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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苑门外,燕生靠在马车上,脸色微白,精神萎顿,几日未整理过的形象更是惨不忍睹。唐硕就站在燕生身边,那万年不变的面瘫脸上是掩不住的担忧。
而站在两人对面的则是破口大骂的燕老夫人以及护在燕老夫人身后的梁成和燕元。
“阿生你把自己折腾成这副鬼样子到底是为了什么啊?!你找面镜子照照,看看你现在可还有燕家家主的样子!”
燕生这几日就觉得身体不适,没想到走漏风声,让燕老夫人寻了过来,站着听了半个时辰的训,燕生有些不耐烦了。
看了燕老夫人一眼,燕生有些中气不足地开口道:“这里有比燕家更为重要的人。”
“你!”燕老夫人气得脸色涨红,“这是燕家家主该说出口的话吗?!我这些年都是如何教你的!”说着,气急的燕老夫人举起手上的拐杖就往燕生身上招呼。
“燕生!”燕秋尔的身体先与思考冲了出去,整个人挡在燕生身前,用后背接住了燕老夫人的这一拐杖。
好在燕老夫人年迈,这一拐杖下去也并没有多大力道。
突然看到燕秋尔的脸,燕生以为是自己眼花,闭上眼睛晃了晃头,再睁开眼时却发现燕秋尔依旧在面前。
燕生蹙眉,有些不确定地开口道:“秋尔?”
看着燕生这一副落魄样子,燕秋尔两眼一红,不争气地哭了:“混蛋!我不是让你回洛阳去吗?你自己没有家啊!赖在我府门口做什么呢?”
他以为燕生只是跟他较劲,虽然每日都守在他的门口,可好歹应该知道处理个人问题,可他似乎有些小看了燕生的固执。
认识他们的人都说燕生宠他,可这人到了关键时候却最是懂得如何让他妥协的,结果不管燕生想做什么、做了什么,最后总是会如他所愿。成了精的商人,最是懂得如何取舍。
突然见到燕秋尔的眼泪,燕生被吓到了,颇为费力地抬手抹掉燕秋尔脸颊上的泪水,用有气无力的声音可怜兮兮地问道:“秋尔,我又惹你生气了?对不起,是我不好,别哭。”
燕生踉跄着上前一步,摇摇晃晃地俯身亲吻燕秋尔的眼睛。
“笨蛋。”燕秋尔哭着笑了,抬手一记手刀劈晕了燕生,而后对其他人说道,“唐管事,带燕生进去。金豆,给他们引路去我房间,让千无替燕生把脉。夏云,请燕老夫人、二郎君和梁管事入府,好生招待。”
说完,燕秋尔就紧跟着唐硕和燕生进了西苑。
“这、这是怎么回事?”燕秋尔的出现以及后续发展都太过突然,以至于燕老夫人根本来不及消化反应,燕秋尔都护着燕生进了西苑,她才疑惑地看向夏云,“你们……住在这里?”
夏云给燕老夫人行了礼,而后恭敬道:“不知燕老夫人驾临,失了礼数,还请燕老夫人莫怪。燕老夫人在外边站了许久,想必也累了吧?若不嫌弃敝府简陋,便进来喝杯茶歇歇脚吧。”
燕老夫人的头脑还是有些发懵,愣愣地看着夏云,不知如何反应。
她怎么也没想到离开燕府的西苑人会搬到这偏僻简陋的地方来,那一个个的都是在她府里养尊处优的孩子,在这里过得来吗?还有她面前的这个丫头,她记得以前就是在五郎身边伺候五郎的,可她以前是这般模样吗?
一下子接受了太多信息,燕老夫人有些混乱。
燕元见燕老夫人在发呆,便上前扶住燕老夫人的胳膊,道:“祖母,您也累了,咱先进去休息一下,有什么事稍后再说。”
燕老夫人回神,点了点头,道:“也好。”
夏云冲燕元颔首致谢,而后便笑靥如花地引着燕老夫人进了西苑。
燕秋尔的房间里,唐硕一将燕生放在床上,燕秋尔就紧跟着跳上了床,连鞋子都没脱。
“千无!千无呢?”绕到燕生身后将燕生抱在怀里,燕秋尔一把掀起被子盖在了燕生的身上。
方才在外边的时候,他就觉得燕生的体温高的异常,连碰他的手都在发抖,虽不排除太过虚弱的可能,但燕秋尔觉得燕生是发了高烧。
“在这里在这里。”千无晃晃悠悠地踏进燕秋尔的房间,一瞧见燕生的脸色,就知道了个大概,叹一口气,道,“就说让你别那么固执了,最后要心疼的还不是你自己?”
