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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源忙喊道:“别!”
女生已经打开了小本子,噔噔噔往后退两步,抬头看了看班级名:“二年六班。”她麻溜的在本子上写了个扣二分,“得,别过来。跟你班主任解释去。”
程源苦笑了下,把话咽嘴里:“那我倒去了。”
女生冷着脸:“早干嘛去了。”她摸了摸黑板,“黑板擦的不错。”
程源也不打算在这挨训。他又不喜欢当人孙子。他个子也高,劲大,拎着垃圾桶就出去了。
倒完还得锁门呢。
沈宓选了个安静的地方。脑海里零散的记忆拼到了一起,酸甜苦辣,是一个十六岁少年的一生。
这校区老旧,花坛里都是杂草。瓷砖烂了半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原主爹妈是这所学校的老师,勤勤恳恳教了三十年的书,四十多岁的时候才有了老来子沈宓。因为是老来子的原故,原主身体并不好,小时候三天两头生病反应还比同龄人慢半拍。
长到这么大一无是处,还老是被欺负。
他恨自己爸妈没给自己一个好身体,聪明一点的脑子。还恨他们太老好人,儿子在学校被欺负,他们都管不了。还有就是教了半辈子学,房子都买不起,他也跟着住到老旧的教师公寓,夏天空调都吹不上。
原主自己不想活了,在教室里服毒自杀了。这也是沈宓头疼的原因。
这所高中升学率是县里的吊车尾,操场还是水泥的,只有一个简陋的篮球场。
沈宓回忆完,慢悠悠的往教室公寓走。
老许推着自行车,招呼道:“沈宓啊。”
沈宓点点头:“许叔。”
两人错开了老远,老许忽然拍了拍脑袋:“刚是沈宓吧。”他见着熟悉,又觉得陌生。他没忍住回头看了看,人影刚好消失到公寓门口,“应该没错。可能是青春期,变化大了点。”
“应该是这样。”老许安慰自己道。刚才那孩子身上多了点东西。活了大半辈子的人眼睛毒,跟以前死气沉沉的沈宓比起来,这孩子就像颗小白杨。
老两口还没回来,应该是去买菜了。
洪湖高中高一高二晚自习随意,高三强制拉练,把人磨的半死不活。特别是最后三个月,被学生称为生命倒计时。
就是不死也得褪成皮。
沈宓把书包扔沙发上,开冰箱拿了瓶冷饮。冰箱只有两层,一米高,还是前两年调走的老师送的。老两口为教育奉献了大半辈子,大半的收入用去资助了山区的困难学生。
沈宓敬佩这样的人,他自己肯定做不到。冰凉的矿泉水在肠胃里走了一道,沈宓眯了下眼睛舒服。
他这一闭眼就是四年。
沈宓想起之前宋厄表情就难受。他到最后一刻还是心软了。
一向淡漠的人快了傻子。
沈宓到现在还不舒服。愧疚,还有心疼。沈宓有点不敢想现在的宋厄会变成什么样。
他难受。
沈宓替宋厄挡刀的那年,宋厄十二。
四年多过去了,宋厄应该十七了,也再念高二。
沈宓牙疼。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宋厄,也不敢去。沈宓想抵赖,这不是他的错。他也不想死。
谁能违抗天道?
可沈宓知道,这就是他的错。
他利用了宋厄,他需要和天道合作,找到自己身边的人。
“我也没有对不起你。”沈宓自言自语道,“就算是利用了,我从来没有害过你。”
沈宓说着,他又想到了宋厄的表情,他脸色变了。
暴躁的像头发怒的狮子。
“我死了,我替你挡刀。疼的是老子,良心过不去的还是老子。”沈宓颓废的抱着头,扯了扯唇,“这他妈都是什么事。”
他得去找宋厄。沈宓决定了:“我得告诉你,老子没死。我活的好好的,谁死了,我都不可能死。”
沈宓下意识搜索着原主的记忆,找宋厄这个名字,这个人。
娱乐周刊上有一个小角落。
几年前大火的少年童星因杀人入狱迅速跌落星坛的宋时宇正式从看守所释放。
配图模糊不清。
沈宓又开始头疼了。
他才意识到两人完全不再一个阶级。他完全搜索不到宋厄这两个字,四年前铺天盖地的新闻消失的一干二净。
他和宋厄,也就隔着天地。
“靠。”沈宓头疼欲裂。这具身体副作用很大,也不知道能不能用上三年。
借尸还魂也就能让他再复活九年。
这些年沈宓和这个世界契合度慢慢变高。他在适应这个世界,世界也在适应他。
沈宓这次醒来察觉到了天道的意图,天道想让他跟这个世界同化。
沈宓已经找到了疯狗和嬷嬷。
伴伴应该也在这里,其他人还没一点踪迹。沈宓被这方天地压制的厉害,他离不开宋厄所在的城市。他想找的人又只有他自己能找到。
破旧的公寓里少年喘息声渐渐平复下来。沈宓挤出来了两滴泪,半躺着,瘫到了沙发上。
这次死亡后,禁制松了点。
在东方,被压制多年的紫气冲入云霄,层层叠叠的云彩被映成了紫红色。
沈宓忽然凝眉。
怎么回事?大气运者至少应该庇佑一方天地。
远方的紫色已化灵,小人内敛乖戾,他霸道的坐到一片云彩上面,冷酷淡漠的望着下面川流不息人群。
货车司机握着方向盘,脑海里一片空白。
要撞上了,怎么办?
