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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以澜终于一炮而红,被爆炸的曝光度和工作量抽成了一只心满意足的陀螺。
时间转眼就来到六月底,顾安宁的生日到了。
之前由于尴尬的身份和顾恒的不待见,顾安宁从来没过过一个正式的生日。如今父子关系好不容易有了缓和,谢辞也想趁此机会让他以顾氏继承人的身份正式亮相,顾安宁的十六岁生日会于是理所当然的盛大。
年轻的继承人穿着挺括的小西装、系着丝绒领结,年轻气盛又英俊翩翩,被他讨人嫌的老父亲推到了聚光灯下,接受来自四面八方意味不明的视线。
如果是在一年前,他大概会感到难堪又愤怒,但此刻放在他背上的手掌温热又有力,顾安宁竟然出生以来第一次产生了对自己身份的认同。
这种微妙的感觉让他有点别扭又有点无措,不动声色地维持着应有的风度,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开了。
顾安宁的视线在漫无目的地掠过人群时微微一顿,他看到了一张有些眼熟的脸,一时却想不起在哪里看到过。
对方意识到他的目光,举杯对他微微一笑。
比起生日会,顾安宁的生日晚宴更像是一个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的交际场。接到电话的时候,谢辞正端着假笑与人“谈笑风生”,对方的女伴身上过于浓烈的香水味熏得他脑壳疼。
离开那片熏人的芬芳,谢辞立刻舒了一口气,然而一接起电话,那口还没来得及松到底的气立马提了起来。
“……你说什么?……严重吗?”谢辞扯了扯领带,太阳穴突突地跳,“哪家医院?”
生日会结束后,谢辞一脑门官司地匆匆离场,只来得及吩咐苟特助帮他收尾。
顾安宁好不容易送别了一群今晚刚刚结交的“朋友”,一转头就看到他那不负责任的老爹火急火燎的背影。
顾安宁:“……”
“顾小少爷。”
身后响起一道清朗的男声,顾安宁转过身,竟然是之前那个莫名眼熟的男人。
“生日快乐,小少爷。”对方微笑着递给他一个小小的扁平形状的礼盒。
顾安宁愣了愣,随后伸手接过礼物,“谢谢,你是……?”
“我姓苏,是你父亲的朋友。”青年的笑容柔和儒雅,看上去很有亲和力,很容易就让人心生好感。
顾安宁愈发确定自己之前在什么地方见过他,特别是这个姓氏,他在哪里听过呢……
电光火石间,一张照片闯入脑海,顾安宁想起来了,他小时候曾经偷偷溜进顾恒的房间——尽管顾恒二十岁之后就没在那里住过了,在房间的书桌上看到了一张合影。照片上是两个勾肩搭背的十七八岁少年,其中那个笑容阳光肆意得有些陌生的是他的父亲,另一个少年,一模一样的笑容,一模一样只是看起来青涩一些的脸——
就是这个人!
他姓苏,自小在下人的流言碎语里长大的顾安宁马上就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可是那个人不是死了吗?!
顾安宁面色瞬间煞白,“你……”
姓苏的青年并不解释,微微笑着,用一种带一点蛊惑意味的语气说:“你知道你父亲干什么去了吗?”
***
傅以澜在下通告回住处的路上遭遇车祸,现在正在医院抢救。
谢辞接到经纪人的电话的时候,好悬没捏爆手里的高脚杯。
“X”是胆子太大还是当他傻?这是挑衅吧?是挑衅吧?!
【宿主稍安勿躁,顾恒的身体有早期心梗的症状,经不起你折腾啊,】系统小声说,【来跟我深呼吸,吸——呼——】
【滚滚滚,】谢辞用力按了按额头,【你别跟着裹乱。】
系统好委屈,系统不说。
到了医院,傅以澜的经纪人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了,立马迎上来。
“顾总。”
“怎么样了”
“以澜中度脑震荡、左腿骨折,总体没什么大危险,”经纪人语速飞快,“小王的伤势严重一点,现在还在昏迷。顾总,肇事司机逃逸,具体是什么情况现在还不是很清楚……”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傅以澜的病房门口,经纪人很有眼色地停在门口,帮他关上门。
傅以澜面色苍白,看见谢辞进来连忙要坐起来。
“你别动,”谢辞轻轻按住他的肩膀,“头晕不晕?”
“还好。”傅以澜低声回答,表情看起来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谢辞拎过一把椅子在病床边坐下,问:“怎么回事?”
“恒哥,”傅以澜冰凉的手指紧紧抓住他搭在床沿的手,脸上流露出一丝近乎惊恐的紧张,“不是意外。”
“什么?”谢辞挑了挑眉。
傅以澜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手心沁出粘腻的冷汗,“我是说……这次的车祸,不是意外。”
谢辞眉心皱起,“你怎么知道?”
“我、我看到,当时……”傅以澜突然好似难以忍受地弓起身子,牵扯到伤处,立马闷哼一声。
谢辞握紧他的手,低声说:“别紧张,慢慢来。”
傅以澜呼吸急促,颤抖着说:“那辆车当时在另一条车道上,他是故意、故意打方向直接撞上来的!”
“看清司机的脸了吗?”
傅以澜满头冷汗地摇头。
虽然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但他心里还是有点失望。谢辞倒了杯温水递给他,说:“好了,都过去了,你安心养伤,车祸的事我会查清楚的。”
傅以澜双手抱着杯子,咬着嘴唇不说话。
“还有话说?”
