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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走着走着,他竟是察觉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他居然感觉到了,天君的气息……
这气息虽然陌生,但他却绝对不会往忘的,百年之前的那场意外,在他的记忆里留下了无法磨灭的痕迹,就算他死了,也不会忘记。
眼前这位林公子,难不成真的和天君有什么关系?炽虞迷惑的想着,他用着天君的剑刃,身上又带着天君的气息,这……恐怕,不是什么意外。
直到某日,他终于,见到了气息的主人。
还是那极好辨认的一袭红衣,他站在林家小公子身侧,微微偏着头,眼神里是几乎要化作实质的温柔缱绻。炽虞虽然未曾见过他的面容,但还是从那熟悉的气息里,得知了他的身份。这便是几百年前,亲手斩下妖王头颅的天君。
炽虞露出惊异之色。
似乎是察觉了他的目光,那人缓缓的扭头,看向了他。两人四目相对,一个愕然,一个平淡。
随后红衣人收回了目光,身形也逐渐淡去。
炽虞焦躁的用爪子在地上磨了磨。
这是他和顾玄都的第一次见面,事实上他们两人见面的次数并不多,大多数时候,注意力都放在林如翡的身上。
林如翡是谁呢?为何身边会跟着天君?想来他并不止昆仑派的小公子,炽虞感觉到了这件事中某些不同寻常的味道,却还是一时间无法彻底摸清其中脉络。
直到那一日,炽虞帮着林如翡,带着他去见了一个死去的剑客。
“怎么才来?”站在远处看着林如翡同剑客颤抖的炽虞冷冷的发问,“你不怕你家小公子死了?”
“不会。”顾玄都说,“你知道我的存在?”
他语气淡淡,说的好像根本没和炽虞对上过眼神似得,炽虞嗤笑一声,说他又不是傻子,林如翡那么喜欢自言自语,又不是患了癔症……
顾玄都笑了笑,不说话了。
那边林如翡和剑客打的火热,炽虞沉吟片刻,还是将自己心里头的疑惑,说出了口,他说:“你就是天君吧?”
顾玄都看了他一眼。
炽虞道:“几百年前,你亲手布下了大阵,又斩了妖王的头颅,我当时就在场,记得你的气息。”他观察着顾玄都的状态,眯了眯眼,“你现在怎么只剩下魂魄了?”
顾玄都似笑非笑:“不告诉你。”
炽虞龇牙。
顾玄都笑道:“开个玩笑而已,只是遇到了些事,才变成了这个模样,你若是要报仇,我还真拿你没什么办法。”
炽虞能进入瑶光大阵,修为定然突破了八境,现在还是魂魄状态的他,自然拿这妖怪没什么法子。谁知炽虞闻言,却冷笑起来,说自己同顾玄哪里来的仇。
“我杀了你们怖厄大陆的妖王,难道不是怖厄的仇人?”顾玄都奇道。
“你不杀了他,怎么会有我这个王。”炽虞微笑着说,“说到底,我还应该感谢你。”
顾玄都挑眉。
“这位小公子是你的谁?”炽虞道,“别告诉我他是你的徒弟,没人会用那种眼神看自己的徒弟。”他见过顾玄都的眼神,带着一种熟悉的贪婪,就好像饿了许久的野兽,突然看见了一块新鲜的肉。既想几口囫囵着吞下,又舍不得那么快吃干净,最好得是找个没人的地方,忍着饥馁细嚼慢咽好生品味才算痛快。
顾玄都眨眨眼:“你猜?”
炽虞说:“啧,麻烦。”他才懒得猜,甩着尾巴转身走了。
顾玄都瞧着他的背影,开始反省自己的神情是不是太过明显,连炽虞这只不通情理的妖怪都看出了端倪。
之后,炽虞又见了顾玄都几次,但都是偶然而为,直到某日,他打算离开了。
怀中抱着小崽子,炽虞化作了人形,对顾玄都说,他要走了。
顾玄都说你走就走,和我打招呼干嘛。
炽虞说:“还不是你家小公子勾引了我儿子,不然我何必在这里浪费那么多时间。”他咧开嘴,露出尖锐的犬牙,“要不是看在你这天君的面子上,我早就一口吞了他。”
顾玄都听完他的话后,认真的瞧着他:“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炽虞说:“什么?”
