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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得讽刺,冷笑连连。阮映辞这会子也察觉到了江羲炎压抑的仇恨了,复苏的药引——金丹,可是剖得前任江家家主的。
那云溪风初初醒来似是不能辟谷,而方才的炊烟,正是桃夭在为云溪风洗手作羹汤。
第75章 晋江文学城VIP
屋内; 桃夭将碗筷摆好,叫云溪风用餐; 但没能叫动。云溪风坐在榻上没有任何反应,在阮映辞这个角度看; 云溪风低着头,好似在看自己的手,木然的样子,许是刚醒来还不习惯。
此时,江羲炎好似是看穿了阮映辞的疑惑,冷笑道:“桃夭得了金丹后半月,云溪风就醒来了。”他本是还想说什么; 但最后还是断了声,示意师父继续看就是。
云溪风不动,纵使他听到了桃夭的呼唤; 但自始至终连个眼神都没有给过桃夭。可即使这样,桃夭也没生气; 却是温声细语道:“你已经三日不曾进食了……算了; 还是我来喂你吧。我初化人形; 还是个小孩儿的时候,你也常常喂我。”
说道此处,桃夭带了几分笑意; 继续道:“却是用钧天城春瑞楼的桃花酿来灌我,好在我是妖而非人,不然现在那还有我?”
说起回忆里的事情; 说着说着就会忘我,因为这往往是一种变相的倾诉。云溪风僵硬地将手放下,可始终还是没能抬头看一眼桃夭,但桃夭也不在意,却是自顾自地说着,“ 怕是自幼就喝酒的缘故,我现在可是千杯不醉的体质。”
“溪风,你喜欢桃花酿,你昏迷的这百年来,我每年都会亲手酿了一坛桃花酒,只盼着你能醒来。”忽然想起了什么,桃夭的话有些发狠,“可最后却被清……被清理了。”他本是想说那些桃花酿被清净道君那厮毁了,可见着云溪风此时的样子,还是把话吞了回去。
桃夭敛下阴狠的表情,端着碗筷坐在云溪风的旁边,轻声道:“溪风,你还是吃些东西吧。”
说着就要去喂云溪风,却不料云溪风突然一挥手,将方才做的菜肴都摔在了地上。桃夭捏紧了拳头,几个深呼吸之后,又是一副浑然不在意的模样,笑着准备去换菜,“溪风……”
话还没说完,就有一道沙哑的声音响起,“为什么要把我这个本该死的人弄醒?”
冷酷的声音,让桃夭的动作僵在原地,片刻后,他才扬起笑容道:“溪风,醒来这么久了,你还是第一次说话……”
声音微微颤抖,却很是小心翼翼,但云溪风似乎根本就没注意到这些。他再次打断桃夭的话,拔高了个调,质问道:“为什么要把我弄醒?”
“你还是不要说话了,小心伤了嗓子。”桃夭面色有些不自然,可还是强忍着。云溪风醒来不久,当年被青鸾派天一老头重伤了身体,是靠着他日日渡修为才勉强吊着一口气,若非如此他现在也不至于还是现在这个修为,可现在云溪风一心求死……却不让自己再渡修为,甚至连辟谷丹都不愿意用!!!
他背对着云溪风,双拳紧握,身子隐隐颤抖着,可后面突然没了声音,他只觉得一阵阵地心慌,立即转身却见云溪风捡起方才的碎瓷片就要往脖子上捅!!!
“不要!!!”手掌运气,一瓣桃花瞬间朝云溪风握瓷片的手打去,可还是晚了一步,云溪风的脖子上还是留下了一道小的血口子。
“不要。”桃夭心疼地抱住云溪风的身子,立马为他止血,“求你不要这样。”
这时,屋顶上的江羲炎突然站了起来,连连冷笑出声。屋内的桃夭警觉,“谁??”
声音凌厉,却是与方才的语气截然不同,可神识展开,周遭方圆十几米内,都没有异样。他想去外头察看一番看有没有威胁,可有怕放任云溪风一个人,他又寻死了……
阮映辞被江羲炎搂着腰飞走了,离开桃花海直奔钧天城江家。
“放我下来!”
