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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母这话说得跟个十分心疼季枭似的。
眼看她越来越近,还伸手想拉自己,季枭不由自主地捏紧了阮映辞的衣角,然而下一刻,阮映辞却主动将他让了出去。
他不解地看着阮映辞,眼神很是受伤。
阮映辞挑眉。今天饭桌上,你不是还对她笑眯眯了么?
季枭忽然用力拍开主母的手,大喊:“不要,我要呆在真君身边!”
在场的三人都被他吓着了,家主尴尬地笑道:“呵呵,枭儿能这么亲近映辞,我也很欣慰。”
他看向阮映辞,问道:“映辞,我确实有事与你商量,不知……”
“好!”
阮映辞甩了甩袖子,率先朝门外走去。季枭要跟上来,他出声止住,“你呆在屋里,不要出来。”
他突然转头,神情凌厉地对主母说:“你也和家主一起来。”
第15章 会堂
阮映辞透彻的眼神,让主母心头一震。
她的脸霎时就一阵青一阵白了起来,道:“映辞,我不过就是想和枭儿叙叙旧,并没有别的意思。”
“嗯。”
阮映辞神情淡漠,“嗯”了声后便再无反应。于是主母只好和家主一同去了会堂。
途中,两夫妇一直在说阮燕虹。
“艳虹就是那脾气,都怪我和你舅母把她惯坏了,这次也是我管教不严。还请侄儿看在舅舅的面子上,不要多同她做计较。”
“当年的那些事,也是她脑筋太死放不下。她不像映辞你,天赋极高,且心境也坚韧豁达,也难怪这些年,你们的修为境界天差地别。”
阮映辞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着,他忽然想起了季枭那毛茸茸的脑袋,发质软软地,手感极好。
他看方才那场闹剧,眼中至始至终都毫无波澜,更别提要与阮燕虹计较了。他只是觉得她厌烦罢了。
若阮燕虹是个十七八岁的孩子,做了这些,他倒觉得无可厚非,但她现在已经是个将近两百岁的人了!!!
她的心思都写在脸上,季枭挡了她的路,她便要处置而后快。这说不上智障,也谈不上恶毒,就是活在阮家的溺爱里,让她摆不清自己的位置了。也恰巧是这一点踩中了阮映辞的雷区。
阮映辞听说她离开归凤山回家后,不再潜心于修行,而是跟着她母亲做起了商贾生意,但似乎改变不太大。
她依旧那是那眼高手低的性子,这些年靠着各种丹药才提升至筑基后期,以为下一步就能结丹永驻青春了,却不想这一步始终没能跨过去。如今只能靠驻颜续命丹。
筑基修为的人能活多少年?不过两三百来年罢了。只怕等这一任金丹家主魂归西天,她也没命登上下一任家主的位置。
但阮家是屹立于钧天城,几万年不倒的修真世家,不能末路到后继无人,更不能让直系的权利落在旁系手中。
家主倒是当断则断,选了季枭!!!
阮映辞对这种做法不置可否。
说起来,阮家也是四大世家的一股清流,家主一生只娶一个,而娶得这一个基本上是单传或龙凤胎。也就使得阮家直系,少了家主之位等争夺大战。
唯一一次怕就是阮母和阮家家主了,不过最后阮母去世,阮家家主上任得毫无压力。
但到了阮燕虹这一辈,就不同了。她无能继任家主之位,自然有旁系的后辈能者居之。
他来到会堂后,却发现只有几位他不熟悉的族长在,而他唯一熟识的元婴长老却不在。会堂里,直系旁系的人都有,想必今日也是就季枭一事做讨论的。
这其中分了许多派观点,支持家主这么做的到不用多说,不支持的理由多种多样,其中呼声最高的也就是选贤举能。
呵呵!忒么脑子秀逗了吧,在主角面前说选贤举能?再不济,也有他——归凤山清廉殿的阮真君在,何时轮到一干旁系的在这儿置喙了?
