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姜嬷嬷的目光绝称不上善意,毫不客气地打量让顾东差点跳出来,劝大少爷另找房子租住,可顾晨一个眼神就让他绝了心思,只想着这个嬷嬷果然同里正说的一样性子古怪,指望着他不同意大少爷借住,好让大少爷去寻另一户人家,同时暗下决定回来后多雇两个人赶工加点,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房砌好,这样大少爷就不用再看别人的脸色了。
第026章 借住
姜嬷嬷冷冷地问:“就你一个哥儿回乡?还要长住?在城里开大铺子的会养不起一个哥儿?你不会是犯了什么错才会被赶出来的?”
顾晨心说这眼神够老辣的,一击即中问到了最为关键的问题上,勾了勾嘴角回道:“是不是犯错因人而异,在我看来,父不父,子不子,还不如回到这里图个清静,他们看中的并不是我想要的。”
姜嬷嬷眼中有光亮跳动了一下,不过又沉着脸挑剔道:“那你甘心失去你应得的一切,拱手让给别人?我不喜欢听口是心非的话。”
从这人出现到现在的问话,顾晨敢肯定,这人绝非乡间普通的寡居嬷嬷,看他出言犀利,看他梳得一丝不乱的头发,看他修整得光滑的指甲,又听里正说之前他并没有在乡间,不知在外面到底经历了些什么,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显得阴沉刻薄。
但对于顾晨来说,外相并不代表什么,末世中,他见识过表面憨厚的人转身就将同伴出卖,也见识过性子尖刻的人却能守住最后的底线,况且他很满意这里的地理位置以及对面的这只大狼狗。
从村中一路走过来,顾家老宅处于山脚下,位置偏僻,后面再没有人家,前面便是姜嬷嬷家,想要不引人注意地出入后面的大青山方便得很,他可不想让村里的人时刻盯着自己。
再说他也没必要用谎言欺骗面前的人,讽笑道:“是我的便是我的,即使我整个毁去也容不得别人占了去,暂时不过是积蓄力量以图后谋,而不是懦弱退缩。”
说出的话和话语中的戾气,让顾东和里正听得都心中一跳,自顾家离开后,里正对他家的事情知道得并不多,只不过从当初的事情中推测出一些可能罢了。
而顾东则是顾家到了丰安县后才进府的,平时也不会去探究主子之间的纠纷,可来到平阳村的短短时间内,他发现,顾府里的事情并非他想象的那般简单,大少爷,对府里的人是恨着的吧,那些人加诸在大少爷身上的一切,总有一天会还回去的吧。
这么看来大少爷让自己离开顾府投奔这里,是施恩于他了,如果一直留在顾府,等到大少爷跟府里人清算的时候,他们这些下人又如何能有善终?想到大少爷狠辣的手段,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以后绝对唯大少爷命令是从。
“晨哥儿……”里正抬头想劝说什么,可看到的晨哥儿表情却是温和的,仿佛之前那充满煞气的话并非从他的口中出来,他不知道晨哥儿遭遇过什么,想劝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姜嬷嬷阴冷的面孔上露出讥讽嘲笑之色,不知是在嘲笑顾晨自不量力还是什么,就在里正和顾东以为姜嬷嬷会拒绝的时候,他却突然开口说:“借住可以,不过不准扰了我的清静,三餐自理,厨房用完后要恢复原样,你就住西房间,我没有多余的铺盖,并且借住的这段时间,家中的鸡和黑子都交给你喂养,算是抵借住的租金。”
“可以,有没有做到的地方还请嬷嬷及时指正。”顾晨心说,这也是不了解自己,否则敢将一院子的鸡和面前蹲着似在抗议主人提议的名叫黑子的狼狗交给自己?不怕最后变成一堆骨头渣子?