一道冰锥架在江羲炎的脖子上,江羲炎随手就拂开了,但也依言放开了阮映辞。他忽然问道:“刚才那场戏可还行?”
“你和桃夭有仇,想看人家笑话,何必拉上我?”
“他用我父亲的命复苏云溪风,得到的却是一场空,哈哈,这就是因果报应。”江羲炎这番笑起来,眉间又出现了许多变化,却是戾气越发加重。
阮映辞本是想说江家前任家主枉顾人命,最后却死于非命,这也是因果报应。可最后还是没能说出口,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人,往往都有病。
最近钧天城往来人员盘查地严格,更是有修真者驻守,听闻邵衡回了钧天邵家,不是好对付。于是江羲炎是带着阮映辞从城郊山口进来的。
而方才江羲炎那一股魔修的气息敛去,眉眼的戾气褪去,俨然是一副正道修士的形象,而隐匿在暗处的江文祺不知从哪个方向出现的,等阮映辞发觉时,他已经在他后头七步处了。也不知江羲炎用了何种秘法,敛去他身上的魔气,竟还能让死人江文祺看着如同活人般灵活。
之后三人又被改造了样貌,普普通通地,这才往城中心而去,与莫宁远他们会合。
这些事先都未告诉阮映辞,然而江羲炎不曾想到的是,阮映辞刚一进城,季枭就感应到了。阮映辞此时忽感不适,只觉得肩头和胸口热得灼人。
第76章 晋江文学城VIP
城郊这里山丘连绵; 去往城中心需要穿过眼前这片林子。阮映辞一路随跟着江羲炎,不知他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现在城中对江氏双生子可谓是恨之入骨; 而放眼着城中也只有江家可以去。
头顶的树无风自动,发出飒飒的声音; 甚是突兀。下一刻,一人突然从树上跳下来,手中招式接连不断地对着阮映辞攻击。江羲炎眼疾手快,立马挡在师父的前面,怒道:“江羲岚你是疯了吗?”
江羲岚也做江羲炎一样做了伪装,若不是他那一身难驯的桀骜之气,怕是阮映辞也不能认出了。江羲岚收手; 嗤笑:“到底是谁疯了?此行带着他,你不怕计划失败?”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许是接下来的事情必须要瞒着阮映辞,江羲炎突然闪身至阮映辞身后; “师父对不住了。”说着就要提气砍向阮映辞的脖颈。
然而,就在要手要落下的时候; 凌厉的剑气从四面八方倾轧而来; 十二柄银轮剑从四周射过来。江羲炎、江羲岚和江文祺立马应对; 此行他们暗中有计划,决不能暴露魔修的气息给天一道君和清净道君发现,故而此时他们对着这十二柄剑不相上下。
但阮映辞处在危险中心却毫发无损; 甚至都感觉不到这机具杀气的剑意。江羲炎本还想护着师父,却不想这十二柄剑只对着他们三人攻击,却是能自动避开阮映辞; 他当即就沉了心,那股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
果不然,下一刻,他心中所想就成了现实,操纵着十二柄剑的人果真是季枭。
阮映辞见着季枭时,确实皱了皱眉头,方才江羲炎打他时,他可装晕,看到底莫宁远有何计划,但现在却被季枭打断了。他从胸口发热时,就有所察觉,心中既期盼着季枭能出现,却又有一丝纠结,这复杂的情绪他也不知如何描述。
季枭应当是才赶到,十二柄银轮剑的发挥还未进入状态。阮映辞见他如剑般破空而来,心中情绪更加复杂了。
真正的剑在季枭身前,随着他一起飞来,只见他手势翻转,银轮剑又变幻出十二柄剑攻击围着阮映辞的三人,剑不断被打落,也不断替补着,但每一次替补,凶煞的剑意就减弱一分。
