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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既然已经将伤口撕开了,那就彻底撕开了吧。
“孟阙,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贺澜声音冰冷道。
孟阙看着贺澜:“贺澜,你明明恨不得我去死,做出这样一副深情的样子,你不觉得累吗?”
贺澜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站在那里,不言也不语,只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孟阙,也不知是恨还是愤怒。
孟阙已经麻木了,转身便要朝着远离郡王府的方向走去。
贺澜看着他一步一步地离开,突然快步走了上去,伸出手便抓住了孟阙的手臂。他手上的力气很大,孟阙的手腕上很快有了一道红色的印记。孟阙由他拉着,那空洞的眼神却刺得贺澜不敢直视。
他心中一狠,便用蛮力将孟阙扯进了郡王府。
郡王府里的下人们,见到这一幕,都吓得不敢出声,也不敢多看一眼。
贺澜将孟阙拉进了卧房,然后将房门锁上,就像怕他消失了一般。
“贺澜,你是不是时时刻刻都想杀了我?”孟阙继续问道,就像个固执的孩子,想要问到自己的答案。
贺澜被他问得烦躁,暴躁地在房间里走了两圈,孟阙的眼神仍旧落在他的身上。贺澜猛地抓了一把头发,瞪着孟阙道:“是又如何?”
☆、第十八章 寻找
孟阙将那一个梦彻底做完了,他以为最爱他的人将剑刺进了他的心脏,那八年的爱恋与痴缠原来不过一场骗局。也只有在这一刻,孟阙才发现,原来贺澜在他心中有这般重要。他难受的不仅是贺澜欺骗了他,还有就是贺澜从来没有喜欢过他。
孟阙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也不喝,就那般呆呆地坐着。有些时候,他的脑海中会闪过许多纷乱的片刻,有时候,他的脑海中又是空白一片。他的日子过得浑浑噩噩,他的脑海中有时会产生一种极端的想法,他本来就是死了的人,这样活着不如死了。
但是这命是他母亲给的,他不能轻易决定自己的生死。
而这几日,也从来不曾有人踏足这个院子。没有人去看他,也没有给他送一点吃喝,他就算完全被遗忘了一般,仿佛不存在于这郡王府的人一般。
并非人情寡淡,而是没有人敢违背贺澜的命令。
自从孟阙与贺澜成亲后,这郡王府的气氛好了许多,没有最开始时那种阴森森的感觉,而那恐怖的令人不敢接近的贺澜,但是近几日,却瞬间入了寒冬腊月,比他们成亲前还冷凝几分。
整个郡王府的下人们都战战兢兢,更不敢问原因。
贺澜站在那院子外,目光幽深地盯着那紧闭的院子门。这个院子是郡王府的主院,也是他和孟阙共同生活的院子,然而现在,他已经好几天没有进去了。
孟阙不出,他也不进,两个人就像进行着一场拉锯战,谁迈出了第一步,谁便输了。
“大人。”青竹叫了一声,“夫人已经两日不曾吃饭了。”
贺澜的脸色突然冷了几分,眉头微微地皱着,似乎在忍耐着什么。就在青竹以为贺澜要迈出那一步的时候,贺澜突然转身,远离了那个院子。
有些时候,连他自己也忘记了为何要固执地与孟阙成亲。
是因为那相连的命运吗?十多年前,那个女子的出现改变了他的一生,从此将他与另一个人联系在一起。他们的命运相关,运气相累,丧失了彻底的自由,甚至连选择伴侣也受到了影响。
贺澜觉得,他是应该恨他的,若没有孟阙的存在,那么他不会在那深山之中度过那枯燥的八年,不会整日只面对着一张脸,不会日日担忧自己会有生命危险,不会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方式与孟阙成亲。
但是他与他成亲,真的是因为这个吗?将孟阙绑在自己的身边,两人仰息相关,只是为了选择最有利的时候,杀了他?
贺澜那紧紧绷着的脸上露出茫然的表情?
他是有过这样的念头的。
所以他心中的气闷是因为孟阙发现了这件事吗?
贺澜将自己关在房中,做起与孟阙一模一样的事来,不吃不喝,只是发呆。
整个郡王府都处在诡异的安静中,几日下来,下人们走路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孟阙本是文人出生,体力不如学武之人,这三日不吃不喝下来,脸上已经呈现出病态的惨白,嘴唇干裂,看起来人不人、鬼不鬼的。
门依旧是紧闭着,但是整个房间却似乎亮堂了许多,诡异的亮堂。
“孟阙。”
“孟阙。”
一声又一声的,似乎有人在叫他。孟阙抬头看去,就看到那光亮之处站着一个人。
“贺澜……”孟阙张了张嘴,但是那个名字却只到喉咙口处。
贺澜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他的面前,伸出手抚摸着他的脸,脸上露出心疼的表情:“怎么弄成这样了?”
