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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何精神的强大超出他的想象,他没有想到他能坚持这么久。
一开始谢何表现的很安静,似乎对一切都无所谓一样,渐渐的开始展现焦躁的情绪,发出不安的喊叫声,后来开始发出呓语,再后来浑浑噩噩的意识已经不清醒……他似乎在拼命的挣扎,但是根本无法动弹。
胃管每八个小时给他注射一次流质食物,处于无法饱腹又刚好能维持生命基本需要的程度,他一直处在绝对的黑暗,安静中,这里没有温度,只有冰冷的金属座椅……饥饿、疲惫一刻不停的折磨着他。
因为脖子也被固定着,谢何不断的用脑袋撞椅背,但是只能发出轻微的声音,到后来他一动不动了,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痉挛,偶尔还会呼吸困难。
极度疲惫令他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力,大脑不再清醒。
梁诚山一直神色冷酷的看着这一切,这些残忍的过程,是他彻底拥有这个人身心的必经之路……如果你无法爱我,我就让你永远都无法离开我,成为我专属的所有物。
当只有我一个人能给予你安宁的时候,那么你除了爱我,别无选择。
第八天的时候,监控室里的医生对梁诚山道:“他要到极限了,您可以进去让他稍微休息一下。”
梁诚山走进房间,拿出特制的眼罩给谢何带上后,才打开房间的灯,然后解开他的束缚将他轻轻抱在怀里,抚摸着他颤抖的身躯,声音低沉又温柔:“嘘……你可以睡一会儿了。”
谢何浑浑噩噩的,他感觉自己要疯了,这里只有一片黑暗,他是已经死了吗?所以才这样的漆黑,这样的安静……但是为什么死了还不能休息?
他好痛苦,想要动一下都不能够,他的身体好像已经不属于他,否则为什么不能控制,不能动。他想要发疯的喊叫,可是发不出声音,他想睡觉,他想昏过去,可是却偏偏是清醒的……
这永无止境的黑暗和疲惫让他趋于疯狂,他是谁,他叫什么?他有点想不起来了,他只想睡觉……这时候他根本无法思考,就在他绝望到疯狂的时候,他看到了光亮,只是很微弱很微弱的光芒,若有似无,但是他知道那是光……像是黑暗中唯一的希望……
他感受一双温暖的手在抚摸着他的身体,他的身体获得了自由,他躺在一个宽阔厚实的怀抱里,那温柔的声音告诉他可以休息了。
他一瞬间就陷入了深度睡眠,这一次他没有再被痛苦惊醒,睡的十分安详,原来能够睡觉,也是如此令人喜极而泣的一件事。
就像是沙漠中垂死的人,终于得到了一口水。
谢何睡的很沉很沉,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长时间,直到身体被人占有的痛楚令他再次清醒过来,谢何的意识慢慢的回到脑海,他知道此刻这个无情占有他的人是谁,是那个他最憎恨的人。
谢何张开嘴发出沙哑的声音:“住手……我要杀了你……啊!”
梁诚山从后面抱住他,贴着他的耳朵,发出温柔低沉的声音:“我知道,但是我不怪你,我宽恕你。”
谢何更恨:“谁要你的宽恕,你去死啊啊啊!”
梁诚山发出宠溺无奈的笑声:“真的吗?”
谢何嘶鸣道:“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梁诚山笑了笑,他从谢何的身体里退出来,将他抱起来重新放在椅子上,谢何的身体一接触到那冰冷的金属座椅,痛苦的记忆开始涌入他的脑海,拼命的挣扎起来,但是连续几天的折磨令他的身体十分虚弱,这种程度的挣扎甚至连普通人都不如,最后被重新固定住身体。
梁诚山关掉灯,解开他的眼罩,转身关门出去。
谢何听到关门声的那一刹那,感到这里重新恢复死寂黑暗,那一丝光明,那一丝温暖,那一丝安宁,全都消失了……他的世界再次化为虚无,他发出满是恨意的嘶吼:“我一定要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可是没有人回答他,甚至连回声都没有!
这里除了他,空无一物。
谢何的身体十分疲惫,短短几个小时的睡眠并不能完全缓解他的症状,黑暗令他感到疯狂,可是电流又使他不得不保持清醒,清醒的感受到这无边的冷寂和绝望,他的大脑无法承受这种负荷。
他拼命的动着,可是没有用。
又过了几天,谢何的声音开始变的微弱:“你杀了我……你杀了我吧……”
如果死亡能够带给他宁静,他宁可选择死亡。
可是没有用,因为有时候……连死亡都是一种奢望。
谢何不由的回想梁诚山抚摸他的那双手,回忆起梁诚山占有时带给他的温度和触感,他不断的回想这些,让他觉得自己还活着,而不只是一个在黑暗地狱轮回中徘徊的孤寂灵魂。
对了……他还有仇恨,他要杀掉梁诚山……他是为了杀掉梁诚山才来到这里的……他不会忘记这一点。
谢何开始不断的在心里默念,我要杀掉仇人。
我要杀掉仇人。
我要杀掉仇人。
那个仇人……是梁诚山。
可是他快要连这一点都记不住了……他的大脑一片混乱,无法思考,浑浑噩噩,这里只有黑暗寂静……他快要连自己是来做什么的……都快要忘掉了……
就在他再次处在绝望边缘的时候,梁诚山又出现了,他像上一次一样,带给他微弱的光明,用大手温暖他冰冷的躯体,抱着他温柔的对他说,你可以休息一下了……
不,他不要,他不要梁诚山,他恨这个人。
谢何开始挣扎,可是他的身体比之前还要虚弱,他甚至没有力气大喊大叫,只能断断续续的呢喃:“滚开……滚开……我要杀了你……我不要你……”
果然他说完这些,梁诚山就走了。
谢何再次被固定在椅子上,然而有一瞬间,他甚至产生了后悔的情绪,他为什么要赶梁诚山离开?为什么要让自己再次回到这样绝望的状态?
