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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半夜里还在看合同和资料。
钱灿灿说他已经没有在学校代课了正式管理方式企业在景州的业务至于
上一次和白雅萍闹翻的新闻景州沸沸扬扬的传了一阵子渐渐也就平息了。
我不知道我怎么就这么容易乖乖就范换一个角度说我并不排斥现在的生
活状态早上起来吃饭看书有时候在园中种种花草。
等方少顷回来和他一起吃饭有时候他还会拉我一起和他弹琴弹那首他
录在我手机里的歌曲。我看他眼角眉梢温婉的笑容听他喊我苏苏时候的温柔的
凝视这便是我内心从醒来开始一直想要的那份安定。
晚上我会帮谦谦洗澡讲故事他习惯喊我妈妈软软的童音甜甜的喊在我
的耳边小而可爱的脑袋总喜欢钻进我怀里就像是某个时候他曾经和我贴得这
么近近到我们都能理解彼此的心。
有一天方少顷很忙让我去接谦谦放学等我到学校的时候看到老师有些
着急的说“你是不是方思谦的家长方先生电话一直转到语音信箱。”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只看到小帅哥低着头手里紧紧抓着一张不知道
是什么的纸片。
“我是他？？妈妈他怎么了”我问老师。
一个家长拉着一个脸上涂满药水的小孩走过来我隐约认出来这个小孩是上
次小帅哥口中的“大炮”。
“你儿子怎么搞的你看把我儿子弄成什么样子了你们是怎么教育小孩
的还有没有家教了”大炮的妈妈立刻加足火力向我开炮。
我仔细一看大炮那张脸花到我差点没认出来是人类的五官可见这孩子是
下了多重的手这还得了以后长大了岂不是要混黑社会啊。
我拉一拉小帅哥“快点和别人道歉。”
小帅哥还是低着头纹丝不动。
“看到没有你们小孩就是这么没教养。”大炮妈妈继续煽风点火。
这次确实是小帅哥不对但是他不服软的态度真的让我很恼火我又用力拽
了拽他的胳膊“快点和大炮道歉听到没有。”
“我不”小帅哥终于回答了我两个字然后扭过头就往外面走。
“不道歉还想逃避。”我一把抓回他朝他屁股狠狠打了两下“是不是没人
管你了怎么这么不听话。做错事就要道歉知不知道”
他没有说话没有哭只是抬起头看着我眼眶红红的眼睛里写满了委屈。
那是一种属于小孩子的难过无法用言语表达全写在眼睛里。
“妈妈你和爸爸一样讨厌。”他冷冷的丢给我一句话。以最快的速度往幼
儿园外面跑去。
我呆呆的站在原地我突然意识到我自己就像一个不分青红皂白的顽固家
长我的脑子被最近许多的事情所侵蚀变得没有从前那样冷静和客观了。
另外一个老师走过来“谦谦妈妈你怎么能打他呢他和大炮打架是因为
大炮撕烂了他的画他和我说这幅画要送给你和你先生的。你现在这样打他他
该有多难过。”
3
我朝着小帅哥离开的方向找去下午4点半他一个六岁的孩子会跑到哪
里去呢我一想到他从小就没有妈妈他一直排斥任何人他最依赖的人就是我
可是我却打了他在没有弄清楚原因的情况下。
如果你出现在景州五月的某个南风天你会看到一个穿着朴素却头发散乱的
女人满大街的找一个叫自己妈妈的小孩她突然意识到这个孩子对她来说的重要
性她只要一想到她弄丢了他她的内心就如同停止了跳动一样的害怕是一种
真正丢失孩子的害怕。
等我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停在一台雪糕车前面大大的眼睛写满了被人遗弃
的难过。单薄的蓝色外套吹得他有点瑟瑟的发抖。远远的看过去就像一道孤
独的剪影。
“小朋友是不是想吃冰激凌你爸爸妈妈呢”买雪糕的师傅热情的招呼
