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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那栋房子里的付厉和华非,则同样是销声匿迹,再也没有了踪迹。
“啊,你说付厉前辈啊?”
若干天后,明组邑的土地上,纪绪在面对着朔明的疑问时,不觉一愣。
“对啊,清醒之后就没见他……难道他没有和我们一起回来吗?”
朔明好奇地问道。在之前那场与血族韦鬼的冲突之中,他受伤不轻,直到现在才能下床走动。卧床期间一直昏昏沉沉、吃吃睡睡,清醒后才发现自己已经错过了许多事情,比如韦鬼的消失,比如涅婴的覆灭,再比如,付厉的踪迹。
“是回来了啊。”一旁的谢渺点头道,“只不过和我们不是一批,但肯定是回来了,我后来还看到他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回来没两天就又走了。”
“走了,去哪儿?”殊晴撩起眼皮,问了一句。
“大约是回山海界外了吧。”纪绪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不然他还能去哪儿?”
“他好像本来是不打算回来的来着。”经他这么一提,谢渺也想起来了,“听老金前辈说,是他想要回他那个时间符印,但那符印当时已经被老金前辈他们当做战利品给回收了,死活不给,他没办法,只好跟回来了,想跟长老要。”
“那后面要回来了吗?”朔明追问道。
“似乎是要回来了。”纪绪点头,“别忘了,他可是凭一己之力诛杀了蚩矶、白沙和涅婴三个大boss的人,名副其实的大毁约师。得了这个称号,总是会有些特权的。再说那符印本来就是他一直在用的。”
“一己之力?”殊晴听了他这话,却只是笑,“你相信这个说法?”
纪绪睨了他一眼:“这有什么不相信的?有些事情,就是说给大家相信的。”
“不过他回去干嘛呢?”朔明鼓着腮帮子,依旧是一副不理解的样子,“他在那个世界还有留恋吗?他的那个……嗯,蚩矶,不是已经死了吗?”
“谁知道呢,说不定他还有别的朋友,又或者打算去认识新的朋友。”殊晴兴趣缺缺地说着,拍拍屁股站了起来,“比起这个,我们是不是该走了,狩猎的时间要到了。”
“诶,现在就去吗?”朔明不开心地叫起来,“不用吧,还早呢!”
“你要愿意拖就继续拖着吧,不过话说在前面,今天的狩猎是老金带队,而他刚被长老训了一顿,心情不太好。”殊晴冷淡地说着,伸手将纪绪拉了起来。朔明不满地咕哝一声,拽着纪绪的衣角也跟着站了起来:“他怎么又被训了?”
“不清楚,似乎是因为堕落石夷的戒指问题。”殊晴道,“据说老金他们只找回了一枚戒指。”
“那难怪会被说了。”谢渺感叹着,起身朝着他们的方向走了两步,看到纪绪正低着头,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忍不住轻轻戳了他一下。
“纪绪,在想什么呢?”
“啊?哦,没什么。只是在想刚刚那个问题……”纪绪慌忙说道,抬头看了看天色,收住了话头,转而道,“殊晴说的是,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还是先过去集合吧。不然等等又挨骂……”
“诶呀,明明还早……”朔明不情愿地嚎了一嗓子,被纪绪推着往前走。纪绪边推他,边又温言安慰了几句,斜阳温暖的光芒从他的侧脸上掠过,他忽而心中一动,转头向后看去。
日光微暖,满地落金,他的视线越过一地的暖色,正好落在他们方才所做的台阶上。
目光顺着那台阶一路向上,印入眼帘的是一座古朴而又苍凉的石殿。从空洞的大门里望进去,一丝光也无,只有沉沉的黑暗,偏偏又有一抹阳光落在它的门前,切割出一个光暗分明的世界。
一只蛾子扑棱棱地从石殿里飞出来,窜入那明亮的阳光底下,盘旋几圈,又舒展翅膀,扑棱棱地飞走了。
视线不由自主地追着那只飞蛾而去,纪绪的心中似有什么摇晃了一下,方才掠过他心头的那句话又再度浮现了出来。
“为了新的相遇吧。”他喃喃着,说着自己其实也不太明白的答案。
与此同时,另一个世界之中。
半妖汇集的咖啡店内,生着狼耳与尖牙的女孩正在用一种古怪的神色打量着坐在对面的男朋友:“非非,你又怎么了?”
