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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说了句人话。”
“这句话不管对于我们还是对于人类来说都不是什么好话吧。”
“恭喜你脑袋终于开窍了，我就是在骂你。不服你咬我啊。”该隐露出优雅的笑容。
“我可不是你们野蛮的血族，茹毛饮血的野兽。”
“你怎么能这么说？血族高贵典雅，做派贵族，我对他们还是很认可的。”
“不知道是谁毁了自己所有的造物来祭奠自己逝去的爱情。”
祁世天＆该隐：“……”
“兰斯洛特，我是无辜的，你和该隐吵架能不能别把我拉进去啊，我又没得罪你。”
该隐沉思了一会儿，道：“情敌就是最大的得罪了，要拿出不死不休的架势来——哦，我们似乎跑题了，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继续看水镜里发生的一切。”
*****
完全茫然的苏遥被糊里糊涂地推上了行刑台。
那个六翼天使默默把苏遥身上的绳子系好，让两个天使过来按住他的手臂。苏遥的翅膀在背后展开着，也许是身处幻境的缘故，它竟不是黑色的，而是原本作为天使时的色彩。
苏遥没有动弹地任由那个天使将他五花大绑，事实上，他根本就无法动弹，连面部表情都没法做，只能欲哭无泪地由着这群人折腾。
那个六翼天使将一个袋子挂到他腰间，苏遥无法开口，只能用眼神表示了询问，天使却并没有解释，只是道：“殿下，对不住了，您走好。”
“？？？……！！！”
苏遥干脆地晕了过去。
前面就提到了，天使的力量大部分都存在于其羽翼中，那么翅膀被硬生生砍下来是什么感觉？苏遥无法形容，那一瞬间剧烈的疼痛使他直接昏了过去。
啪嗒一声，一滴冰凉的水滴在他的脸上，苏遥吃力地睁开眼睛，朦胧模糊的视线渐渐聚焦。首先看到的是一棵高大的、叶子碧绿的安德亚树，苏遥记得很清楚，这是地狱卡斯特罗森林的特产，所以……现在他是在地狱？
“吱吱。”一个细小的声音响起，苏遥愣了一下，艰难地转过头看向声源处，他的脖子几乎僵硬了，这样简单的动作都非常消耗力气。
一个小小的黑色生物趴在离苏遥的头很近的地方，沾着水与泥的翅膀贴在湿漉漉的土地上。它又叫了两声，只是声音更加微弱了。
这是……蝙蝠？苏遥有些不确定地想，他见过该隐牌蝙蝠来着，不过比这个大多了。
“吱。”似乎是感受到了苏遥的视线，黑色的小东西转过头来看他，黑溜溜的眼珠闪烁着疑似好奇的光芒，苏遥惊悚地发现，他竟然觉得这货很可爱。
次奥，这根本就够不上萌物的级别呀，可、可是真的好萌_（：_」∠）_
苏遥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萌点原来这么诡异。
一（堕）天使一蝙蝠互相瞪着对方，小蝙蝠只是单纯的好奇，而苏遥的视线就复杂多了，他为什么会萌这么一个玩意儿啊……可是真的好萌啊……
苏遥纠结了。
“吱。”小家伙动了动翅膀，又动了动腿，似乎是想爬起来，却又没有力气，很伤心地叫了一声，喘息了一会儿再次重复刚才的动作。
还处在恢复期的苏遥没法帮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蝙蝠想起来→却又趴下→想起来→却又趴下→想起来→……
熊孩子不行的话乃就不要闹腾了！苏遥内心掩面。
不过，这样的折腾也不是没有效果的，很久之后，小蝙蝠移到了苏遥的脸边，喘息一会儿之后鼓起全身力气扑腾了两下翅膀终于落在了苏遥的脸上。
凉嗖嗖、湿黏黏的感觉，却并没有想象中难以忍受的感觉，苏遥怔住了。
