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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生之前与顾晨一边带小四一边说笑,气氛挺好,他也暂且把之前的窘迫放下了,谁料多年不见的人会突然出现。
他第一想法不是久逢亲人的惊喜,而是:他们来干什么?
至亲之人的出现却让他想起渐渐被他忘却的不快记忆,村里人虽然会嘲笑他看不起他,可也没什么人会一口一个“丑八怪”地骂他,这还罢了,同样是爹亲的孩子,爹亲不仅不帮他还会说弟弟年幼不懂事,让他不要计较,更有那眼中嫌弃的眼神,让他以为自己有多么见不得人,连头都不敢抬。
如今好不容易昂首挺胸做人,不怕别人的眼光,可……他们怎么来了?
顾晨叹了口气,不冲常生一双双鞋子的给自己做,就冲常郎中毫无保留地教自己医术,他也会护着常生,有时候,外人的伤害倒是其次,来自于亲人的伤害那才是最痛的,他们不经意间的一举一动也许就能毁了一个孩子一生。
顾晨拍拍常生的手,看常生转过来的迷茫中带着无助伤痛的眼神,顾晨抓起小四的手在他脸上拍了拍说:“瞎担心什么,你阿爷不也说了什么都听他的,一切事都有你阿爷做主,你只要将在乎你的人放进心里去就可以了,旁人管他做什么。”
小四小手的轻抚和“依依呀呀”的声音让常生的眼神渐渐清明起来,真的可以肖和在意?
顾晨再接再励:‘虽然有那孝道一说,可不也有养而不教之说,再说了,论到孝道,他们还得先过了你阿爷那一关再说,持身不正,何来的底气来指责你。你再看看我,在原来顾府里过的是什么日子,现在又是什么样的日子,还是生哥儿你觉得,我该挣了钱回那顾府里给我那生父尽孝道去?“
第123章 常家
顾晨最烦的一句话就是“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这辈子半途来的估且不算,上辈子摊上那样的父亲,他宁愿一脚踹了,除了提供了一颗精子那人还做过什么?有没有问过他的意见?
外公怕他心性会变得偏激才会用这句话来劝他,但那些不相干的人凭什么站着说话不嫌腰疼,来他面前充什么圣母,换了他们来试试啊,谁能在经历过那一切还能收无隔阂地当亲爹一样侍候孝顺,他绝对会订制一面“大孝子”的锦旗,一路敲锣打鼓地送过去。
“当然不能!”常生自己的情绪理不清,但作为旁观者,顾晨的事情上却能看得分明清楚,顾晨生父做的那些事哪能配做一个父亲,有那样的父亲不如没有。
“晨哥儿说得对!”担心常生的杨夫郎抛下客人跑了过来,他也害怕生哥儿的情绪受到影响,至于那一家子,他真不愿意违背自己的性子摆出笑脸迎接,所以知道来的是什么人后又折了回来。
“杨夫郎……”常生看向房门口。
小四“啊啊”地朝阿爹叫喊起来。
杨夫郎走过来接过小四,放在自己腿上,小四开心地颠来颠去,一个人玩午傻乐,杨夫郎一边小心护着一边看着常生说:“那是你长辈,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刚刚晨哥儿有些话说得很对,看看晨哥儿的情况,再想想你自己,不必拿别人的错为为难自己。”
顾晨噗嗤,杨夫郎刚刚说外人不好说什么,可什么叫“别人的错”,还不是说那对夫夫的做法就是错的,前后的话自相矛盾。
杨夫郎暗暗瞪了顾晨一眼,让他别搅合。
他现在还不知道,这对夫夫之所以会出现在平阳村,完全是冲着他家二儿子来的,他们夫夫看中他二儿子想做自家哥婿,而且还端着一副施恩的态度,要是杨夫郎提早知道,哼,连门都不会让他们进来。
