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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青不认同道:“那东西太危险了。”
“没什么好危险的。”三公主冷漠的说,“你数数看,我的那十几个夭折的兄弟姐妹,有几个死在了妖怪的手里,又有几个死在了人的手上,这人要是狠毒起来,就没妖怪什么事了。”
玄青没有反驳,只是劝慰着公主,说以后遇到这事了,万万不可隐瞒。三公主显然没听进去,无所谓的摆摆手,神情寥寥。
林如翡猜的倒也不错,顾玄都的影子,的确是跟了公主很长一段时间了,只是不知道为何会突然发难。
三人在凉亭里待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圣上回来,林如翡便问了一句:“圣上怎么还不回来?”
“别急,那老娘们难缠的很。”三公主嘴里的老娘们就是大靖的皇后陛下,林如翡还未曾见过,她道,“人长得丑也就算了,还老的快,老的快也就罢了,心肠还歹毒,活该她守着冰窖似得东宫过一辈子。”她嘴巴很是毒辣,若是让皇后听见了恐怕字字诛心,“那两个儿子也是不争气的东西,连我都打不过,也配当皇帝?!要是我胸前没这两坨肉,下面多个把,不比他们两个强?!”
玄青愁道:“牟牟不要说粗话。”
“我就说。”三公主道,“反正我父皇也不在,你要是不乐意,可以去告状啊!”
她显然是知道玄青不会去的,所以全然有恃无恐,那双漂亮的眼睛,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林如翡看了,倒是觉得有点好笑,手握成拳头,轻轻的掩盖住了唇边的笑意。
“那老娘们想罚我,还不想自己儿子受罚,那是不可能的。”闲着反正没事儿,三公主就和他们分析起来,“我父皇最忌惮的事他们都犯了,想全身而退,还想坑我一把,简直就是痴人说梦——等着瞧吧,我早晚把他们一个个的全都弄死。”
这个年龄才刚刚十四岁的小姑娘,碎碎念着自己的野心,却让人丝毫没有觉得她是在说大话。
玄青说的对,能在皇宫里活下来的,都不是善茬,如果公主真的是只什么都不懂的小白兔,恐怕早就被撕的骨头都不剩了。或许一开始她也是不适应的,但有的人骨子里,生来便存留着未知的野性,白牟牟便是如此。
又等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白经纶和他的皇后才姗姗来迟。不得不说,白牟牟的话的确是夸张了些,这皇后虽然不如芳龄女子般那么美貌,但却别有风韵,神情端庄,若是不知内心的人,恐怕还会觉得她有几分慈祥。不过从玄青冷淡的反应来看,他似乎也不太喜欢这个皇后,皇后丝毫不在乎,笑着招呼了几人,在瞧见地上碎了的果盘后,捂嘴道:“牟牟怎么这么不小心,手可有划破了?哎呀,林公子这靴子上也沾上葡萄籽,可惜了可惜了,这靴子好漂亮,就这么弄脏了……”
“没事。”林如翡摆摆手,示意无碍。
白牟牟又变成了乖乖女的模样,小声道:“对不起,皇后娘娘,是我看玄青师父他们来了,太过激动……不小心就……”
“好了好了,多大点事。”白经纶最看不得的就是皇后这斤斤计较明嘲暗讽的腔调,这宫里头个个都是修炼千年的狐狸,还谈什么聊斋,他不耐道,“有客人在呢,给我收敛一点。”
皇后讪笑一声,没有再说话,静静的在旁边坐下了。
“玄青,她不信我,但是还是信你的,你告诉她,那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白经纶冷冷道,“是不是牟牟故意要害她那两个口无遮拦的儿子。”
玄青点点头,便将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不过他非常聪明,略去了一些很重要的细节,并且表示这东西已经盯上了宫里人很长一段时间,但都没有出什么事,大约是那日公主同人发生了争执,情绪波动过大,才让那东西有了可趁之机。言下之意,就是皇子们自己也得负点责任。
玄青这话也不算是撒谎,毕竟想要将两个影子融合,需要的条件其实是很苛刻的。公主那日伤心欲绝,应当也是条件之一,只是他没有说明,在昏迷的时候公主是否有意识,是否是主动去伤害皇子。
皇后脸色越听越难看,最后强撑笑容道:“玄青师父,那东西,不会再出现了吧?”
