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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做点什么吗?”
他缓慢抬起头,圆形透镜上反射出你的影子,“不能。”
“那我还有些事要做——趁我死之前。”你轻声喃喃,趁他正在反应空隙时抬起手臂,切割剑猛地划过他的脸,医生趔趄了一下,脊背狠狠撞在墙壁上。
你没有伤到他一根毫毛,只是切割掉了他大半的面具——你的微操作成绩不赖,医生破损的面具被你挑飞,露出了一张你无比熟悉、但又从未见过的脸。
剑上面带着一股胶质特有的焦糊味,你皱了下眉,随手把剑扔在地上,平静地开口:“现在可以给我解释点什么了吧,约书亚。”
你的弟弟瞳孔微微缩紧,他的肩膀塌下来,把剩下的面具摘下来扔在地上。
你们沉默了一会,你先开口,“这个循环跟你有关系。”
“是,”约书亚抬起眼睛,“我想救你,制造出一个你‘逃出来’的可能,所以我把一块四维掉落的碎片嵌入单独的时间场里,这里存在的一切就独立于所有时间线,那么,哥哥,你也就不会在意外中死去。”
你看着青年和你有几分肖象的面孔,小时候你们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但现在已经截然不同,约书亚比你更冷酷、也更适合战场——就和他的名字一样。你轻声说:“你长大了。”
约书亚猛地抬起头,蓝色的瞳仁里泛起波动,“是啊,哥哥……”
“那你怎么还没懂事!”你一拳揍在他脸上,约书亚没料到你的反应,毫无防备地被推搡到墙上。你抓住他的领子使劲摇晃,怒吼道:“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在戏耍时间!时间!时间是可怕的魔鬼!你就不能让我死得稍微安静一点正常一点吗?时间循环是你能碰的?你他妈是军人又不是科学家!一天的每一次重复都可能会改变未来,现实就不可能有所谓‘稳定’!即使你救出我,外面的世界也可能截然不同!亏你想的出来这种不管逻辑的劣质把戏!”
你吼完就把他一把扔开,约书亚还没有反应过来,睁大眼睛盯着你。
“军人会死两次,一次因为战争、一次因为信仰,我从不关心自己何时会死,”
你看着他,表情平静,“约书亚,我不需要你来救我,没人喜欢被从坟墓里扒出来。是,你放弃了一切来救我,但我一点都不想痛哭流涕为你的无畏所触动,因为你他妈根本没考虑过我的意愿吗!我给你说,我一点都不喜欢这个该死的循环,我、西里尔·卡斯,一点都不想接受你一厢情愿的牺牲!你不仅浪费了自己的才能,还浪费了我给你留下的资源,这是无意义的,而且异常愚蠢!在这一点上你和洛伊斯那个蠢货有什么区别!”
约书亚站起来,绷直嘴角,“那你呢!你也不是一厢情愿、也不是愚蠢透顶吗!你抚养我长大,你在前线这么拼命都是为了我,但我给你说,西里尔·卡斯,我一点都不关心你给我留下的狗屁资源、或者什么前途和未来!我只关心你,我只想……只想你活下来、陪着我、只是陪着我!”
你朝他挥舞着手臂,大喊:“你这个没有脑子的圣父!”
约书亚也涨红了脸:“你这个冷酷无情的冷血动物!”
你们互相职责了一番后都泄了气,脑子再也挤不出任何新鲜词汇了,你们气喘吁吁地瞪着对方,似乎不共戴天,但几秒僵持后又一齐喷出笑声。
“这种愚蠢真是祖传的,妈的。”你大笑着捂住脸,约书亚也直起身,揉着自己发僵的脸。
你笑完后找个凳子一屁股坐下,即使再气氛,对着自己的弟弟时你的口吻还是不自觉软了下来,“约书亚,我知道说什么都晚了,但我们或许还有挽救的机会。”
“挽救?”约书亚走过来在你身前半跪下,仰头凝视你,“可我不想,我觉得这样很好。”
“好?你看……”
约书亚打断你,缓缓说:“让我自私一点吧,哥哥,我知道你的眼里会看见更多——人民、战友、帝国……但我的世界里只有你,我知道把你救出去是痴人说梦,这注定是毫无意义的尝试。但如果我结束这个循环,但我也会彻彻底底地失去你,现在我至少还能拥有你啊……在无尽的空间时间里你对于世界微不足道,但哥哥啊,你难道不知道你就是我的全世界吗?军功、荣誉……我去博得这些东西,是因为它们会换来你对我的重视,我只会看见你,哥哥,所以你也如此看待我,好吗?”
