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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琅看着空空的茶杯,走过去倒了一杯茶,“王爷,茶有些冷了。”萧琅将茶杯递给翎霖。
“没事。”翎霖微微摇头,就着萧琅的手喝了几口。
萧琅看着翎霖凑近的面颊微微愣了一下,甚至有些不相信面前之人的举动,他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
“怎么了。”翎霖疑惑的看着萧琅。
“我身上不太干净,担心会弄脏了您的衣衫。”萧琅将茶杯放到了桌边。
“无事。”翎霖看着萧琅衣袖边的污渍并未太过在意。
“你的手怎么弄伤了。”翎霖无意中看见萧琅手腕上的一大片淤青,蹙了蹙秀眉。
“不小心碰的。”萧琅甩了甩挽起的衣袖,掩住了手臂上的伤痕,他看着翎霖隐隐有一丝担忧的神情,心中溢满了不解,亦或是因王爷爱惜百姓,可他不过是仅有一面之缘的草民而已,况且昨日还触怒了王爷。
“以后小心一些。”翎霖从衣襟中翻找着金疮药,触到丝绸布料才忆起自己并没有带在身上。
“王爷,刚才我已经让小二去王府请人了,他们不久便会赶到,我先退下了。”萧琅转身走向房门。
“你去哪?”翎霖起身跟随在萧琅身后,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
萧琅诧异的看着身侧之人,堂堂王爷怎关心他一个草民的去处。
“老萧刚刚过世,我担心你无法承受丧父之痛。”翎霖松开指尖开口解释道,他不知自己刚才为何会说出此言,但他心中隐隐不希望面前之人离开,似乎生怕萧琅走远了,在无法寻见他。
“萧琅在京中还有何亲人?”翎霖挪步走到了萧琅身前,落在他面上的视线未曾移开过。
萧琅摇摇头,神色愈加暗淡,“我与父亲本是在村中生活,父亲见我幼年聪慧好学便带着我来到京城,试图让我参加科举走上仕途。”愿他也曾有过一丝幻想,但看着京城中的阴暗,甚至自嘲当年的妄想。
“萧琅可曾参加今年的春试?”翎霖看着萧琅身形瘦弱,眼中溢满坚毅,亦不想是那些街头的庸碌之辈,若参加科举高中必大有前途。
翎霖看着萧琅的黯然,误以为是他手中并无盘缠,“萧琅无需为银两担忧,若是萧琅需要尽管向管家开口,待日后萧琅高中之日再还也无妨。”翎霖虽是这般说,但他并不会真的向萧琅讨要银两,他只是担心萧琅面子薄并不好意思开口罢了。
“我落榜了。”萧琅面上并无任何失落,若他高中步入朝堂或许会陷得更深。
翎霖眼中似有些惊异,他随即安慰道,“朝中大臣参加过数次科举的比比皆是,不过一次科举而已,萧琅莫要灰心。”
“我不会在参加科举了。”萧琅微微摇头,科举本就不是为他们这些穷苦百姓准备的,而众多人踊跃参加不过是为了衬托那些官宦人家的公子罢了。
“为何。”翎霖惋惜的看着萧琅,朝中官员皆是科举出身,若非榜上有名,也无出人头地的机会了。
“我不过是一介乡下人而已,只想安稳的生活,并无王爷的功名利禄之心。”萧琅侧身望向窗外,他如今才看透了一切,却是有些迟了。
翎霖微张双唇刚想说些什么,房门轻敲了几声,他冷声道了一声进来。
“王爷,属下来迟请您恕罪。”几位侍卫匆匆走入房间,俯身行礼。
翎霖冷漠的摆了摆手。
“你怎么没事?”侍卫看见萧琅神情平静的站在房间中,有些愤愤的甩下衣袖。
翎霖冷冷扫了侍卫一眼,侍卫立刻低下头站在了远处。
“王爷,萧琅告辞了。”萧琅见王府中人已来,他也该回去了。
翎霖看着萧琅消瘦的背影,不禁追上前去,“萧琅可有去处?”