孟阙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贺澜的双眸深深,带着一些愧疚:“阿阙,我错了。”
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等待着他的原谅。
孟阙的脑子有些迟钝,只是木然地看着他。
就在他要伸出手的时候,眼前的人突然消失了。孟阙的背后冒出了一股冷汗,原来这只是一场错觉。
贺澜怎么可能出现?他们已经揭开了最后一层遮羞布,贺澜的面孔只剩下一样,那就是冷漠,不会再有任何温情了。
孟阙心中生的欲望渐渐消散,太没意思了,这重活一次太没意思了……
“小阙……”
女子柔婉的声音突然响起,孟阙再次抬起头,就看到一个女子站在自己的面前。她站在他的面前,明明这般近,似乎触手可及,但是却又那般远,他甚至看不清她的长相。
孟阙那渐渐化成灰烬的心突然起了一点涟漪,呆愣愣地看着那女子。
☆、第十九章 母亲
孟阙推开了窗子,那暗沉沉的房间顿时亮了起来,他的眼睛一时难适应外面的光亮,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才适应了那光线。
看着外面的景致,孟阙竟然觉得有些陌生,那阳光照在自己的脸上,还有种火辣辣的感觉。他转身看去,那镜子里便映出一个影像来,镜中的人,那张脸苍白的厉害,眼角下带着浓重的黑影,犹如从地狱归来的人一般。
孟阙的手渐渐地握成了拳。
上天既然让他重活了一次,他又岂能这般死去?他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没有人理会他,他不可怜自己,便没有人会可怜自己了。若是将自己饿死在这里,那么甚至不如上一世,死在贺澜的手里了。
他爱贺澜,但是贺澜并非他的一切。除了贺澜,这个世界上他并非了无牵挂的,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他在意的东西。他若这样轻易放弃,又如何对得起重生的机会,又如何对得起那用尽手段要让他活下来的母亲?
孟阙那死气层层的眼中渐渐有了光亮,心中已经有了令一个信念。
他一定要找到他的母亲,看看他的母亲变成了何等模样。
伯阳侯府。
伯阳侯孟豁是从一堆酒坛中醒来的,他躺在地上。房间里的酒气很浓烈,但是他已经闻不出其中的味道。他睁开眼睛,一动不动。脑袋依旧是一阵一阵的眩晕,身体也完全不想动。如果可以,他想要一辈子这样躺下去。
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念,这样浑浑噩噩地过完自己这一生。
这样的话,他就再也不会想到那个在自己生命里消失却留下不可磨灭影子的女子,不会再想起过去的一切,不会痛不欲生。
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了。
孟豁的脸上露出烦躁的情绪,随便抓了一个东西就扔了出去,怒吼道:“滚出去!”
那门并没有关上,而是彻底打开了。
“我叫你滚出去,听到了吗?”孟豁又怒吼了一声。
那个人走到了他的面前,在他的面前站定。孟豁脑袋中一阵眩晕,然后缓缓抬起头,迎着阳光,便看到一张隐隐约约的脸。
孟豁的眼中从愤怒到狂喜,也只有一瞬间。
“扶果!”他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扶果,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
他颠颠倒倒地说着,话竟有些说不清。
他扑了上去,紧紧地抱住了那双脚,似乎害怕它突然消失一般。
“爹。”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那是属于男人的声音。
孟豁的脑袋中凌乱成一片,片刻后,才缓缓回过神来。他再次抬起头,眯着眼睛,想要看清眼前人的模样。
孟豁放开了那双脚,又躺了回去,语气里带着浓重的失落:“阙儿,你回来了。”
孟阙蹲下了身,看着眼前的男人。这是他的父亲,浑身都带着酒气,身上的锦衣华服依旧扭成了一团,发间带着几丝白发,下巴上全是青色的胡渣,看起来邋遢而颓废。
“爹。”孟阙又叫了一声。
孟豁歪着脑袋看着自己的儿子,他这个儿子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叫他了,今日的儿子看起来有些不一样。
“阙儿,你是何时回来的?为父换身衣服,等下一起用午膳吧。”孟豁道。
“天已经快黑了。”孟阙道。
孟豁的脸上有些尴尬,最后囔囔道:“原来天已经黑了啊。”
“爹,我要去寻娘了。”孟阙道。
孟豁怔了一下,有些难以置信:“你去寻她?天下之大,你可知她在哪里?她不肯见我们父子俩,无论我们怎么找,都找不到她的。”
说完,他的脸上重新染上了痛苦的神色。南方,塞北,他都去过,几乎将整个天下都翻了过来,从来都未曾寻到她的踪迹。她就仿佛从来未曾出现在这世界上一般。
“天下之大,她总会在某一处。”孟阙道,脸上的表情却十分坚定,“一日寻不到她,我便寻两日,一年寻不到她,我便寻两年,我还有几十年的时间,总会有寻到她的那一日。”
孟豁心中五味杂陈,那沉寂绝望的心突然冒出了一点希望:“我与你一起去。”
孟阙那总蒙着一层阴郁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不了,你这些年做的那些事,她想必都是知道的。我们在一起,怕是到死都寻不到她了。”
孟豁的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有些急于辩解道:“我没有,我只是气她不肯出现。我想我这样,她总该出现了。”孟豁的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看来我高估了自己在她心中的位置。”
孟阙看着他父亲的模样,心中有些触动,嘴唇动了动,最终说出了心里的话:“其实她离开,是有不得已的原因,不是因为不爱你。”
孟豁只当他在劝慰他,不过有儿子的劝慰,他也十分开心了。
“你何时出发?”孟豁问道。
“即日吧,我去母亲的房间里看看。”孟阙道。要找也不能胡找,他总能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来。
绣春院又静了下来,那四位姑娘都已经搬了出去,一切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孟阙在里面寻着,不放过一点蛛丝马迹,期望从中找出她的归宿来。
“爹,你可听闻过国师的事?”孟阙试探着问道。
“国师很神秘。”孟豁道,“只有一次,她在陛下身边,我远远地看到过一次。据说她师承先秦时的鬼谷一门,通卜卦之术。”
“鬼谷?”孟阙看了孟豁一眼。
“阙儿,你问这些为何?”孟豁问道。
“之前听人提及,有些好奇。”孟阙道。
孟豁没有怀疑。
孟阙从母亲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