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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我掌刀锋你为王-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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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薄寡恩,眼里既没有兄弟,也没有朋友,像他那样到处树敌,早晚会引火自焚。
  小一辈里头,正叔最好看的就是蒋庭辉。出手救了坐馆的女儿,却不携恩图报,这是大气度。年纪轻轻,凡事从不强出头,这是大智慧。更重要的是,他性格之中有三“得”:吃得开,忍得下,扛得住。
  吃得开——就能得到帮众的齐心拥护;忍得下——就不会一时冲动坏了大事;扛得住——就算一朝失败也能东山再起。有了这三样,他就是为坐馆而生的。
  不管心里如何中意,偏袒也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否则就不是在帮他,而是在害他了。路是自己选的,也要靠自己走,若是中途不慎丢了小命,那也是自己福薄,争不起。
  蒋亦杰出事之前,曾经打过一通电话给正叔,说当初佛头、颠九兄弟伙同龙准一起策划了绑架安安的阴谋,龙准和颠九争功起了内斗,从外岛一路杀去泰国,终于以颠九惨死告终。佛头先杀龙准再杀他,其实都是想灭口而已。
  这番话正叔只是半信半疑,也并未打算深究下去。对于蒋庭辉的这个弟弟,他向来没什么好感。不就是个跟在台湾佬杨笑基身后卖屁股的靓仔嘛,那种人的生死,有什么要紧?蒋庭辉若是被这样一个弟弟拖了后腿,更加不值得。
  讨厌归讨厌,阻止佛头杀人的电话他还是打了。一则年纪大了,积点善行,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再则他亲口示下,要佛头找着人先押到他面前,审过之后才能处置。这话当时和新堂口里多少人听着,不能出尔反尔。
  令他没想到的是,佛头不但公然违背他的指令,一意孤行指挥手下射杀蒋亦杰,还气焰嚣张到连电话都给摔了。这态度让正叔忍无可忍。
  扣上电话,他端坐在八仙桌后,给自己倒了杯香茶,品过两口,将茶壶一把掼在地上砸了个粉碎,愤然自语道:“好啊,很好,佛头仔,真是好样的!”
  有实力的堂口公然违抗坐馆旨意,这种情况从前不是没发生过。再大的权力也难免受到各方利益的掣肘,正叔掌权十几年,又怎么会不明白?可今时不同往日,他是眼看就要从坐馆之位上退下去的,正是最敏感也最失落的时候,这时拆他的台,未免有些人走茶凉的意味了。
  正叔站起身,慢悠悠踱到香案底下,将供奉在那里的龙头棍从红绸子里抽出来,拿在手上掂了掂:“既然眼里没我这个坐馆,那好,我霍正阳坐馆的位置可以交给任何人,惟独不会交给你佛头!”
  他这边发狠立着誓,手下有人急匆匆跑来通报:“正叔,刚收到消息,蒋庭辉的弟弟命大没死了,在医院醒过来啦。倒是佛头不知怎么就演砸了,现在正被条子给扣着,说是人证物证具在,要起诉他蓄意谋杀外加教唆杀人的罪名。他家师爷想向正叔讨个人情,帮忙引荐一下专打杀人案的罗大状。”
  “罗大状?”正叔拿起手下新换的壶具,漫不经心洗着茶叶,“告诉他,我齿落舌钝、老眼昏聩的,连自家人都不买账,哪还求得动什么罗大状?呵呵,有心无力喽。”
  手下参详着话里的意思,进一步询问道:“佛头一时三刻只怕出不来了,和英那头是选个新人出来顶着,还是……”
  “和英?什么和英?”正叔云淡风轻的脸上骤然掠过一丝冷冷笑意,令人不寒而栗,“怎么,我们小和兴里头有家叫‘和英’的堂口吗?”
  手下猛地一愣,片刻之后,恭敬答道:“从前有没有叫‘和英’的堂口不知道,往后就一定没有了。”
  正叔满意地点点头:“这几天打起十二分精神,蒋庭辉是个重情义的人,弟弟差点被佛头杀了,他不会善罢甘休。唉,帆头角只怕要不太平了……”
  …
  既然正叔都觉得小和兴里根本没有“和英”这家堂口,那和英手里的生意,不就没了主儿?大块大块的肥肉热气腾腾摆在街上,哪个不想扑上去分他几口?