“你……”他艰难地吐出一个字，仅仅如此，便有浓重的疲惫感涌了上来，让他的眼前一阵模糊。
竟然废到如此程度了么……后背上的伤口仍旧隐隐作痛，还能感觉到一些湿黏，不知道是不是血还没止住，更大的可能性是沾了地上的泥吧。虽然因为翅膀被砍掉力量少了很多，但是现在已经稳定了下来，并没有流逝的感觉。那些血液就是他的力量，既然没有流逝感，那大概就是没有大碍了。
苏遥缓和了好一会儿，费力地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次奥，早知道他才不要进这个该死的幻境呢，疼死了……咦，不对，幻境？不对呀，这里这么真实。
苏遥完全混乱了。
“吱。”小小的舌头舔着苏遥的脸，痒痒的感觉，小家伙用湿漉的眼神看着苏遥，苏遥在那双眼睛中看到了欣喜。
这家伙不会是刚出生就没了娘结果现在雏鸟情节发作吧……苏遥黑线，却也放弃了思考，既然想不通，那么索性就不要想了。
＇吱，爬起来，好不好？＇
苏遥：“……”什么声音？
＇……是我。＇
＇是你？＇苏遥惊讶地看着趴在自己脸上的小东西，太高端了吧，还能意识交流？
＇我不是普通的兽类，我是高等魔兽。＇小蝙蝠解释道，＇我才刚生下来，腿脚有点不稳，过两天应该就好了，没划伤你的脸吧？＇
＇没有。＇苏遥回答，他没感觉到痛，大概是没事。
＇嗯。那，爬起来，好不好？＇小蝙蝠又舔了舔苏遥的脸，眼睛直直地盯着苏遥，“吱吱。”
苏遥：“……”蝙蝠的叫声和老鼠一样？涨姿势了。
作者有话要说： 噢耶，最后一个世界了。
☆、Chapter89
连刚出生的小蝙蝠都能靠着自己的坚持不懈爬起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不能的呢？苏遥当然不能输给一只小蝙蝠，于是，在刚过不懈的努力之后，他也爬起来了。
靠在安德亚树粗壮的树干上，后背上的伤口因为与粗糙的树干摩擦而产生不可避免的疼痛，苏遥艰难地伸手在后背的伤口上按了按，发现并没有流血，也就不在乎了，就这么靠着，懒懒的不想动弹。
现在，几乎每一个动作都会耗去他极大一部分体力，他只能休息，靠时间来滋养自己受伤的灵魂。
在当了不到半个小时的天使之后，他再一次堕落了，苏遥有些郁闷，以前堕落的时候他并没有失去羽翼，虽然痛，但力量还在，现在这种情况让他没有安全感，就像个废人一样。
失去的力量可以慢慢恢复，但翅膀想重新长出来那就费劲了。苏遥将小小的蝙蝠捧在手里，用已经不大干净的袖子擦了擦脸上被小家伙弄出来的泥，在小蝙蝠带着歉意的眼神中慢条斯理地想着以后该怎么办。他如今的思想就像被分成了两半，一半告诉他这只是个幻境，另一半告诉他这是真实的。
苏遥知道在幻境中分不清真实与虚构，但是这种感觉好纠结，一部分迷失了进去，一部分却仍旧清醒。他在森林中醒来那会儿还清楚地知道这是个幻境，现在就有些分不清了，他开始隐隐觉得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他会沉沦于此，如果没有人打破幻境，那么他就永远出不去。苏遥很清楚这一点，但他并不恐慌，待在这里总比出去看见那几个神经病好，只是可惜以后见不到艾伦了。
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幻境的主人毁掉这个虚拟世界的那一天。如果可以，苏遥很希望零永远把他“锁”在这个虚拟的空间里。
＇你不开心。＇小蝙蝠舔了舔苏遥的掌心，细小的舌头带来让人痒到心里的感觉，苏遥的手动了动，低下头去，一双黑色的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