他。
他眼里的眼泪蓄在眼眶里绞着衣角不吭声。
“真可怜叔叔请你吃冰激凌好吗”
他摇摇头“妈妈说不能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这个时候他还记得我对他说过的话我的内心涌起了一股酸涩。
“宝宝。”我叫他。
他看到我撇过头但是没有走。
“你是这个小朋友的妈妈吧多可爱一个孩子怎么能让他一个人乱跑呢
在我这车子前面站了好长时间了。问他怎么了就是不说。”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蹲下来抓着他的胳膊“宝宝对不起妈妈
和你道歉好不好别生妈妈气了。”
“妈妈讨厌。臭妈妈。讨厌。”他对着我喊。
“妈妈讨厌妈妈讨厌。妈妈给你买雪糕好不好”我哄他。
“我不吃谁让你冤枉我。我不吃。”小帅哥耍上小脾气了。
“师傅给我拿一个草莓一个巧克力的。”我买了两支冰激凌放在小帅哥
面前“两根都好好吃怎么办呢你说要先吃哪个口味”
小帅哥的眼珠子终于肯转过来了。
我笑着说“别生妈妈气了好吗这样如果不生气了就吃一口冰激凌。”
他抿着嘴有点动容了。
“妈妈的手拿着好酸宝宝不吃那妈妈就丢掉了哦。”
他的俊脸没刚才那么紧绷了假装勉为其难的说“那我就帮你拿一小会儿
好了。”
我笑了笑把冰激凌递给他揉揉他的头发。卖冰激凌的师傅说“你看嘛
小孩子就是要哄的哄一哄就开心了。这两支冰激凌不收你们钱了赶紧带你儿
子回家吧。”
我们一人拿着一支冰激凌走回去下午的街道很安静小帅哥吃一口冰激凌
抬头看我一眼目光暖融我问他“宝宝还讨厌妈妈吗”
“你如果答应一直都做我妈妈我就不讨厌你了。”他回答我。
我被他的话逗笑了停下来帮他整理衣服。他的头发凌乱小脸被风吹的
通红我一把抱起他他搂住我的脖子。
“能不能告诉妈妈你画的是什么”我摸摸他小小的脸。
“爸爸妈妈还有我。”他撇撇嘴“可是已经撕坏了。”他把手里的碎
片递给我。眼睛亮闪闪的发光。
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似乎被狠狠的锤了一下眼泪就这样一滴一滴的滚落出
来。
他靠着我缩在我的脖颈软软的声音说“妈妈以后都别打宝宝了好吗”
我紧紧的搂着他边哭边说“妈妈以后再也不打你了再也不打你了。”
4
晚上我们回家像是没有发生任何事一样我给他夹菜他把饭菜吃完我
们心照不宣没有人向方少顷提起今天下午的事。
吃晚饭的时候方少顷盯着我们咳嗽两声“你们确定没有话要对我说”
我们俩很有默契的点头。
“好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团结成一国的了”方少顷放下碗筷。
“爸爸我和妈妈一直都是一国的呀你才是从别的地方来的哟。”小帅哥
啃着肉骨头自然的回答。
方少顷皱着眉头看我我特意把脸转向老爷子方向“爷爷您喝汤今天
的冬瓜汤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好喝呢。”
老爷子端着发白的胡子哈哈大笑“你们这一家子真是有意思。有意思。”
我和方少顷互看一眼。我们这一家这个词有点陌生可是听在心里又
有那么点温暖
晚上我给小帅哥讲西游记他枕在我的手臂上古灵精怪的问“妈妈孙
悟空为什么会听师傅的话呢”
“那是因为观音菩萨给他师傅一个紧箍咒他不听话的时候师傅一念咒语
就听话了。”
他想了想又问“那我能不能和观音菩萨也要一个呢”
“要来干嘛”
“给你戴上你不听话我就让爸爸念咒语。”
“小东西给你自己戴还差不多。”我拍他脑袋。
