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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不杀他了？”黑衣人抬起头。
“不杀也罢，”白衣男子笑道，“我去会会他。”
“他现在被保护起来，主子想要见他怕是有些难。”
“昨日祭海节，今日还真是个好时机。”白衣人的唇角微扬。
第78章 岛上的秘密
慕楚钰越过长廊，这个地方就犹如迷宫般，左拐右转依旧不见出口。
正郁闷着，忽然见云纱带着几个人急匆匆地赶来。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看到慕楚钰，云纱面色一变，“海贼袭击了仙岛！快带公子先回去！”
两个侍女面色焦急，慕楚钰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她们急匆匆地带回去了。
“海贼还会袭击仙岛？”慕楚钰一直以为海贼袭击的都是南海寻常家的百姓。
“海贼袭击仙岛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侍女面色沉重，“昨日是祭海节，今日海贼便来袭了。”
慕楚钰的思绪如同丝线一般拉扯开来，“海贼是故意和仙岛作对的？”
侍女愤愤道：“要不是他们，鲛神又怎会降下神怒，弃我们于不顾！”
慕楚钰沉默了一下，语气认真，“你们真的见过鲛人？”
“鲛人如此神圣，怎是我等凡人能见的。”侍女语气憧憬，神色崇敬。
“无稽之谈！”一个阴柔如泉水叮咚般悦耳的声音霍然响起。
慕楚钰还未反应过来，便见他那两名侍女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他心中一惊，一抹白色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眼眸当中。
这名男子身着白袍，外罩深蓝纱衣，衣着与灵笙极像。他面容生得精致，胜过女子，可他的眼眸中却是轻蔑与不屑，似乎人命在他看来也如尘土般无足轻重。
慕楚钰的手指一紧，直起身子看他。
这个人……
他刚才反驳侍女的鲛人之谈，那么他是和灵笙对立面的人……
曲封南的人？
“不知可否请你移步？”那名男子微微一笑，语气轻柔，却带着不可违抗的强硬。
“海贼袭岛，你不着急？”慕楚钰道。
“这是鲛神降下的神罚。”他漫不经心地将那名侍女的话原封不变地说出来。
慕楚钰跟着他左拐右饶走到一处水榭处，水榭正中的石桌上早已准备好了一套茶具。
慕楚钰见他不疾不徐地煮水，也不开口。
“你想喝什么茶？”
“阳羡雪芽。”
白衣男子眸光一凝，道：“这可是皇宫的贡茶，我等普通百姓可没有。”
慕楚钰唇角微勾，“君山银针。”
“只有龙井。”白衣男子收回视线，将茶叶从瓷罐中拿出。
“既然只有一个选择，又何必多此一举问我？”慕楚钰道。
“我们一见如故，我自然尊你重你。”白衣男子笑吟吟道。
慕楚钰挑眉，“一见面便给我一个下马威，你们仙岛一见如故的方式真是特别。”
“仙岛上还有许多你不知的事。”他意味深长道。
“比如你的名字？”慕楚钰道。
“我姓曲，名封南。”他别有用意道，“有来有往方才有趣。”
“我姓慕。”慕楚钰道。
“灵笙怕是抓错人了。”曲封南笑着递给他一杯茶。
慕楚钰接过，却没有喝，“嗯？”
接下来曲封南就一直与他说些南海的风俗，倒是没有再提此事。
“曲公子能否替在下传个信？”慕楚钰试探道。
“你想传信给何人？”曲封南挑眉。
