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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元坤没说,顾逸因为愧疚也没说大哥大哥表现出来的异常之处,所以他们对顾晨的印象还停留在后者尚未离府之时,面对过去的人,顾晨就如待宰的羔羊一样哪有反抗之力,让他永远开不了口还不是手到擒来之事。
他们心中,真将自己当成了卢有的后人,短短时间内,就连赵雪脸上的病容都减轻了许多,务必要把自己的琦哥儿打扮得最漂亮,又忙找了粉来到镜子前将自己脸上的痕印遮掩起来。
邹氏留下来的一个下人说:”现在京里都传遍了,英武侯的脸就是被住进侯府时的顾公子看好的,这位顾公子真是个奇人,会医不说还会武,连八皇子都在他手里吃了一个大亏。顾夫郎这脸上的问题不用发愁,等从宫里回来,让人递上咱承恩公府的将那顾公子请过来,相信不用多少功夫就能恢复好相貌了。“”对啊,琦少爷生得这样好还不是顾夫郎的功劳,等把脸治好了,到时肯定不少人家来咱府里给顾夫郎道贺呢。“另一人也说着好听的话。
赵雪捧着自己的脸也满心欢喜。
第二日,下了朝后骆晋源就飞奔回府,接顾晨进宫。
不是第一次进来了,身边除了有骆晋源,还有非常熟悉宫里情况的李公公三人陪同左右,顾晨十分淡定,比骆晋源还要来得淡定,见到后者不时看过来的目光不由笑了笑,还安慰了他几句。
李公公和杨柳他们心中忍俊不禁,他们对英武侯的印象可一向是生人勿近,除了在顾晨身边几时能看到这般模样,便是在陛下面前也少有改色的时候。
进了宫几人是走着去后宫的,顾晨与骆晋源并行,还没说上几句话迎面走来一人,顾晨抬头一看,不认识,倒是身边的骆晋源气息立即冷森起来,看着空间的相貌与年龄,顾晨便也猜到了来人的身份。”英武侯,这位莫不就是顾公子?在下是匡承皓,没想到会在宫里碰到顾公子。“果然是三皇子,看上去比第一次见到的六皇子态度还要谦和,顾晨可没忘记六皇子初到平阳村时还摆架子,嫌这嫌那的,顾晨歪头想了想,要是当时换了这位三皇子,恐怕根本不会露出丁点嫌弃之色。
但是,太假了。
还是六皇子这样的坦白一些。”三殿下。“”顾晨见过三殿下。“
跟来的人也纷纷向这位皇子见礼。
三皇子不是第一次见顾晨了,第一次知道这人时起了那么点兴趣,所以特地与八弟守在宫门口,就为了窥上一眼,但那时只看到侧脸,又离得有些远,只觉得是个算不上多出挑一个哥儿,不知因何被英武侯当成宝一样。
现在正面相见,三皇子作出温和的态度阻止英武侯和顾晨行礼,在他抬起头后,心里不知为何觉得这张脸有些面善,复又心中暗笑,这张脸正面看了依旧不觉得有多出众,眉心间的孕痣也极淡,这样一个哥儿即使是让他纳为小侍也要考虑考虑。
当然现在对他的身份另有猜测,这样一个身怀奇能的人,如果能纳入府中自然是极好,不过到底晚了英武侯一步,他现在还不想与英武侯结仇。
目光从英武侯脸上扫过,也不在意他的冷脸,笑道:”你们进宫来是见后君的吧,那本皇子就不打扰你们了,在京中有什么不便之处只管来我府上说一声。“等三皇子离开后,骆晋源直接冷哼了一声,顾晨则笑道:”他是知道我要进宫,特意等在这儿见上一面?我以为他见了我这张脸会流露出点异样的表情。“骆晋源皱了皱眉说:”也许隔得太久不记得了吧。“宫里有些话不方便说,他心说,二殿下夭折时不过几岁稚龄,而晨哥儿已是少年,相貌上便是相像也有所区别,也只有至亲之人才会有所感觉吧。