“我爱你,西里尔,我爱你。”约书亚第一次直呼你的名字,低头吻上你的无名指,你觉得那根细细的指节就像被恒星喷涌出的熔浆烫伤了一样,灼热无比。
你弯腰凑近他,轻声说:“这就是你上我的理由?一共有多少次了,我纯情的大男孩?”
约书亚的脸“腾”一下红完了,你想难怪他要把脸捂的严严实实的——一点都经不起调戏。你笑着抱住他的肩膀,“我对你还不够重视吗?蠢家伙——好了好了,我没有怪你,起来,约书亚,看着我。”
你吻了吻约书亚泛红的脸颊,说:“很高兴你也被判为这一天的囚犯,所以来享受最后一天,以及做你想做的一切——我们还有大把的、无尽头的时间。”
——the Ending
①博尔赫斯短篇
②指薛定谔的猫,其延伸出了平行宇宙等物理问题和哲学争议。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节开心地完结啦~接下来就是天使的基情世界啦~开心~
第45章 无言圣歌(1)
是上帝移动棋手,后者移动棋子。在上帝身后,又是什么上帝设下了这尘土、时间、睡梦和痛苦的布局?——博尔赫斯
天堂悠扬着轻渺的圣歌,光芒与热度包围着主的圣殿,炽天使舒展歌喉,水晶球在音符下震颤,他们歌颂:圣哉,圣哉,圣哉,万军之耶和华,他的容光充满全地。
主的光辉照拂众生,圣殿充满烟云,光洁的石柱在殿前巍然耸立,刻着主的谏言与日行,顶端笼绕着花枝和金叶。看守天使排列于主的神座下,手持长剑,仪表堂堂。主在七日后创造出天地,现在自祂神圣的口舌中要吐出万物的名称,七大创造天使从主的那里领受名字与荣焉。
米迦勒奉上自己斩杀古蛇的剑,主为它加上不灭的火焰;
加百列献上自己银色的百合,主许他永恒的纯洁;
拉斐尔拿出智天使的剑,主给他守护生命之树的荣誉;
乌利尔挥舞火焰之剑,主言你要代表我的秩序;
沙利叶向主睁开黑色的眼睛,主给他驯服万物的邪眼;
雷米尔给主一个梦境,主让他管辖自己的幻视;
米达伦向主悄声讲述以诺的虔诚,主给他孩子的纯真。
七大天使各司其职,侍立于座前,天堂的七日七夜就如此分配好了。
妈的屁话。
你屈膝坐在树枝上,眼神飘游,漫不经心地揉搓着手里的叶子,手指沾上了树叶苦涩的味道,鞋子被你随意甩在地上,赤脚在空气中晃悠。
“亚兹拉尔,我就知道你在这儿。”
红发少年在树下仰着头看你,笑容和阳光一样炫目。
你松开手,手里皱巴巴的树叶立刻变成鸟儿叽叽喳喳飞走了,边叽叽喳喳边骂你:“该死的亚兹拉尔(Azrael),把我毛都给撸掉了!弥额尔(Michael)你也不管管!”你瞪了它一眼,这只可怜的鸟儿立马浑身一抖,一头扎进树冠里。
你的威胁可以避免这群矫情的树叶齐刷刷离家出走,如果留你一个坐在光秃秃的树枝上可不太好看——虽然这也导致这棵树在你屁股下簌簌抖得就像龙卷风来回侵袭。
少年抖开羽翼想飞上来,你把他一脚踹下去,“爬树。”他扁扁嘴,不情不愿地跑去爬树。
“你怎么跑这么快,不是说好了一起走吗?”弥额尔一屁股坐在你旁边,把树枝压得更低了,枝条在地上洒下摇晃的影子。他熟门熟路地把手搭在你的肩膀上,你把他的手推下去,嫌弃地抖了抖衣服,边说:“这不是找到了吗?”