“你不是已经猜到我是谁了吗？”慕楚钰定定地看着他。
“只是传信？”曲封南唇角勾起，“你不想走？”
“要我来就来，让我走就走？”慕楚钰似笑非笑。
“想不到慕小王爷竟如此青睐慕泉仙岛。”曲封南喟叹一声。
“的确不错，”慕楚钰颔首道，“岛上风光如画，让我差点乐不思蜀。”
“差点？”
“如果没有受伤那就好了。”慕楚钰的视线瞥了瞥自己的左臂。
“属下不懂事多有冒犯，还请见谅。”曲封南一脸懊悔。
慕楚钰轻笑一声，“你想在本王背后捅刀子？”
“怎么会？”曲封南惊奇他会这样说，“小王爷身份珍贵，我等岂敢造次？”
慕楚钰不屑地撇了撇嘴角，“不如开门见山？”这样互相试探真是好没意思。
“小王爷果然爽朗大方，”曲封南微微一笑，“我可以放你走，但是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要皇宫出兵助我平定仙岛之乱。”曲封南厚着脸皮道。
慕楚钰觉得好笑，“仙岛之乱？”在灵笙眼中曲封南他们才算是仙岛之乱吧。
“慕泉仙岛的土地贫瘠，种的粮食根本不足以养活岛上的人，但岛上的人却始终安于一隅，自欺欺人，凭着无知百姓供奉的贡品过日。”曲封南的唇角抿了抿，“岛上的人不愿与外界连通，最终也只会得到一个没落的下场。”
“这种事情，本王不过一个外人，不好干涉吧。”慕楚钰道。
“难道小王爷忍心看到岛上之人一个个死去吗？”曲封南语调拔高。
“一个个死去？”慕楚钰皱眉。
“仙岛之人能与鲛人通灵，故而圣训道仙岛之人不能与外人通婚。”曲封南道，“岛上几户人家已经出现了畸形婴儿，而他们却将此归于是鲛神的神怒。”
曲封南唇角的笑意冰冷，说出的话也令人浑身发寒。
“这些婴儿得不到仙岛的认可，你可知他们的下场是什么？”
慕楚钰直觉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投海以藉慰鲛神！”曲封南大笑起来了，笑得精致的五官都扭曲起来，疯狂而痛苦。
慕楚钰的唇角抿得僵直，双眸黑漆漆地看着他。
显然这件事情也出乎他的意料。
“觉得不可思议？”曲封南唇角的笑意一收，继续道，“也许几百年后，慕泉仙岛就不存在了。”
慕楚钰收敛心神，道：“你说的在理，但是也不一定非要武力解决。”让皇宫来平乱？到时岛上还不是一片血雨腥风。
“对付那些顽固不宁的人，武力不是更好吗？”曲封南的唇角勾起一抹阴柔的笑意，却令慕楚钰背脊一凉。
“你告诉我这些，就是想要我出兵替你平乱？”
“整个楚国谁人不知慕小王爷最受圣宠。”曲封南慢悠悠道，方才的疯狂全然不见踪影。
“所以让我去给你当这把刀？”慕楚钰唇角噙着一抹冷笑。
借刀杀人这种把戏他以为他看不出来吗？
“只要皇上知道你被软禁在仙岛上，也一定会发兵救人的。”
慕楚钰不疾不徐地鼓了两下掌，“你将我在仙岛上的事情传出去，皇兄便来会发兵救我，而我与皇兄念在你及时悔改的份上对你不予追究，你便可置身事外接手仙岛……真是个好谋略。”亏他方才还真打算推心置腹，现在倒是他先露馅了。
曲封南眸光微闪，唇角噙笑，“糟糕，我有点喜欢你了。”
慕楚钰淡定地与他对视，“我只是不喜被人利用。”
“但此事于你于我都是有利无弊。”
“哦。”慕楚钰淡淡道。
“等你一点一点揭开岛上神秘的面纱，你便会改变主意。”曲封南笑着道，“到最后，你能相信的只有我了。”
曲封南说完那番意味深长的话后便离开了，慕楚钰看着手中的茶杯，陷入了自己的沉思。
这个人满腹算计，绝非合作的第一人选。
想到这里，他又想起了那名冷若冰霜的女子，不知她又有几分真心？可又想起她油盐不进的样子，不禁又头疼起来。
傍晚时分，慕楚钰被赶来的人找到。
