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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见他就被他的相貌惊艳过,可不知为什么,每一次再见,他都忍不住要再一次惊叹,然后默默口水横流……
所谓有斐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是不是就是形容这样的美男?
可惜现在的他实在太瘦了,比半年前见到的他还要瘦,刚才那一个狼抱,他几乎能坚决到他颀长的身板中却只有盈盈一握的腰身。
“你,你……你还好吗?”
没想到在家酝酿了好几天,临到见面他居然问出了这么一句毫无技术水平的话。
邵明远暗自懊恼,却见那人潇洒地一笑,“几乎自由了,挺好。”
说完又垂下头去写了几笔,邵明远起初纳闷,这被人软禁吃不好住不好的,怎么算是自由了?可转念一想,到了这里,那一对贱人就再也没法在他窗户对面每天上演郎情妾意的戏码了,他也不用违背自己的心思再做个贤良大度的贵少君,果然是自由了不少。
不由会心一笑。
“你在写什么,我能看看么?”
许凤庭微微一笑,虽未应答,却将身子朝左侧稍稍挪了挪,邵明远忙靠了过去。
原来他面前摆着厚厚的一叠纸,每张纸上只写了一个字,一页,两页,三页……
看到了好几个许字,还有一些毫无关联的单字,都是什么意思呢?
邵明远心里纳闷,却不敢随口问出来,只怕唐突了他,许凤庭却主动解答了他的疑问,只见他将这些字一张一张在桌上排了起来。
“许——远——山,这是我爹。”
“许——雁——庭,这是我大哥。”
“许——鹤——庭,这是我二哥。”
“许……许……”
许凤庭的声音很轻,说得一字一顿,而说到第三个人时,呼吸已经开始有点不稳,反复了几次就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原来他是想家,想他的亲人了。
邵明远默默思忖着,忽见他用右手死死压着腹部,像是忍着巨大的疼痛似的,忙一把将他按在椅子上,“这是怎么了,先别说了,让我给你把把脉。”
这时正好素梅进来,见状忙从抽屉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珐琅瓶子,从里面挑了些粉末凑到他的鼻尖给他嗅了几口。
许凤庭这才渐渐缓和下来,邵明远却忍不住皱眉,这味道,分明是瑰色酥!
瑰色酥是越国特有的一种药物,作用有点像现代的杜冷丁,虽然可以阵痛,但更大的是毒副作用,上了瘾是会要人命的。
他怎么会用上这个!
第 7 章
许凤庭就着素梅的手喝了口凉水,见邵明远的面色有异,当即也沉下脸来。
“在下自甘堕落、无药可医,不配做先生的朋友,先生请回吧。”
说完根本不看邵明远的反应,抬起脚就朝内室走去,邵明远怔怔地看着被他甩得一晃一晃的竹帘,纠结地默默啃起了小手绢:我哪里说嫌弃你了,至于这么给人家脸色看嘛!
还是素梅怕他尴尬,忙赔着笑打起了圆场,“先生莫恼,我们少君子他……他有他的难处。”
邵明远转念一想,以那人的性子,是绝对不会对自己说什么的了,还是问问这丫头吧,于是故意拿话激她,“瑰色酥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要真迷上那个,只能自己往下流里走了,我恼不恼他又有什么要紧?”
素梅果然急了,登时涨红了脸泣道:“先生误会了,全是奴婢的错,全怪奴婢不好,少君子他真的是没法子啊!当初、当初少爷他下手那么狠,老爷又不在家,夫人连个大夫都不给请,少君子疼得死去活来,又无医无药的,奴婢只好想法子托人弄了点这个来,暂时给他止一止痛楚,他性子要强得很,就这么自己挺了过来,只不过时不时发作得厉害时却不得不用一些。”
邵明远听得心惊肉跳,原来当初许凤庭小产后的身子还尚未痊愈,却又因为坚决不肯从了宋柯而一剪子刺伤了他,那宋柯又怒又痛又羞,当即将他踹翻在地上下死劲地朝他肚子上踢了几脚。许凤庭当场就流了不少血,后来又被几个家丁拉扯着进柴房里关了一夜,等素梅第二天见到他的时候,他早已经支持不住不省人事了。
“那,那宋老爷呢?也不给请大夫?”
邵明远几乎听得出自己的上下牙齿打架的声音,素梅凄然一笑,“先生常年在达官贵人府中行走,难道不知道这里头的猫腻么?夫人和少爷不想让老爷知道的,老爷又如何能知道?他一直以为是我们少君自请闭门在静心思过呢。”
草~~泥~~马!
或许是因为一颗心被一百头草泥妈呼啸而过踩踏得实在生疼,邵明远也不知是打哪儿来的勇气,竟不管三七二十一自己掀起帘子就进了许凤庭的卧室,一把拉过他的手搭在脉上,也不问他乐不乐意。
许凤庭这一会儿却平静了许多,只安安静静地坐着,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幽幽地落在他的身上,眸色渐渐深沉,却始终不发一语。
“为什么不派人给我送个信?”