没走多远,后君宫里早早有人出来接顾晨了,而且后君派出来的还是顾晨见过的嬷嬷,见到骆晋源亲自送过来,打趣笑道:”侯爷尽管把顾公子交给老奴,不会有任何缺损,等过些时候再过来接人便是。“骆晋源一本正经地托付说:”有劳嬷嬷了。“嬷嬷用奇怪的眼光看看二人,也不知顾公子与英武侯平时是怎么相处的,难道说私下里也是这般模样?心里又忍不住一乐,他这心也操得太过了。
走进正殿见了主位上的后君后,便被后君招到身边坐下,宫侍人上茶上点心侍候周到。顾晨见只有自己还没有其他人到来,就听后君与他说:”先让你过来了,等下他们再来,这些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了,那块玉佩是你那后君的哥儿从你这儿抢过去的?“
第156章 见面
顾晨有些出乎意料,后君会这么直截了当地提出来,抬头看向后君,便见到面前这双略显清冷的眸子,正温柔地看着自己,想了想便也笑了,这样直来直去,他也喜欢。
不管是移情还是别的什么,后君在自己身上倾注了一些感情,而且如六皇子及尚亦澜分析,他的身份一公开,便是与后君绑在同一艘船上了。
同是大金腿,与佑德帝相比,还是后君让他觉得更加安心一些,因为后君对他的关注比佑德帝来得单纯一些。
“后君猜得不错,那时爹亲刚去,我在顾家毫无依仗,便是闹了,也被人认为是无理取闹,没有做兄长的风范。”既然心里有了决定,顾晨在称呼上便发生了些变化,不再以草民自称,而他也看出后君眼里闪烁的欣喜目光,显然也是极赞同而不认为他无礼。
“后来隔得时间久了些,便也将这件事忘在脑后了,直到离了顾府才想起有这么一桩事,后来身边的人去丰安县索要时,他们已经离开了,就这样阴差阳错地错开了。”
后君是什么样的人,自然看出了顾晨的变化,心里越发喜爱这个舅舅的后辈,也是自己的后辈,虽然爹亲早逝,生父无情,后爹歹毒,却没想到性子生得这样通透。
“玉佩不过是个死物,人才是最重要的,跟我说说你外嬷和爹亲的情况吧。”
“好啊……”顾晨便挑了几样还记得的事说了说,无关紧要的事,后君却听得极认真。
顾晨觉得,也许是在深宫里待得久了,后君所求的也不过是那些许真心实意的感情,可惜承恩公府的人都弄错了方向。
没一会儿,又来了几位身份不低的人,后君亲自为顾晨介绍,有程侍郎家的主君,有皇家早年嫁出去如今已经含饴弄孙的,也有那勋贵人家的老主君,这些人对后君都极为敬重又关系比较熟络的。
除了程夫郎对顾晨的出现并没有惊讶,只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其他人则惊奇不已,如今后君安居后宫不爱过问外面的事,多少年没见过后君召见这京中权贵人家的小辈了,今日突然将他们叫进来,难道就为了让他们见一见这孩子?
“知道你们都好奇这孩子的身份,不过本宫提一件事,你们肯定就知道是谁了。”即使来了这些人,后君也没让顾晨坐到下面去,仍将他留在了身边,足见对他的重视。
“后君就赶紧告诉我们吧,别再吊我们的胃口了,我看这孩子浑身的气度最最难得,也是后君你眼光好。”坐得最近的出自皇家的老主君笑呵呵地说,他们看人倒不是看中相貌了。
“好吧,本宫说还不行,这孩子啊,姓顾。”
这么一提在座的谁还猜不出,当下就有人惊呼道:“就是那位被陛下几次召见的顾公子?”
“外面都说顾公子会医又懂武,可真有其事?”
“听说英武侯原来脸上的疤就是顾公子给去除的?”
