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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以后我们就陷入了冷战。我感到很疲惫,所以我设法限制了你母亲的行动,以她的身体需要静养为由剥夺了她所有可以仰赖的东西,让她只能呆在家里。你母亲没有和我争吵,常常只是静静地看着我。我曾经爱极了你母亲的爱憎分明、她的独立自主,可是当她对上我也同样寸步不让时,我真的累了。”
郝英才神色发冷:“所以你就背叛了母亲?”
郝父沉默下来。
他看着自己的儿子一会儿,说道:“是的,我背叛了她。”
终于等到父亲亲口对自己承认那一切、亲口承认自己当初的错误,郝英才心里有无数情绪在翻腾着。
可是追究这个还有什么意义?
郝英才说:“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他明白自己父亲之所以在这时候把事情剖开来讲,就是为了让他知道当初发生过什么、让他知道父母之间的难解之结,让他知道如果要怨恨应该怨恨什么——以及明白自己将要面对的到底是什么。
郝父说道:“还有一件事是你应该要知道的——你的朋友,要有麻烦了。”
郝英才抬起头。
郝父说:“你也许不知道,林家一直是最反感容君临的,认为是容君临引起了帝国内乱。很不巧,你的朋友又招惹了林家这一辈中最小的林静泉——你自己想想,欺骗感情这个罪名放在你朋友身上应该不冤吧?当时林静泉都回家坦白感情、想要为你朋友争取婚约自主了。这次他的兄长林寒池自请调往西部,除了西部要搞好军防确实需要注入新鲜血液之外,很明显就是冲着你朋友去的。”
郝英才说:“这根本没有道理!”
郝父没有接腔。
郝英才的心慢慢冷了下来。
他真的明白了自己父亲的意思。
眼前这个中年人接掌郝家二十几年,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事他已经懒得做来哄人了,他将大大小小的困难和危机都摆出来,如果他自己不努力一点、他自己不看清现实,那么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看着朋友陷入困境之中。
什么都做不了。
郝英才站起来,目光已经变得非常冷静:“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120一二零章
容裴知道林寒池西调的时候已经是正式调令下发那天了;事实上林寒池这次调动并不是西部最大的人事变更;更让人关注的是邱靖海内调、李叙严接手他的位置。
看到李姓很多人就明白了;李付钧开始为他的外孙铺路了。
李付钧没有儿子;女儿又早逝,李叙严是他族里的侄儿,端过茶改过族谱;正正经经过到他名下要他为他养老送终的——可以说李叙严就相当于李付钧的儿子。
这个节骨眼上李付钧把李叙严弄到西部,含义再明显不过了。
容裴对李叙严的观感还不错,因为当初他跟着高竞霆接受特训时就接触过李叙严。
李叙严是个典型的怪才;他在军事方面的敏感性与李付钧相比毫不逊色,更重要的是他还是个执着无比的人;曾经为了一个复杂的战例追着瞿正明那样的人大半个月——就为了让瞿正明陪自己验证一下自己的思路。
他前三十年的人生就是不停闹笑话的人生;比如小时候跟着校方出去旅游时为了临摹景点里的壁画而三天三夜不睡觉,再比如逮住每一个有机会见到的长辈、同辈就请教问题——谁都不知道他那充满问题的脑袋是怎么长的。
对于李叙严这种性格,李付钧一直是采取放任自流的态度,以至于许多人都这样嘀咕:“到底不是亲生的。”然而就在李叙严三十三这年,他由瞿正明等人一致推荐到首都军区入职,依靠那天马行空的军事理念迅速折服了一大批追随者,从此从“脑子有问题的浑人”跃升为军方新星。
李叙严这时候调任西部,明显是到地方来捞资历——顺便手把手地将高竞霆带起来。
容裴对李叙严的到来始终抱着乐见其成的态度,所以他的关注点摆到了林寒池身上。
林寒池现在是同样也是军方炙手可热的新人,挂着少将军衔的他曾经脚踏实地地历任三州,掌控军队时宽严有度,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刷高支持率。
而且林寒池能吃苦,总是和士兵们同吃同住,任何训练都走在所有人前面,成为自己军中的标杆。
他手上的将士们都爱极了这个有着天才头衔的年轻少将,这次他调任西部带来的三十人就是各个时期决定忠心追随于他的支持者——最早的两位是他念公学时就表明了终身追随意愿的忠诚下属。
这些都是最表面的东西。
容裴曾经从林静泉口里听说过林寒池的名字。林静泉很少提起家里人,说起林寒池还是因为当时首都电视台正好播出林寒池的新闻,那时候林静泉是这样说的:“大哥常常为了手下的兵和上级顶着干,曾经因此得罪过五位最高决策者,每次都被下放到最棘手的地方——偏偏他每次都载誉而归。那些被大哥得罪过的前辈们都服气了,想要把他调回首都好好栽培,可大哥偏还就不肯挪窝了。”
从林静泉对林寒池的评价里容裴得到了一些信息:第一,林寒池这人是在首都那边挂过号的,能耐大得很;第二,林寒池这人很护短,而且护得起短。
总之,是个很难缠的家伙。
西部这座小庙,真的引来两尊大神!
