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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便硬顶着这股凶劲,走前道,“卢爷啊,有什么话好好说,何必大动肝火……”
“呸,滚边去!”那卢爷抬脚踢开阿便,“有什么要说,等你们少主来跟我说!”
“是的是的,万事好商量,好商量!请不要动手呀……”为拖住局面,阿常跟阿饭也上来掺和几句。
“我砸!!”
卢工头大吼着,猛的举起他那柄大铁锤向闸墙砸去,石壁裂开几道大缝,粉尘石灰散落一片。
“等等呀,来了来了!”
那头,阿家可总算将尚千水带过来了。
卢工头瞧着尚千水气喘匆匆的跑来,咧嘴一笑,朝身后带来的那群丁工喝道,“都给我砸了!”
“呵嘿!!”
工头一喝,那伙丁工纷纷举起大锤,势要砸向水闸的墙体!
“不要啊!”尚千水大喊,一步挺上,纤身挡在林立高举的大铁锤前,“这水闸不能砸!”
一排排亮晃晃的大铁锤不但没有因而缓下,还更带狠劲的向尚千水这身砸去,‘家常便饭’见状吓得脸青冷汗流,都扑来把尚千水拉开。
阿常按住尚千水道,“少主啊,不能这样乱来,你要是有出个什么损失,宫主会将我们杀掉的!”
“啊,对不起……”尚千水听了,抱球低下头……
阿饭也道,“是啊,宫主生气了,会先把我们杀了再剁,剁了再炒,炒了再蒸,蒸了再……”
阿家忍不住的一脚踹开阿饭,对尚千水道,“少主,你试着跟卢工头说说,请他给我们通融几天吧。”
“啊,哦…好,好的……”
尚千水抱球咬着唇,焦急却不知该怎办,但眼见那群丁工已开始挥动大锤,砸得呵嘿卖力的,闸壁有好几道裂缝越撕越大了,尚千水无奈,不得不走到那个满脸凶神恶煞的卢工头跟前……
“废话少说,就一个字,钱!”
见尚千水怯生生的模样,卢工头更不客气的冲他大吼,“今天再收不到钱,我就砸了你家水闸!”
“别啊,不能这样!”尚千水把球抱紧在怀中,压着心里的慌惧,请求道,“钱我会继续想办法的,请你通融几天可以吗?”
“你聋了吗?!我说,今天就要收到钱!!”
尚千水被他这一吼,身子颤颤的缩了缩,“那,那个……水闸也是你们工人辛苦修的,现在就差等几天时间而已,这样砸坏它不可惜吗……”
“哦,小少主想来跟我卢头讲道理啊?!”说着,卢工头握起他那柄大铁锤向尚千水逼过几步,高大彪悍的体型把尚千水笼罩在一袭阴影里。
“不……”尚千水细颤着退了几步,“那个……我只想请你们不要砸毁这座水闸……”
卢工头咧嘴一笑,“水闸是我们修,就算我们的!你当初付的那点工料钱,连分人头都不够。我给你垫钱修好水闸,还给你白白用上了几个月,做到这份上也叫待你不薄吧,小少主?”
尚千水咬唇不语,卢工头逼近来,弯身凑到他脸颊旁,呼出的粗气令尚千水很不舒服的缩避了下。
“哟,小少主怎么突然又不说话呀,还等着你动起那双片唇儿来跟我拌嘴呢!”
这卢工头刚说完,那边正卖力砸着水闸的丁工们随即一哄大笑起来!
尚千水不明白他们在笑什么,却莫名的感觉窘迫,脸上不由地涨红,双手拥紧了怀里的球……
“一,一天,就一天!”尚千水紧张得呼吸都乱了,声音稳不住地颤抖,“请你给我一天时间,我会凑到钱!”
卢工头仰笑几声,然后怒吼道,“一天?!一天够你跑多远!?”
“我,我……请放心,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跑的……”
见卢工头步步逼近,尚千水只能不断后退,直至背后一凉,不料已撞到了石壁上。
“保证?”卢工头呸的吐了口沫,“听着!今天,要么我给你砸掉这座水闸,要么你给我掏出值钱的东西来!”