“公子你有没有事情？”出言的是之前被曲封南打晕的女子，她神色焦急又紧张。
“我没事，”慕楚钰安抚道，“我只是在这里喝茶。”
“那个人没对你怎么样吧？”另一名侍女皱眉，仍旧不放心。
“什么人？”慕楚钰一脸茫然，“是不是你看错了。”
曲封南与灵笙两人都不可尽信，还是多留一点心眼好。
“可是我……”侍女见他说得煞有其事，摸了摸自己酸痛的脖颈。
“你只是被石头绊倒了，磕了一下。”慕楚钰笑吟吟道，“只是我一人力量有限，没办法将你们带走，只能离开去找人，但是这里没有看到其他人。”
“那公子你为何在此喝茶？”侍女似信非信，你不是说去找人了么？
“我心念你们晕倒在地却无计可施，只好坐下来喝喝茶压压惊。”慕楚钰笑得无辜。
侍女：“……”该压惊的人是她们吧？
“方才云纱姑娘不是说岛上有海贼来袭吗？”慕楚钰转移话题。
侍女的面色凝重起来，道：“奴婢先把公子送回去吧。”
慕楚钰见她们神色紧急，便点点头。
……
接连几天，慕楚钰虽然去的地方不多，但也敏锐地察觉到整个仙岛都笼罩着沉郁的气息，看守他的那两名侍女虽然什么都没和他说，他也看出了她们的心不在焉。
“我想出去走走。”慕楚钰如往常一般提出要求。
侍女也没有拒绝，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但是看他左拐右绕地走了许久，不禁疑惑道：“公子要去哪里？”平时也没有走这么远啊。
“我就随便走走。”
直到走到一处地方，侍女才面色一变，拦着他道：“公子，前方不能去了。”
“为什么？”慕楚钰挑眉。
“前方是圣地，要主子的应承才能前去。”侍女小声道。
噬月教有个禁地，慕泉仙岛又有个圣地。
慕楚钰觉得有些牙疼，直觉告诉他前去又能看到什么奇奇怪怪莫名其妙的东西，虽然可能解开谜团，但他还是不想去。
“不过公子不一样，”一名侍女又道，“说不定请示主子公子要去圣地，说不定主子就答应了。”
慕楚钰：“……不用了谢谢。”他一点也不想要这种不一样！
“公子莫嫌麻烦，主子这几日很忙很累，说不定一看到公子就好了！”侍女拍了一下掌，觉得自己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另一个侍女也点头称赞。
慕楚钰：“？？？”他还什么都没说呢！
不过转念一想，这几日都未曾见过灵笙，侍女也守口如瓶，他还不知道如今仙岛上的情况呢，便也不再出言了。
第79章 圣地画像
慕楚钰见到灵笙的时候，她似乎已经疲累了好几日，此刻才逮到时间小憩一会儿，趴在书案上，双眸紧闭，漆黑羽睫如蝶翼般不安地微微颤动，似乎连在睡梦中也不安稳。
她的睡容冰霜消融，带着几分孩子稚气。
慕楚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想起她不过十七八的年岁，与他相差无几，身上的担子却极重。
他忽然想起了自己刻意忘记却铭刻于心的记忆，前世的记忆，他的家人。
他的弟弟，也是这样的年岁吧，他应该是无忧无虑的吧。
窗门大开，凉风一阵阵袭来，慕楚钰走到衣架处随手拿了一件衣裘，悄声走到她身后将衣裘给她披上。
灵笙十分警觉，在衣裘触碰到她的肩膀之时便倏地睁开双眸，出手抓住那伸来的手！
慕楚钰面不改色地将手缩回，弯腰将经过方才的变故掉落在地的衣裘，放回衣架上。
灵笙痴痴地看着他。
慕楚钰眉头微微蹙起，“灵笙姑娘。”
灵笙的双眸飞快闪过一丝清明，“你来做什么？”
“听说仙岛被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