容裴合上手里的文件,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鼻梁舒缓疲惫。
高竞霆同样也正关注着李叙严和林寒池这两个人。
对于李叙严的到来他是非常欣喜的,在他印象之中李叙严对他非常好——至少没把他当“傻子”看待,一直都是以平等的态度来和他交流的。
而且相较于李付钧跟容裴的不对付,李叙严对容裴的观感似乎要好很多,容裴向他请教时他从来不会拒绝,后来还热络地拉着容裴一起讨论战例。
相比半生不熟的邱靖海,李叙严成为云来港军区总司令对高竞霆而言显然更有利。而且云来港已经是西部的中心、统筹部也设立在云来港,今后整个西部的军防恐怕都将由李叙严接手,这无疑是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它意味着高竞霆有机会跟着李叙严去见识更高层次的东西。
可对于林寒池,高竞霆就有些拿不定主意了。他和瞿洺组织了几次聚会,拿到了不少关于林寒池的消息。
这个人不简单。
而且来意不明。
瞿洺分析过后说道:“林寒池是来分权的。因为西部隐隐有‘私人化’现象,这样短期内有利于集中所有资源发展西部,但长此以往,反而会带来严重的不良后果——某个人对某个区域的控制度太高,很容易使群众盲目信从,海州的事就是最好的证明。”
高竞霆沉默下来。
他知道瞿洺指的是谁。
——是容裴。
首都把林寒池这样的人派下来,就是为了压制容裴。
林寒池是真正有能力的人、也是真正想做事的人,所以由他来和容裴竞争的话,谁都说不出“反对”两个字。
即使是容君临支持率最高的时候,也还有瞿正明和他分庭抗礼不是吗?一家独大在任何时候都是不被认可、不被容许的。
高竞霆在心里猜测着容裴会怎么做,有没有自己可以发力的地方,可思来想去都只得到一个沮丧的结论:他根本没法插手。
高竞霆只能边抓好手上的事儿边期盼李叙严的到来。
不管高竞霆和容裴是期盼还是警惕,林寒池还是如期而至。
他甚至比李叙严还要早一步抵达云来港。
林寒池的出场方式很低调,低调到几乎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抵达的。
等容裴知道这个消息时,林寒池已经坐在等候室里面翻看了好一会儿的杂志。
容裴听到周续玉的汇报后马上就来到等候室。
在容裴推开门的刹那林寒池像是感应到了一样,抬起头看向门口。他站起来朝容裴伸出手:“你好,我是林寒池。”
容裴握上了他的手。
两只手碰在一起一会儿,很有默契地迅速放开。
容裴说:“我是容裴。”
林寒池意味深长地说:“我听过你的名字。”
容裴想到林静泉,眼底掠过一丝愧疚。
他说道:“林少将刚下车,要不要找个地方吃个饭?”
林寒池问道:“市政有食堂吗?”
容裴点点头:“有。”
林寒池说:“那就在食堂吃吧。”
容裴没有异议。
他也不叫人安排,直接领着林寒池前往市政食堂。
这时候食堂才刚刚开放,人很少。容裴走进来时第一个窗口的大叔员工就热络地说:“容秘书长这么早?带朋友过来吗?”
林寒池还没有正式入职,所以容裴只是微笑点头:“没错。”
大叔招呼道:“先生说说你的口味,我记忆力棒得很,下次来就能直接给你上菜了!”
旁边的人正忙活着,听到大叔自吹自擂顿时哄笑起来:“别在那自夸了,你也就能记住这点东西。”
大叔搔搔后脑勺,很不好意思地觑着容裴。
容裴善意地朝他笑笑。
林寒池一点都不拘谨,和气地和大叔说清楚自己的喜好,等到自己那份饭菜以后就跟着容裴找地方落座。
坐定以后林寒池说:“你常常在这边吃饭?”
容裴说:“中午不想回家,就在这里解决了。”
林寒池沉默下来。
在知道自己弟弟和容裴在交往时他就调查过容裴,那时候的容裴顶着高竞霆的皮做事,在很多项目上都行过险着,因而他对容裴的印象不算太好。等到自己弟弟要求婚约自主,林寒池就知道要糟,自己弟弟真的陷进去了。
那个时候他将容裴做过的事由里到外地剥开给自己弟弟看,为的就是斩断那份不该存在的感情。事实上他当时给自己弟弟的资料虽然没有作假,却隐去了很多事实——比如说容裴是真的在为云来港的发展奔走。
如果这个人的才能普通、表现也不那么出彩的话,高家那桩婚约可能还有商量的余地,可他偏偏就不普通——不仅不普通,还一步步掌握了西部实权。这么好的婚约对象,被誉为“联姻高手”的高荣成怎么可能把他放跑?
林家人不能搅和到这趟浑水里面。
知道容裴同样已经被首都那边看好以后,林寒池心里其实有点复杂。如果容裴不是那个容家的人、如果容裴和他弟弟没有发生过那种事,林寒池觉得自己会和容裴成为朋友。
可惜没有“如果”。
林寒池解决掉餐盘里的食物,笑着说道:“这也许是我们之间最平和的一次见面。”
容裴早就猜想过林寒池的来意,得到林寒池的亲口证实以后一颗心反而定了下来。林寒池还特意跑过来和他一起吃饭,这份重视和尊重让容裴心里非常受用。
他平静地说:“世界上从来没有哪两个有思想的个体可以永远平和相处,有摩擦才能产生火花——矛盾是进步的推动力。”
林寒池显然很欣赏他的论调:“我保证我们之间只有良性竞争,不掺杂任何私人恩怨。”
容裴微笑着说:“我代表西部欢迎你的到来。”
而这个时候林寒池身边一男一女两个副手正在坐在高竞霆面前痛哭流涕。
“是这样的。”身穿军服的女副手说道:“我们希望您帮忙找一下我们长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