“不会,已经被带走了。”玄青道,“皇后娘娘大可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皇后说,“我就这么两个儿子,万一出了事,我也没法子接受。”说着擦擦并没有湿润的眼角,做出一副哀愁姿态。
“那就这么说定了?”白经纶在旁问道。
皇后还欲说什么,但看到了白经纶眼神里的冷意,硬生生的将话咽了回去,艰难的点点头:“两个孩子,的确是有些口无遮拦,也不晓得,是跟哪个不懂事的下人学的。”
其实谁心里都清楚,这宫里头,敢骂皇上最疼爱的公主的人,一只手都数的出来,下人们哪会有这个熊心狗胆。
白经纶自然知道,所以冷笑一声,说你既然管不好你宫里的下人,那就我来管吧,说着便下了旨意,将皇子身边几个从小跟到大的贴身宫人全都罚去做了边境苦力。皇后心疼的心尖直抽抽,但也晓得这事如此办,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而伤到了皇子们的三公主也被罚了,只是这惩罚颇有点不痛不痒的味道。说是罚俸禄三月,禁足十天,几乎等于什么事都没有。
这个处理结果一出,就算是林如翡这样不懂宫里规矩的人,也能看出白经纶实在是偏心的很。
皇后也恨的牙痒痒,但到底还是没敢再说什么。
这件事彻底尘埃落定,白经纶特意设了宴席感谢二人。宴席十分丰盛,席间各个皇子妃嫔轮番上阵,对玄青敬酒道谢。林如翡则见到了只闻其名的大皇子,让他觉得有些遗憾的是,这个大皇子显得有些唯唯诺诺,甚至能说得上呆滞,丝毫没有遗传白经纶的气势和白牟牟的机灵古怪。
三公主就坐在林如翡的旁边,大概是见到了他的神情,笑嘻嘻的凑了过来,说林公子,你是不是觉得大皇子的模样,让人看了很失望?
林如翡瞟了她一眼,道:“和想象中的不同,略微有些遗憾。”失望倒也说不上。
“这哪能怪我哥哥呢。”三公主说,“他虽然是大皇子,但是是庶出,并不得人喜爱,梅妃在时还好,她一去世,境况就更惨了。”她撑着下巴,指尖在酒杯上点啊点的,“我听嬷嬷说,他自幼就被二皇子被人欺负的极惨,有一年冬天甚至还被丢下了结了冰的池塘,救上来之后生了场病,就变得有些呆傻……这样的情况,直到我来后,才有所变化。”
皇帝最为疼爱三公主,所以敢欺负她的人并不多,可是即便如此,依旧有人敢当着她的面骂她是野种,只因她没有母族势力,同大皇子一样是孤身一人。
“那影子跟了我好久呢。”三公主说,“我起初很害怕,后来我突然发现,宫里头会害我的人太多了,可影子却不是其中之一,林公子,你能不能告诉我,玄青师父把影子弄到哪里去了?”
林如翡道:“在我身上呢。”
三公主说:“你身上?”