顾玄都道:“我不是天君。”
炽虞蹙眉看着顾玄都,只当他在说瞎话:“你不是天君,那你是谁?”
顾玄都义正言辞,一字一顿:“天君他男人。”
炽虞:“……”这人怕是疯球了。
大约是他男人这三个字太过震撼,炽虞沉默许久,不曾言语。
顾玄都嘻嘻哈哈,冲着他摆摆手,示意他赶紧走,炽虞骂了一句脏话,说顾玄都你这人真是信口开河,尽是喜欢胡编乱造说瞎话。。
顾玄都懒得辩解,无所谓的说:“信不信由你。”
炽虞:“……”他还想说什么,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最后狼狈的转身离去——他竟是从顾玄都的神情里看出这人居然不是在开玩笑,而是认真的。
顾玄都是天君的男人?!可天君本来就是个男人,那他们两人岂不是……又想起了顾玄都看向林如翡的眼神,炽虞的耳根子莫名红了大片,他又是低低的咒骂了几声,想着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淫乱之事,这群人族一点都不似他们妖族纯粹!他都活了几百年了,连个小姑娘的手,都还没拉过呢——
想到这里,炽虞顿时悔恨起来,不该走那么快的,虽然林如翡麻烦,但他那两个侍女,还是挺可爱的呀。
第98章 番外(六)日常
秋风起,蟹脚痒,又到了一年金秋。
林如翡将前几年泡的黄酒起了封,打算赏月时小酌一番。
他这边正低着头拍干净酒坛上的泥,那边却是瞧见顾玄都提着一个滴着水的竹篮缓步走来。
“是什么?”林如翡抬头问道。
“螃蟹。”顾玄都笑着答,他手一伸,便将竹篮放到了面前的石桌上,然后接过了林如翡手里的酒坛。
林如翡好奇的凑了过去,打开竹篮,瞧见了里头的鲜活的螃蟹,他身体弱,这种性寒的食物自然也是要少吃,往年间尝个一只半只便已作罢,也没感觉吃出什么味来,这会儿又瞧见,倒是是生出了几分品尝的兴趣。
“哪里抓回来的?”林如翡用手戳着螃蟹的的背,看着它们在竹篮里挥舞着钳子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笑着问道,“这么精神?”
昆仑附近没什么大湖,就算有螃蟹,也只是个头比较小的河蟹,这竹篮里的螃蟹这么大,肯定不是附近抓来的。
“去了山那边一趟。”顾玄都没有细说,只是笑意盈盈的瞧着林如翡,“晚上吃螃蟹吧?”
“可以。”林如翡笑着点头,“配这黄酒正好。”
今日天气不错,到了晚间天朗风清,一轮明月高悬天穹。院子里的桂花也开了,将清风也晕染出了淡淡的香气。
青色的螃蟹上了蒸笼,变成了诱人的红。黄酒也是温好的,入口绵长细腻,也不觉得辛辣。
林如翡坐在院中饮了一杯,苍白的脸颊上浮起了一层嫣红。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随后肩头一沉,却是顾玄都拿了一件披风过来,小心的为他搭上。
“夜深风大。”顾玄都在林如翡身侧坐定,笑着说。
林如翡点点头。
顾玄都拿起一只螃蟹,开始拆卸起来,林如翡很少吃这东西,不太会吃,在旁边看的津津有味,顾玄都手指纤细修长,剥起螃蟹来赏心悦目,蟹肉和蟹壳在他的指尖轻而易举的分成了两部分,最为醒目的,自然是里面金灿灿的蟹黄。
顾玄都捻起蟹黄,占了蟹醋,自然而然的味道了林如翡的嘴边,林如翡口一张,将蟹黄含入口中,瞬间眼前一亮,赞道:“好吃!”
