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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忌讳,不会为了钱财将自己的命交代进去。但是这一次,他居然蠢到去偷陛下的画,唯一的原因就是为了你。”
贺澜放下了手中的茶:“本官耐心有限,小柱子,你到底是说还是不说?你若不愿说话,这留着舌头也无甚用了。“
小柱子张了张嘴,磕磕绊绊道:“是……是有人说要……杀罪奴,对罪奴……下了毒,高……公公要救罪奴……将画给了罪奴。”
“那画去了哪里?”贺澜问道。
“罪奴不知道……”贺澜的目光扫了过来,小太监的身体瞬间抖如筛糠,“那画我放在……床头……第二天就不见了……”
“对你下毒的人是谁,你见过他的模样吗?他是怎么联系你的?他对你下了什么毒?”贺澜问道。
“我不知道……我都不知道!他穿着黑衣服,蒙着面,声音很粗。至于毒,他没说。”
贺澜站起身,朝着小太监走去。小太监已经瘫倒在了地上,贺澜的手伸到了小太监的脖子那里。小太监闭上眼睛,他觉得他已经看到鬼差了。
小太监的脖颈纤细,只要轻轻一扭,就可以扭断了。在外人看来,明显就是贺澜要直接掐死这小太监。
“贺大人便是这般审案的吗?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就杀人?”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于此同时,一个白色的人影也从暗处走了出来。
贺澜身边的人其实早就察觉到有人在看,但是他们并没有放在心上。这里守卫森严,能进来的都是经过允许的人。很多人喜欢围观贺澜审案。
但是这是第一次,居然有人敢对贺澜的断案方式提出质疑。
几双眼睛都落在了白衣人的身上。
☆、第十一章 温柔的对峙
一身白衣、长相俊秀、浑身书卷气的孟阙,站在这冰寒恐怖的地牢之中,站在浑身可怖、状如阎王的贺澜面前,就如同九天下凡的神仙一般,让这地牢中的人都感觉到一股清晰的气息。
尤其是小柱子,他本来以为自己快死了,连呼吸都忘记了,见了孟阙,先是呆了一下,然后猛地扑了上来,抱住了孟阙的腿,哭喊了起来:“神仙,救我!”
贺澜依旧维持着半蹲的姿势,他没有想到刚刚站在那里的人居然是孟阙,想到孟阙看到他做的事了,他的眼中闪过懊恼的神色,然后道:“我没有杀他。”
贺澜身边的狱卒也不禁看了孟阙一眼。似乎从孟阙出现的那一刻开始,贺澜的气质就变了,脸上的表情柔和许多,甚至还对自己的行为进行了辩驳。
贺澜审案,从来不会向人解释或辩驳什么。
孟阙明显不信。
贺澜站起身来,小柱子又往孟阙的身后缩了缩。
“他说那人对他下了毒,凡是做过了,总会留下蛛丝马迹,我想查查那人对他下得究竟是什么毒。”贺澜继续解释道。
众人对孟阙彻底刮目相看,他们都听说最近贺澜成亲了,成亲的对象是一位男人,并且对那男人十分宠爱,这人就是贺澜的新婚妻子?
这活阎王竟然也有和声细语的时候!