林如翡道:“嗯。”
三公主失落道:“若是可以,我真想和他再见一面。”
她却不知,就在她说这话的时候,顾玄都就立在林如翡的身侧,而他倒在地上的黑影,却慢慢的立了起来,然后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摸了摸三公主的脑袋,像是在感谢这个一直陪伴着自己的姑娘。
酒足饭饱,众人渐渐散去。
林如翡喝了几杯,有些微醺,慢慢的上了马车,看见玄青已经坐在上面了。
“怎么这么快?”林如翡奇道,“刚才你不还是被一圈人围着么?”大家都知道玄青是皇帝面前的红人,自然巴不得多和他说上几句,若不是看玄青是个出家和尚,恐怕都有人要把自家女儿安排过去了。
“偷偷溜了。”玄青道,“人一多,就麻烦的很。”
林如翡点点头,正打算唤车夫启程,却注意到宫门口的拐角处,立着一个穿着朱服的男人,正是今日未曾露面的亲王白天瑞。今日的酒席,白天瑞也不见人影,林如翡本来还奇怪呢,没想到这会儿却出现了。只是他也没过来,就这么远远的瞅着马车,神情晦暗不明。
林如翡道:“白天瑞在那儿,是找你的么?”
“不是吧。”玄青淡淡道,“我和亲王不熟。”
“不熟?”林如翡狐疑道,“可我看他……”
玄青笑了笑,没说话。
既然玄青话已至此,不想去见白天瑞,就是他的事了,林如翡也不好多言。车夫挥下鞭子,马车便一路疾驰,出了皇宫。
此时灯宵城里的宵禁已经解除,天色一暗,便是满城灯火。无数风格迥异的夜灯照亮了整座皇城,这些灯笼个个精致如同艺术品,林如翡甚至还在一座阁楼上,看见了一条围着阁楼旋转的龙形灯,远远看去,就像一条火龙缠绕在阁楼上似得,形容栩栩如生。
林如翡本来有些困,此时却忽的来了兴趣,问玄青要不要下去走走,玄青欣然应允。
街道上,到处都是小贩游人,繁华热闹的好像过年。过惯了夜生活的灯宵居民们憋了这么一个月,此时终于解开宵禁,个个都好似脱了笼子的兔,活泼的很。
林如翡饶有兴趣的选了几只糖人,还让小贩捏了个小和尚,笑眯眯的递给了玄青。
玄青笑着接过,捏在手里。
“好漂亮啊。”林如翡说。
“元宵的时候是灯宵城最美的日子。”玄青说,“若是林公子有空,可以过来玩玩,林公子接下来打算去哪儿?”
林如翡说:“就顺着官道一路往下吧,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应该是何家。”
“哦,那你可得小心些。”玄青说,“何家以武为尊,各个都是莽夫,林公子这身板,大约是要受些冷遇的。”他虽然看似在警告,但实则眼含笑意,更像在打趣林如翡。
林如翡哈哈说好。
街上的人流很多,林如翡一个低头看小玩意儿的功夫,便和玄青走散了。等到他回过神来,到处寻找玄青时,却怎么都找不到和尚的影子,直到路过某个小巷,林如翡忽然看到小巷里,两个人影交叠在一起,一个覆盖在另一个身上,虽然光线很暗,但林如翡还是勉强看清楚了两人的面容。一人是玄青,另一个……竟是白天瑞。
白天瑞似乎喝多了,死活不肯放玄青走,玄青神情无奈,只能由着他拉扯。最后,玄青实在是无法,便哄孩子似得,把那个林如翡送他的和尚小糖人塞到了白天瑞的手里,白天瑞伸出舌头舔了舔糖人,随后醉意朦胧的抱怨道:“玄青居然是甜的,我还以为……你该是苦的呢。”
玄青说:“和尚的确是苦的。”
“是啊。”白天瑞说,“世间不会有比你更苦的和尚了。”
玄青苦笑。
林如翡看到这里,便被顾玄都拉走了,顾玄都点着他的脑袋,说小韭什么时候染上了这样的坏习惯,居然跑去偷看人家和尚调情。林如翡怔怔道:“和尚是在和白天瑞调情??我怎么没看出来。”
顾玄都说:“那小韭觉得调情该是什么样?”
林如翡想了想:“就……写写情诗,一起听听曲子?”他只在话本里见过这些,所以说的格外迟疑。
顾玄都眼神微眯,本来抓着林如翡手腕的手,忽的翻转,同林如翡十指相扣。他的手有些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