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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到底是哪里,我要怎么才能出去,你要是识相的话就赶紧给我说清楚,不然信不信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地面一击波浪般的起伏打断。明明看着跟大理石瓷砖是的,踩在脚下的感觉却像是蹦蹦床,或者用个美好点的比喻,布丁或者果冻,稍大的动作就能换来一次剧烈的颤动,更讨厌的是,你不动的时候它也会动——不规则的波动,幅度时大时小,难以预测。幅度小的时候倒不会带来什么讨厌的感觉,但幅度一大就讨厌了,就像华非刚刚那样,能直接把人颠到地上去。
“诶诶诶诶,当心点啊。”宋祉叠声叫着,伸手将滑落下去的华非又给捞了起来,顺势将人的身体一扭,手臂一伸一缩,闪电般地将华非的背包也给卸了下来,背带一甩,往自己肩上一背,笑得那叫一个无辜又和蔼:“你冲我凶也没用啊,你忘了吗,我和你一样,都是被白光卷进来的受害者……你确定非要这么对待我吗?不管怎么看,我们现在都应该算是同盟才对吧?”
“谁跟你是同盟。”华非冷哼一声,不甘地看了眼自己的背包,甩脱了宋祉的手,往外退了一步。他今天出门时仗着有付厉在身边,都没贴身带什么东西,防身用的法器全在背包里,此时背包一被拿走,他再不乐意也只得老实下来,说话的语气也平和了许多,“装什么装,你以为我没看到?你是自己冲过来,跳进光里的。”
不仅是“冲”,还是那种不假思索、一步到位的那种“冲”——要是换做付厉,华非可以还会用“太过担心”、“急着救人”这样的理由来解释。但既然是宋祉,那除了“早有准备”、“见缝插针”之类的词外,华非估计是不会有别的解释了。
“那不也是因为担心你么,你要是真的就这么一个人消失了,我可是会被骂的。”宋祉半真半假地说着,忽而一笑,将肩上的包又递还给了华非,“给你,拿着。”
华非:“……?”
愣愣地接过了自己的背包,华非的神情有点懵:“你为什么又……”
“刚才拿一下,只是想让你冷静一些,起码不要啥都不停就掏出法器来喊打喊杀的。既然现在看着冷静得差不多了,那还给你也没什么。”宋祉满不在乎道,“我刚才也说了吧,我们是‘同盟’。收缴同盟的武器,这种蠢事我才懒得去做。”
华非沉默了。他的手指在背包的拉链上摩挲着,打不定主意是不是该随便掏出件什么东西来先对着宋祉的大腿来一下,再慢慢审问关于此处的一切。而就在他还在纠结的这个当儿,宋祉已经自顾自地坐了下来,背对着华非,眼望着空无一物的前方,轻轻叹了口气。
“有件事你说的没错。我当时是故意跳下来的,虽然其中也有你的原因,但也不能说是纯粹为了你。”宋祉的语速很缓慢,缓慢中,又似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我一直知道有这个地方,但我从没想过我居然能真的过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还得谢谢你。”
华非:“……”莫名其妙的,别指望他说不客气。
“所以?”华非很明智地无视了宋祉话语中兴奋的那一部分,最终还是将手从背包的拉链上拿了下来,“这个地方到底是……”
“列姑射。”宋祉打断了他的问话,问答道。他边说边抬头看天,不意外地看到那深蓝色的平面也正和地面一样以一种微小的幅度无规律地起伏着,“或者说,是列姑射的一部分,早就被遗忘的一部分。”
“被遗忘,为什么?”华非问道。他知道现在不是该乱抛问题的时候,所以他努力克制了一下自己的好奇心,却还是忍不住多挂出了两个问号,“列姑射又是什么?是山海界深处的那个列姑射吗?能够通往付厉家乡的那一个?”
“那毁约师连这都和你说了?”宋祉似是有些诧异,很快便又调整了过来,继续抬头望天,目光悠远,仿佛一副很有故事的样子,尽管他讲的根本就不是自己的故事——“列姑射,其实与其说是通道,不如说是结界,是用来隔绝两个世界的可穿越‘墙壁’,但其实你要理解成通道也没什么问题。不过那都是外面的事——而这块地方,就像我刚才说的,虽然也是列姑射的一部分,但它已经被遗忘了。至于为什么被遗忘……”
他抬手指向天空:“当然是为了藏它了。”华非不明所以地抬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先是不解地蹙了蹙眉,很快便又张开了嘴,眼睛渐渐瞪大。
天空的起伏仍在继续,深蓝的颜色却开始渐渐褪去,像是用来遮盖的一块绸布,不知道被谁轻轻扯了一下,便悄然而又迅速地滑落了下去,暴露出藏于其下的东西。
——一座石殿。
一座宏伟的、用巨大石块堆砌而成的石殿,倒悬于空中,气势磅礴、风格古朴,更重要的是,似曾相识。
“石夷的神殿……”华非喃喃着,喉头滑动了一下。他知道这个地方,他曾在付厉的记忆里看到过——已经没落的、属于石夷的神殿,是付厉长大的地方。
“又是付厉和你说的?”宋祉瞟了他一眼,很快便又将目光移回了上方,“也难怪,他是在那石殿里长大的吧……不过很可惜,他住的那个只是赝品,只是在‘涅婴之变’后被急急筑起,用来安置恶风的高仿而已。”
