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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对方迎风站立,他是背风站立,春风带着乱发从后脑勺呼啦啦地吹过来,混着扇风,将楚忘一头长发纠结了满头满脑。
他自认为十分潇洒地摇着扇,昂起下巴,颇怀敌意地将对方打量几遍,然后得出结论:嘿,一副娘样,男生女相,不如我啊不如我!
脑补后,他十分得意,正欲开口笼络一下对方,脚下便传来一声恍惚的赞叹声:
“好美啊!”
他低头看去,只见楚小忠还滚在地上,只呆呆抬着头,痴着眼看着那人,留着哈喇,嘴里兀自喃喃有声,语不成语,也不知在感叹些什么。
楚忘只觉丢脸,一脚踹过去,十分恨铁不成钢:“没出息!混账!”
楚小忠被踹得又滚了几圈,然后狼狈站起,还是一脸痴汉相,盯着对方。
楚忘讪讪笑几声,对着那人叹道:“啊!今天天气真好!”
那人点头,依旧清贵无匹的模样:“的确。”
楚忘一挑眉:“于是出来逛逛。”
对方忍俊不禁,点头。
楚忘继续瞎掰:“骤然见这海棠开得正好,便想登墙一睹繁华。啊,真是二月春风似剪刀,墙内佳人墙外道,庭院深深深几许,一枝红杏出墙来……啊,这墙头草迎风倒,也别有一番滋味,真是文人情怀总是诗啊!”
对方肤白如雪,更衬得一双凤眼漆黑幽深,无上雅致。
此刻那人轻笑一声,凤眼流出了笑意,却带了抹调侃的意味:“的确,好花,好女如花。”
楚忘一下白了脸:“兄弟,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我可是清白人家!”
那人垂下眼睫,长长睫羽遮去眼中所有颜色:“定国侯府世子,自然是清白人家。”
楚忘现在身为佞幸,身份尴尬,这句话便应该是嘲讽。但从那人嘴中出来,又颇是平淡无波,楚忘不好发作,只好深吸一口气:“你又是谁?你想做什么?”
那人看着他,勾起嘴角,目光柔和:“真是不经逗……放心,此事我定不与皇兄说。”
楚忘没发现话中问题,兀自狐疑:“真的?”
那人长笑一声:“我萧定襄生来,便不知背诺为何。”说罢,衣袂飘飘,负手而去。
他白衣如雪,发如泼墨,茕茕远去之际,也如踏风而行,当真是……谪仙堕尘。
“啊……连背影都好美……”楚忘耳边又响起一声迷离的赞叹声,随之是吸哈喇子的声音。
楚忘心中恼火,正欲一脚踹去,小忠又问道:“咦,他刚才说他是……萧定襄?”
楚忘只觉一声霹雳,落在头顶,轰轰直响。
东莱王萧定襄,这大梁的九王爷,狗皇帝的九弟。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呐!
楚忘脑海中浮现出了关于这个九王爷的传言,不由感慨:“萧定襄不是被誉为大梁战神吗?传说力能扛鼎,以一敌万,络腮大胡,肌肉虬结……这么长了这幅……”娘娘腔的模样?
楚小忠痴汉地随之感慨:“好美!”
“不过听说那九王爷向来一言九鼎……想必不会向皇帝告状……”
楚小忠:“连背影都这么美……”
楚忘一脚踹过去:“影都不见了还发痴?!快快给本少爷蹲下!莫要碍着爷看美人!”
小忠苦了脸,只得又挨着墙根做起了板凳。
楚忘一脚踩上去,扒住墙头,又颤巍巍地将头探进去。
眼缘
院中春海棠繁华如织,璀璨如梦。但树下空空,美人不再。
楚忘痛苦地啊了一声。揪住琉璃瓦缝里一根坚强生长的狗尾巴草,恶狠狠地拔将下来,咬在嘴里咀嚼。
不甘心呐不甘心!好不容易……见着了一面!
脚下的小忠艰难地抬起头,一副恍然大悟地神情:“少爷!怪不得我看那九王爷,颇有眼缘!”
