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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跑的时候有意跑在了前面,还没忘记给那几只打招牌的小妖扔了个眼刀,小妖们缩一下脖子,终于在男神的“淫威”下偃旗息鼓。
“我们……跑那么快干嘛?”萧子白还在唐临的身后问,唐临回头白他一眼,没好气地说:“还不跑等着被砸啊?”
“那是福气,不能躲的。”萧子白说的极认真,唐临默然。他放慢脚步,转过身对着萧子白,盯着他的脸看了半晌,然后“啪”地轻轻拍了下萧子白的手。
“我的福气给你了,够不够?”
萧子白一下子愣住了,他呆呆地看着唐临,唇角慢慢地翘起来,眼神里的光亮比星星更耀眼。唐临的耳尖红了红,他一拉萧子白的手,皱起眉佯作不耐烦地说:“快走了,前面还有一堆人等着呢。”
然后也不等萧子白回答,唐临拉起萧子白就走,被他拉着的萧子白脚步有些凌乱,脸上的笑容却越绽越大,最后他终于忍不住,凑到了唐临的耳边,低低说了句:“有你真好。”
“你才发现?”唐临毫不客气地说,然而过了几分钟,他小声地回答了萧子白一句:“我也是。”
于是萧子白的笑容再也抑制不住,直到走入礼堂时,他也还是维持着那张灿烂无比的笑脸。唐临一边嫌弃地想着这傻蛋笑起来真丑,一边却也不由自主地微微笑起来。
有你真好。
我们是彼此相爱的,真好。
我来到这个世界时,遇到的第一个人是你,真好。
从今天开始,我们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在一起了,真好。
唐临再也不想回到原来的世界了——他其实早就没有想过要回去。什么电脑手机汽车牛扒肯德基,统统比不上一个萧子白,唐临寂寞了二十年的生命只是走进了这么一个人而已,不知不觉中,已经不再是荒原一片,而是开满了成山成海的花。
而对于萧子白而言,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如果唐临再进入一次萧子白的精神世界,他看见的决不会再是漫天单调的冰雪。
黄乐山主婚,双方师长在上,在大半个修真界宾客的见证下,唐临和萧子白将他们正式交付给彼此。在婚礼的大部分细节上,修真界都与凡人界极相似,两人一拜天地二拜师长,待等到夫夫对拜时,唐临的心里突然咯噔一声,莫名其妙地有了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
“今天的婚礼怎么会这么顺利的?之前不是有很多人要阻止我们结婚吗?”
这个念头刚刚从唐临的脑海里生出来,他就意识到自己立了一个flag,暗暗叫了一声不好,赶紧地就催着萧子白把那第三拜完成。
对拜说到底不过是身子一弓一弯,动作做起来极快,饶是如此,在两人刚刚拜完抬身,黄乐山将将要说出那句“礼成”时,山外却遥遥传来一声大喝:“且慢!我人族大好男儿,如何能嫁与一介妖物!”
那声音犹如炸雷,轰然在整个礼堂里炸响,余音震震,炸得在场修为不足的人妖俱是耳中嗡鸣。黄乐山眉头一皱,却是毫不停顿地吐出了那句“礼成”,然后方才扬起头,对着山外声音传来处轻笑:“贵客来晚,这婚已经结了,对不起了您哪!”
“是吗?那就只好喜事变丧事,杀了那新郎官了!”
那声音说着,杀气凌然。
第69章
那一个“杀”字仿佛某种血淋淋的信号,一下子使气氛剑拔弩张起来。萧子白勃然变色不说,御兽宗一干人等的神色也变得肃然。
“我御兽宗闭山以来,本已久不理外务,想不到如今居然被人欺到门上。”御兽宗来人里地位最高的孔六霍然起身,他冷冷看着屋宇外声音传来的方向,眼瞳里隐隐泛出血色:“随便什么猫猫狗狗的都敢放话要我门下弟子的命……看来是我们这么多年只做生意,和气生财得让人都忘记了御兽宗的名头,以为我们软弱好欺了。”
“不过没关系,当初我们是怎样闯出的名头,今天也可以原样让你们想起来。”孔六垂下眼,修长的指间闪过一点银光:“既然有胆子来,就要有觉悟死。”
外面的声音冷笑起来,嘲道:“大言不惭!”
