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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的说了句:“也是,有谁会不喜欢这种可爱的少爷呢。”他说完,坐直了身体,认真的瞅着林如翡,“你看我就挺喜欢你的。”
林如翡:“……”他为何总觉得顾玄都是在骂自己。
但顾玄都却似乎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提议说趁着天气不错,四处转转,看看孟府的景色。
林如翡同意了。
孟府的确很大,但并不空旷,四处都是走动的仆人们。想来是维持万花齐放的情形并不容易,所以这些仆人们大多都是在伺弄花草。
一条不深的小河贯穿了整个孟府,河中水流清澈,能在里头见到漂亮的各色鱼儿。
不过逛了一会儿,林如翡便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就是孟府几乎每一处都能闻到麒麟草的香气,仔细找了找,他发现麒麟草几乎遍布了整个孟府,而且看起来显然是刻意种植的。
“孟府怎么这般喜欢麒麟草?”林如翡奇道,“四处都有。”
顾玄都慢慢道:“或许是为了保持这一室的繁花吧。”
林如翡道:“还有这个功效?”
顾玄都说:“有的。”他简单的介绍了一下麒麟草的功效,说这草通常是用来安神的,但其实也有别的用处,就是可以用来保留容易腐朽的东西,府内如此多的繁花,麒麟草应当也起了些作用。
好在林如翡并不讨厌这样的香气,只是闻的多了,便有点久居兰室不闻其香的意思,那浓郁的香气也变得寻常了起来。
在孟府转了一圈,林如翡打算回自己的房间,但路过必经之路的回廊时,却见到了一个熟悉的人——那个被孟阑若讨厌的齐厌胜,坐在回廊里,手里握着一把鱼竿,居然在悠闲的钓鱼。
他见到林如翡,笑眯眯的打了一声招呼,好似前几日对林如翡针锋相对的人不是他一样。
林如翡点头回礼,没有和他多做交谈的意思,打算离开时,忽的被齐厌胜出声叫住了。
“林公子若是没什么事,能否陪我聊会儿天?”他的语气听起来倒是颇为诚恳。
林如翡道:“齐公子在做什么呢?”
齐厌胜笑道:“我闲的厉害,便想着钓会儿鱼,可惜鱼儿不肯上钩,便更无趣了。”
见林如翡还是有些迟疑,他又为昨日的事道了歉,说的确是自己孟浪了,但他对林如翡并无恶意,恳请林如翡不要介怀。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林如翡也不好再拒绝,于是走到了齐厌胜旁边,也坐在了回廊上。
“我听犹月说昨日你和阑若去了花楼?如何?可还喜欢?”齐厌胜笑着挑起了话题。
林如翡说:“凑合。”
“只是凑合?”齐厌胜道,“我以前也去过,可惜了,现在阑若嫌弃我的很,不肯再带我去。”说着这样的话,他脸上却笑的满是宠溺。
林如翡沉默片刻,问道:“你和阑若认识几年了?”
齐厌胜道:“好些年了。”他语气里带着些怀念,“可惜那时候阑若还是个傻小子,这些年越大,反而越不听话。”
这语气倒是稀奇,不像是同龄的朋友,倒像个年迈的长辈。
林如翡和齐厌胜又聊了些别的,放下敌意后,齐厌胜这人给人的感觉倒也还不错,见多识广,很多事情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两人聊到了接近午时,林如翡便起身告辞,说自己先回房休息了,临走前随口问了句,这府里怎么那么多麒麟草,谁知在听到这个字眼的时候,齐厌胜的表情微微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正常,笑着说是信州人都很喜欢这种香气,不光种草,还会使用这种气味的香薰,就算在街上走上一圈,也会闻到四处都有。
齐厌胜表情的变化虽快,还是被林如翡捕捉到了,听到他的解释,林如翡虽然心中疑惑,但没有多问,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
身后忽的响起水声,似乎有什么东西咬了齐厌胜的鱼钩,可林如翡却记得,齐厌胜的鱼钩上干干净净,连个最简单饵料都没有。
浮花玉蕊见到林如翡回来,齐齐松了口气。
见侍女二人都是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林如翡开玩笑说自己好歹也是已及冠的成年男子,又不是小孩子,让她们不用这般担心。
玉蕊撅着嘴埋怨少爷心大,说这江湖险恶,坏人多的很呢。
林如翡掐了一把她的脸颊,笑道:“坏人最喜欢的不该是你这样糊涂的小侍女?”