回应她的,是对方茫然的神色。片刻之后,便见那人像是猛然意识到什么一样,仓皇转头,向附近看去,视线匆匆地在周围扫了一圈,最终定格在了门口。
一个曾不幸被泼了十几次咖啡的男人,此刻正悠然起身,往咖啡店外走去。
玻璃门外,日光清澈。他冷冷看着对方推门走进那清澈的日光中去,周身的线条被勾得明朗和疏离,一时间竟有那么片刻的恍惚。等到大脑反应过来之际,他的双腿已经自动自发地站起,毫不迟疑地迈开,追随着那男人的身影疾奔而去。
然后,因为一个红灯和一条马路而错过,站在马路的这边,望着川流不息的车辆,怅然若失。
这个时候的华非并不知道,就在他望着马路对面的时候,还有一双眼睛,也正在暗处,偷偷望着他。
目光沉郁、眼神复杂,像是凝结了万千言语与情绪,偏又不知如何表达。
付厉就这么站在暗处,默默地注视着那个站在马路边上,焦急探头张望的身影。
他可以在这个时候过去——他在心里悄悄地谋划。他可以趁着现在过去,抓住他,认真地念出他的名字。他可以把自己所知道的事都告诉他,然后厚着脸皮握着他的手,问他能不能带自己回家。他知道华非会相信的,也一定会收留他的。因为那是华非。
又或者,他可以绕到马路对面,再当着华非的面,朝他走过去,假装自己就是这个时间的付厉。华非会因为他的去而复返而无比开心,他们可以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聊一聊。他们可以去一个小餐馆、咖啡厅,但最好是个酒吧。他从没见过华非喝醉的样子,他希望能有机会好好看上一次,然后——如果他的心脏能坚强到不会爆炸——他或许还会趁着这个机会,偷偷在对方的脸上落上一吻。华非肯定会不高兴,但没关系,他可以用酒精做借口,华非会相信他的,因为那是华非。
再或者,他可以冲过去,直接抓着他,带走他。带离这个地方,带离这个时间。这对现在的他来说又不难——石夷残存的力量还在他的体内鼓动,靠着这股力量,靠着符印,他可以带华非去任何一个他想去的时间。
远离韦鬼、远离毁约师、远离那些所谓既定的无法更改或扭曲的宿命。他什么都不需要了,他需要的只是不远处的那个人而已。
华非也许一开始会茫然,会害怕,会想要回家,但时间久了,他肯定就会乐不思蜀了。他的求知欲那么旺盛,还有什么比穿越和冒险更能满足他的胃口呢?
他会动用自己全部的观影经验,编造出一个像样的谎言,假装这只是一次天降的穿越,一次突如其来的冒险,而他将会是这场冒险中最初和最后的战友,一直陪伴着他、保护着他,不离不弃。
他知道华非肯定会相信他的。因为那是华非。
各种各样的念头在脑海中穿梭来去,每一个假设都足够令人心动。付厉默默握紧了口袋里的手机,犹豫良久,最终却是缓缓地后退了一步。
他伸手,手指圈成一个小小的圈。他将那个圈举到眼前,圈里是垂头丧气的华非。
“我的。”他喃喃着,戴着戒指的右手缓缓握成了拳。
过了片刻,他又抿紧了嘴唇,将眼前的小圈放了下来。
“不是我的。”他低语着,垂首看向自己手上的戒指。
是他的,就是他的。不是他的,就不是他的。
属于他的那个,已经不在了。
简单明了的事实,在一番纠结与幻想之后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付厉垂下眼睛,微微颤抖着,将戒指送到自己的唇前,轻轻一吻。
“我的。”他望着那枚戒指,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胸口像是被冰川堵塞,且涨且疼且冷。他用力闭了闭眼,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不再看那停在马路边上的人,转身悄然离去,没走几步,忽又顿住。
戴着戒指的手突然感到一阵暖意,他困惑地低头,看到手上的戒指正在发光。
随之响起的,是隐隐约约的敲击声。付厉不解地盯着那戒指看了片刻,抬手将它举到耳边,戒指似有所感,光芒更盛,与此同时,他也清楚地听到了。
那绝对不会错认的、从戒指中传出的熟悉呼唤,以及像是敲门一般,从戒指内部传出的声音。
——“叩叩叩。”好书尽在【】 https://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