在那无边的绝望、疲惫、饥饿、冷寂之中……如果能让他稍微休息一下,那个人是梁诚山又有什么关系?
不,他不能这样想,这就是梁诚山的想法,他想要让他屈服,但是他是绝对不会屈服于他的!
谢何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这里的时间仿佛是固定的。
他永远停留在那不会流动的一刻,不断的感受着那一刻重复的绝望,胡思乱想,大脑混乱,这个黑暗的迷宫走不出去,可是他却没有办法失去意识,他好累……好累……可是没有办法休息……
没有人能救救他……不,有一个人可以救救他……
梁诚山可以救他,只有他才可以让他休息,让他看到光,听到声音,感受到温暖。
唯有那个人能给予他知觉,把他带出绝望深渊……给予他安宁。
他开始,盼望着他的到来。
梁诚山再次过来的时候,谢何的抵触已经不那么激烈了,也不知是没有力气了,还是放弃反抗了,他太虚弱,太疲惫了,他不再强大,没有力量,甚至开始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哪怕离开了那张椅子,也不能灵活的活动,长时间的固定令他觉得自己的手脚都开始变的僵硬。
谢何紧紧闭着眼睛,咬着牙,用沉默来作为反抗。
梁诚山从来不会久留,他每隔几天出现一次,用他的怀抱令谢何安睡,然后占有他,接着让他重新回到那张椅子上,关掉灯离开。
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第十几次……
谢何记不清了,这样的人生如同没有尽头的死循环,他后来已经意识不清,他觉得自己大概是已经死了,在地狱承受折磨,他是谁,来的人是谁,他也逐渐开始不清楚了,他太累了……
不能休息,不能清醒的思考。
但是有一件事是毋庸置疑,他开始渴望着那个男人,这无尽的黑暗等待中,他唯一盼望的东西。
就仿佛他活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事情就是在等待他的到来。
可是他的潜意识又告诉他,这是不对的,他不该期待那个人,那个人是带给他一切痛苦的源泉,是他必须仇恨远离的人!
可是他又确确实实的想要着他。
直到有一天,他开始想着,虽然他恨那个人,但是他也可以想着他啊……他只是想休息一下,等有力气了,再恨那个人,行不行呢……
谢何开始迫切的期盼着男人下一次的到来,终于在他即将崩溃的时候,他又来了。
谢何再次回到了那个熟悉的怀抱,就如同回到了父亲的怀里,带给他前所未有的平静和依靠,在男人的怀里,没有痛苦和黑暗,一切折磨都无法靠近他,他像天神一样来到他面前,让他的世界拥有光明,不再孤寂。
谢何睡了过去,他迷迷糊糊的醒过来,感受到男人在他的身体里,他们彼此融为一体,那炙热的东西仿佛连他的血液都捂热了,从内到外灼烧着他,他好像重新感受到了自己身体的存在……而不再是彻底冰冷的一件死物。
谢何虚弱的,颤抖的,用尽最后的力气抱着他,竭尽力气想要获取更多的温暖,汲取任何一丝可以汲取的温度……不想放开,他知道他一会儿就要走了……
他总是一会儿就走……
果然没过多久,男人就离开了他,那温度远离他,他将他抱了起来,再次放在那个冰冷的椅子上。
谢何的皮肤刚一接触到冰冷的金属座椅,无数恐惧绝望的回忆将他彻底淹没,他死死抓着男人的手臂,发出生涩的,颤抖的声音,“不,不要走……不要走……”
“不要离开我……”
第184章 家主的小野猫
“不要走……”谢何长时间没有说话,以至于音调古怪且僵硬; 他已经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只知道本能的恳求这个人的留下,不想他离开……
随着他的哀求; 男人的动作停了下来,他重新将谢何抱在怀里; 温柔磁性的声音响在他的耳边:“好。”
谢何本以为会被拒绝,会像之前无数次那样被冷酷的抛下; 谁知道男人竟然答应了他; 这一刻巨大的惊喜和感动令他流下了眼泪,那低柔的声音如同主的爱语; 那温暖的怀抱如同神的救赎。
男人听到了他的恳求,而且宽厚仁慈的答应了他……
他死死抓着男人的手臂,蜷缩在他的怀里……他还想再睡一会儿……
梁诚山抱着谢何,低头凝视他的面容,因为长时间的囚禁,青年皮肤失去了光泽,原本优美有力的躯体变的瘦弱,抱起来很轻很轻……他的眼中闪过怜惜之色。
但是不够; 还不够。
这还只是开始。
梁诚山抬手看了一下手表,作为你第一次主动请求我的奖励; 多给你两个小时。
谢何的世界一片平静,他好像浸泡在温暖的水中一般,如此的舒服; 让他恨不得永生永世都这样沉沦下去,不再离开……但是他渐渐的,好像听到有人在喊他。
那个温柔的声音对他说:“醒醒,醒醒,我要走了……”
谢何慢慢醒过来,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男人话中的意思,脸上顿时浮现恐惧的表情,枯瘦的手指用力的抓着男人,“不,不要走,不要丢下我……”
梁诚山怜惜的抚摸着他的背脊,温柔又不舍的道:“可是我不能留下来。”
谢何的声音暗哑涩然,又带着一丝恐惧迫切,“为什么……”
梁诚山说:“因为你犯了错,所以要在这里一个人接受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