  当天晚上,和英社位于帆头角的全部生意都被强行接收了。卡拉OK,夜总会,弹子房,三温暖……大大小小的堂口约好了似的,在同一时间凶神恶煞地冲进去,什么话也不说,直接把和英的人架起来往外一丢。哪个敢反抗,立刻当街暴打一顿,打到站不起来为止。愿意合作的,只要转投了新老大门下,以后钱照赚、酒照喝,全是好兄弟。
  而那些平时在帆头角兜圈子的配枪巡警与冲锋队,这一晚竟然人影不见,直等到堂口老大们做完了事,才陆陆续续出现在街头,逮几个小鱼小虾回去做做样子。
  佛头人被扣在警署,和英群龙无首。小弟们都如没头苍蝇般嗡嗡乱窜,一大半反了水,改换身份继续招摇过市,一小半负隅顽抗,要么被打得半死丢去后巷喂野狗,要么躲在家里不敢路面。
  一夜风雨,第二天早上太阳出来,所有店面照常营业,就连收保护费、放高利贷这些偏门生意,也都有条不紊进行着,无论客人还是苦主,都没发现东家已经换人做了。
  这件事是由正叔做的主,众堂口一起动的手,警方善的后,从始至终,蒋庭辉完全没有露面,也没有任何人打着和新的旗号出来抢地盘。
  当晚的接收行动中,很多是实力不济的小堂口,有的连个正经打手都找不出。凡是这样的,蒋庭辉一律有人出人、有钱出钱,站在背后为其撑腰。最后得了好处也不居功,全部拱手相让。
  和英家大业大,没人能一口吞得下。与其自家人打自家人斗个头破血流,不如干脆拆得零零散散平均分掉,既可以免去很多无谓纷争,也避免了佛头手下的残兵败将们卷土重来再掀什么风浪。那些芝麻绿豆小堂口就算添了一两家产业,实力也不会壮大到哪里去,可这产业是蒋庭辉帮他们争到的,他们自然会长长久久惦记着和新蒋老大的好处。
  扳倒了佛头,拆了他的堂口,收了他的兄弟,还拿着他剩下的家当做出无数顺水人情,蒋亦杰这一枪总算没有白挨。
  听说帆头角平静如常,正叔倍感惊讶,坐在八仙桌子后头愣怔半晌,才捏着茶杯幽幽叹道:“是啊,往后的帆头角,该是蒋庭辉的天下了。”
  …
  外头轰轰烈烈上演着改朝易旗帜的戏码,蒋庭辉却躲在医院里,陪弟弟过起了与世隔绝的安逸生活。
  从蒋亦杰被送进这间病房,蒋庭辉就没离开过,从早到晚守在床边,看着点滴袋子,摩挲着打针打到青肿的手背,无论喂水,擦脸,换衣服,全都亲力亲为,半点也不假手他人。等弟弟睡安稳了,他就在外间的小厅里和闻琛、火女一起商议堂口的大小事务。
  最开始的几天,蒋亦杰大多昏昏沉沉的,偶尔清醒一阵,有气无力地和大哥逗上几句嘴,又闭上眼睡过去了。有时候蒋庭辉什么都不做,就坐在旁边盯着弟弟看,一看就看个大半天。小妹睡着的样子真是又乖又安静,怎么都看不够。
  随着清醒的时间渐渐增多,伤口也开始无休无止地疼了起来。蒋亦杰真恨不得找个人把自己打晕算了。手臂上划个口子,紧紧按住就能止疼,可身体穿了个洞,哪怕一动不动躺在那,都疼得人头晕目眩。就算打了针能挺过一时半刻,不多久疼痛又会卷土重来。
  看到弟弟咬牙强撑的样子,蒋庭辉把手伸到额前帮忙擦着冷汗:“小妹,是不是伤口疼?”
  蒋亦杰总是没好气地瞪他:“是眼睛疼!你这张老脸整天在眼前晃来晃去,真的会得针眼!你都不去忙正经事吗?”
