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蹭,刘管事,你若是有话,不妨留到之后再说。”
江宁说话鲜少有这么严厉的时候,就连刘管事听了,心中也不由一紧,他闭了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摸出钥匙去开门,江宁转头对李师傅道:“缺什么菜尽管去拿,酒楼是卖酒菜的,可不是囤菜的仓库。”
李师傅欣然,立刻拿了菜就走,刘管事看着他抱了一笸箩的菜蔬,心疼得心里都要淌出血来,他心底暗暗骂娘,正欲锁门,却被江宁制止了,道:“以后只要酒楼开业,这库房门就不必锁了。”
刘管事一双眼睛登时就睁圆了,好似被抓住了脖子的鸭子,一迭声急道:“这是为何?库房从前就是锁着的,从来没有整日打开的道理。”
江宁只是微微皱眉,语气强硬道:“不管从前如何,从今天起,库房门不必再锁了。”
刘管事吭哧了半天,最后憋出一句,道:“那若是有人偷拿又该如何?”
江宁干脆道:“我自有办法。”
刘管事还要反驳,江宁又道:“刘管事在酒楼也忙了这么多年,想来也该歇歇了,从明日起,我会另找一人帮你的忙,刘管事也可以清闲一阵子了。”
刘管事面色顿时一变,江宁却不再管他,径自往堂前去了。
第二日,刘管事捂紧了钥匙,斗鸡似的瞪着一脸憨厚的王石头,警惕道:“江掌柜让你来管库房?”
王石头憨憨一笑:“是的,掌柜是这样说的。”
刘管事顿时气急:“你、你不是做杂役的活计吗?”
王石头挠了挠头,还是笑得傻乎乎:“之前是,不过掌柜让我做什么活计,我便做什么活计,刘管事,掌柜还让我多多向你请教呢。”
他顿了一顿,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掌柜说,以后库房的菜蔬出入都要做账,我勉强能识得几个大字,听掌柜说刘管事的账做得很好,所以让您教教我,多认几个字也是好的。”
刘管事登时气了个仰倒,辛辛苦苦经营这么多年,一朝被个二愣子夺了权去,他只觉得自己的心病都要发作了。
又过了几日,江宁带着一盒新茶,去拜访了张公,敲了门,张公见是江宁,先是惊喜,而后笑着道:“原来是你来了,快快请进。”
天气正好,两人在院子里坐下,江宁笑笑,将茶叶递上:“张公,许久不见,今日我送茶来赔罪了。”
听他这话,张公又想起韩致远,免不了又是一番唏嘘:“往日里你都是与兄长一起来的……罢了。”
他说到这里,摆了摆手,不再往下说了,往日里江宁与韩致远一向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两人同进同出,如今只剩下江宁形单影只,一个人来去,他心里看着怪难受的,人老了,越发经不得离别了。
张公照例取出烹茶的器具来,一一摆开,茶叶有现成的,直接把江宁带来的拿来用了。
上锅煮水,两人说了几句话间,茶便煮好了,张公分好茶,将茶碗推至他面前,感叹道:“上好的碧螺春,可算是有人与我一同喝了。”
江宁微微一笑,端起茶来喝了一口,眉头一皱,神色颇有些异样,张公继续分茶,头也不抬地道:“这茶如何?”
江宁皱着眉:“味道不太对。”
张公道:“哪里不对?”
江宁只答了一个字:“苦。”然而碧螺春应该是入口清爽,回味甘甜的,怎么会苦?
张公端起自己的茶碗喝了一口,喟叹一声,这才望着江宁道:“不是茶苦。”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双方都心知肚明,当然不是茶苦,江宁同张公喝了这么久的茶,张公的泡茶手法高超,他是知道的,不是茶苦,自然就是心苦了。
江宁抿紧了唇,过了一会,将茶碗端起来,沉默着,将茶汤慢慢地喝尽了。
张公继续煮水,一边岔开话题道:“你去那沈家商行做事,可还顺利?”
江宁微微颔首:“还行,说来我有一事,还想请张公帮帮忙。”
张公听了这话,笑道:“凭你我之间的交情,还需要提什么请不请的?只管说来便是,只要是老头我做得到的。”
江宁微微一笑:“不知张公可知道,想要在越州城买下一块地,应该怎样做?”
张公一顿:“买地?”
江宁点头道:“不错。”
张公问道:“你想买哪块地?”
江宁轻叩桌沿:“城北市外,靠河那一块地,我如今住的地方。”
张公略一思索,便明白过来:“可是徐老翁的那一间宅子?”
江宁颔首,张公道:“买地一事不难,你可与徐老翁商量过了?”
江宁回道:“已经商量过了,只不过徐老翁那性子……”他颇有些哭笑不得,几月不见,徐老翁那毛病愈发严重了,只要一离开钱字,他立马半个字眼都听不清楚了,由于沟通太费力气,江宁觉得有点心累,只好来问问张公。
张公顿时了然,想了想,道:“既然价钱商量好了,你让他把房契地契一并取来,去官府报备,印个契纸,缴了税钱,官府勘察之后,盖了官印,此事便成了。”
听了这话,江宁点点头,谢过张公,又坐了一会,这才起身告辞。
张公送他出门时,犹豫再三,还是道:“你若是心中有事,可尽管与老头我说,不必一个人闷着,别到时候把人给闷坏了。”
江宁微笑颔首:“张公放心便是。”
他说完,又拱手施了礼,这才顺着巷子离开了,张公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将院门合上。
第53章
次日一早,江宁一进福运酒楼,便见着几名伙计照例聚在一起闲磕牙,他们抬头见了江宁进来,立刻闭紧了嘴,忙作鸟兽散,手脚伶俐无比。
江宁扫了他们一眼,温声开口道:“都别急着走,在这站一会,我有事情与大家说。”
众伙计顿时面面相觑,你瞧我,我瞧你,跑了的退回来,没跑的收了脚步,一群人挤挤挨挨的,好似一群小鸡雏儿一般慢慢挪了过来,在江宁跟前站定,江宁向一旁看热闹的王账房和丁余道:“你们也都过来。”
这时,伙计中有人壮着胆子道:“掌柜的,叫我们有什么事吗?”
