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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浩然:“……说的也是,兴许是我的错觉。”
司寇绘颜只是稍微偏了一下话题,随后就又转回来,“我很感激,前辈们不会对真儿的日常进行干扰,但是我们真儿如今身负重压,前辈们不应该做出方便,为我真儿给予些保护吗?”
龙浩然皱了下眉,道,“这位仙子,我想你应该知道,蓬莱向来与世隔绝,即使这次插手,也不代表就需要一直插手下去。“
“可是真儿却是因为你们陷入危机的啊!”司寇绘颜有些急切,语气也变得激进起来,“难道你们就要这么让真儿身处危机中吗?”又道,“正是因为惧怕因果,才更应该好好保护真儿啊!不然,你们将真儿扯进这件事来却不管他,不也是添了因果吗!”
龙浩然的双目骤然变的锐利。
蓬莱岛上人,最畏惧的、最厌恶的,却也最崇敬的,莫过于天道。
因为它大公、它无私,却也最无情。
也许你善恶终有报,天道是轮回,也许你好心却犯了因果,或者恶行却暗合天意,天道,是成为大能已久,享遍了各种权柄,几乎能掌控一切的修士们,唯一不能、也不敢掌控的东西。
天道因果,想来是蓬莱岛上默认的禁忌。
而蓬莱养子、身犯天命的龙浩然,最厌恶的,便是这所谓的天道。
凭什么他便要身负天命!凭什么他便要命定死局?他的人,他的命,可不是这苍天给的!我命由我不由天!
龙浩然冰冷的眼神让司寇绘颜忍不住瑟缩。
他慢慢道,“将你侄子牵扯进来的,不是我们,而是天。与其责怪我们,不如去怪这老天吧!”
一句虽然普通,却带着压抑愤怒和憎恶的话深深刻入司寇绘颜脑海,让她浑身冰冷。
龙浩然说完,便察觉自己失态,微微阖眼缓了缓心情,才压抑着语气道,“与其我们分出人手去,反而引起别人注意,像这样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反而是最好的,大化归于无物,大隐隐于市。”
司寇绘颜脸色苍白,明显没听进去。
龙浩然看向她的眼中带着怜悯。
虽然同为金丹,可这位明显进阶不正常,想来道心不稳,而且并非纯正的蠢人或聪明人,所思所虑总比其他人多,会受到刺激也是正常。
这种人,最是容易被心魔趁虚而入。
长久受到的教育让龙浩然迅速对眼前的“天之骄子”做出了评判。心里有了计较,再加上对方小他几十年,便也不再细究,对着涉云真道,“时间差不多了,你们可以出发了。”
涉云真担忧的看看一旁面色不好的大娘,应了一声,礼貌道,“再见。”
龙浩然礼仪性微笑,“再见。”然后转身离去。
穿云舟舱门打开,面色慵懒的血止杀从舱内走出,打个哈欠,瞥了眼龙浩然的背影,不满道,“啧!看他做什么!你可是我主人又不是他的!”
涉云真:“……哈?”
看着涉云真不在状况内的表情,血止杀本想说什么,却始终没说,只见他眉头越皱越紧,最后“啧”了一声,转身走进舱内。
涉云真:“……”
这什么莫名其妙的!
果然不是人!连人话都不会说!
扯扯司寇绘颜的衣袖,涉云真刚想说“我们走吧”,却见司寇绘颜脸色苍白,浑然不顾他一般,摇摇晃晃前去了船舱。
涉云真的手一下子空下来,让他略心悸。
大娘怎么看起来不太对?
应该是被那个人拒绝了,所以不开心吧……
安慰自己后,涉云真跟着走进去,穿云舟周围慢慢浮现光华与祥云,如来时一般,载着三人向远处归去。
船舱外分外孤寂,其上乘客早已看够了海上的景色,都静静在舱室内歇息,只有咸腥的海风吹打着雕梁画栋,却未曾于其上留下一丝痕迹。
舱顶摇摇晃晃,被映照出粼粼波光,蓝色的条纹一层层起伏,分外美观。
枯坐在椅子上的女人却无心观赏,她满心都是那一句话……
与其责怪我们,不如去怪这老天吧!
……
她本是富商之女,偶然而机缘步入仙途……可这一切的开始并不是仙灵谷来客发现她身具灵根之时,而是幼时她与弟弟落水,被那个从来不曾露出真面目的男人救起的那一刻……
包括她被用特殊方法洗涤灵根使二灵根变成变异单冰灵根,以及仙灵谷会来客人参加他们那场扭曲的婚礼,这一切的背后都有那个男人的影子……
司寇绘颜幼时还以为,那人会出手相救是因为一时心善,可如今想来,怕是在发现她是双灵根,其中一支还是冰灵根的时候,这人就已经算计好了一切,包括以后的……
可是救命之恩不能不报,更何况,她的灵根、她的修为,都是这个男人给的。
但是进入仙灵谷后,她又体会到了另一种幸福。
关爱弟子的师父、体贴同门的姐妹,以及每日轻松愉快的修习。尽管无法回家,可是却真的不会心生幽怨。
第一次接到任务的时候,她还觉得忐忑,幸而那个男人每次让她做的事情都不过分,并且也不会经常找她。
然而临行之前,谷主那颇有深意的目光以及她行走在内门时若有若无的掣肘……
她真的不想让谷主失望!
谷主对她的教育之恩,她怎么会忘!她也知道谷主隐隐要越过各位师姐,提拔培养她的意思……而其他人不仅没有嫉恨,反而隐隐都在帮她,给她讲授各种小术法以及诀窍。她是真的很爱仙灵谷的一切啊!
可是,这一切为什么都要逼她呢!