一句话刚问出来,邵明远已经后悔得想咬一下自己的舌头,这都问的什么啊,人家要是能派人出去送信,那还叫软禁吗?刚才门口那俩夜叉一样的家伙是眼瞎的吗?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扯上和眼前人有关的事,邵明远的智商似乎就会开始呈现直线下滑的趋势。
许凤庭轻轻一蹙眉,趁着邵明远发呆的功夫悄悄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肚子。
“先生是个开门做生意的,若是得罪了宋家,那今后也别指望在京城立足了。”
说完似乎又觉得这么个说法太过热络太过为邵明远着想了,忙不迭又补上了一句,“再说,就算我能把消息捎出去,你这么大个的人,也飞不进来。”
邵明远叹了口气,“瑰色酥不能再用了,如今你还没有上瘾,早点断了为好。晚上我机会来给你送点药,你这一回真的伤着了根本,需得好好调养才是。”
见许凤庭要拒绝,他却朝他调皮地眨了眨眼,“少君子不用担心会欠邵某的人情,诊金和药费在下会跟宋公子好好结算的。”
许凤庭见他说得有趣,不由轻轻一笑,眉间缠绕不断的愁绪总算散开了一些,邵明远这才稍稍放心。
但他刚才的话也并不是吓唬许凤庭的,越国男人的身体构造很特别,腹腔里有一个类似女人子宫的地方,本来只有蚕豆点大小,要是不喝延嗣水,这个器官一辈子都不会产生作用。
但一旦喝下圣水,这里就会迅速发育完善,形成一个真正的子宫,今后不论是否受孕,这个男人都没办法再行男道,没办法使别人怀孕了。
这一点师父没有详细解释,据邵明远自己胡乱猜测,应该是有了子宫所以就有了类似雌激素之类的东西了吧?那当然也就干不了他那个时代男人能干的事了。
依依为人阴狠狡诈,他害许凤庭的办法并不是简单的一碗堕胎药下去,而是长期下毒好叫人不易察觉防备,所以他第一次到府里给许凤庭看诊的时候,就发现他体内积聚了大量毒素,有新鲜的,也有沉积的。
换句话说,他的子宫已经受到了很大的伤害,加上后来宋柯玩命的拳打脚踢,自然更加雪上加霜,又没能及时医治,所以渐渐落下了个很难料理的顽疾,因此才会经常疼痛难忍。
“是不是又疼了?”
见那人才舒展开的眉头又开始没命地拧了起来,邵明远的心也跟着一提。
许凤庭起先还能咬牙忍着,很快便有些支持不住的样子,渐渐有了些闷闷的呻吟,小腹撕裂般的坠痛不说,整个后腰都又酸又麻好似就要折了一般,熟悉的痛楚越来越密,他忍不住一把按住邵明远的手哆嗦的颤不成调,“快,快叫素梅来!”
不行!
邵明远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可看他整张脸都痛得惨白,额角密密沁出了层层汗珠,原本没什么血色的嘴唇此时却被他自己咬得鲜艳欲滴,胸中也跟着翻了江倒了海似的,实在纠结得要死。
“你别怕,我虽身上没带什么药,但我也有办法暂时帮你缓解痛苦,你可信我?”
许凤庭看着眼前人真诚的双眸,又一阵急痛传来,哪里还有余地多想,只能靠在他的肩头微微点头。
邵明远小声道了一句得罪了,便一把将他揽进怀中背对着自己,双手自他腰间穿过,摸索着探入了他的亵衣。
许凤庭下意识地抗拒,却被他一把按住,耳边响起轻轻的低语,听着像抱怨,可却又有些亲昵的语气,“你说了你信我的。”
当即心头一软,只觉着一双温热的大手正在自己冰冷的腹部和腰侧反复游走,他的力道很温柔,拇指有意无意地揉按着几个穴位,疼痛真的慢慢减轻了。
“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恩……”
许凤庭整个人都脱了力似的躺在邵明远的怀中,只能发出一点舒服的呢喃。
身后的胸膛坚实而温暖,酸痛欲折的腰身被一双坚定的手掌支撑着,他长期悬空的心渐渐落定,整个人在那人的细心按摩下慢慢放松,最后竟昏睡了过去。
邵明远听素梅说过他是个极要强的倔脾气,晚上从来不许她在屋里守夜,更不许她贴身伺候,实在疼得厉害了也只不过将嘴唇咬得鲜血淋漓,却不肯唤她一声,因此连月来都睡的不好,所以有心帮他按摩几个要穴之余让他好好休息,因此直到听见他的呼吸渐渐平稳,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也没了反应,这才小心翼翼地扶他在床上睡好。
当然他绝对不会告诉他,给其他孕夫按摩的时候他从来都是让他们自己乖乖躺在病床上,而他则戴着自制的口罩,公事公办地动手,就跟当初跟师父学手艺拿着木头人偶练手法一个样。
绝对不会像今天这样亲密地相拥,更不会着魔似的去感受指下那触及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下动作都在担心他是不是会疼,是不是会好一些。
其实以他的专业知识他当然知道按摩的效果,不过关心则乱,用在这里是最好不过的了。
离开小院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素梅感激地将他送了出来,听见邵明远说会悄悄送药过来,不由又欢喜又担忧。
“先生有这份心,奴婢替我们少君子高兴,可门口那两个门神可怎么是好?”
邵明远却胸有成竹地拍了拍胸脯,“放心吧,有我呢。”
说完便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想起宋柯叫他每晚都要与他一道去看依依,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就直接到依依门前的路口等着宋柯,他可不想一个人先进去对着那张矫揉造作的面粉脸。
(注:依依喜欢浓妆,因此脸上的粉涂得比较厚。)
争 宠
不多一会儿,果然远远地看见了灯笼的光和影影绰绰的几个人,宋柯昂首阔步走在最前面,在拐角处还趁人不注意悄悄摸了身边的小厮一把。
邵明远看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