他相中常生,可不代表看得顺眼这对夫夫,更加不会相中由他们亲自教养出来的小哥儿,他家二儿子就算真娶不到哥儿,也不会选择这样的人家。
房里还有旁人,他们就算不知道内情,可冲着常郎中的话多少也猜出一些,再加上同是平阳村的人再解释一下,对还未见面的那一家人观感便不好了。
丢下老父一人在乡下不孝顺不说,就连自己的亲生哥儿也可以扔在一帝不管不问,这样的人的确不配为人子为人父了。
那不是平阳村不熟悉顾晨的人,看向他的目光也变得同情起来,听他劝常生的话就听得出,那也是个不招生养的人喜爱的哥儿。
杨夫郎不乐意见人,里正和杨文成却不行,再怎么说上门也是客,先把人接进来再说,剩下的有常郎中这个他们的父亲顶着呢。
常欣在马车被颠得七劳八素,终于到了地方。常大夫常歧好歹还认得自家门在哪里,下人将马车赶过去却是门户紧闭,忙寻人问了问,才知道今天赶的时间太巧了,于是又立即让人掉头去里正家。
“我还说杨小秀才哪户人家的呢,没想到是杨德广家的二小子,除了他家原来的礼,再给杨小秀才备上一份一起送过去。”常歧感慨道。
他虽然不是在平阳村长大,但未成亲前倒时常与父亲一起回来,与杨德广也是熟识的,但多年不见如今剩下的印象,也就是那是一个看上去挺憨实的庄户人家的汉子,没想到他倒生了个好儿子,也许比自家的小子还要争气。
他虽然对常松平时的督促丝毫不放松,也对他寄予了厚望,但也没认为常松在杨文成这个年纪就能考中秀才。
常夫郎一边从随车带来的行礼中取出礼品,一边说:“不就是一个乡下的里正么,就管这一小片的庄户人家,能有多大的家业。”
在他看来,庄户人家能顿顿吃饱饭就是极不容易的事了,哪能跟他们家相比,出入有马车,随身有下人侍候,吃穿精细,结识来往的也无一不是大户人家,一个小小的里正哪能入得了他的眼。
常欣蔫蔫地说:“这种地方我一天都待不下去,阿爹,咱下午就回城里去吧。”
常夫郎也是极想的,可看看相公的脸色没说出口,而是替常欣整理衣容说:“欣哥儿打起精神来,也让你阿爷和村里的人看看咱家娇养出来的哥儿。”
常欣一听总算打起了精神,心里得意起来,这种破地方的土包子怎能跟他县城坦克来的相比,这身上穿的衣裳头上戴的首饰,哪一样是他们见识过的,更甭提拥有了,想到他们羡慕的眼神他越发自得。
常夫郎看常欣容光焕发一副充满斗志的模样,也开心地笑了,在他看来,这个村里的哥儿怎可能和欣哥儿相提并论。
不用旁人说到了地方就知道哪户人家是里正家了,马车停下,一家四口依次从马车上下来,常歧一眼就看到站在门口迎客的小秀才杨文成,现在再看越发觉得俊秀斯文,难怪当初在县城没认出来,与他父亲杨德广没一点相像之处。
常欣微所扬着下巴神情高傲地站在阿爹身边,常夫郎虽然对这里的环境极不喜,但看到杨文成也觉得这趟没白来,最主要的还能让自家欣哥儿与杨文成见上一面,附在常欣耳边提醒了他一句,常欣立即把目光投向阿爹说的人身上。
门口那身着长衫的少年,风姿绰约身形挺拔如翠竹,唇角含笑正眼神温柔地望过来,目光稍一触接常欣脸上立即泛起红晕,少年的目光已经离开,他却舍不得放过,一路上所受的折磨一消而散。
常夫郎一看自家哥儿的神色便知道相中了,自家哥儿的喜好他岂会不知,就喜欢这种斯文俊秀的读书人,低声说:“好了,以后有相处的时候,别一直盯着,在家里教你的可得记着。”