“屁话,你见着哪个美人,没有眼缘了?!”
楚小忠决定忽视这句话,接着自顾自地说:“奴才想啊想,想啊想,终于想到了,嘿!那九王爷竟然跟少爷您有两分相似!”
只不过是五官相似,如果扯到气质这种东西,那一个是九天玄凤,一个是泥里草鸡了。
当然楚小忠是不会将自己的玄凤草鸡论说出来的,免得被这小心眼的主子踹死。
小忠话音刚落,上头便传来哈哈哈张扬的笑声。
“我说他怎么长那么好看,原来是有两分像我。若是像足了我十分,不得漂亮得惊天动地,天崩地裂了吗?!”
小忠一口血哽在喉中,只觉肺腑受了重创。
自家主子,简直!太不要脸了!
楚忘这一扒墙,直扒到落霞漫天,夕阳西下。
小忠原本高耸的腰身慢慢塌陷下去,再塌陷下去……
楚忘踮起脚尖,再踮起脚尖……最后简直是飘飘荡荡挂在了墙头。
小忠觉得自己腰身绝壁是要折断了,不由悲苦地哀叹道:“少爷……够了吧?”
楚忘喃喃自语:“为何不出来?她为何不再出来……”
“她是不出来,再下去,陛下就该出来寻您了!您看看,太阳都落山了!”
楚忘天不怕地不怕,打小便是没皮没脸的纨绔子弟,街头流氓。现在长成赳赳男儿,却怕了皇帝。这声陛下将他混沌的脑袋劈开,当下便抬头望去——可不是,都日落西山了。
楚忘终于挪了尊脚,踏上了坚实的地面。他并不想将自己对皇帝的恐惧之情表露出来,徒在奴才面前落了气势,于是婉转地叹道:“你若不提醒,我还真没觉得自己饿了……原来晚膳时间到了。哎!确实该回去了。”
小忠趴在地上,揉着腰,慢吞吞地扶墙而起。心中颇是恶毒地想,今日我腰疼,晚上你腰疼。这一报还一报,现世报真是他妈地又快又爽!
哈哈哈!
楚忘面无表情地问:“你笑什么?”
楚小忠僵住嘴角:“我有笑吗?”
“没有吗?”
“有吗?”
……
楚忘一扇子拍在楚小忠头上:“混账奴才,本少爷从小看你到大,你一翘尾巴,我就知道你是拉屎还是放屁!刚才暗里编排我吧?嗯?!”
“没!没!奴才只是想,少爷您迟迟不归,陛下该担心您了!呵呵,嘿嘿。”
楚忘沉着脸,整整衣衫,黑着脸往回走。
一想到皇帝,他就疼。头疼,腰疼……当然,屁股也疼。这三个月来,几乎每天皇帝都早早地回了未央殿,然后摁着他……这样那样,这般那般……
当他回了寝宫,以为皇帝一如既往地等他时,他发现宫殿里只有排排站的太监。
楚忘咳了一声。
当即有太监温顺上前,询问:“主子,要用膳吗?”
楚忘装作无意地问:“今早儿,那几个宫女呢?”
“陛下说,从今往后,这未央宫再没有宫女。”那太监笑着说,“奴才小林子,以后有任何事情,主子吩咐一声便是。这宫女能干的活,我们也都会做。”
楚忘恨得攥紧了拳头。
都怪早上太过鲁莽,好不容易熬到了有宫女伺候,能看看女色,又被自己折腾没了。
他心中悲催,面上不动声色:“嗯好,上菜吧。”
宫中菜色,自然是十分丰富,花样多且不重样。
楚小忠身为奴仆,只得站在一旁,干咽口水。
楚忘吃着吃着,便问:“陛下呢?”
小林子躬身答道:“今日东莱王凯旋归来,陛下在西花厅设宴替王爷洗尘呢。晚宴大概要到子时才会散。”
楚忘一顿,持着筷子的手微微颤抖着:“那我爹…哦,定国候出不出席晚宴?”