狠瞪千无一眼,燕秋尔催促道:“废话少说!快点儿!”
“是是是。”千无无奈地上前,从被子下边摸出燕生的手,开始把脉,片刻之后就松开了燕生的手,“寒气入体,疲劳过度。吃服药,睡一觉就没事了。”
燕秋尔蹙眉,对千无的草率十分不满,道:“可是他在发抖。”
千无冲天翻了个白眼。高烧发冷那不是正常现象吗?
不过瞧燕秋尔紧张兮兮的样子,千无还是敷衍了一句,道:“你抱紧他就好了。我去配药了。”说完,千无便脚底抹油,赶紧溜了。
燕秋尔无奈,只得将燕生抱得更紧,更是扯过被子将燕生裹了个严严实实。
“秋尔……”
听到呢喃声,燕秋尔一愣,赶忙开口问道:“燕生,你醒了?”
然而燕秋尔的提问却没得到回答。
燕秋尔蹙眉,偏头看了看,却见燕生双目紧闭,并没有转醒的迹象。
唐硕站在一旁,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见燕秋尔心焦又心疼的样子,唐硕其实很想与燕秋尔坦言,说这是燕生自找的。其实几天前燕生就察觉到自己因着那场小雨而染了风寒,唐硕自也是知道,可尽管知道,燕生还是拒绝就诊,还说只要自己病了,燕秋尔便会心软了。
可转念一想,唐硕又觉得这话说了没用,瞧燕秋尔那样子,怕是不管燕生做了什么,他都会原谅吧。
撇撇嘴,唐硕转身,打算离开房间,将空间留给这两个人。可一转身,唐硕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燕老夫人。
燕老夫人是瞧见千无离开房间,才想来看看燕生的情况。就算是年迈眼花,她也看得出燕生是病了。可走到门口,燕老夫人却瞧见了这副情景:脸色惨白的燕生躺在燕秋尔怀里,一只手反扣在燕秋尔的胳膊上,似是怕燕秋尔跑掉一般,即使昏迷,也要紧抓不放,嘴唇一开一合,似在呢喃些什么;而抱着燕生的燕秋尔就任由燕生抓着,一脸的担忧和心疼,燕生每呢喃一句,他就应一句。
燕老夫人是已经半截身子入土的人,这辈子除了经历过自己的爱情,也见过太多种爱情,更是见识过人与人之间无数错综复杂的情感,就是因为看过太多,所以她绝不会看错燕秋尔脸上所表现出的对燕生的爱恋,再联想起先前燕生的模样,燕老夫人就知道燕生对燕秋尔所抱持的也是相同的情感。
震惊过后,燕老夫人将拐杖往地上狠狠一敲,怒吼道:“混账!燕秋尔你这是在做什么?快放开阿生!”
燕秋尔一惊,抬头瞧见一脸怒容的燕老夫人时也是傻眼了。他一心只顾着燕生,竟没能注意到其他事情。他不是都让夏云安排燕老夫人歇着去了吗?燕老夫人怎的还会出现在这里?
见燕秋尔不动,燕老夫人再吼一声:“燕秋尔,你听到老身说什么没有?快从阿生身边离开!”说着,燕老夫人似等不及燕秋尔自己离开,竟蹒跚着走了过去。
“老夫人!”梁成一惊,赶忙扯住燕老夫人的胳膊,而唐硕则一闪身挡在了燕老夫人面前。
昏睡的燕生眉心一蹙,似对这吵闹声有所不满,嘤咛一声,转身紧紧抱住燕秋尔的腰,将脑袋埋了起来。
燕秋尔一愣,而后摇头失笑。哪怕是没有意识地昏睡着,燕生也想要给他信心吗?
