有一个跟着我多年的心腹,你们跟着他走,出了这个门就赶紧出城,有多远跑多远。”
说话间一个细高个子的侍卫悄声走了进来,朝邵许二人微微点头,示意他们赶紧跟他走。
许凤庭到底放不下乐筠,“筠哥哥,你这么违背他他必不会高兴的,那贺瑜又刁滑,不如你跟我们一起走吧!”
乐筠用力反握住他的手眼泪直掉,“不行,我还有秀儿,我要为了秀儿争一争。凤庭,你别怪我,没有人不是为了自己的孩子……”
说话间那侍卫又催促了好几次,邵明远见机不可失,忙拉起许凤庭的手就走,乐筠踉踉跄跄送到门口,又拉着许凤庭道:“凤庭,今日一别不知还能不能再见,你实话告诉我,你和你大哥是不是都投了齐王?”
许凤庭被他问得一个激灵,一股不祥的感觉忽然陇上心头,刚想答话,邵明远却心直口快地说了出来,“齐王是救了我,可……”
话音未落,原本安静的花园私下想起了得得得的脚步声,很快有一支卫队将他们重重包围,为首的正是傅鸿,不过此刻他的脸色却阴郁地吓人。
“好你个邵明远,齐王擅离封地图谋不轨,你竟敢与他同谋?来人,给我压下去!”
邵明远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愣住了,所谓人心难测,没想到一眨眼功夫居然来了个这样的反转,再看向乐筠时,只见他被两个小侍扶着站到了一边,虽然不曾说话,但看着他们的眼神却充满了无奈和愧疚。
好一个傅鸿,就怕套不出他们的话来,还让乐筠来了这么一出苦肉计。
许凤庭一把拉住邵明远的胳膊不让人带他走,一面向傅鸿怒道:“什么同谋?他一介布衣能和个王爷谋出什么来!你这样冤枉他,那我倒要问问你,那天劫走他的,到底是谁!”
傅鸿没想到许凤庭会问得如此尖锐,一时愣在了那里,这时却不知哪里翻进来四个蒙着面的劲装汉子,持剑直劈傅鸿的面门而去。
“保护太子!有刺客,有刺客!”
不知是谁先喊了出来,众人纷纷乱作一团往傅鸿身边涌去,谁知那四人忽然转了向一把捉住邵许二人的肩头,箭一样的翻墙射出。
众人大吼着要追,却被傅鸿一声怒气冲冲的“都给我滚回来”给吓得纷纷匍匐在地。
乐筠惊叫着飞扑到他身边,原来傅鸿死死按住的左面胳膊上已经一片殷红。
“都愣着干什么,快去叫大夫啊!”
乐筠颤着声用力捂着傅鸿的伤口,忍不住又落下泪来。没有一个人敢移动,还是傅鸿恨恨叹了口气,“都下去吧,傅涟既然出手,派出的这几个只怕你们应付不来。”
说完就着乐筠的搀扶先回了屋,又不甘心地叫人去把身边的几个智囊喊来,乐筠轻手轻脚地给他包扎了伤口,因只有夫夫二人,便柔声劝他,“凤庭待你如何你是知道的,就算他不肯跟你,也决不会背叛你,或许真如邵先生说的,他给齐王身边的人安过胎,齐王顺手救了他。”
傅鸿不耐烦地扯了扯唇,忽然大笑了起来,“给齐王身边的人安胎?有意思,哈哈,有意思!”
当即也不顾剑伤,支走了乐筠之后就跟几个心腹关上房门密议了起来。
邵许二人跟着蒙面人坐着一辆马车一路狂奔,眼看京城的城墙都已经快看不到了,许凤庭方略带戒备地朝来人拱了拱手,“不知是哪位英雄,大恩不言谢,来日必报。”
谁知那人利索地扯下面罩,竟是孟恒。
原来那陈云霄虽然被嫉妒和单恋蒙蔽了心智,却到底本性不坏,迟疑再三还是到了将军府求救。
但所谓伴君如伴虎,虎王威严,小虎也不见得好应付。
许将军生怕牵一发而动全身,自己不得出面,唯有派出几个可靠的人先将二人送出,远远送走再图后话。
“孟恒,你替我告诉父亲,我们并没有背叛太子,请他老人家千万保重。”
狂奔了七天七夜、换了三次马之后,二人在一所小县城的门口与孟恒等人告别,许凤庭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孟恒默默点头,别过他们便弃了马车改道折回京城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