阮家家主之前就和阮映辞打了招呼,他说:“阮家虽不参加城主的竞选,但阮家直系不能没落,还希望映辞你……”
家主需要阮映辞以一个元婴真君的身份控场。为了季枭,他欣然领命。
至于家主这般为了阮家着想,为何不让阮映辞做候选人,这就不得而知了。
会堂里叽叽喳喳的众人,见家主身后的阮映辞后,顿时噤声。
阮映辞的修为身份摆在那儿,一身清冷出尘的气场,就是这种效果。
可仍有人不甘心,道:“这可是青鸾派的阮真君?”
阮映辞微微颔首,以做回应。
听闻他和家主的关系微妙,众人似是抓住了契机,纷纷道:“阮家长老自阮母去世后,便再不过问阮家大事,如今也再没有人的修为能出阮真君左右。还请阮真君为我等人做主。”
阮母一直是阮家的禁忌话题。这会子都把阮母都搬出来说了?阮映辞眯眼看着说话的人,不露情绪。
众人继续道:“家主一口一个为阮家未来做打算,却要收个外戚的后辈做玄孙,这如何说的过去?”
阮映辞目光微寒,扫了家主和家母一眼。
近来,钧天城内有传言说,阮家家主和家母近来花重金,在各拍卖行购买提升修为的灵丹妙药……
这俩夫妇为了自己的女儿倒是真会下血本啊。
只是苦了他们的一片爱子心切之心,阮燕虹误会,这会子指不定在刑房将所有人都骂了遍,包括亲生父母。
呵!拿季枭做幌子?阮映辞还真有种冲动,让季枭做下一任阮家家主的不二人选!!!
众人一看有戏,满含期待,就等着阮真君打家主的脸。却不料,下一刻,阮映辞的寒光就扫向了他们。
他理了理袖口,出口的声音依旧清冷淡漠,道:“你们也说,家主只是收个人做玄孙罢了。说不定他老人家只是寂寞了,十分羡慕平凡人家含饴弄孙的生活。你们何须如此大惊小怪?”
众人被震惊地哑口无言,说好的关系不和呢?
有人仍不甘心,拍桌而起,恼怒道“阮真君你、你简直……”
尚有理智回笼的人,此时站了起来,道:“阮真君多年不曾回钧天阮家,不了解内情,一时判断片面罢了,大家还请稍安勿躁。”
一带高帽的白面男子接话,冷静道:“说的对,话说当年青鸾派拜师大殿上,阮真君被天一道君收作弟子时,与燕虹彻底闹翻了。百多年过去了,与阮家也不甚亲近。看来我们就家主的决定,还得重新商讨一番,再做定论了。”
这一句一句直戳家主心口,弄得他心头很不是滋味,就怕答应了自己的阮映辞临阵倒戈。
那接话的男子,白面书生模样,说话时高帽上的饰物随之摇晃,看似迂腐,却暗藏心思。
他与阮燕虹同辈,与阮家直系来往也甚是密切。家主自问待他不薄,却不想……
此时,家主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竖眉冷脸,道:“阮飞鸿,你说的什么话?”
第16章 威压
“家主,恕飞鸿直言 。”阮飞鸿向家主作揖,以表晚辈的尊重,道:“您不为家族考虑,也要为燕虹考虑啊。燕虹要是知道您这么做,会作何想?”
家主怒斥:“我做决定,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摘了?”