“我在河边码头做帮工,他们能留我夜宿。”萧琅转身看着翎霖,他不知堂堂王爷为何这般在意他。
“河边码头,”翎霖不禁提高了声音,“你身形瘦弱,又怎支撑得住长时间的劳苦?”翎霖看着萧琅单薄的身躯异常心疼。
萧琅无奈的叹了口气,支撑不住又能怎样,当年父亲为了凑近进京的盘缠亦是接连做了几月的苦力。若是父亲得知他现在的情形怕是会异常失望。
“萧琅可以先在王府中生活一段时日,在慢慢找差事也不迟。”翎霖心中亦有几分明白萧琅的苦楚。
“王爷的好意萧琅心领了,但萧琅已经有住处了。”萧琅开口道,他宁愿夜宿街头也绝不会留在王府中做杂役,日日看着他人异样的眼光。
“风餐露宿又怎算是住处?”翎霖看着萧琅眼中的一丝坚毅,“我知道你不愿吃白饭,府上尚缺一位账房,你可以暂时任职,以后再作打算。”
“我不过是个落榜的贡生罢了,怎可能当王爷府上的账房。”萧琅的话语中有些自嘲,那可是炙手可热的差事,恐怕以他的能力未过几日便被众人诬陷赶出王府。
“如何不可。”翎霖扬声道,眉眼间有一丝淡淡的寒意,他自幼贵为世子,被众人尊敬,从未有人违背过他的意愿,如今他温声劝解萧琅仍是听不进半句。
“您为何一定要让我随您回府。”萧琅有些无奈的看着翎霖,倘若王爷府中真的缺账房,大街上千千万,也不一定就必须是他吧。
翎霖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说出口,但总不能说是因为他对萧琅有些喜欢,舍不得放他离开吧。不知为何翎霖醒来看见萧琅的第一眼,心中就有些淡淡的欣喜,甚至有一丝一直陪在萧琅身边的念头。
“那萧琅为何不愿留在府中?”翎霖反问道,他身为堂堂王爷挽留一介草民,若换做常人恐怕早就连声答应了。
“我。”萧琅望了一眼站在远处的侍卫,连守在大门外的家丁都如此势力仗势欺人,王府中必是变本加厉。
翎霖望了望窗外的天色,“萧琅先随我回府用午膳,若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也无妨。”
翎霖张口打断了萧琅的话,“在那一百两银子还清之前,萧琅不可离开府中。”他不想让侍卫将萧琅绑回府上,也只能如此了。
“王爷家境殷实,又岂在意那小小的一百两银子。况且我已经答应您必然会还清银两了。”萧琅诧异的看着翎霖。
“我知道。”翎霖微微勾起了一抹笑意,不过是一百两能让喜欢的人留下也实为不错。
萧琅无奈的跟随在翎霖身后,心中暗道他一定会想办法凑近银两。
翎霖故意顿了顿脚步等待身后的萧琅,与他并肩走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萧琅,你若甘愿留在府中,我便可以免去你那一百两的债务。”
“可我不愿留下听你的一干侍卫瞎比比,王爷我可以带着那一百两银票离开王府吗”
“。。。。。。”
神逻辑啊
☆、第 4 章
第4章
客栈中坐着短衫麻衣的百姓,嘈杂声络绎不绝,桌上一片狼藉,乌色的茶渍似凝固在了桌边一般。小二匆匆收拾着一旁的碗筷,豆大的汗水顺着面庞缓缓淌下,他拿起略有些污渍的汗巾拭了拭额头。
一个身着蓝衣的年轻人手持笔墨静立在柜台旁,平和的神色似与远处的喧嚣格格不入。他稍稍放下衣袖,侧身望向街边,白皙的面容十分清秀,浓眉下的一双瞳子格外动人,微红的唇边略有一丝秀气。
“你愣在这里做什么?”一个肩宽腰圆的中年人看见蔡逊闲着愣神,怒气冲冲的走过来。
蔡逊未辩解半句,微微摇头,他看见桌上的一滩墨迹拿起一旁的宣纸轻轻拭了拭。
“你以为宣纸不要钱吗,拿抹布擦。”中年人用力夺过蔡逊手上的纸。
