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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钰儿,我没事。”慕云铮刚想拉住慕楚钰,却被萧璟一步上前格挡了。
“王爷身娇体弱,还是不要做些心有余而力不足的事。”萧璟唇角噙着笑,却比不笑更冷。
“萧璟!”慕楚钰担心萧璟大打出手,连忙拉住他的手。
萧璟隽俊的眉宇隐隐有怒气凝聚,一言不发地握住慕楚钰的手腕就往来时的方向走。
慕云铮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眸底一片暗沉。
“王爷。”小顺子带着太医匆忙小跑而来,见他的脸色,小心翼翼道,“太医来了。”
“不用了,”慕云铮摇头,神情落寞,“本王的病你们治不了。”
“啊呀!”太医担心得罪他,连忙道,“不如让萧神医替王爷医治吧,萧大人医术高超,定能药到病除。”
慕云铮:“……”
小顺子:“……”
“那奴才先告退了。”小顺子拉着太医行了个礼便匆忙地往回走,仿佛身后是洪水猛兽,犹恐避之不及。
“王爷,萧大人——”太医不死心道。
“闭嘴,不要命了吗?”小顺子踩了踩太医的脚,小声道,“王爷这病还是因萧大人而起的。”
“那王爷岂非无药可救?”太医肃容道。
……
慕楚钰用力挣扎,却无法挣脱萧璟有力的桎梏,等回了房,白皙的手腕已然染上了一层殷红。
萧璟伸出手想替他揉揉手腕,慕楚钰却一把拍开他,怒视他:“你居然和皇叔打架!”
萧璟顿了顿,道:“他打不过我。”
慕楚钰胸闷道:“你打得过就要和他打架吗?”
“我没和他打架。”萧璟的墨眸深沉如夜,伸手将他禁锢在自己和桌子之间,“你紧张什么?”
“难道我不该紧张吗?”慕楚钰被他气笑了,“就任由你闯祸?”
“是他先招惹你的。”萧璟唇角抿直,眼眸中满是固执与阴霾。
慕楚钰被他满是寒冰的眼眸惊了一下,定了定心神,“你……”
“你有多少事情瞒我?”萧璟直盯盯地看着他,仿佛要用眼神将他锁在自己的身边。
“我……”慕楚钰顿了顿,小声嘀咕道,“还不是因为你一提起皇叔就生气。” 简直变身喷火龙,那衣料的事情他自然也不会主动提起,谁知后来忙起来就忘了摧毁证据,反而被萧璟发现了。
“那他为何要问你去不去南海?”萧璟墨眸半眯,眼眸中仿佛酝酿着一场暴风雨。
慕楚钰的眼眸慌乱起来,强装镇定道:“我说过了,他闲的慌。”
萧璟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他柔软的发丝,神色晦暗不明,嗓音很低,“他至少知道你想去南海,而你却什么也没跟我说。”
慕楚钰的脸色刷的一下发白,喉咙发紧,无话可说,难道要他跟他说他要去南海做最后一个任务然后离开这里,离开他吗?
他这副不语的模样在萧璟看来,俨然是被说中了心事。他的指尖轻柔地摩挲着慕楚钰的脸颊,墨眸如幽暗的夜色,浓得令人窒息,“那些你不能告诉我的事,你都和他说了多少?”
慕楚钰倏地抬起头,对上他似嘲非嘲的墨眸,心头先是一紧,而后便传来一阵刺痛,凉意从心底一直渗透到整个身子,半晌,他艰涩地开口道:“你……就是这样想的吗?”
“你想要我怎么想?”萧璟似笑非笑,说出的话却伤人得很,“你本意不想瞒我?还是和他说漏了嘴?”