……
隐隐的,脑海中似乎有人在说话。
“因为,这就是命啊……”
“这就是苍天,这就是天意,这就是老天想让你做的啊……”
司寇绘颜颓然的眉目骤然凌厉,周身气势一凛。
“呵,没错,是我。”
一个与她一模一样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柔弱无骨般依附在她身上,双臂缠绕在她双肩,脸侧躺在她颈窝中,面容艳丽,与司寇绘颜这个原主相比却多了一分妩媚几分妖冶。
“我就是……你的心魔。”
“滚!!!!!”
瞬间布下禁制,司寇绘颜厉声喝道。
这声音带着灵力波动,隐隐还有几分佛家狮子吼的气势。
这是当年司寇绘颜发现自己道心不稳后,遍查典籍找到的可以使人清醒、稳定心神的佛家术法。同时也具有驱散心魔的功效。
虽然典籍中没有具体实施方法,然而司寇绘颜不愧为难得一遇的修行天才,竟是半摸索半搜寻着,自己创出了一套有相似公用的术法,同样通过吼喝与声音来传递,只是没有佛家原创的功法那么有效。
这一声吼并不常用,然每次用都能见效,最后一次用时,心魔虽未立即溃散,可也是慢慢消失。
可这一次,情况却似是不同。
司寇绘颜看着那个身形凝实丝毫不受干扰的“自己”,脸上惊讶的表情明显至极。
心魔看着她,笑意盈盈,嘴角的弧度却有邪恶的意味。
“怎么?很惊讶吗?是不是小看了自己心魔的存在程度了?”
司寇绘颜很快稳下心神,不再看“她”,走到床上,盘腿坐下,开始念起清心咒。
那个心魔却如影随形,在她摆好姿势的一瞬间出现在床上,美人侧卧,头枕在她膝上。
“都已经这个地步了,莫非你还以为,自己能逃得过我吗?”
司寇绘颜口中喃喃不停。
“唉~罢了,我实在是见不得你心烦。毕竟……我们很快,就会成为一个人。”
司寇绘颜睁开眼,冷冷盯着这个清晰至极的“幻影”。
心魔笑的眉目粲然,一手抚上她脸庞,一手勾起她下巴,轻声呢喃。
“你是我的……”
然后,一切消失。
只是似乎还有欢愉的笑声在空中回荡。
当一切沉寂后,司寇绘颜冰冷的面庞骤然破裂,发出撕心裂肺的大喊。
“啊————————————————————!!!!!!!!!!”
另一间船舱内,血止杀突然抬起眼,神色锐利,然后看向一旁。
在那里,涉云真高高挽起袖子,坐在凳子上,身前摆着一个盆一个桶,还有一块布,正将桶里的熟虾一个个剥出来扔进盆里,然后将虾壳扔在布上。
一边剥还一边抱怨,“没天理……丧心病狂……压榨童工……还没有工资!”
朝天翻了个白眼儿,却看到血止杀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涉云真下意识的心肝儿一抖菊花一缩,结结巴巴道,“干,干嘛!”
血止杀微微眯眼,没有说话。
涉云真被吓的不敢多说,再加上上次血止杀突然发疯造成的心理阴影……他随即低下头,继续剥虾,也不敢继续嘟囔了。
呜!没天理!强迫别人干活不给工资还有理了!
血止杀本来还以为涉云真会反驳他几句,没想到这家伙这次竟然这么安静,还有些诧异,然后走过去,从盆子里捡剥好的虾仁吃。
“啧,怎么这么慢,这都小半天了,才这么点。”
涉云真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尼玛搞清楚!这是剥虾仁,不是吃虾仁!你还想怎么快?他又不是专业的!
“不够剥出来的倒挺好看,也算你还有点用处。”
涉云真:“……”那是,干活仔细是他为数不多的优点。
血止杀一边吃,一边状似无意道,“对了,你以后离你……婶婶还是大妈?那个女人,离她远点。”
“哈?”涉云真瘪着嘴,一边剥一边说,“为啥?另外她是我大娘!”
血止杀有些烦躁道,“没有为什么,离她远点就是了。”
心魔对别人是会产生影响的,尤其是化了型的……虽然那个女人一直在压抑,不过……也差不了多远了。
其他人还好,涉云真身为血亲,本就对心魔存在一定的吸引力,再加上这小子也不像是多么道心稳定的样子……
涉云真皱眉,刚想反驳,嘴里就被塞进了一个滑软的东西,带着海鲜独有的鲜甜。“闭嘴,我要教你一个法决,你以后就靠这个修行。话说以前你们学的那口诀都是什么破玩意儿?只重形式不重内涵,修真讲究的就是贴合天地,可你们做的跟刻了一套模板一样!”
自我意识过剩的血止杀下意识忽略了时代的不同以及功法进步的地方,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我这里有一套功法,自创的,你以后就按照这个学吧!”
涉云真嚼碎了虾仁咽下去,也忘了问为什么要离大娘远一些,闷声道,“我有自己的门派和修真法决!”
说完这句话,他便敏锐的感觉到身上的目光更刺骨,周围气压也降了下来。
“好好好……我知道了,学就是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
大不了偷偷修炼师父交给自己的法决就是了。
血止杀这才哼了一声,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然后随手一挥,招来一把椅子,坐下,看着涉云真剥虾仁吃。
“另外,之前我附在你身上的时候,给你略微修改了下筋脉根骨,让它更贴合我创作的这部功法,所以,你以后就只能修习这部功法了。”
涉云真剥虾仁的手一顿。
血止杀没注意到,道,“不过无妨,这部功法堪称当今世界第一,你修习了它,其他功法都可以不放在眼中。”
涉云真默默咬了咬嘴唇,然后默不出声,继续剥虾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