后君听他们一个个问题抛出来,不由摇头叹笑:“看你们年纪都不小了,居然还跟年轻时一样,心里就藏不住好奇心。不过本宫今日刚把他叫进宫里来,这些事本宫都还未来得及问这孩子呢,可有一件事本宫听陛下说了……”
“什么事?”
“英武侯不是有段时间失去了下落了么?后来本宫才听陛下提起,原来那段时间是被这孩子捡回去养了阵伤。”
几人包括程夫郎在内,都露出原来如此的神情,难怪英武侯对这位顾公子态度不一般,原来还有救命之恩一说,英武侯为了顾公子连夜出京城第二日又一大早进城的事,连他们都有所耳闻,所以知道英武侯对这位是真的上心。
听后君这么调侃,顾晨觉得他跟骆晋源之间,是彻底没办法分开了,今日来了这么一出,两人之间的事更是板上钉钉了,算了,反正他也不是已经作了决定了么,于是,顶着这些人打量与暧昧的目光,顾晨只是淡定地笑着。
后君仍没放过顾晨,拍拍他的手说:“看这些人虽然身份地位都不一般,其实平时比谁都爱听那些八卦闲谈,晨哥儿不如跟我们这些老家伙说说英武侯在你那儿养伤的事情吧,本宫也知道,那时他的身份根本不能外泄的。”
其他人也露出感兴趣的神色,就在这时,殿外的宫侍通传,承恩公府的人来了。
“请他们进来吧。”
“是,后君。”
在座几人都是沉得住气的人,而且十分清楚后君与承恩府之间的关系如何,所以平时与承恩公府之间并没有多少往来,今年承恩府说认了一门亲还送了到他们府上,却都被他们借故推了。
虽然知道此事与后君有关,那认的是后君外有卢家的后人,但在后君没有发话出来之前,他们是不会做什么说什么的。
唯有知道实情的程夫郎忍不住转头向门口看去,想看清那顾家一对爹子会是什么表情,不过看到他们显然是听了别人叮嘱头也未敢抬起,心里未免有些遗憾,忍不住抬头往主们旁边的顾晨看去,见他却十分淡定地低头饮茶,仿佛进来的这几人与他并无什么关系似的。
心下不由感叹,这位顾公子的涵养功夫,比他都来得深,这份镇定功夫让他都自愧不如。
顾晨喝了口茶,然后抬起头往下扫了一眼,在赵雪敷了厚厚一层粉的脸上停留了一下,嘴角勾了勾,便又移开目光。
当日离开顾府与丰安县,万万不会料到会这样的场合下再见面,下面的赵雪跟顾琦,更加想不到了。
不得不说,后君安排的这样的场面,他很喜欢,能够欣赏到他们一瞬间从天堂掉到地狱的模样。
进来的是四人,走在前面的不用说就是承恩公府的老主君与少主君了,两人的穿戴都是雍容华贵,看上去气度不凡,后者搀扶着前者。
两人进殿后抬头看了一眼主位上的后君,面露激动之色,但看到旁边还有一人时又闪过愕然,但都很好地遮掩住了,只剩下欢喜,一步步走到近前给后君请安行礼。
后面二人虽然经过承恩公府专门调教,但在这样的环境中依旧显得拘谨忐忑,行动中带着小心翼翼,其中一人身体还轻轻发颤,等到随着前面二人跪下去时,那人明显松了口气。
这人当然是赵雪了,顾晨居高临下地看下去,想想赵雪从一个山村哥儿,一步步走到今日,得到进入皇宫拜见后君的机会,已经是极其难得的际遇与经历了,他也真不容易。
“平身吧。”
“谢后君。”被宫侍引到一旁坐下,其间顾琦大胆地向上瞟了一眼,但又谨记着承恩公府下人的嘱咐,不敢停留多长时间,只感觉上方有一尊贵无比的人,不过旁边似乎还有一人?会是什么人竟有如此殊荣?莫非是这宫里的皇家哥儿?
“有阵子没进宫拜见后君了,后君近来可好?能来宫里看一眼后君,我和你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