“我不和你说了。”被他的咄咄逼人堵得无话可说,慕楚钰深吸了一口气,别过脸去。他不知如何解释,此刻也不愿开口了。
“然后去和他说?”萧璟冷笑一声。
慕楚钰脸色发白,但还强撑着道:“现在我们不能好好谈话,等我们冷静下来……”
“又是一个借口吗?”萧璟墨眸犹如化不开的浓墨,他轻笑一声,在僵硬如冰的房间中显得刺耳。
慕楚钰紧咬下唇,一言不发地看着他,手心满是冷汗,半晌,他听到自己低哑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中响起。
“你若是这样想,我也没有办法。”他的神色冰冷,看着萧璟的眼神犹如在看一个陌生人。
看着他微红的眼眶,萧璟被嫉妒折磨得发疯的头脑终于开始冷静,他上前想要触碰他的脸,伸出的手却被他毫不留情地打开。
“你走。”
“我……”萧璟放缓了自己逼迫的语气。
“走。”慕楚钰转过身去,唇角只迸出了一个字,多余的话一句也不想说。
萧璟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单薄的背影。
两人之间的气氛僵硬地仿若冰冻起来的湖面。
直至听到门关起的声响,慕楚钰强支撑起的身子终于脱力地坐下,眸中一直燃着的光亮熄灭了,只余一片焚烧过后的灰烬。
……
从这天开始,两人陷入了冷战中。
慕楚麟推开房门,见慕楚钰正盯着书发呆,于是便走上前敲了敲他的头,“出去走走,别总闷在房间里。”
慕楚钰摇头,托着腮看他,“无聊,不想去。”
“就是因为不想去才无聊。”慕楚麟不由分说地拉着他往外走,“要多晒晒太阳,萧璟也说过,晒太阳补阳气,你就是不喜欢出门才身虚体弱的……”
慕楚钰抽回自己的手,神色微冷。
“你怎么了?”慕楚麟一愣。
慕楚钰慢吞吞地往回走,说道:“太阳太大,我不想出门。”
太阳太大?
慕楚麟抬头看着天际,太阳恰好被层层叠叠的云朵遮挡起来,不由地语塞。
“吵架了?”慕楚麟坐到他弟弟对面。
慕楚钰置若罔闻,葱白的指尖捏着书页边角翻了一面。
慕楚麟想了想,猜测道:“为了皇叔?”
慕楚钰给自己倒了杯茶。
“萧璟吃了皇叔的醋?”慕楚麟觉得自己已经触碰到了真相的边缘。
“二哥。”慕楚钰倏地抬起头。
慕楚麟双眼充满期待。
“最近没有新出的小话本吗?”慕楚钰悠悠然问。
慕楚麟愣了一下,迟疑道:“应该有吧。”书商们都是每隔一段时间就出一批新的来招揽生意的。
“那为何你还这么闲?”慕楚钰睨了他二哥一眼。
“……”慕楚麟咬了咬牙,“臭小子。”和萧璟待久了人都被带坏了!
慕楚钰拿起茶杯轻啜一口,看向他,“大嫂怎么样了?”
“精神很好,”慕楚麟的唇角带笑,“你有空多去看看她,她经常念叨你。”
“好。”慕楚钰抿直的唇角终于带了一丝笑意,然而下一刻连这一点笑意也土崩瓦解了。
“萧璟几乎日日都去看大嫂,给大嫂把脉开药。”慕楚麟眼底含义不言而喻。
慕楚钰面无表情,视线重新回到自己的书页上。
慕楚麟:“……”
这下连说都不说了,当真是惹毛了啊……
慕楚麟摇了摇头,继续与他闲聊,只是再也没有提萧璟了。
第74章 冷战
一场温润的春雨,一缎轻柔的春风,席卷了冬季的冰雪,点点绿意染上枝头,声声鸟鸣清脆悦耳,打破了冬季的沉闷,裁下一幅春意盎然的画卷。
本是满园□□好风光,可春寒料峭,少添一件衣裳与多穿一件衣服也是不同的,慕楚钰稍不注意……便轰轰烈烈地病倒了。
慕楚旻心急火燎地赶过去,就看到慕楚钰病怏怏地缩在被子里,慕楚麟正在照顾他。
“你怎么样了?”慕楚旻坐在床边,伸手试了试他的额头,觉得有些热,心里更加着急。
“风寒而已。”慕楚钰用被子把自己完全裹起来,只露出一张苍白的脸,看着似乎只有巴掌大小。
“太医来过没有?”慕楚旻正色道。
“来过了,钰儿只是感染风寒,太医也已经开了药方了。”慕楚麟拿来一个暖炉塞进慕楚钰的被子里。
“热。”慕楚钰微微蹙眉,将把被子扯开,却被慕楚麟制止了。
“在你病好之前要一直热下去。”慕楚麟道。
“要不要让萧璟来看看,兴许会好得快些。”慕楚旻道,毕竟是神医。
慕楚钰把自己的脸埋在被子里面。
慕楚麟干咳了一声,一脸正色道:“看过了。”但是连门都不给进。
慕楚旻点点头,也不作疑。
大总管进门,匆忙行了礼后,凑到慕楚旻身旁低声说了几句话,慕楚旻便肃容道:“钰儿好好养病,朕还有事去御书房。”
慕楚钰点点头。
慕楚旻走后,慕楚钰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困得上眼皮都快要贴上下眼皮了。
“困了?”慕楚麟帮他把被子掖好,“那你先睡一会儿,待会药熬好了我再叫你。”
慕楚钰道:“你不用守着我,有小顺子就可以了。”
“万一你又晕过去了呢?”一晕就晕个好几天怎么办?!