玉蕊不知该如何反驳,哭兮兮的出去了。
林如翡刚坐下,屋外便飞来一只纸鹤,看那纸鹤的模样,就知道定然是昆仑山上下来的,林如翡接过纸鹤,将它拆开,看到了熟悉的属于二哥的字迹。信是林辨玉写的,后面还加了两三句大哥和三姐的嘱咐,内容大多都是些问候和担忧,若只是看信的内容,好像林如翡是个三岁的孩童,路边一块石子都能绊他一跤似的。
林如翡看完信后,取出笔墨来,给家里回了信,说自己已经将请帖送到了孟家,打算在信州城逗留几日,便往中原去,还让哥哥姐姐们不必担忧。
当然,这些话说了约等于白说,毕竟在哥哥姐姐的眼里,他永远都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可怜罢了。
他写信时,顾玄都就在旁边看着,眼里是满满的笑意。
林如翡写完后仔细放好,又将纸鹤放飞,扭头问顾玄都笑什么。
“没什么。”顾玄都正经道,“只是觉得你蹙着眉头落下笔墨的模样很可爱罢了。”
林如翡才不信他的鬼话,但顾玄都又不肯说,于是只好收了笔墨休息去了。
不得不说,孟家的确是个养病的好地方。院子里的环境好,又十分清幽,门口守着的丫鬟竹音也做事妥帖,只要是林如翡可能需要的东西,向来都是提前送到了屋内。
林如翡喝了药剂,沉沉的睡了一觉,起来后身体便感觉轻松不少,虽然依旧有些咳嗽,但体温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
吃完晚饭,林如翡在院中乘凉,竹音又在院子入口的石柱上点了熏香,林如翡看着她的动作没有说话,只是觉得孟家对于这种香料的执念真是让人无法理解。
孟阑若睡了一天,这会儿总算是恢复了精神,跑到林如翡的院子里来拉着他要出去逛街,说晚上信州城里热闹的很,不去看看夜景十分可惜。
林如翡推辞不过,只好跟着他去了。
信州城很大,夜晚也的确热闹,虽然天色已暗,但街道上各处都挂着明亮的灯笼,照的整条街道灯火辉煌,走在其上的人们喧闹吵杂,林如翡甚至还在街边看见了几个卖艺的艺人。
从袖口里掏出几枚银钱作为赏钱扔了过去,孟阑若笑着问林如翡昆仑上的夜晚,是何种模样。
“那得看是山上山下。”林如翡走在孟阑若的身侧,说着自己的家,“山上终年积雪,没有春日也无人烟,山下稍微好些,有不少弟子。不过昆仑门规森严,弟子们通常都很拘束,只有剑会时,才有一些小集市。在山脚下,还有一个小镇,人不多,但还算有趣,小镇旁,便是一片桃林,林里面还有群喜欢欺负人的猴子……”
听着林如翡的话,孟阑若露出向往之色,他叹道:“真好。”
林如翡笑笑:“信州城也不错,很漂亮。”
孟阑若却不应声,想来是看了这么些年,再美丽的景色也看的有些腻烦了。
两人顺着街道走着,孟阑若提议问林如翡想不想去江边看看,说再过几日就是清明,他们这里有在清明时节放花灯祭奠旧人的习俗,所以这几日江上应该会飘着不少漂亮的花灯,算是夜晚的一道美景。
林如翡觉得孟阑若这性子实在有趣,寻常人看见这样的场景,或许会觉得不舒服亦或者害怕,他却毫无感觉,甚至跃跃欲试,仿佛河上的花灯不是送给先人的,而是藏着字谜的玩具。
不过林如翡对此并不抗拒,所以便陪着孟阑若往江边去了。
此时天色已晚,江边却已经有不少人,正将点燃的花灯,顺着流水放下。点点星火照在暗色的江面上,涛涛江水仿佛成了一条暗色的银河,上面飘的就是点点繁星。
人们不光放花灯,还会在岸边烧纸钱和香烛。
林如翡和孟阑若站在岸边吹着江风,孟阑若没有说话,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嗯?”一直没有出现的顾玄都声音忽的从林如翡身后传来,他的语调里带了些兴味,“你看那是谁?”