孟阙并非不明事理之人,只因为刚刚高公公的事给孟阙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所以下意识地以为贺澜靠近这小太监就是要杀了他,但是此时看来,小太监的脖子上并没有伤,并且活得活蹦乱跳的,看来是他误会贺澜了。
不过此事误会了,他对贺澜的为人却是彻底认清了,但是他的心中却前所未有的清明,他看着那可怜巴巴看着自己的小太监,将他扶了起来。小太监站不稳,只能靠在孟阙的身上,两只小爪子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臂。
“凡事自有公理评断,朝廷法律在前,你将你做的和知道的全部说出来,若有罪,便按律法处置,若无罪,也自然不会让你平白受罪。”孟阙道。
小柱子听得云里雾里,但是孟阙的声音却令他平静下来。
小柱子本来也是个机灵的,刚刚是吓破了胆,此时一平静下来,便将发生的一切讲了出来:“罪奴入宫两年了,起先是在御膳房当差,后来高公公照顾罪奴,又见罪奴机灵,便将罪奴安排在了御花园。罪奴有个贪嘴的毛病,腊月初,奴才向高公公请了假,随着宫里买办的人偷偷除了宫,自己跑去买了一些自己爱吃的。在城南的时候,遇上一个人,那个人很怪,戴着一个斗篷,脸全部挡住了。罪奴不知那人竟然怀着恶意,哄骗罪奴吃下毒药,然后威胁罪奴要听他的话。后来回了宫中,罪奴便将这事告知了高公公。本来高公公和罪奴都不太信那毒药的。那毒药吃到肚子里,罪奴没什么感觉,高公公便让罪奴等等看。两天后,每隔一段时间,罪奴的身体就会一阵冷一阵热的,高公公也就信了。”小柱子看了看变成肉泥的高公公一眼,一张小脸露出痛苦的表情,“高公公对罪奴好,将那画给了罪奴。那人只叫罪奴取画,没有说接下来要做什么。奴才拿着画回了房,第二日,那画便不见了。”
“小太监俱是四人住一间,你将画拿回去的时候,便没有人怀疑吗?”贺澜问道。
“那一日很晚了。而且,罪奴是一人住一间的。”小太监道。
“你半夜回来应当胆战心惊,为何睡得那般死,那人拿走了画都不知?”
“罪奴……不知。”
这一下,小太监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都讲清了。
由于皇帝的信任,高公公是唯一一个可不惊动皇宫侍卫将画取走的人。所以那个人早就盯上了高公公,并且知道这小太监是高公公的私生子。而且还能出入宫中,从小柱子的床上拿走那副画……第二天一大早,皇帝就发现画不见了,宫中立即戒严,那人的时机把握的刚刚好……
这或许并不是一个人能够做到的。但是那个和小太监接触过的人却成了最重要的线索。
“有笔墨吗?”孟阙问道。
贺澜看了狱卒一眼,很快有人送上了笔墨。
孟阙的画工很好,只是他没有想到,现在还可以作这样的用处。
贺澜一直在旁边看着。孟阙紧紧地抿着唇,黑色的眸子凝重而认真。平日里的孟阙其实是有些懒散和飘忽的,贺澜有种错觉,下一瞬间,孟阙或许就会消失在他的面前。但是现在,少了那种飘忽,他从那双眼睛中看到了神采。
根据小太监的描述,他很快将那人画了出来,栩栩如生。那人身材高挺,脚穿长靴,一身黑衣,戴着黑色的斗篷。小太监看了那画像,连连点头。
贺澜收了画像,便和孟阙一起出了地牢。
孟阙一直在他前面走着,这一路上,他半句话都没有和贺澜说过。
孟阙本来是不想回郡王府的,他有些茫然,他不知道该怎样和这样的贺澜相处。但是,除了郡王府,他又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那个地方,他毕竟住了八年。
当孟阙踏入郡王府的那一瞬间,贺澜的眼睛还是亮了一下。
孟阙进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将房门关上。贺澜便坐在门外,他的声音从门缝间透了进来。
“高红,在他手中的命案很多,晋源五年,他为了讨好还是秀女的陈妃,杀死了另一名秀女,晋源六年,他将同期的一个小太监推进了湖中,晋源十五年,宋妃因罪被打入冷宫,他剥了宋妃的皮,献给了皇帝宠妃陈妃。”贺澜一字一句道,在解释着他为何杀死高公公。
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孟阙站在里面,看着他。
贺澜走了进去,拉住了他的手:“所以你看到的,并非我所作的一切。”
孟阙决定和贺澜好好谈谈。
“贺澜,我以前看到的却并非你,你到底是怎样的人,你究竟在想什么,你为何要和我成亲?”孟阙直视着贺澜,一字一句道。
贺澜抓着孟阙的手又紧了一些,他的眼中泛着野心的光芒:“我不想只是一个享祖宗庇佑的人,我不想和我的父亲一样,我想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和你成亲,自然是因为喜欢你。”
“喜欢由何而起?”孟阙问道。
这个问题他一直想问了。他甚至忘记了他们的初见,从何时起,贺澜喜欢跟在他的身后,成为他的影子,在他需要的时候,他总会出现在他的身边,让他有种错觉,贺澜是喜欢他的。只是真相一点一点的揭开,他不得不面对这个现实,贺澜并不如同他想的爱他至深。只是既然不是爱他至深,又为何要这般对他?