“文武百官,皆在宴席。定国候位高权重,自然也是在的。”
楚忘一扔筷子,浑身激动,正欲奔出去,那小林子已然笑眯眯地拉住他:“陛下说,今儿晚上,除了未央殿,公子哪儿都不许呆。”
楚忘气得手都发抖起来,无奈只能忍着,当场憋屈得连饭都咽不下去。
小忠见此,扶着腰,涎着脸,弓着背谄笑道:“少爷……您吃饱了啊?”
楚忘一声冷哼,怒道:“饱了!撑死我了!”
小忠连忙道:“这么多菜扔了多可惜,不如让小的结果了它。”
“结果,结你的果子去吧!”
小忠抓起楚忘丢下的筷子:“是是是!”
话还在嘴边,已然囫囵吞起了饭菜,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架势。
楚忘看着没心没肺的小忠,颇为酸楚妒恨地说:“你倒是胃口好!”
小忠咬着跟鸡腿,忙里偷闲:“是是是,年轻人嘛,血气方刚。”
楚忘冷哼一声:“当初不该拦着陛下!”
小忠用门牙撕开鸡腿老大一块肉,叼在嘴里,挑起一侧眉毛:“嗯?”
“让他阉了你,血气不再方刚,看你胃口还好不好。”
小忠被鸡肉噎得吭吭咳了起来,抓起一碗芙蓉鸡茸汤,咕噜咕噜地灌下去,然后一抹嘴巴,嘿嘿笑:“少爷您真爱开玩笑。”
“本少爷不开玩笑。”楚忘朗声说,然后做贼心虚地左右看了几眼,见那一些太监都低眉顺眼地远远侍候着,赶忙压低声音,“我晚上一定得出去!”
调虎离山
“本少爷不开玩笑。”楚忘朗声说,然后做贼心虚地左右看了几眼,见那一些太监都低眉顺眼地远远侍候着,赶忙压低声音,“我晚上一定得出去!”
“啊?”
楚忘嘶哑地咬牙切齿:“我要见老爹!”
“啊?”
楚忘忽然扯出慈祥和蔼的笑颜,不顾小忠手上油腻,一把攥住他的手,动情唤道:“小忠!”
“啊!”小忠惊恐,急忙甩开。
“今晚的事情,全指望你了!”
小忠急忙摆手:“不成不成不成!”
楚忘利诱:“事成之后,本少爷夜夜晚上喊宵夜,然后都给你吃。”
小忠依旧摆手:“不成不成不成!您老早早被皇帝拖上床去,难不成在床上喊我要吃宵夜吗?就算喊来,又有我什么份?”
楚忘一拍桌子,威逼怒喝:“楚小忠!信不信我让陛下阉了你!”
小忠一缩身子,将油腻的手往衣摆上来回搓擦着,嗫嗫道:“有话好好说嘛……这是干嘛啊……好歹多年的主仆情分。”
……
楚忘凑到他耳边,叽叽咕咕:“你就负责将青锋引来,让他在未央宫门口揍你,动静越大越好,把人都引出来,本公子好趁乱而逃。”
小忠直了眼:“他好歹是禁宫统领,不会这么不知好歹地在未央殿,公然行凶吧?”
楚忘急了:“你知不知道‘挑衅’这两个字怎么写?你不会激怒他啊?你刺激他啊!他不是见你一次就殴你一次吗?!”
小忠为难地左右扭动着身体:“怎么挑衅啊?”
楚忘一脸你真是傻逼的表情,然后清了一声嗓子:“哈哈哈,你这傻逼!你媳妇被我睡啦!帽子戴得舒坦否?哈哈哈!你真是孬——你干嘛扯我?”
小忠斜着眼觑了觑不远处侍立的太监,对着自家主子低声道:“他们都看傻逼一样地看着你……”
“……”
夜已渐渐浓稠起来,雕甍飞瓦、复道走廊下已然悬挂起一只又一只的灯笼,将蒙蒙的皇宫照得犹如白昼。
楚忘在寝宫中坐立难安,焦躁不已。
殿门口有侍卫持戟肃然站立,仿佛石雕泥塑,岿然不动。
他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