众人笑里藏刀,道:“诶,家主,这话说得就不对了,他可是后起之秀,如今好歹是个金丹前期的修为了,在家族大事上还是说得上话的。”
阮飞鸿一直拥护直系,却不想如今与家主窝里斗,众人乐得看热闹。
阮映辞挑眉,亦是诧异。
记忆中,阮飞鸿一直为阮家事务劳心劳肺,如今修为提升,也算得上是个人物了。
但是……
他那一口一个燕虹,说得好似乎两人的关系甚是亲密,实则却是句句讥讽。
不过事实上,阮飞鸿和阮燕虹的关系是真好过。
幼时,大反派的出身一度被众长辈诟病。阮飞鸿和阮燕虹心高气傲,仗着当时修为比大反派提升地快,便臭味相投,合起伙来欺负反派。
而且那年,上归凤山青鸾派,阮飞鸿还瞒着长辈,扮成小厮模样跟在阮燕虹身边,说是要成为她的后盾,成为阮家的后盾。
他也因此获得了阮燕虹的信任,日后两人更是交往密切。
但现在,谁说得准?
阮家内部勾心斗角,背叛与被背叛不断,这样的阮家何谈复兴?
阮映辞嗤笑一声,惹来众人目光。
他不紧不慢地落座,道:“你们认为这事问不得我,那为何之前还要问我?”
阮映辞忽然扬袖,将手搭在桌上。霎时,“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桌上的茶杯瓷器尽碎。一股浑厚地真气震荡开来,充斥于整个会堂。
众人皆感受到了威压,来自元婴期的威压。
阮映辞的声音依旧清冷,道:“你们以修为高低定说话分量,怎地到我这儿就不行了?”
一长辈堪堪稳住心神,用教育晚辈的口吻,斥责道:“映辞,这可是家族大事,容不得你胡搅蛮缠。你再要这样闹下去,可别怪我不认你是阮家的人!!!”
阮母所生,生父不详,阮映辞确实算不得阮家人。若不是当年阮家长老保着大反派,指不定他当时已经饿死街头了。
但……
“我阮映辞的阮姓,乃长老所赐,你们有何资格置喙?如今长老不在,理应由我主持会堂大局。我阮映辞敬你们是长辈,可不是让们倚老卖老!!!”
“你……”
忽然,“会堂重地,何事需如此吵闹!”
严肃苍老的声音,携着真气传入会堂众人的脑子里,所到之处,仿若雨后洗涤般,干净澄澈。
就连阮映辞也不例外,精神不由地为之一振。
“长老。”
会堂霎时寂静,只剩下众人恭敬的声音一齐响起。他们纷纷为长老让出一条道。
阮映辞只见一白发白袍老人缓缓行来,与记忆中的模样大相径庭。
老人带着面具,白袍垂落,瘦骨嶙峋,形如柴棍。
他能想象到,面具白袍下那皮不覆骨的模样。
修仙者修不了长生,一旦寿命到头……
“长老。”阮映辞内心震撼,对长老行了礼,诚挚道:“映辞回来了。”
“回来就好。”长老托起阮映辞的手,问道:“可还要回归凤山?”
“映辞……”
他说话忽然顿住,一丝温和的真气在体内流转,最终汇聚于丹田。阮映辞只觉得心镜更开阔。心中对长老的震撼也越发强烈,长老形之将枯,但修为却还在。
下一刻,苍老的声音响起,沙哑,略带惆怅,道:“根基稳固,修为不错,倒是没丢你母亲的脸。看来阮家复兴有望。”
众人无一不吃惊,阮映辞这是要接替长老之位?
然而,阮映辞却因此缄默了,神情淡漠。长老见此,不由地叹了口气,转换话题。
他问:“方才何事那般吵闹?”
后辈阮飞鸿上前一步,作揖道:“长老……”
却不想长老突然打断,看向阮映辞,道:“你说。”
“家主欲收外戚弟子季枭为玄孙。”
他阐述事实,言简意赅,但引来了众人反驳。
其中阮飞鸿首当其冲,他大声道:“长老,并不是这样的,阮真君对阮家现状不甚了解,所以才看得这么浅显。”
长老看了他一眼,视若无物,他最终将目光落在家主身上。两次被忽视,阮飞鸿心中有怒气,却只能憋着,只是那白面书生的模样下隐隐藏着一丝煞气。
长老问道:“映辞说的可是事实?”
家主不假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