  私心里,他是想赶大哥回家休息,安安稳稳睡个好觉。再说大哥坐在身边,伤口多疼都只能忍着,实在不好意思哼出来。他的性格是只要在人前就忍不住逞能,而逞能的后果往往是自己吃更多苦头。
  蒋庭辉怎么会不懂弟弟的心思,他托着后颈把人稍微扶起来点,枕头垫高些,拿过杯子喂弟弟喝了两口水,然后手掌悬浮在胸前伤处,像老太太哄小孙子那样,念念叨叨:“不疼不疼,疼疼飞走,小妹不疼……”
  “痴线啊……”蒋亦杰哭笑不得,最开始想把人踹走,可惜抬不动腿。后来给蒋庭辉这么神经兮兮地闹下来,倒真是舒坦点了,连伤口也没那么疼了。他难得有个虚弱的时候,细琢磨琢磨,弱弱的被大哥照顾着,这滋味似乎也不赖,疼得嘴巴发苦,可苦里还带着一点甜。
  蒋庭辉手掌覆在厚厚的绷带处:“小妹啊,你知不知道这下面是什么?”
  蒋亦杰不解:“是什么?心脏喽。”
  蒋庭辉点点头,无奈叹气:“是啊,这下面是小妹的心,我也住在里头呢,要是它被打中了,我也会死。”
  “你不是吧蒋庭辉,太酸了,我牙都掉了!”蒋亦杰躺在床上别别扭扭红了脸,“今晚就赶紧滚回家去吧,再多住几天医院,我看你快发癫了,我……唔……”
  弟弟需要休养,说太多话会耗精神,所以蒋庭辉用一个火热舌吻,干净利落地截停了身下喋喋不休训人的家伙。
  这样强吻一个重伤患,太不人道。蒋亦杰很想抗议,可惜他嘴巴被堵着,手脚没力气,只能用脑电波小小表达一下愤怒和不满。
  蒋庭辉,算你狠!这一吻之仇老子记下了,等出院之后,一定压着你早也啃、晚也啃,不吻得你欲火焚身跪地求饶,我就不叫蒋小妹!
  …
  五月十三关公诞,小和兴的长辈爷叔们再次齐聚一堂,分列红木桌案两侧,举行三年一度的大仪式——选坐馆。
  蒋庭辉依旧是谦卑有礼坐在下首,既不招摇也不急躁,貌似一切纷争与己无关,其实是全局尽在掌控。
  正叔,东佬,茂西,一个是上任坐馆,两个是二路元帅,这三家全都属意蒋庭辉,胜算已得了一半。受过恩惠的小堂口们乐得趁机表忠心,纷纷站到了蒋氏旗下。剩下几家有实力的堂口还在犹豫,总觉得自己或许可以搏一搏,直接放弃太过可惜。
  那几家的老大站起身,在长辈和同门面前狠狠自夸起来,都在试图多拉些选票。你一言我一语,搞到后来竟演变为混乱的争吵,若不是开香堂不许带家伙,恨不得就直接打起来了。正闹哄着,不知谁的手机忽然响了,随后两个,三个,全都响了起来。老大们讪讪住了手,各自拿起电话“喂喂喂”没好气地大叫着,很快声音变小,之后眼神躲闪,最后脸色暗淡,等到挂上电话的时候,都像霜打的茄子般,蔫蔫坐回位置,将自己一票举手投给了蒋庭辉。
  是人总有软肋和痛脚,抓住了也要装作一无所知,只有这样,才能在他毫无防备的关键时刻出手,一击命中。
  投票结束,蒋庭辉以全票当选。这在小和兴百年历史中,实属前无古人。点了香,饮了酒,接了龙头棍,小和兴就正式姓蒋了。
  …
  这场王位的更迭,依旧少不了血流成河。
  走出堂口,立刻有人挥舞着砍刀杀了出来,不等靠近,就被和新的小弟们团团围住。无数砍刀闪着寒光上下飞舞,一双双狰狞的眼睛迸射着愤懑与仇恨,刀子捅进皮肉,血花四溅噗噗作响。
  蒋庭辉目不斜视,气定神闲,就像在自家庭院里散步,一步一步,径直穿过鬼哭狼嚎的战场。那些人是谁,被谁派来,为什么想杀他,他已经没兴趣知道了。那些无谓的搏斗与杀戮被他抛在身后,再没有哪一片刀锋、哪一滴飞溅的血珠能追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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