顾晨心里阴阴笑了一下,笑得黑子差点掉头逃命。
要论真正性情古怪,恐怕没人比得过他顾晨。
“哈哈,这就好,这就好,我就知道嬷嬷是个嘴硬心软的,有晨哥儿陪嬷嬷搭个伙,我跟阿青也能放心些。”无知的里正开心道。
姜嬷嬷虽觉得黑子的反应有些异常,但也没多想,在他眼里,顾晨不过就是个性子与别人有些不同的小哥儿罢了,从他身上让他想起了过去一些事,如果他也能像顾晨一样绝决睚眦必报,是不是结局就不一样了?他也不用回到村里凄冷地过着等咽气的日子?
他倒要看看这么个哥儿靠什么去拿回自己应得的一切。
姜嬷嬷留了门,自顾自地回了自己的屋子。
回去的路上里正很高兴,给顾晨说起姜嬷嬷的情况:“姜嬷嬷其实是刀子嘴豆腐心,你青阿么一直担心以后没人给他送终,想让他在咱家认一个干儿子,他却不肯拖累咱家,其实哪有什么拖累的,那些事情又耽搁不了多少功夫,姜家那些人也不能对我们怎样。”
“对了,我没跟你们说过吧,姜嬷嬷在村里还是有子侄在的,不过姜嬷嬷跟他们早断绝了关系,要是当初那些人对姜嬷嬷稍稍存点良心,又何至于落到今天。”
顾晨和顾东听了都很讶异,原来并不是孤寡老嬷嬷,居然还有亲人在。
顾晨说:“是他们做了对不起姜嬷嬷的事吧。”
“不错,姜嬷嬷的双亲早已过世,八年前姜嬷嬷回村时落魄得很,又生着大病,他的那些子侄不仅不肯伸把手,还将他带回来的包裹抢了,把人丢在外面,说什么姜嬷嬷肯定是被夫家休回来的,不能再进姜家的门,当时村里也有不少不利于姜嬷嬷的传言,唉,那次姜嬷嬷差点没能闯过来,我跟阿青不过是搭把手,姜嬷嬷一直记到现在。”
里正想起往事叹息道,所以才觉得姜嬷嬷是个嘴硬心软的人,真正冷情狠心的人,又哪里会记着他跟阿青那点子小恩小慧。
“后来姜家人后悔了?”顾晨笑道。
“是啊,”里正点头说,“姜家人虽然将姜嬷嬷随身包袱抢了去,以为姜嬷嬷只能等死了,哪里想到姜嬷嬷硬是挺了过来,还另有钱财,盖起了现在的房子,姜家的子侄哭着喊着要把姜嬷嬷请回去,可姜嬷嬷怎会让他们如愿。”
姜家人和村里一些人都觉得姜嬷嬷太过狠心,回了姜家以后也有姜家子侄给他养老送终,哪能这样住在一个村子里还不死不休的。
可里正和他夫郎却觉得真正狠心的是姜家的子侄,最初的做法让姜嬷嬷寒透了心,后来跪下认错,那还不是因为姜嬷嬷手里捏的银子起的作用,只怕银子一到手,姜嬷嬷不是被他们苛待了就是又被赶了出去。
第027章 愁人
里正告诉顾晨有关姜嬷嬷的事,是希望顾晨以往住在村里后,不要受一些人流言碎语的影响。
姜家的子侄得不到姜嬷嬷的钱财后,就一劲地在村里抹黑姜嬷嬷,什么脏水都往他身上泼,而姜嬷嬷一人独居偏僻之处,又不喜好向别人解释什么,加上性子变得有些偏激,时间一久,不少人都认同了姜家那些人的话。
顾东听到姜嬷嬷的事后有些担心地看向顾晨,回到杨家后单独低声问他:“大少爷,你为什么要留下王么么?那种人,肯定会在外面胡说八道败坏大少爷的名声。”
顾晨勾了勾嘴角,只住了一夜,没多少东西可收拾,三两下便完事了,回头对顾东说:“你主子我又不是靠名声过活,有他宣传正好,我就不用嫁人了,以后一人自在得很。”
说着又审视了顾东一眼,阴森森地说:“你可甭背着我自作主张,要是被我知道了你也不用留下了,”面色又一变,和风细雨起来,走过他身边时拍了拍他的肩,“当然,你自己想要成亲我绝不会阻拦的,看上什么人尽管跟我说,我替你张罗。”
看着顾晨走出房间的背影,顾东风中凌乱了,有种自己误上了贼船的感觉。
里正说姜嬷嬷性情古怪,那是他不知道大少爷真实的一面,看看刚才忽而阴森忽而和煦的表情转变,他相信就是那姜嬷嬷也没办法做到。
深吸了口气,他上了贼船还有下船的机会?算了,至少大少爷明明白白地告诉了自己,那顾府里才真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他是一条道走到黑了。
不过,他又犯愁了,主子不想嫁人可如何是好?