常欣连忙点头,不舍地收回目光看向旁人,阿爹来之前跟他说过,暂时要把杨秀才的双亲讨好了,至于以后,成亲了后还不是他家说了算,想到这儿常欣稍微收敛了一下高傲的神色,为了杨秀才,他愿意放低身姿迎合他的双亲,尽管旁边那人是他一向瞧不起的泥腿子。
常夫郎心里满意地点点头。
“德广兄,恭喜恭喜!之前我还道杨秀才是什么样的人家才能培养出来的,原来竟是德广兄的爱子,真是惭愧,没早早认出来。”常歧满面笑容地打招呼。
里正是老实庄户汉子,没常歧这般圆滑,常歧这番话倒真说到他心里去了,原本板着的面孔露出了笑容:“常歧你今日怎有空回乡?你父亲正在里面,快快请进。”
杨文成皮笑肉不笑地虚应着,除了在年纪最小露出好奇目光的常松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常夫郎和另一个小哥儿只是目光微一略过,与父亲一样做出开门迎客的姿态。
听到父亲在里面,倒让自信又从容的常歧僵了一下,与父亲的冲突和父亲不顾自己阻拦硬要回乡时的情景再次浮现在自己眼前,虽然他不觉得自己的坚持有错,是父亲思想僵硬顽固不化,但父亲往日的威严还是在他心里留下了印迹,又加上心中有愧,再次面对父亲时不免有些紧张不安。
回头叫上两个孩子,看成在孙儿的面上父亲应当态度和缓一些吧:“欣哥儿,松儿,阿爷就在里面,快承父亲进去拜见。”
常松昂着脑袋看大人的表情,眨眨眼睛,乖巧地跑到父亲身边,常欣还没从初见杨文成的喜悦中回过神,伴在他阿爹身边随着一起进去。
常歧走进院子里就见到父亲黑着脸站在那里,几年未见,父亲在乡间过着风吹日晒的日子比不得县城里的富贵,人比以前老态了许多,常歧不由鼻头一酸忙走过去跪下大拜:“父亲,不孝儿子回来了,请父亲责罚。”
常歧都跪下了,常夫郎和两个孩子难道还能站着,常夫郎扫了一圈看到坐在院子里的泥腿子各色眼光打量过来,心里很是埋怨了一下相公和常郎中,也不看看场合,要是在外人看不到的家中,让他跪也就跪了,可顶着这些人的目光让他有些难堪,但咬了咬牙不得不跪,否则今日他不孝的名声就会传扬出去。
自己跪下了,琮拉扯了一把不在状态的欣哥儿,常欣一不留神被大力拉得差点跌趴在地上,刚要发脾气,可一抬头就看到阿爹不对的眼神,再看看前面的阿父,才意识到眼下的状况,只得低下脑袋,心里的想法却是同阿爹一样的。
竟然让他跪在这泥地上,身上的新衣裳都要沾上泥土弄脏了,他心疼。
“阿爷?你是松儿的阿爷?”倒是常松机灵乖巧,跪在阿父身边抬着脑袋状若天真的问,常歧欣慰地摸摸小儿子的脑袋,这样乖的孩子父亲肯定会喜欢。
常郎中也的确对这样的孩子板不起面孔,又知道场合不对,因而向常松招招手,常松机灵地从地上爬起乖巧地依偎在常郎中腿边,常欣从低下暗暗瞪了他弟一眼,就会装乖巧。
摸了摸小孙子的头,常郎中叹息了一声说:“都起来吧,这是在别人家,既然来了就一起吃了酒席再回去吧,现在回家也没人动手给你们做饭。”
“多谢父亲。”常歧欣喜道,常夫郎则不咸不淡地喊了声。
“多谢阿爷。”常欣则敷衍道,起身后连忙掸膝盖上的灰,起了两个皱褶让他眉头都嫌弃地拧了起来,常郎中见状心里冷哼一声。
他回乡后唯一想念的就是刚出生的小孙子,最不喜欢的就是常夫郎和常欣这个孙儿,对着自己的亲大哥都能一口一个丑八怪,做爹亲的不阻止不教训不说,还说什么孩子小不懂事,难道生哥儿就不是他生的就是大人了?所以再加上其他种种矛盾冲突,一怒之下就带着生哥儿回到了这个地方。
回来后虽然想念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