“……”慕楚钰顿了顿,慢吞吞道,“风寒还能晕过去?”
“别人或许没这么有本事,但是你却不一定。”慕楚麟道。
慕楚钰:“……”
其实他也是个普通人。
……
不知道睡了多久,慕楚钰就被摇晃醒了,他迷迷糊糊地看着慕楚麟。
“先把药喝了再继续睡。”慕楚麟把冒着热气的药放在床边的圆凳上,“我还有点事情先离开一阵子。”
“哦。”慕楚钰抱着被子坐起身来,若慕楚麟仔细看他,便会发现他一脸呆滞,俨然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慕楚钰直瞪瞪地看了黑乎乎的药汁一眼,便觉得一阵苦味蔓延舌尖。他此刻全身乏力不想动弹,便扯过被子盖住头翻个身又睡了过去。
萧璟正欲推门,御林军便制止了他,“王爷不让大人进房。”
“让开。”萧璟一脸风雨欲来。
御林军也十分坚持,先有皇上特意嘱咐他们好好看守小王爷,再有小王爷吩咐在后,他们自然谨遵。被萧璟打一顿事小,掉脑袋事大。
萧璟墨眸微眯,凌厉的气势自眼中迸射而出,似乎就要动手,被恰好赶来的慕楚麟拦住。
“你疯了?你这么闹,钰儿会被吵醒的。”慕楚麟怒瞪他,低声斥责。
萧璟的唇角抿直,固执道:“我要进去。”
慕楚麟摇头,“怕是不行。”
萧璟眸色一厉。
“你若是进去,钰儿一定会生气,钰儿生气了就不愿好好吃药,不好好吃药,他的病就好不了。”慕楚麟摊手,“你看着办。”
萧璟:“……”
他深吸了一口气,正色道:“就看一眼。”
“不行,不许,不准。”慕楚麟很是坚决,言罢又补充一句,“这也是钰儿的意思。”所以你千万不要迁怒我,而且这几日钰儿连听到你的名字都会摆脸色,又怎么会见你。
屋内传来微弱的咳嗽声。
慕楚麟眉头一皱,看着同样面色担忧的萧璟,道:“我进去看看钰儿,你还是快些走,莫要让钰儿发现了。”
萧璟暗叹一声,心中无奈与懊悔糅杂,平日里连一分一毫都不舍得伤害的人如今却被自己而伤,他只恨不得将那日疯魔的自己抹杀掉。
不能硬闯,也不能放心,萧璟只好在院子里守着。
慕楚麟推开门,慕楚钰正背对着门睡觉,除了头整个人都埋在被褥里,只是偶尔小声的咳嗽让人打心底疼惜。
慕楚麟的视线触及到放在圆凳上已然失去热腾腾的模样的药汁,顿时燃起两团火苗,他一字一顿咬牙道:“慕!楚!钰!”
慕楚钰不安稳地动了动,翻了个身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