“以后你在偷懒,就去和小二一起抹桌子。”中年人愤愤的说,“若不是看在你舅舅的面子上,我也不会留你在这里做事。”
蔡逊张了张口缓缓闭上了,日日忍气吞声的被人责罚,却还要从早忙到晚不曾有闲暇的时间,他早就不想留在这里做事了。但倘若他回到乡下,村中的人又会如何看他,更何况他这份差事也是舅舅花了不少银两求来的,若他轻易放弃,更对不起舅舅。
蔡逊轻叹了口气,难道他一直都要留在这里做账房吗,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现如今他这个乡下人能在京中有事做已经很好了。
“你还愣神!”中年人重重拍了一下桌子,“若是不想干了就直接走人,我这里不缺你一个。”
蔡逊握住毛笔,低下头拨弄着算盘,待中年人离开后,他微微抬起了头,余光中隐约看到集市中走过一道熟悉的身影。蔡逊忙放下手中的笔墨追了上去,他看着面前陌生的背影,微微摇了摇头,或许是他看错了吧,萧琅高中早已做官,又怎会出现在这里。
蔡逊听见背后的声音,猛然转过身去,他看着萧琅的面容,眼中有一丝喜色,“萧琅。”
“老萧大叔的病情好一些了吗。”蔡逊侧身望了一眼客栈门口,并未发现老板的身影才放心的看向萧琅。
“父亲病逝了。”萧琅的声音有些低沉,父亲为了不影响他参加科考一直苦苦瞒着病情,等他待父亲看大夫时已经太迟了。
萧琅稍稍用力握紧了拳头,若当初不是他执意踏入考场,或许现在父亲的病已经医好了大半。
蔡逊眼中有一丝不相信,在他印象中老萧的身体一直很强壮,怎么会突然离世了。他看着萧琅伤痛的神情,开口安慰道,“大叔只有你一位独子,生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萧琅一定要好好振作起来,若看到你在世上过得很好,大叔在九泉之下也能放心了。”
“我没事。”萧琅勉强笑了笑,纵然在世上他并无一位亲人了,但他会努力生活下去。
“我一直都在这家客栈做账房,若你有什么事情来找我也好。”蔡逊指了指客栈的门口,他连生活都要仰仗他人更无力帮到萧琅什么,不过空有一颗热心罢了。
“你前些时日不是说想回乡住一段时间吗?”萧琅忆起蔡逊曾言及老板的苛刻,不愿在留下,然却一直忍受着责骂。
蔡逊苦涩的笑了笑,若他回乡看着同村人投来的眼神只会更加不堪,或许他留在京中,爹娘会以为他生活得很好便不再担心了。
萧琅看着蔡逊面上的神情,亦有几分感同身受,他轻轻叹了口气,乡中人总是奢望京城的功名利禄,渴望争夺一席之地,但却不知生活得如何艰辛。
蔡逊沉默了许久,缓缓道,“前些时日放榜我本想去看看,但老板一直未肯准我假。”在他看来只要榜上有名就好,但萧琅就未必了。
他自幼愚钝比不得萧琅的天生聪慧,更何况萧琅为了不辜负父亲的一片期望,更是努力万分,这次一定能考取功名。
“我落榜了。”萧琅摇摇头,或许他本就不适合科举之路,身为乡野村民安心在家种地才是正道。
“什么?”蔡逊诧异的看着萧琅,这不可能啊,萧琅是他们村中唯一一个中举的人。
“其实落榜也很好,至少我不用在朝堂中费尽心思躲避那些明枪暗箭了。”萧琅心中倒有几分轻松,但唯一遗憾的是未能完成父亲的意愿。
蔡逊还想安稳几句,但他隐隐听见房内传来的叫骂声咽下了口中的话,“你好好保重吧。”
蔡逊不知萧琅落榜后一人在京中如何生活,但纵然他问了自己也帮不到任何。
萧琅点点头,蔡逊看着萧琅落寞的背影,葛布麻衣下露出的片片淤青,猛然追上前去,“我这里还有一些银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