顾玄都垂眸:“以前倒是不知道小韭喜欢吃这个。”
林如翡手撑着下巴,餍足的眯着眼:“太麻烦。”
关于天君的记忆里,都是些为了天下苍生奔走的事,即便良时佳节,也难得空闲,螃蟹这种麻烦的食物,向来很少碰。如今细品,倒是觉得味道很是不错,特别是那蟹黄,鲜香绵软,沾了些特制的醋,更是美味。
顾玄都剥,林如翡便在旁边眼巴巴的瞅着,本想自己上手,顾玄都却笑着将他的手按了回去,说这东西剥着麻烦,小韭先喝着酒,等着吃就好。
林如翡只好作罢,抬起酒杯,饮了两口温热的黄酒,再佐以浮花备好的下酒菜,又咬了半边出炉不久的酥饼,很是餍足。
黄酒味好,又有顾玄都的蟹肉作伴,不知不觉便喝了半坛,林如翡不光脸颊红了,连眼眸里也浮起了淡淡的水汽,神间隐隐浮着些醉意。
顾玄都在旁边唇角含笑的瞧着,不言不语,只顾着投食。
三四只螃蟹下肚,约莫是有些饱了,林如翡便不再吃蟹,只低头着饮酒。
月色如瀑,风卷着细碎的桂花落在他的发丝肩头,他含着酒杯杯沿,含糊的念叨着顾玄都的名字。
“怎么了?”顾玄都扭头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不吃了,饱了。”林如翡低声念叨,“你也别剥了,快来陪我喝酒。”
顾玄都道:“好。”
两人酒杯碰了碰,又是一饮而尽,林如翡有些热,便随手解开了披在肩头的披风,顾玄都却拦住了他,道:“小韭身子弱,小心风寒。”
林如翡闻言,却斜眸瞅他,眼睛里带了些挑衅的味道,他的手指在顾玄都的唇边点了点,抹去了湿润的酒水,又放入了自己的口中,认认真真的舔了个干净,道:“身子弱又如何,身子弱,就得当宝贝似得碰着,连碰都不敢碰?”
顾玄都眼神转暗,沉吟不语。
“顾玄都。”林如翡凑上前去,抓住了他的衣领,将他拉到了自己的面前,两人鼻尖相触,喷出的都是灼热的酒气,“我不是泥捏的,玩不坏。”
“玩不坏?”顾玄都一字一顿,仿佛咀嚼着这三个字,眼睛里似乎有狂躁的风暴在酝酿。
林如翡却浑然不觉,还在挑衅,直到被眼前一花,视线调转,被顾玄都直接横抱了起来。
“你做什么?”林如翡茫然发问。
顾玄都微笑着,轻声道:“小韭可不要说大话。”
林如翡道:“嗯?”
顾玄都说:“小韭既然说自己玩不坏,那我便试试吧。”
林如翡微微睁眼,似乎没想到顾玄都竟是说做就做,丝毫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只是顾玄都的表情眼神,竟是让他产生了担忧和畏惧,刚才挑衅时的自信满满,这会儿都化作了丝丝怯意,不由的伸手拉住了顾玄都的衣袖,软软的叫了声玄都,仿若求饶。
可他却不知道,若是不说话还好,他这一声求饶,却好像掉进了柴堆里的火星,彻底点燃了压抑许久的某人。
“今日不错。”顾玄都说,“月色正好。”说完便大步向前,跨入了屋内。
院中再次静下,只剩清风明月,余酒残蟹。
那一晚,林如翡实在是后悔莫及,他不求饶了多少声要坏掉了,可憋坏了的人是从来不管这个的。
第二日醒来时已经日头高悬,林如翡睁开眼,只觉得浑身好似散了架,而罪魁祸首却坐在床边,冲着他眨眼睛,还把手里的竹篮扬了扬,笑靥如花:“小韭,今晚还吃螃蟹吗?新鲜的,刚抓来的。”
林如翡把半边脸埋入被褥,沙哑的嗓子细若蚊声:“不吃了,再也不吃螃蟹了……”
今晚还吃,他怕是得死在床上。
第99章 番外(七)
自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