抬手摸摸燕生的脑袋,燕秋尔对还在吼的燕老夫人说道:“燕老夫人,燕生需要静养,烦请老夫人移步别处稍等片刻,我稍后自会去向燕老夫人请罪。”
“谁稀罕你请罪啊!老身只要你把阿生还来,老身自会带他回府静养!留他在你这种不三不四的人身边,只能染了污秽!幸好与我燕家毫无干系,不然我燕家出了你这般下作的人,老身还有何颜面面对燕家的列祖列宗?”
燕秋尔撇开头,眉心微蹙。
见燕秋尔不还嘴,燕老夫人骂的更欢:“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阿生他辛辛苦苦将你养这么大,还有心栽培你,你却勾引他做这下作的事情,你怎么对得起他?!”
燕秋尔依旧不回嘴。燕秋尔早就料到有这一日,燕老夫人的反应也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他不回嘴,是因为他确实觉得愧对燕老夫人。将人家唯一的儿子拐走,说问心无愧那是不可能的。
可燕秋尔不回嘴,不代表整个西苑的人都能袖手旁观,尤其是这里还有个疼爱燕秋尔的姐姐在。
养伤期间,燕浮生甚少出屋,可方才听说燕老夫人来了西苑,燕浮生就想着总该去请个安,问候一下,却没想到在飞雁的搀扶下出了门之后,却听到燕老夫人破口大骂,骂的还是她的弟弟,不管这事因何而起,燕浮生都忍不了。
“燕老夫人!我们这府里虽还挂着西苑的门匾,可也不过是为了让人知道这府里住的都是些什么人罢了,可不意味着我们依旧是燕府的西苑。在别人家做客,还请燕老夫人知些礼数,若有不满,您尽管打道回府,关上燕府的大门,您爱怎么说便怎么说,别将您燕老夫人才德兼备的名声败在外边!”
听到这番话,燕老夫人一愣,缓缓转身,便看到有几分病弱之姿的燕浮生,虽然病弱,可那气势却是比先前健康时更足了,十足的当家范儿。
但燕浮生的这番进步依旧抵不消燕老夫人的怒气,燕老夫人猛敲拐杖,道:“你说老身不知礼数?你怎么不说说你们府里的人不知廉耻?好好的一个郎君,不去娶妻生子,非巴着我家阿生作甚?!与这样不知廉耻的人,谈何礼数!”
燕浮生一愣,仔细琢磨了一下,才将燕老夫人的话琢磨明白。
原来秋尔与燕家主竟是那样的关系吗?难怪那两人看起来总是十分亲昵,她就说那有些亲昵过头了。可那又怎么样?她弟弟高兴,燕家主愿意,谁还管得着了吗?
于是燕浮生对燕老夫人说道:“呵!老夫人这话说得就有意思了,这两人相恋讲求的是两情相悦你情我愿,我家秋尔爱上了燕家主,那确实是秋尔的事情,可谁还拿着刀架在燕家主的脖子上逼着他与秋尔在一起了吗?
要说不知廉耻,这也是成双成对的,燕老夫人若是不高兴,便管好您自个儿的儿子,将过错都推给别人,这实在是有失大家风范。”
燕老夫人被燕浮生这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气得浑身发抖:“你、你是说这是阿生的错喽?”
“我可没有那样说。”燕浮生笑了笑,“我只是求燕老夫人一个公道,可别当我们家秋尔背后无人好欺负,就可着劲儿地骂,咱们家秋尔也是帮皇子办事儿的人,万一有个什么闪失,殿下追究起来,可就不好办了。”
燕老夫人一怔,难以置信道:“你威胁我?”曾几何时,连那个只会躲在燕秋尔身后的燕浮生都能威胁她了?
燕浮生笑靥如花道:“我只是提醒燕老夫人,并算不得威胁。”
“你们、你们这一窝子人就没个正经人!幸好、幸好老身将你们赶出了燕府,否则、否则……”燕老夫人气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燕浮生哂笑一声,道:“幸好我们也选择离开了燕府。燕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