他惊恐的面皮在颤动,却是一动也不能动。
一家人正在散步,丈夫陪到怀孕的妻子身边,两个老人带着小孙女有说有笑准备去散步。货车刺眼的白光灯让他们下意识捂住的眼。
沈宓瞳孔一缩,灵识捻成一条线,瞬间扎入司机中。货车司机猛然惊醒,忙打方向盘,踩刹车。
过了一个弯道车才停下来。一家人出了一身冷汗,随及破口大骂。
这是绿灯,绿灯。斑马线,你开车怎么不看路。
司机双手颤抖,就差一点,一家四口的命啊。
沈宓意识回到了身体内,额头上出了细汗。他才刚复活,割灵识这件事让他有点吃不消。
沈宓这副新身体细皮嫩肉的,原主留下的阴沉孤僻被沈宓一扫而清,现在看起来像个三好学生。
积极又向上。
台球室内。
劲酷的音乐喧腾造作,二代们正在嗨,桌子上扔着凌乱的啤酒瓶。
“摇啊摇。”
“这次输了亲嘴啊。”
“做俯卧撑啊。瑶瑶,等会你躺——”他看到主位沙发的人似乎有些不悦,心里一紧,“宋少,是不是太吵了?”
台球室都静下来了。少男少女们也不笑了,一个个怂的跟鹌鹑一样。
“没。”角落里传出来道声音,淡漠矜贵,“你们继续。”
重金属音乐还在哐哐的响,室内欢笑声似乎照旧,他们隐秘了对了对眼神。
“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
第五十八章
“沈宓。”钟梅风喊了声儿子的名字,“吃饭了。”
“来了。”沈宓在自己的小房间应了声,少年挺拔的像小白杨,肥大的蓝白校服在他身上特别有味道。
他换了拖鞋:“妈,今天吃什么?”
钟梅风诧异的看了看沈宓,觉得今天儿子心情特别好。她在围裙在擦擦手,儿子好久没跟她好好说话了。
就这么一声妈,喊的钟梅风眼睛都点酸。她知道儿子从青春期开始排斥他们,觉得他们没用:“有鸡腿。妈买来给你补补身子。”
厨房的水哗啦啦的,沈宓从厨房探出来个脑袋:“那行,谢谢妈啦。”
钟梅风忍不住笑了下:“你跟妈谢什么。”
沈宓洗完手出来,也没擦,随便甩了两下。拿着馒头开始吃:“对了妈。等会你给我十块钱。我头发长了,我去剪短点。”
“你舍得剪了?”今天发生的事一件比一件让她意外。好在,都是往好的方向的。钟梅风委婉的沈宓提过,都被呛了回来。这次沈宓主动提了,钟梅风还是挺高兴的,“妈多给你点。你们年轻人不都喜欢那什么锡纸烫?你要不要……”
沈宓打断了她,冲钟梅风笑了笑:“你儿子这么帅还用发型衬托?”
钟梅风夹着的菜差点掉了:“嗯。”她低了低头,把泪意逼了下去。其实她也不喜欢锡纸烫,就是学校很多学生都烫了。钟梅风就是想讨好讨好儿子。没想到儿子会这么跟她皮。她很高兴,“你自己去还是?”
沈宓喝完稀饭抹了抹嘴:“我自己去吧。我爸呢?还给刘姨她孙女补习?”
“小丽基础差了点。”钟梅风又担心儿子会不高兴了,但是看沈宓似乎不在意,她松了口气。沈宓一向讨厌他们下了班还去外面给别人补习,“也就一个小时。马上就回来了。”
“那行。”沈宓换了鞋,兜里装着钥匙,“妈。”
钟梅风掏出来一张五十的给沈宓:“你看有什么想吃的零食没?”
“行。”沈宓把钱揣兜里,“我走了。别送。”
钟梅风突然觉得儿子长高了不少,也许是长大了。
沈宓记得学校旁边有家理发店。左拐直行二百米。
他推开门。
“帅哥,剪头吗?”热情的理发师走了过来。
沈宓的指了指自己的头发:“剪短点。”
理发师笑了笑:“明白。”他招呼道,“小妹。带这位帅哥去洗头。”
正玩手机的小妹不清不愿放下手机:“跟我来……哎。”她换了张笑脸,还拉了拉裙摆,对着沈宓抛媚眼,“小哥哥是洗头么?”
沈宓假装没看到:“就洗头。”
小妹觉得这小弟弟忒好看。趁沈宓在剪头发的时候偷拍了好几张,发到了姐妹群。
平常只有半夜才热闹的群一下子炸了。
“我的妈,哪来的神仙弟弟。比我还白。不活了,不活了。”
“看见他的手了没?好长好白,想舔。”
“这睫毛真的假的?爆哭,我这就是杂草。”
“哪发现的极品,带我们一起去蹲点啊。”
“要微信啊,上啊。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小妹嘚瑟道:“我老家。隔壁高中的。看见校服没?老子的青春啊。”
“滚吧滚吧。你都大三了。人家是谁的青春也不能是你的啊。”
小妹见沈宓剪好头发要走,又偷拍了两张。少年站着,蓝白校服洗的发旧,露出一张侧脸,翘着唇。昂扬向上。
群里一阵鬼哭狼嚎。
“跪了跪了。我现在才知道不是校服丑。”
“我宣布,老子恋爱了!”
“微信号啊,微信号啊。要不到,就打哭你。”
“隔着校服都能感觉到他的腰。”
“瞧瞧着腿。爆哭,我男朋友就是坨翔。”
小妹就多看了两眼群,再抬头就没人了:“哥哥哥,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