“今日我人族数万修士在此,定要剿除唐临此妖。你们御兽宗甘当人奸,那就不要怪我们下手狠毒!三刻,给你们三刻的时间。若再不交出唐临那妖怪,莫要怪我压坏了你们这些小身板!”
随着他话音落地,礼堂外整理礼物的凌山弟子们忽然骚动起来,有人尖叫着“天要塌下来了!”唐临蹙起眉,快步走到礼堂外抬头一看,正看见头顶上方悬浮着一片巨大的黑影,漫天星光俱被这黑影遮住,整座凌山只剩满山遍野的大红灯笼犹在发亮,却是给凌山隐隐约约地蒙上了一层血色。
“到底是谁大言不惭,你试试看就知道了!”孔六显然被这情形惹怒了,他危险地眯起眼,眼中杀意凛冽,但在他准备出手的那刻,凌山掌门却向前斜跨了两步,站在了众人的身前。
“今天是我徒弟娶得你徒弟,可不是我徒弟嫁到你徒弟那。”凌山掌门回头看着孔六,胡子一翘一翘地说,苍老的眼中还带着些笑意:“堂已经拜了,亲已经结了,人也已经是我家的了。现在别人来了我家地头要杀我家的人,我们要是不出面,就要被先辈们戳着脊梁骨骂软蛋啦!”
话音未落,礼堂中已陆陆续续站起了一群白胡子老头儿,他们有的笑眯眯对御兽宗的人说“亲家坐着就好,打架的事情我来”,有的吹胡子瞪眼地瞪天空骂“兔崽子三天不打就敢上房揭瓦!”,有的在训斥刚刚骚动起来的弟子“没见过世面的老鼠胆子”,也有些慈眉善目的在安抚着那些慌乱的宾客,说“莫担心,那些人翻不起什么大浪”。
有的老头儿在骂街,有的老头儿在跳脚,有的老头儿在安慰宾客,但无一例外地,他们都站起了身,手中握着属于自己的剑。
凌山掌门轻轻一笑,转回头去,这全不像剑修的老头此刻身上剑意冲天。他对着天空大笑了一声,喊道:“孙子别走!你爷爷来了!”然后便拔剑,逆着那铺天盖地的黑影,毫不犹豫地迎头而上,他的后面,跟着黑压压一群凌山的长老。
各色剑气簇拥成阵,以凌山掌门凌厉锋锐的剑意为首,一齐向着天空涌去!
御兽宗不过是远道而来,凌山才是此地真正的主人。如今被人欺到门上,若是凌山能忍,便也不是三千世界以武力称雄的凌山了!
“五山印,是五山老人。我一向以为五山老人是散修,没想到他今天却来了,看起来还是众人之首。”萧子白轻轻说,他并没有随着其他的凌山弟子们去维护阵法,而是跟着宾客们一道走出了厅门,旁人都在仰头看着天空,只有萧子白关切地望着唐临的侧脸。
从出门的那一刻开始,唐临的眼神便牢牢定在头顶那一片看不见尽头的黑影上,他的嘴唇抿着,脸部的线条也有些紧绷,萧子白觉得唐临的状态不对劲,他有些担心,却又不知道唐临为何会这样,想来想去,只能将手心覆在了唐临的手背上,低声说了一句:“别怕。”
其实唐临并不是害怕,但他依然低低“嗯”了一声。
萧子白犹自担心着,他捏了捏唐临的手掌,唐临反手握住了萧子白的手,却并没有转头去看他,眼神也依旧定在那越压越低的五山印上,分毫不曾移动。
——萧子白说这是“五山印”,其他人说“天要塌下来了”,但唐临没看见印也没看见天,他看见的是无数影影绰绰的粗糙线条。这些线条胡乱地纠缠在一起,模模糊糊地组成了大略的方形,唐临盯着那方形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小声自语:“我总觉得它们想要分开。”
“它们?哪个它们?”萧子白有些茫然,唐临终于转过头,却是反问他:“你刚才说这法宝叫五山印——这是五座山炼成的么?”