林如翡顺着顾玄都说的方向看去,看到了一个没想到的人,竟是白日里刚在回廊中见过的齐厌胜。
天色很暗,若不是顾玄都提醒,林如翡也不会注意到,齐厌胜蹲在河边,手里刚送出去一盏花灯。
如果只是他也就罢了,可他把花灯送出后,却对着身旁站着的人说了什么,那人转过头,林如翡恰巧看清了她的脸,眼神里露出些许愕然——那竟是孟阑若在花楼里的相好,那个舞剑舞的极为漂亮的小虞姑娘。
他们两人竟是熟识?还约在江边相见?
“这孟公子的头发有点绿啊。”顾玄都感叹。
那两人似乎关系很好,交谈之中神态亲昵,那齐厌胜甚至还抬手帮小虞理了理被江风吹乱的发丝。
林如翡用余光瞧了一眼自己身旁蹲在地上抠泥巴往江里扔的孟家小公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是让他看一看好呢,还是装作自己也没有注意到好呢。
正在林如翡认真的思考这件事的时候,孟阑若却忽的抬头,朝他看的方向望了过去,黑暗的夜色中,他似乎也注意到了前面江岸边上正在对话的两人,抬手重重的揉了揉眼后,神情便直接僵住了。
那真是一种很难形容的表情,仿佛见了鬼一般,又带着满满的不敢相信,他猛地直起身,一声吼叫眼见到了唇边,又不知为何,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孟阑若显然看到了,看到了他讨厌的齐厌胜和他喜欢的小虞正郎情妾意,蜜里调油。
林如翡将眼神移到了江面上,假装自己正在看着花灯。
“林公子。”孟阑若艰难的从嘴里挤出一句话,“我有些不舒服,咱们先回去吧。”
“好。”林如翡点头。
孟阑若转头就走,脚步匆忙慌乱,差点没被绊倒,还是林如翡扶了他一把,才不至于摔倒在地。
直到两人回到孟府,孟阑若都没有再说话。
然而就在他们两人即将分别时,孟阑若却突然开了口,声音里带上了稚嫩的哭腔,他说:“林公子,你看到了对吧?”
林如翡哑然,他很想假装自己没有看到,可面对这个模样的孟阑若,撒谎的话却说不出口,最终化为了一声低沉的喟叹,他伸出手,轻轻的按住了孟阑若的肩膀,缓缓点了点头。
从未经历过这些事的小公子,终于忍不住抽泣起来,他大约是觉得有些丢脸,便一边用手狠狠的擦拭脸颊的泪水,一般哽咽道:“他怎么能这样,他怎么能……”
因为太过用力,白皙的脸颊被擦的一片绯红,甚至出现了隐隐的血丝。
“这……或许只是个误会。”林如翡感觉,孟阑若虽然嘴里说着讨厌齐厌胜,但其实两人的关系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不然他大可以当场冲过去质问齐厌胜为何会和小虞在一起。也只有面对朋友的背叛,才会露出这般不知所措的神情来。
“他在我面前,还劝我离小虞远一些,说她不是个好人,说花楼里的女子,都是虚情假意。”孟阑若哭道,“齐厌胜这个骗子,大骗子,我最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