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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抱到尿桶上方,白沐以为自己肯定不好意思尿不出来,深吸一口气正准备憋出来,还没等他使劲就听到一阵哗哗声。
这尿憋太久了,一到地儿就迫不及待自己出来了。
任由耳边哗哗响,生无可恋的白沐木着脸和爪子,大脑放空呈空白状,不等他神游天际,趁着把尿的功夫,头顶两个小太监又开始聊起天来。
“哎你说,皇上不是最讨厌这些带毛动物吗,怎么突然就养起狗了,真是个怪人。”抱着白沐的太监叫小李子,此时小声说道。
旁边另一个太监叫小山子,他一脸认同地接道:“可不是嘛,该说什么呢?暴君果然喜怒无常,没人猜得透。”
“暴君的心思你别猜,听说前任总管就是猜错了心思,说错了话就死了!”小李子说到后面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仿佛怕人听到。
听得认真的小山子一惊:“真的?我才被调过来几年不清楚,哎你快给我说说怎么回事?”
“据说啊,那总管只是当着皇上的面骂了一个小宫女怪胎,就被处死了,死无全尸。”
“唏嘘——”小山子呼出一口气:“这可真是冤枉死的,那小宫女呢?也死了?”
“没,那宫女还在养心殿当差呢,也是个心大的。”
“唉,我听说皇上最近又杀了十几个人呢,据说是猫狗房的,说是因为伤了皇上的狗。”
说着,还伸出一根手指悄悄指了指白沐。
听到猫狗房三个字,白沐身体下意识颤抖一下,放空的大脑回神,耳朵跟着动了动,猫狗房?不就是原身住的地方吗?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根据这具身体里残留的些许记忆,他依稀知道那里有多可怕。
小李子抱着白沐,道:“可不是,暴君想杀人了哪儿都是理由,我们啊本本分分做事就好,不过猫狗房那些也不是好人,自己过得不顺就拿弱小动物出气,这次的事啊我站皇上。”
见白沐尿完,他手上熟练地抖了抖。
一旁的小山子连忙递过锦帕:“你抖什么,快擦干净放回去,别抖坏了。”
小李子嘿嘿笑着给白沐处理,道:“哈哈我习惯了。”
听了一耳朵的白沐跟着点点头,猫狗房的人死有余辜,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时代,皇上下令杀人并没错,怎么就成暴君了?真是小题大做。
而且……
白沐耳朵疯狂抖动,甚至慢慢染上了一抹粉红,而且龙大腿这么做,是在为他报仇吧,淡淡的感动逐渐充斥心神,白沐感觉心头有什么在膨胀,酸酸的甜甜的。
不愧是他看上的龙大腿,果然是最好的,真是个大好人,根本不想这些人说的那样,是个残暴不仁冷漠无情的暴君,喜欢小狗狗的人怎么会无情残暴呢?
这些人根本就不了解皇上,只是任由心中的畏惧去猜测。
白沐又是感动又是心酸,但更多的还是龙大腿为他报仇的开心,不禁欣喜地叫出声来,软软小小的带着丝丝困倦的叫声,他果然是最特殊最讨喜的那只狗。
擦完小狗的锦帕扔在一旁,小太监抱着白沐往回走,一边和伙伴继续聊得火热。
“现在外面都在说这小狗是个借口吗?暴君想杀人,就随便在路边捡了条狗回来,然后借机打杀猫狗房,皇上几年前就看猫狗房不顺眼了,只是不知为什么现在才发难。”
小山子惊讶:“还有这个说法?不过这样也就说得通,皇上明明不喜动物,为何还要把这狗带回来了。”
小李子:“可不是,外面都是这么说的,这狗啊只是个借口,杀人的借口,等利用完了还不知道被怎么处置呢。”
借口?白沐瞬间来了精神,支棱着耳朵听,不可置信地张了张嘴,随即在心中笃定反驳,他是借口?他可不觉得。
金大腿那么好一个人,又是一国之君,宫中之主,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时代,想杀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又怎么会委屈自己找个不喜欢动物当借口,那不是自找恶心吗?
这个说法根本就不成立,一定是有人乱传谣言。
白沐冷静地分析前因后果,冷静地判定他不是借口,冷静地选择相信直觉相信龙大腿,他不得不跟着恐慌起来。
人人都说金大腿不喜欢小动物,宫中还曾下过明确的禁令,这肯定是做不得假的,那皇上又为何破例救下自己,带来养心殿养着呢?
突然喜欢了?这个说法有些牵强,白沐自己都不相信,俗话说三人成虎,白沐到底还是因此感到不安。
他知道,受伤不能动弹也不能说话的自己,在外人看来只不过是一条普通的狗,他完全想不出来自己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能吸引龙大腿,也完全想不通为何自己会受到特殊对待。
也许,他真的是借口呢?
一想到这个可能,白沐就难受到无法呼吸,像被踩了尾巴的小狗一样,在小太监手里紧张不安的扭动,急了眼。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他已经认定这条龙大腿了,初到异世举目无亲漂浮无根,他已经把自己的根扎在了祁渊这里,不可能再去找其他人,皇上是他救命恩人,白沐还做不到得了好处就跑这种事。
怎么能是借口呢?皇上真的喜欢他吗?可如果是的话,他该怎么办?
眼里满是迷茫,白沐被抱着往软垫而去,瞪着双眼脑子一团乱,覆盖着白色绒毛的小脸看着有些愣怔,头顶的说话声渐渐飘远,眼看着就要到软垫,一股强烈的睡意突然袭来。
小太监手脚很轻,将小狗小心放到软垫上。
白沐疲惫地眨眨眼,迷茫无措的双眼再也撑不住快闭上去,忽然他猛地惊醒,双眼瞪得溜圆看向堪堪离他十步远处的殿门。
这熟悉的感觉,舒适的气息,是皇上?皇上在门外?!