江宁微微一笑,顺口点了那个伙计的名:“你去后厨,将其余人都叫过来。”
那伙计听了这话,只得疑惑地去了,过了一会,回来时,身后果然跟着后厨的四个人,两个厨师傅,以及做杂役的鲍远和管库房的王石头。
江宁看了看,随口问道:“刘管事呢?”
叫人的伙计一缩脖子,低着头回道:“刘管事说他心口疼,来不了了。”
江宁笑了笑,点点头,道:“说的也是,刘管事如今年纪大了,免不了有各种各样的毛病,你们日后若是遇到库房那里有什么事情,不必麻烦他了,直接问石头便好。”
众人面面相觑,皆是应了,江宁又将他们看了一遍,忽然又问道:“除了心口疼的刘管事,酒楼的人眼下都齐了?”
大堂里一时静默,过了片刻,丁余才小声提醒道:“掌柜,缺了一个,陈管事还没有来。”
江宁微微一笑:“原来他也心口疼?”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个个都不吭声了,江宁也不在意,继续道:“我来福运酒楼已经一月有余,在这一个多月中,也没见着那位神出鬼没的陈管事一面,也算是一件憾事,不过按照沈氏商行的规矩,私自旷工七日者,契本可以作废,所以,这位陈管事,从今日起便不再是酒楼的人了。”
他语气虽然还是温温和和的,像是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一般,然而其中的意思却让人没有置喙的余地。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众人对江宁也算是有了充分的了解,这位新掌柜的手腕和他的脾气几乎一模一样,看似很好商量,实际上丁是丁,卯是卯,他的和风细雨,更甚于雷厉风行,今天看新掌柜这架势,一定是要整顿酒楼了。
同众人想的一样,江宁今天就是要打算好好清理酒楼一番,他来这里一月有余,一开始的不动声色,不过是为了摸一摸酒楼众人的底罢了,如今都探摸清楚了,自然到了动手的时候。
江宁语气温和地道:“你们不必紧张,我今日叫大家过来,不过是立几个规矩罢了,俗话说的好,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想来各位也都知道,我们在酒楼做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酒楼一直经营不善,那便只能掏空底子,克扣自己人了,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众人自然没敢有什么意见,皆是点头应是,江宁继续道:“我立的规矩也不多,只有简单的三条,大家听好了,若是有什么意见,稍后可以再与我提出来,第一,不许怠慢客人,不管你们手上在做什么,只要有客人进出酒楼的大门,必然要有一个人去迎送,这一条,可听明白了?”
见众人都应了,江宁又道:“第二条,不许与客人争执,哪怕是客人不讲道理,他能骂你,你却不能骂回去。”
听到这里,章安就忍不住了,低声道:“不能骂回去,若是遇上胡搅蛮缠的客人,又应该如何处理?”
江宁应声看向他,也没生气,只是道:“试想一下,在你没有错处的情况下,客人无理地骂了你一句,此人想来也不是个心胸宽广之辈,你再骂回去,接下来会是如何场面?”
章安一噎,悻悻然闭了嘴,接下来?以他过往的经验,好一点的,爆发一场骂战,你来我往骂了半日之后,酒楼里的客人早就跑光了,坏一点的,双方互不相让,唇枪舌剑,大打出手,酒楼一天的生意就泡汤了,自己这一个月也算是白干了……
江宁继续道:“又试想一下,你出了错,客人骂你,你再骂回去,到最后到底是谁占理?解决了客人的问题,想来只要他不是个失心疯,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地为难与你,但若是他还要胡搅蛮缠,你也不能像个软柿子,任人搓圆捏扁。”
“第三条,不许与酒楼的自己人发生争执,”江宁神情严肃地道:“这一条,我之前是如何处理的,想来大家都看在眼里了,日后若是再犯,惩罚只会比上一次更胜十倍,你们可都要记住了。”
众人都点了头,诺诺应声,江宁微微一笑,道:“对于我这三天规矩,各位还有什么别的意见吗?”
大堂内鸦雀无声,见众人都零零散散地摇头,江宁遂满意道:“既然没有什么问题,那你们都去忙吧。”
众人赶紧应了,各自散去。
江宁忽然开口叫住人群最后的两人,道:“李师傅,甘师傅,请二位留步,我有事与你们相商。”
李、甘两位师傅都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跟着江宁去到隔壁房间,江宁示意道:“二位坐。”
甘师傅坐下来,有点不安地道:“掌柜这是……”
江宁笑了笑:“甘师傅不必紧张,我只是有些事想问一问罢了。”
甘师傅这才放下心来,点点头,江宁道:“我想问问二位,如今酒楼可有什么独家菜式?”
甘师傅想了想,迟疑道:“招牌菜是有,不过……”
李师傅哼笑一声:“还是别说出来丢人现眼了,那些菜式,早被别的酒楼翻过来覆过去炒了八百回了。”
闻言,甘师傅呐呐不语,李师傅说完,又对江宁道:“我来酒楼已有四年之久,从前福运酒楼还是很有些名气的,独家菜式神仙鸭,鱼头汤,松鼠鳜鱼,引来众多客人,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