说着,他凶的抓起尚千水臂弯!
“哇,这冷的!”寒气直渗肤骨,卢工头瞳影一缩,露出了狰狞的神情,“你这是什么身体!!”
尚千水受惊,不禁大喊,“不要,放手啊!”
见到卢工头对少主动了手,‘家常便饭’四人立刻奋不顾身的扑上去制止,而边上那群正砸得呵嘿起劲的大锤丁工见了有架干,也都呵嘿的扑过来凑起热闹!
混乱中,忽闻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呀啊啊,是谁?!!”卢工头吃痛捂住被一颗银锭子砸破了的额头,瞪目欲裂,怒视四周,“谁砸的,给我滚出来!!”
水闸修建在山间的湖口上,此刻天色已近黄昏,夕阳穿过枝叶,散下斑驳的碎影,一道金铜色的亮点闪晃几霎,有些刺目,众人眯蒙着眼睛,望向一个正悠步走来的男人……
这个男人,当然就是高止弃。
尚千水见他来了,有些惊,又有些喜,有些安心,又有些愠恼……
他们刚刚闹翻,还处于互不理睬的阶段,尚千水以为他不会主动出现的,更没想过要他来帮助自己……
两三步走上水闸,高止弃脸带笑容,用力踩了闸壁几脚,‘咔啦’的,只见那些被砸开的裂缝又深了几寸,便遥遥头,走到尚千水身边,问候道,“千水,你冷不冷?”
尚千水愣愣的看着他,轻声,“不冷……”
“那饿不饿?”高止弃又问。
“止弃,你……”
高止弃抬手打住尚千水要说的话,继续问,“千水,这里真的是尚水宫?”
“………”
“你真的是尚水宫少主,尚千水?”
“………”
尚千水突然很想骂高止弃是混蛋,但他从来不骂别人,第一次的也算给他了,现在没好气再骂第二次……
“你是什么人!!”
卢工头举起大铁锤,冲高止弃怒喝。然而,手是抖的,脚也是抖的。只觉这男人出现后,当场气氛骤变,无怒自威的气势,叫所有人不敢向他靠近半步。
高止弃没理会四周的人,只看着尚千水,似乎也猜到他心思,于是笑笑道,“知道吗?千水,你这么做不对。”
“什么?”尚千水愣然。
“这是别人垫钱修的水闸,要砸要拆当然也就是别人的事情了,你没付工钱,还要跑来这里碍着别人砸,实在是蛮不讲理。”
“我……”被他这一说,尚千水顿觉语塞。心里难受起来,只好抱球低下头,“可是……没了水闸排水,家里很快会被淹没的……”
“千水啊……”高止弃一叹,柔声道,“我看这水闸都已快被砸坏啦,你也阻止不了,等下他们定然会再向你敲钱修闸,你付不清工钱,隔几个月后他们又回来继续砸。砸了又敲,敲了再砸,他们就这样一直缠住你不放,如何了事呢?”
“止弃!”尚千水恍然一呼,抬头,目光凝凝的望向高止弃,尽是惊叹……
卢工头瞪开双目,靠怒吼掩饰着怯色,“你是谁,敢来多管闲事!”
高止弃也不瞧一眼,由他自个吼去,只柔声与尚千水道,“千水,这事由我来替你做个主,好不好?”
“止弃……”尚千水望着他,心里百感交集,情难自禁。甚至还没想清楚对方的话,只听见他问自己‘好不好’,就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好……”
高止弃笑了,轻轻捏过他脸颊的两缕垂发,然后取出腰间铜水瓢,握到手上。
卢工头盯着那只铜黄水瓢,突然狂咆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都上啊,给我把这装模作样的臭小子砸个粉碎!”