“是啊,五山老人是散修里最著名的一个,他用的法宝也挺出名的。”萧子白倒没有纠缠于“它们”的问题,而是回答唐临的话道:“五山印的确是由五座不同的山炼成的,据说五山老人化神之后,花了七百年的时间游历三千界,选择了五座五行不同的山峰,将它们从原本的世界拔出,用大法力炼化合一,成就了这五山印,是五山老人的本命法宝。”
唐临不由得蹙起眉。
还真的是五座山炼成的?难道他现在看见的一切并不是错觉?
第一眼看到这貌似慑人的法宝时,唐临就完全没看见那遮天蔽日的阴影,恍惚间只觉得看到了无数个行将破碎的扭曲空间。这些空间组成了五个不同的个体,它们被强行揉搓到一处,彼此间却依旧是泾渭分明。甚至唐临觉得只要自己击中这“法宝”上的某一些点,眼前这庞然可怖的五山印就会轻轻松松地被他分成五截。
“一定是我的错觉吧。”唐临想:“我不过相当于元婴修士的修为,绝不可能是化神修士的对手。一个化神老怪的本命法宝,我却觉得可以轻松破掉?我肯定是昏了头了。”
他揉了揉眼睛,又用了好几个破幻的法术,再抬头看去时,那如同乱麻般纠缠在一起的线条却依旧在。唐临正诧异间,却看见凌山掌门的剑光一亮,恰好闪过他之前所看见的几个“薄弱点”,只听得喀拉拉数声巨响,巨大的五山印赫然崩裂开来,不多不少,正好是五截!
这是怎么回事?
唐临心中疑惑,却也知道此刻并不是寻根究底的良机。五山印崩裂开后,原本藏身其后的一群人便露出了真容,仔细一看,为首的一群人里多半身着天衍宗或者青云门的衣装。这一下可真是新仇旧恨交织,凌山的那些老头儿们不说,就连年轻的弟子们也有些按捺不住了。
天衍宗这个神叨叨的门派一向不与别派交好也就罢了,青云门却是哪里有事就有它!凡是能对凌山剑宗不利的,青云门总是跳得最厉害,当初去碧灵洞天时,唐临就曾亲眼目睹过一次青云门对凌山剑宗的挑衅。但他们这次居然欺上门来,也实在是有点过分了!
——其实这并不奇怪,青云门瞄准凌山剑宗已经很久了。就像是强壮的恶狼窥伺着渐渐衰老的狼王一样,它迫不及待地想要代替凌山剑宗的位置,将凌山剑宗扒皮喝血的贪婪嘴脸明显得根本没有加以掩饰。
整整数百年的时间里,青云门一直在凌山剑宗的周围打转,每时每刻都梦想着咬断对方的喉管,敲骨吸髓而后快。之前凌山剑宗一日比一日衰弱时青云门犹嫌不够,总想着要火上浇油一把,如今眼见着御兽宗与凌山剑宗联姻,后者最致命的一个弱点即将得以补全,数百年计划转眼化为泡影,青云门又如何能够忍得?
破坏联姻,打压凌山,这是青云门的利益所在,为了对抗凌山与御兽宗的强强联合,他们自然也要找人援手。天衍宗却是不等他们去找便自己寻上门来,要求携手除去“妖怪唐临”这个“人族共同的敌人”。
虽然不知道天衍宗又发了什么神经,但如此大好机会,青云门又怎么可能不答应。
打着“人族大义”的旗帜,这次行动很是吸引了不少小门小派和散修。为了体现公平,也为了让自己的目的不那么明显,青云门和天衍宗引导着众人成立了一个“杀妖联盟”,推举五山老人为盟主,自己妆模作样地当了个下属——但联盟的盟主纯粹是摆在台面上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