不对,他应该发愁的是,主子这样彪悍会有什么样的汉子容忍得了?
可以想见,他以后要为这个愁人的主子操碎了心。
顾东将马车赶到姜嬷嬷家门口,替顾晨将车上的行李都搬进西房间里。房间里虽然没几样家俱显得空落落的,但的确如里正所说干净得很,连窗口下面的桌子上都没有灰尘,虽说没人住却天天有人打扫,打扫的人自然是这里的主人家姜嬷嬷。
就算是主子,可哥儿的房间他一个汉子下人也不好多待,将老爷交给他的少爷的户籍凭证与老宅的房契都留给了少爷,他才匆匆告辞离开,好早日从顾府里脱身过来帮大少爷。
赶着马车从村里经过的时候,顾东居然看到王么么坐在昨日见到的那位杨山家的门口,一边挥着手夸张地说着什么,一边牙签剔着牙,看到顾东的马车猛地起身冲到路中间拦下。
顾东勒住马不耐地问:“王么么,你这是做什么?”
王么么想拜托顾东事情,所以脸上堆起了笑容,仿佛早上被顾东拖出去的一幕并没发生过:“顾管事,咱可是一边的,顾管事帮了我,往后我王么么自然也不会忘了顾管事的好……”
心里却暗呸了一声,早上被顾东丢了那么大的脸,他怎会不记恨在心,只等回到顾府,他早晚会撺掇了主君收拾了这个小子。
“谁跟你一边的,有话快说,我要赶回府里去向老爷交差。”顾东不耐地打断他套近乎的话。
王么么心里恨得咬牙,面上却不得不摆低姿态:“瞧顾管事这说的什么话,你我怎就不是一边的了,咱可都是府里的下人,还不都是为主子办差的,这府里的主子是谁?那是老爷和主君还有两位少爷,两位少爷可都是人中龙凤,往后前程那是不得了,他们可都是从主君肚子里爬出来的,往后府里还不都是主君说了算,顾管事你说是不是?”
明里暗里地告诉顾管事,他是主君的心腹,让顾东不要得罪了他,否则到主君面前告他一状,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在他看来,顾晨这个小贱种绝没有翻天的可能,他有什么可依仗的?要貌没貌,要财没财的,只能窝囊地去死。
就凭这些话,有眼力的会不跟他王么么打好关系,府里明眼人谁看不出,跟着主君才有前程。
明面上的确如此,可见识过大少爷手段的顾东,如何会偏向主君,就算要投靠主君,也绝不会走王么么这层关系,顾东心里讥笑一声,这么个欺软怕硬的老货,居然不知道他已经被他的主子给舍弃了,当真以为自己是他主子的心腹?可笑之极。
顾东沉下脸说:“说完了?说完了就让开,顾东有事不得耽搁,老爷怪罪下来王么么也担当不起!”说完就扬起鞭子,“叭”地一声,马撒开蹄子跑起来,眼看就要撞上拦路的人,王么么吓得尖叫一声跳开去。
见没撞着拍拍心口,又见马车离去,追在后面怒骂顾东,还将他跟顾晨扯到一起去,不干不净的让村里碎嘴的夫郎听得两眼放光。
不过见顾府的另一个管事根本不把王么么当回事,之前听王么么鼓吹自己是主君心腹,在主君面前地位如何了得的人,再看向他的目光变得怀疑起来,真要是当家主君的心腹,同一个府里的管事怎会如此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