孟阙很疑惑,他想要一个答案。
贺澜的眼神有些忧伤:“你都忘记了。”
贺澜一直在说他忘记了,他确实忘记了,但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十五岁之后的事,他都记得一清二楚。也就意味着,他不曾忘记过任何和贺澜有关的事。
看着孟阙疑惑的眼神,贺澜露出一个苦笑:“凤鸣山,整整五年,你都忘记了。”
一身红衣的女子牵着他的手,沿着那崎岖的山路往上攀爬着,她看似柔弱,但是脚步却十分稳,他也似被一股力气托着,一口气爬了上去,也丝毫不觉得累。
当他们走到山顶的时候,落入他眼前的是一片荒芜。暴雨之后,到处都是泥泞不堪,然而在那泥泞中,他看到一个穿着狐裘的小少年站在不远处。小少年的眼睛很大,眼眸很深,皮肤白白嫩嫩的,长得如同仙童一般。
红衣女子指着那小少年对他道:“小澜,他就是吾儿,唤作孟阙。”
‘孟阙’二字,从此映入了他的生命中。
☆、第十二章 前面的八年
贺澜并不是一个性格开朗的人,相反的,他的性子有些孤僻。他是长公主的儿子,自出生起便被封为郡王。这般高贵的身份,本来是无数人争相讨好的。确实也是如此,有很多人将孩子送到贺澜的身边,想要讨好这位天生的贵人,但是到了最后,贺澜身边一个玩伴都没有。
在同龄的小孩眼里,贺澜的性格太无趣了,他可以一天坐在一个地方,一天看着一样东西,一天不说一句话。那些孩子渐渐无法忍受他,然后离开他。
当贺澜第一次见到孟阙的时候,他的心中便有种奇怪的想法,仿佛他们很早很早就认识了一般。但是,孟阙看他的目光很陌生,陌生而干净。
很长一段时间,贺澜都是安静地站在角落里,悄悄地看着那喜欢穿白衣的小少年,看着他坐在树墩上看着书,看着他看得嘴角微微弯起,露出一个笑,看着他在漫山遍野追着那蝴蝶。渐渐的,那小少年似乎印入了他的心里,一点一点地变深。
然后,他心中突然滋生出了一种强烈的渴望。第一次,他主动迈出了脚步,主动站在了另一个人的面前,用自己能做出的最温和的表情看着那个小少年。少年看向他的目光依旧是干净纯粹的,那种纯粹的黑令他一点一点地陷了下去。
他们成了好友。
从此以后,小少年无论去做什么都会拉着他,他们一起看书,一起开心的笑。
他本来以为这样的生活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那一天……
贺澜脸上的温柔突然敛去,变得冷肃起来,不过那冷肃只有一瞬间,他很快恢复了面对孟阙时独有的温柔。
他的目光盯着孟阙。
孟阙微微抬起头,就看到贺澜英俊的眉眼。贺澜的五官太过阴冷,即使在面对他的时候刻意收敛了,五官还是带着凌厉的。孟阙从来没有觉得贺澜这样好看,他几乎沦陷在他那温柔的目光中。
孟阙的心剧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