怒骂一声,卢工头举起他的大铁锤冲向高止弃,手下那群丁工随即一哄吼起,数排大锤千斤坠,直往高止弃和尚千水二人所站之处临头砸来。
高止弃淡定的伸手环过尚千水腰身,脚底施力一跃,带他腾上了半空中。其间,那软绵绵又冷冰冰的感觉还是令他不禁蹙了眉头……
“止弃?”尚千水不解的看向他。
高止弃不语,只见他臂腕灵活地带动着水瓢旋转,一股气流升起,劲风越聚越大,形成了一道风壁包围着他们两人。
风吹尘沙,迷蒙了那群铁锤子的眼睛,劲风聚拢,逼退了他们冲前的脚步,高止弃双眸一眯,把水瓢翻了个转,手臂猛挥出一击!
瞬间,狂风大作,‘轰隆’巨声响彻天际,尚千水心一诧,低头往下望去,不禁大叫,“水闸啊!!”
与此同时,躲在远处避风头的‘家常便饭’也齐齐同声大叫起来,“水闸啊!!”
高止弃这一击,把整座水闸都撼碎了啦!!
石壁崩裂而开,湖水从缺口处冲出,撞开了更大的窟窿,汹涌之势一发不可收拾!大闸彻底倒塌了,砖块泥沙土石通通坠入湍流之中,连带着卢工头跟他那群怒骂疯吼的铁锤子们,全被大水冲出了盆山以外,场景可谓叹为观止……
高止弃平静的收回水瓢,在半空转了个身,双手横抱起尚千水,非常小心的避开他怀里那颗球,然后纵身落到一根树干上。
大风过境,落叶纷飞,夕阳之下,一双深影依依……
尚千水在高止弃怀里,轻轻对他唤了声,“止弃……”
“嗯?”高止弃低头,看徐风吹拂着尚千水脸颊两旁的丝发,一双眼眸如水明亮。
“你不生气了?”尚千水轻声问他。
高止弃温柔的笑了笑,“那千水呢,还在生我的气吗?”
“不会……”
“那就好。”
“可是……”尚千水低声道,“家里的水闸……”
高止弃点头,“嗯,我知道。”
“怎么办,连二楼也要浸水了……”尚千水凝视着高止弃那张近在咫尺的玉树临风脸,声音越来越低。
“没事,飞瀑楼上还有更高的房间。”
心头一悸,尚千水目光凝凝的望着高止弃,高止弃也同样目不转睛的望着尚千水。
“止弃……”
“千水……”
二人彼此渐渐靠近,越靠越近,近近近……
“啊!!!”
这是,尚千水怀里那颗球撞到高止弃的胸口了!
“啊啊!!!”
这是,高止弃怀里的尚千水从树上掉下来了!
“啊啊啊!!!”
这是,家常便饭跑来看见他们满脸泥浆的可惧模样了!
好,好啊,怎么能不好呢!
………
水流渐缓后,此地已成一片狼藉,损破不堪。‘家常便饭’跑过来,表情各有各的复杂……
阿饭在想:太好啦!少主平安无事,他们四个不用被宫主杀了剁,剁了炒,炒了蒸,蒸了……
阿常在想:糟糕啦!被鲶鱼撞碎的那段楼台还没修,这里又被搞成乱七八糟,家里越来越入不敷出了……
阿家在想:诶呀呀!这个男人头脑好,武功也高,看着还挺可靠的,要不要请少主把他留下来呢?诶呀呀,好像不对啊,说话这男人跑来我们家是为干嘛的??
阿便在想:唔……太阳快下山了啊,我要不要开声提醒一下少主,他‘开工’的时辰要到了……
这头,家常便饭各怀想法,陷入了思索之中。
那头,高止弃和尚千水已从泥泞的地上爬起来,蓬头垢面的模样,好生狼狈却有趣。
尚千水抱回那颗球,用沾满泥巴的袖子擦了擦沾满泥巴的脸,然后左右四顾……大水冲过后,颓塌的闸口堵满了碎石枝丫,若再有大雨的话,湖水定会涌涨上来的。
“还是需要一座水闸……”尚千水低低叹了一气。
“没问题,”像早有准备似的,高止弃从怀里取出一封写好的信,“越良城永平大街,左侧第五家门口最大的工铺,拿我这信去找老板,就说,百通客栈的高止弃要在盆山十九瀑环湖修一座水闸。”
“止弃……”尚千水不可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