江氏双生子的修为都高于现在的季枭,况且又有江文祺在,季枭凭着首招出其不意,但撑不了多久。
当下,阮映辞就已经有了计较,这几日他一直在蓄积真气,想尽办法在破开身体的禁锢,现在虽还诶有头绪,但丹田内确实充盈了不少。
此时江羲炎似是护着阮映辞的模样背对着他,他五指成爪,掌中立即生出一把冰剑袭向江羲炎心脏的地方,但剑还没落,耳畔就有一股阴冷的掌风。
下一刻,他整个人就飞了出去,而飞出去的方向正是季枭的方向。
方才袭击江羲炎,并未指望着能成功,故而只用了自己半成的功力,而剩下的……
季枭见阮映辞受了一掌,却是想到没想,脚尖借力,。纵身就飞了过去接住他,再顾不得此刻江羲岚见没了攻势,直逼而来要取人性命
局势倒戈,江文祺竟是不再听江羲炎的控制,转而和江羲岚一齐追向阮映辞和季枭,周遭悬在空中的树叶都成了他们的暗器,季枭和阮映辞在这种情况下,非死即重伤。就在江羲岚就要触到阮映辞时,却不想眼前景物扭曲了一瞬间,再看时,化为暗器的树叶无火自燃,而眼前早已不见了两人的身影。
阮映辞运转的真气蓄势待发,季枭接住他时,他立马一个翻身站立。四周苍郁的大树瞬间变成了一道剪影,他扯着季枭臂膀,接下来就是一步千里。
“闭上眼,走。”他叫季枭闭上眼,却不想他一直看着自己,随后他背过身去,不知做了什么,只见周遭苍翠的树木剪影瞬间燃成了火红色。
“你作甚?”
“烧死他们!!!”
“……”
江羲岚还未曾反应过来,就被身后追上来的兄长一掌掀翻了。江羲炎眉眼间的气息再度变化,竟是有控制不住的趋势,眼看着阮映辞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逃走,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心中有一团无法平息的怒火。
江羲岚毫无防备地受了那一掌,撞上了身后瞬间烧焦的树,“噗~”的一声就是一口血喷了出来,他见兄长似是还不解恨又要来一掌,他慌忙躲过。旁边的江文祺见此,却是不曾受指令就替江羲岚挡下了那一掌。
四周的火势越发大了起来,这伙也不同于平常的火,江羲炎和江羲岚用着灵力护体才堪堪不受着火势所扰,但江文祺就不一样了。
燃烧的树叶落在他指尖,本是即将熄灭的火却一下子窜得老高,沿着江文祺的手臂燃烧,势不可挡。
这一幕让江羲炎冷静了下来。江羲岚呆愣地看着江文祺半截焦黑的手臂,只觉得不可思议,然而下一刻,他却是不顾自己的伤势,发了疯一样地扑向江文祺的手臂,以身灭火。
江羲岚失去了理智,死死护着江文祺,却是什么法术也忘了使出来,而江羲炎见江文祺身上的火势并没有减弱的趋势,当即就狠下心来,要断去江文祺的手臂,阻止火势蔓延至全身。
“不,不要……”还不等江羲岚将话吼完,他抱着的那只手臂就断了下来,他像是失了神一样。
江文祺生前,与江氏双生子及其要好,纵使是江羲炎和江羲岚去了归凤青鸾,几年都难以见上一面,但兄弟三人的感情依旧坚固如初。江氏双生子动身去归凤青鸾的前一夜,践行宴过后,三兄弟偷偷溜进后院里一起感叹起了人生,一面将即将离别的心情吐纳,一面却是憧憬未来变强之后的日子。
“等变强了之后,我要重整江家。”那时不过七岁的江羲岚将抱着地小酒壶重重摔在地上,随即对月站立,却是双手叉腰对月发誓,“江羲岚在此立誓,天地为鉴,江家在,我在;江家亡,我亡;我强,江家必强。”
小奶音却说出了一股豪情万丈的气势。江文祺听此却是噗嗤一声,笑弯了腰,道:“江家不是还有羲炎吗,哪轮得到你操心?况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