＇是啊，我不开心。＇苏遥有气无力地应着，然后转移了话题：＇你不是你刚出生吗？怎么会在这里？你母亲呢？＇
小蝙蝠的眼神似乎暗淡了一下，它沮丧地“吱吱”叫了两声，还不是特别尖利的牙齿咬住苏遥的手指磨了磨。＇我被父亲和母亲扔掉了，我们一族都是白翼的，只有我是个异类。＇
白色的蝙蝠？苏遥脑补了一下，发现自己接受无能，无语地用食指拍了拍小蝙蝠的脑袋表示安慰：＇没关系，你这样挺可爱的，白蝙蝠才是异类呢，还是黑色的比较好看。＇
＇我是魔蝠。＇小家伙纠正道，用头蹭了蹭苏遥的食指，又低头舔了舔苏遥的掌心，这是魔兽撒娇或者示好时才有的动作，在地狱待过千年以上时间的苏遥自然是知道的，他伸出手指搔了搔小……魔蝠软软的小肚子，还算愉快地给小家伙顺毛——他现在也就手指能动弹了。
＇我父亲母亲把我扔在了这个森林里就走了。＇小魔蝠三角形的恶魔尾巴轻轻甩了甩，苏遥这才注意到魔蝠和普通蝙蝠的区别，普通蝙蝠的尾巴可不是这样的。似乎该隐牌蝙蝠的尾巴长这个样？由于年代太过久远，苏遥已经忘了这些细节。
＇刚出生的时候我连眼睛都没睁开，连父母的样子都不知道。＇小魔蝠失落地低下头，不过随后他就又抬起了脑袋。苏遥敢说，他在那双眼睛中看到了让人不认拒绝地希冀：＇我以为我会死在森林里，但是我睁开眼睛之后就看到了你。你不要抛下我好不好？如果连你都抛下我的话……＇
一滴凉凉的东西砸在苏遥的手上，这是……哭了？苏遥愣住，呆呆地点头，＇好。＇
他伸手揩掉小魔蝠脸上的泪，小家伙的脸太小了，苏遥不得不小心翼翼的以防伤到这个看起来非常脆弱的小东西。
小魔蝠用细小的牙齿咬住苏遥的手指，眼神带着委屈：＇我饿了……＇
熊孩子开始压榨自己的老爸（？）了……伤感的气氛瞬间不见了，苏遥抿唇，不过还是点了点头，＇你想喝我的血？如果你喝的不多的话，那你就喝吧。＇他刚失去了大量的血，现在还处于极度虚弱状态，如果这熊孩子有个无底洞般的胃的话，估计他就要去见父神大人了。
还不太尖利的牙齿刺破了苏遥的手指，比起被砍掉翅膀时的疼痛，这种刺痛简直就是毛毛雨，苏遥没有动，平静地等待着小家伙吃饱。
刚出生的小魔蝠胃量再大也大不到哪里去，只是吸了几口小魔蝠就停了下去。它离开的瞬间，伤口就自动愈合了。虽然苏遥还处在半瘫状态，但到底是堕天使，这种没有任何附加作用的细小伤口想保存在苏遥的身体上还是有点难度的。
＇你没事吧？＇小魔蝠还是很关心自家宿（shi）主（wu）的。
＇没事，这几小口血还死不了。＇苏遥摇了摇头，＇那你以后跟着我？我暂时还走不了，只能慢慢养着。不过你不用担心，你喝着我的血慢慢长大就是了。＇
＇那你呢？＇
＇我？＇苏遥愣了一下，显然没反应过来小魔蝠指的是哪一方面。
小魔蝠无奈，只好将自己的问题补充完整：＇你不用吃东西吗？＇
＇我是堕天使，怎么可能会饿。＇苏遥好笑地摇头，＇你不会不知道吧？唔，也对，你才刚出生嘛，不了解这些也是情有可原。＇
小魔蝠低下头：＇嗯，这点我的确不知道，不过大部分事情我还是知道的——你的翅膀被“执法者”砍掉了，对吧？我讨厌他们。＇
＇砍掉了就砍掉了吧。＇苏遥倒是无所谓，只能动一动手指是一件很悲催的事情，他摸了摸小魔蝠的脑袋，＇人还在就成，翅膀并不是不能重新长出来的。＇
＇可是很困难。＇
＇那就不长好了，除了以后不能飞，其余的没影响。＇
＇等我长大了，我会找办法的。＇小魔蝠抬起湿漉的眼睛看着苏遥，其中满满都是坚定。
苏遥觉得自己被这样的目光灼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