傅以澜犹豫片刻,轻声说:“恒哥,我怀疑叶老师的车祸,也不是意外……”
谢辞动作一顿,低头看他。
这句话仿佛打开了他的勇气,傅以澜抬头与谢辞对视,说:“连环车祸加爆炸,这是多小的概率?爆炸以后尸骨无存,我觉得这就是毁灭证据!我怀疑这次车祸和叶老师那次是同一个人指使的……”
“你这都是猜测。”谢辞打断他。
“可是……”
“好好休息,其他事我会处理。”
谢辞离开后,病房重新安静下来。
傅以澜脸上的表情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平静得像一张抚平了褶皱的白纸。
麻醉效果逐渐褪去的左腿泛起一阵阵钻心的疼痛,他抬手揉了揉肩膀上一大块淤青,轻轻“啧”了一声。
“这次代价好像有点大啊……”
谢辞步履匆匆地离开医院的时候,没注意到远处角落里轻轻的“咔嚓”声。
相同的声音在不同的方向响起,两班人马心照不宣地按下快门。
凌晨五点,“当红小生傅以澜车祸受伤”、“神秘富商深夜探望”悄悄登顶了微博热搜,等顾氏公关部门迟钝地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
“神秘富商”的身份很快就遭到人肉,他和前不久刚去世的青年影帝曾经那段纠缠不清的关系也被扒了出来, “相关人士”几句语焉不详的“有可能”、“据悉”,影帝的车祸疑云又引起一波讨论——
豪门、娱乐圈、车祸、谋杀、包养、同性恋……一个个足以写成一本狗血小说的爆炸字眼让无数赶早高峰的好事群众展开了丰富联想,绵延着去年深秋那场惊天动地的爆炸,发酵成了一场全民舆论狂欢。
顾恒、傅以澜和叶寻这三个名字,以一种奇特的方式聚首在热搜榜单。
顾安宁面无表情地刷着微博,视线里充斥着像素模糊的偷拍照片。想到昨晚那个人说的话,他的眼角眉梢结出了一层薄而锋利的冰。
第60章 傀儡戏(七)
医院外围满了记者,经纪人正在焦头烂额地打电话。
傅以澜把手机关了机,戴上口罩到同一栋住院楼的肿瘤科去看了看母亲。
母亲将会在三个月之后去世,生老病死,即使重来一次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傅以澜早已接受这个结果,只希望在最后这段时间能多陪她一会儿。
推着轮椅回病房时,经纪人已经不在了,房间里却坐着一个令他意想不到的人。
“……顾小少爷?”
少年长得和他爸爸很像,就连眉梢挑起的弧度也如出一辙,“看来你认得我。”
傅以澜略微吃力地拉上门,微笑说:“虎父无犬子,小少爷和顾总很像。”
顾安宁不为所动,“你就是傅以澜?”
傅以澜笑容不变,“是。听说昨天是小少爷生日,我也准备了一份薄礼,小少爷要是不嫌弃……”
少年人毕竟定力不够,顾安宁霍然站起,表情尖刻地质问:“你害死了叶……叶寻,现在还想害死我爸吗?你想要什么!”
傅以澜吃惊地说:“你误会了……”
“还是你想当我后妈?”少年咄咄逼人地露出一个冷笑,语气恶毒,“哈,不管你想干什么,告诉你,别他妈做梦了。”
病房门“嘭”地被拉开,狠狠撞上墙壁,发出一声巨响。
傅以澜来不及回头,只听到一道裹着冰碴的声音席卷而至——
“顾安宁,你给我出来。”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男孩两颊的血色瞬间褪了个干净。
***
谢辞从早上起床开始右眼皮就一直跳。
顾氏A股飞流直下三千尺,公司楼下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闻风而动的记者,竞争对手如同嗅到血腥味的豺狼般蠢蠢欲动,家里的电话和他的两只手机都被打爆了八百回。
公关总监被骂了个狗血喷头,面色惨绿地从总裁办公室飘出来时,正好迎面遇上总裁身边那位十项全能的“AI大内总管”。
“苟特助。”公关总监连忙打招呼。
苟特助:“早上好,李总监。”
对方的镜片上滑过一道反光,人精似的公关总监不知道为什么,背上寒毛下意识一凛。
苟特助交给谢辞一份音频,里面的内容是傅以澜的手机通话和一段现场音频。
听完以后,谢辞神色莫辨。
苟特助的手机突然震了起来,他接起听了几句后眉头一皱,飞快挂掉电话,说:“顾总,小少爷去医院了。”
谢辞一把摘下眼镜,“去医院。”
五分钟后,顾恒的专属座驾从顾氏大楼地下车库缓缓驶出,顷刻就被守株待兔的记者围得水泄不通。
与此同时,一辆低调的别克从后门离开,悄无声息地汇入车流。
谢辞换了T恤牛仔裤,戴一顶棒球帽和遮掉大半张脸的口罩,看起来就像一个重感冒来医院的普通人,再加上他的识别度也没有明星那么高,到医院时并没有引起注意。
傅以澜的病房在VIP区,谢辞还在周围安排了人手,保密性可以说是固若金汤。
他一把扯掉口罩,风驰电掣地冲到病房门口,正好听到他那活宝儿子吼的那句“还是你想当我后妈?!”
谢辞:“……”
他心累地拍开门,正对上儿子表情瞬间僵硬的脸,只好堪堪把“滚出来”吞了回去。
“顾安宁,你给我出来。”
顾安宁浑身僵直地走了出来,“……爸。”
谢辞用力揉了揉他的脑袋,又在他肩上按了一把,“你……你去休息室等我。”
顾安宁垂头丧气地走开后,谢辞四下看了一眼,反手关上门。
“恒哥。”傅以澜小白花儿似的望着他,看起来无助、委屈,又故作坚强。
谢辞走过去,“早上的新闻看了吗?”
傅以澜点点头。
“别担心,我都会处理好的。”
谢辞在傅以澜诧异的眼神注视下半蹲在他面前,温柔地握住他的手。
“你母亲也在这家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