他看着天空,语气里莫名带上了一丝得意:“真正的神殿在这里,一直藏在这里。不过很可惜,一直没人能找到罢了。”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它在这里的?”华非忍不住问道,偏头看向了宋祉,手又悄悄伸向了背包,“又是怎么知道找到它的方法?你这家伙,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安啦安啦,我向你保证,肯定不会害你的,也肯定会把你好好地带出去的,你就别总是这么疑神疑鬼了。难得来一次,就当观光好了。”
宋祉满不在乎地说着,回望了华非一眼,唇角忽而又是一弯:“至于你问的那两个‘怎么知道’,这个可算是商业机密了,对不起,保密。”
他卖萌似地冲着华非放了个wink,华非难以忍受地转过脸去,小声地骂了一句,仰头继续看空中的神殿。宋祉跟着仰头,目光却仍是黏在华非的脸上,嘴角那抹古怪的笑意挥之不去。
这里除了他俩就没有别人了,除了他以外,没人能再看到华非的眼睛,包括华非自己;而他,则绝对不会——起码现在不会,去告诉华非,那个关于他眼睛的小小异常。
华非的眼睛里,有火苗——白色的火苗,游鱼一般的火苗,从他醒来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他的眼睛里旋转、燃烧,且越来越明亮。
就像是在呼唤着什么,又像是在被什么呼唤着一般。
第129章 涅婴(1)
涅婴,这两个字对整个明组邑来说并没有有名到人人皆知的地步,但对于以毁约师为职业的术者来说,却是个绕不过去的名字。
准确来说,它并不是一个名字——它只是某个名字的前两个发音,出于这样或那样小心翼翼的理由,被单独摘了出来,充作一个符号,用来指代某个曾将明组邑搅得天翻地覆的人。时至今日,那人完整的名字也早已被时间冲刷得淡去,曾经的故事也被刻意的遗忘与冷漠的岁月层层掩埋,只留下这两个字,和其他的字符拼在一起,成为了当代毁约师们不甚了解却无法忘却的一个称呼。
——涅婴之变。
听着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其实仔细捋捋,无非就是个狗血又套路的反派成长故事——某个曾经备受石夷眷顾的毁约师,一度被认为是最接近大毁约师的男人,谁知一不小心就走岔了道,贪图起了韦鬼的力量。为了掌控这股力量,他凭借自己的能力,引诱了三位石夷堕落,并用符印控制了他们,试图用这种方式来掌控被催生的韦鬼,培养属于自己的韦鬼大jun。曾经被捧在高处的术者就这样成为了所有毁约师的公敌,而为了进一步增强自己的势力,他又驱使堕落石夷前往了亡灵的安息之地催化亡灵。安眠惊醒、百鬼化厉,从安息中苏醒且狂化的无数亡灵成为了涅婴的利器之一,加之韦鬼源源不断的萌生,那段时间,几乎是全体毁约师的噩梦。
这个噩梦持续了很久,直到多年以后,涅婴与他所控制的两个堕落石夷不知为何突然失踪,所有的厉鬼失去控制,韦鬼数量大幅下降,这个灾难才终于有了结束的迹象。之后的毁约师们,又花了很长的时间,回收厉鬼、捕杀韦鬼,一步一步地,暗中将早已乱套的世界扶回正确的轨道。世界的轨道终是被轴回来了,有些事情却注定再回不来,比如那些堕落石夷与韦鬼已经对明组邑造成的伤害,再比如,毁约师们对待石夷的态度。
“早在涅婴之变出现之前,毁约师就对石夷有着微妙的敌视;而在涅婴之变之后,石夷可以说是彻底成为了毁约师的对立面。尽管如此,他们却依旧保留着过去用来祭祀石夷的神殿——虽然只留下了一个,但好歹也是留了。至于留下的理由也很简单,和信仰、崇拜什么的毫无关系,只是为了他们自己好而已——你那个毁约师朋友应该跟你说过吧?石夷会定期脱落出一种叫做‘恶风’的东西,这种东西如果常人接触上了就会生病。而这座石殿上则有着呼唤恶风的符咒,可以将恶风召到这间石殿历来,华非时间,慢慢消散……所以说,那些术者们说白了还是自私,有用的东西就好好留着,没用的东西就一脚踢开,你说这个道理一说破,是不是还挺令人难过的?”
“……你闭嘴。”华非没好气道,边说话边扶着石殿里的墙壁,小步小步地往前挪着。他此刻正跟着宋祉的身后,小心翼翼地在石殿中行走。石殿是倒悬在天空中的,而他们脚踩着的则是殿中的地板,身体自然也是倒转过来,大头向下的。或许是因为身在异界的原因,这个姿势倒没有它看上去的那么令人难受,没有失重感,没有大脑充血,仿佛他们就是在平坦的地面上行走一样。尽管如此,华非却依旧对自己的处境十分担心,胸膛里时时充满了一种即将向下坠去的恐惧,这让他整个人都安分了不少——这事主要表现在了他的嘴上。很显然他对宋祉的说法并不赞同,而对于那个传说中的涅婴及他的光辉事迹,也有着一大堆的质疑和想要询问的东西,然而姿势与恐惧限制了他的发挥,他只能用简单的三个字含糊地表达一下自己的态度,跟着便安静下来,亦步亦趋地跟着宋祉往石殿里面走,再不说一句话。
看他这么安静,宋祉反倒不高兴了:“我给你讲的可是连毁约师自己都未必清楚的陈年大瓜,你听完就是这么个反应?”
“……不然呢?”我都快吓死了,你还在指望些什么反应?
伸手抱住旁边的柱子,华非深吸两口气,无法抑制地感到自己的脑袋有些晕。他真的后悔了,当初自己是为了什么要作死,答应宋祉一起上来这个地方的?不就是个小破庙嘛,没看过还是咋的,还特么非要进来?
话说自己当初是怎么答应上来的?
“你想和我一起上天看看吗?”——对方好像就是这么态度随意地问了一句,也许还说了句别的什么,华非想了想没能想起来,就记得自己不假思索地说了声好,然后就真的跟着一起上天了……
所以说到底还是脑子进水了吧?除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