“嘎吱——”他刚想到,紧接着大殿门就被推开,刚才还在议论的人就这么突然地出现在眼前。
冰凉的视线扫过殿内的两人一狗,空气缓缓凝滞,沉重的气氛自祁渊散发,心跳声都不由自主减轻,死寂开始蔓延。
作者有话要说:还在看的小可爱举个爪~'渴望jpg。'
甜甜无虐,好怕你们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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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你很像大花
偏殿内瞬间静得诡异,白沐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还有窗外微风吹过的轻微响动,接着心脏狂跳,不安忐忑,紧张无措。
还是两个小太监率先回过神来,咚一声低头下跪,颤声道:“叩见皇上!”惊慌失措,但到底打破了令人恐慌的死寂。
两人被吓坏了,跪在地上的身躯隐约在颤抖,明明惊吓得快要窒息,却不得不闭紧嘴巴小心翼翼,双手抠在地面强忍着不发抖,免得前失仪。
从额头落下大滴大滴的冷汗,在面前地毯上印出一小团深色的印记,此时的他们心里几乎把自己和死人划上了等号。
他们此时后悔不已,恨不得回到刚才捂住自己的嘴,谁让他们仗着晚上没人乱说话,谁又能想到大晚上的皇上会来偏殿,也不知道皇上听到没,听了多少,要是听到了这条命可就真的没了。
白沐也吓了一跳,紧张地看着站在门口的祁渊,非议君王可是重罪。
两个小太监其实很尽职,照顾他时也很细心,除了话有些多喜欢八卦外,在白沐看来罪不至死,也不想看到他们死。
看到沉着脸不知想什么的祁渊,白沐张了张嘴到底没能出声,刚才的自我怀疑和借口一说还在心里盘旋,一时间心情复杂,有忐忑紧张有难过,更多的是对自己的否定。
到底最后还是不想小太监出事,白沐鼓起一口气,对祁渊道:“汪~”不要杀他们好不好?
就像一个开关,一旦开了口就不那么忐忑了,白沐继续冲祁渊软软叫到:“汪呜~汪?”你到底为什么救我?为什么养我?
明明我看起来那么普通,除了内里是个人,他不觉得自己比起别的狗有多特别。
白沐心里空落落的,心悬在半空落不到底,也没有底。
“汪呜……”但我知道肯定不是借口,强势的你不需要借口。
白沐低下头,声音仿佛带着哭腔般沉闷,莫名的祁渊竟在这声音里听出了委屈,是吓到他了?是自己没回他不高兴了?
祁渊双眸沉沉晦暗不明地看着地上两人,无形的压迫袭来,就在两个太监忍不住痛哭着认罪求饶时,他出声淡淡道:“下去吧,把门关上。”
两个太监愣怔了一瞬,随即如蒙大赦,劫后余生般惊喜又庆幸道:“是,皇上!”
原来皇上没听到,他们活命了!不仅是太监们这样想,白沐也是这么认为,跟着松了口气,又有些落寞。
原来他没听到。
偏殿里沉重的气氛被打破,殿门被轻轻关上,发出“吱呀”一声响,祁渊收起周身的威严气势,向前两步看着软垫上的小狗,冷冷叫了声:“小白。”
仿佛只是公事公办一样,没有丝毫温度。
白沐耳朵动了动,紧张不安地低下头,不敢再去看祁渊,半阖着眼想,其实你可以叫我小沐。
祁渊只走了两步便不再往前,八步远的距离已经是极限,只要站在这里能感受到小白的存在就好,失眠带来的身体上的疲惫一扫而空,幽深的眼底微缓,里面却藏着一道深深的阴霾。
大花的死留下的阴影还是太大,他怕自己会再次失控误伤,只能不远不近地看着,能够感受到陪伴,也能随时选择远离,小白真的很可爱,他不想伤到面前这只小狗。
冷硬多年的眉眼在昏黄的烛灯下更显柔和,大抵是因为面前的是一只小狗吧,心中的防线缓缓降低,一个人守了这么多年的心忽然有了倾诉欲。
祁渊声音依旧冷冷的,却带了几分人气:“朕听到了,全部。”
白沐听闻猛地抬头,瞪圆了眼睛看着他,惊讶道:“汪呜?”你都知道?!
祁渊看着双眼晶亮的小狗,感觉哪里有些奇怪,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接着道:“不过是说朕暴君罢了,这是事实不是吗?朕就是个残暴不仁的暴君,朕双手沾满了鲜血,外敌的,祁国人的,还有……”动物的。
最后几个字梗在喉咙没能说出口,他哂笑道:“实话罢了,何必降罪。”
若真要较真起来,这宫里又有几个人能逃一死?且等今晚结束,那两人定会把今日一事添油加醋说出去,来表达自己当时的恐惧,这也是他想要的效果。
白沐撑起两只前爪,断裂的指甲处传来阵阵疼痛,他却恍若无感,不理解地看向祁渊,所以你是知道的,但你假装不知道吗?
其实他们说得一点也不对,你说的也不对。
瘦弱的小狗努力挺直了胸膛,两只前爪微微颤抖,黑亮的圆眼睛定定地盯着祁渊,满脸严肃且认真道:“汪呜~”
你不是暴君。
祁渊没懂他的意思,自顾自嘲弄道:“你也觉得朕是暴君吗?”
“汪,汪汪。”看着这样反常的祁渊,白沐是既心疼又生气,迫切地反驳道:“汪汪汪~”你不是暴君,你是我心里最最最好的人。
祁渊见他反应这么大,以为是吓到笑够了,安抚道:“你别怕,朕不会伤害你。”
兀地听到这话,白沐心头又是一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