弥额尔温和地笑了笑,支着下巴问你:“神给你的名字是什么?”
你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你的?”
“米迦勒(Michael),”他抽出佩剑,双手握住比在你的身前,剑身上跳跃着火焰,“父亲赐我炎之剑,让我代表祂的公正,我将是「与神相似者」、神之王子——虽然说实话我挺讨厌这个头衔的。现在可以给我说了吧,平等交换。”
你干巴巴地吐出那个名字:“沙利叶(Sariel)。”
“就这些?”他用质疑的语气问。
你没出声,一下下地晃着脚。
弥额尔——现在叫米迦勒的天使说:“可是父亲给我说了很多——以至于说太多我忘了,亚兹拉尔,把这些藏着有什么用?说出来,向我说出来不行吗?”
你含含糊糊地推脱:“不,这些……好了!祂什么都没对我说,不要管这些事,过来,给我看看你的力量。”
“好吧,看来即使是再遗憾你也不会有任何动容,那我来展示一下自己的诚意,说不定你就被我感动了后就打算对我坦诚相待呢?”米迦勒自言自语后凑到你身边,把纤长的手伸在你眼前。
“看好了。”他在你耳边神神秘秘地低语,反转手腕,慢慢聚拢指尖,你看见他圆润的指尖上开始闪着点点光芒。
“不要玩这个老把戏了,我不想看你搓出第十一只鸟儿——换个颜色也不行。”你打了个哈欠,米迦勒把食指抵在唇上,做出噤声的手势,“嘘,看好了,这次不一样。”你撇嘴,但还是紧盯着他的动作。
米迦勒拖长声音,“就这样——”然后重心不稳的你就被他从背后偷袭,一巴掌给从树枝上呼噜了下去。
“弥额尔!”你尖叫着抓住他的头发,他大笑着抱住你,张开六翼作为缓冲,一眨眼的间隔你们两个人就一起摔在地上。
你趴在米迦勒身上,气恼地揪着他番红色的长发,“你妈!”
“好了好了。”米迦勒安抚地拍着你的肩膀,却被气急的你一下打开。他甩了甩泛红的手,“你力气真大,好了好了,我给你看。”
米迦勒保持着被你按在地上的姿势展开双臂,嘴唇无声地快速翕动。你目瞪口呆地看着米迦勒的周围凭空浮现出无数个光点,把他包围住,很快他变成一个大型发光体,比天上那个还让人眼瞎,你忍不住不停眨着眼睛。
光芒迅速出现又迅速消散,米迦勒如同破茧的蝴蝶一样蜕出截然不同的样貌。之前的少年外表随着光芒迅速变化,变成了俊美的青年,不同于以前略显柔软的五官,他的眉眼像最洁白的大理石雕刻而成、长发像蜿蜒垂下的花藤,表情温和,既悲悯众生、又凛然不可侵犯。他是如此圣洁有力,使你一看见就为他所震撼,为了这一眼甘愿接受灵魂的洗礼。
面前陌生的青年抬起手,轻轻按上你的眉心,热度透过你们相触的地方传递过来,再流淌到指尖和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你被这种温和的感觉所包围,视野笼罩上一层浅光,里面有跳跃的精灵,还有轻灵的笑声,这些温暖的幻象缠绕着你的眼睛,让你不自觉放松下来。
“怎么样?”他的声音变得低沉,像教堂的钟声,“我觉得这样挺有气势,你觉得呢?”
你想了想遣词造句,说:“噢,我觉得,挺好——但我似乎不认识你,你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