他笑起来靠在我的怀里撒娇一样的“妈妈我下次要重新画一幅好大
好大的全家福挂在房间里有你有爸爸还有我一个人都不能少。”
“傻儿子。”我亲亲他的脸。内心说不出的滋味。
小帅哥睡着之后我从床上下来腿脚因为保持一个姿势太久有点发麻。
方少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我面前一把抱起我朝房间走去。
他帮我按摩手臂力道和第一次帮我捏的时候一样舒服他只开了一小盏紫
色的壁灯衬得他头顶有一圈一圈的光芒。
“这样有没有好点”他轻声的问我。
我被问得有点恍惚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抬头的时候正好有一束光打在他的脸上照出一张完美深邃的五官。认
识他这么久他似乎从哪个角度都让人百看不腻。平日里他性格孤僻时而冷漠
高贵时而温柔体贴他站起来全世界都在仰望他的光华而如今他却能为一
个女人低下身来轻声淡气的说话。
好多时候我都恍惚的觉得这就是我要的生活有一个我爱的男人和一
个我爱的孩子无论天涯海角只要和他们在一起多辛苦多清贫都没有关系。
我不用再去想我是谁不用理会安可和沈艺彤带给我的伤害不用承担家里的巨
额债务。只要和他在一起他心里只有我一个人就是此生最大的满足。
“我下午打了谦谦。”俗话说坦白从宽再说也没有任何事情能瞒得过方少
顷的眼睛。
“我知道。”他没有抬头继续帮我捏着。
“你不问”
“我刚才吃饭的时候问过了你们也给了我回答不是吗”
“可是那不是事实？？”
“重要吗”他起身坐到我旁边“你是他的妈妈你打他我知道你心里
也不好受。”
“我很怕自己不能做一个合格的母亲。”我拽着方少顷的衣角。那是第一次
感觉作一个母亲的艰难。
他转过头“六年前当千沫把谦谦交到我手里告诉我这是我的孩子的时候
我也很怕自己不能做一个好父亲事实证明六年过去了我也还在学习做一个
父亲。”他抚摸我的发丝“不要怕我们在一起一起学习做一对合格的父母
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面对我们一定能给他他要的一切他也能健康的成长。”
方少顷缓缓的转过我的脸“苏苏现在的你愿意陪我一起陪着他成长
教育他成才吗我相信有你在我们这个家才会完整才会幸福。”
“我？？我？？”
“我说过我会等你等你的心完完全全回来的那一天。”他的唇落在我的
唇上均匀而简浅的呼吸齿间蔓延一股甘香让我重重的迷眩。
“再也不要离开我了好不好”他呓语般的声音像是说给我听也像说
给旧时光里的另一个人。
他深深淡淡的香味他的肌肤他的吻他的甜蜜是真实的却又那么遥
远。
5
毕业典礼之前方少顷要出国谈一个项目。为时半个月。
临走的时候他带我在方园的草坪上看星星他说“苏苏等我回来我
们办一场重大的婚礼我要让你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新娘。”
“这就算求婚了啊这么简陋谁要嫁给你。”我假装转过身。
方少顷从身后抱住我把头放在我的肩膀“苏苏对于一个三十岁的男人
来说承诺已经是最大的勇气年轻的时候我不敢对任何人承诺因为我怕我自
己无法给予现在我能亲口对你说就代表你在我的心里已经有着无可替代
的位置。我要和你永远的在一起不管过去怎样我相信我们的未来一定会很
幸福。”
“老男人讲情话真是肉麻。”我笑他但是却流下了眼泪。
他吻了吻我的脸颊“别哭苏苏要笑着做我美丽的新娘。”
我记得那个晚上的月亮非常圆挂在天幕下像是金色的轮盘闪闪发光我
抱着方少顷把头埋在他的脖颈里。月光下我们的影子在草地上拉得很长很长
像一对比翼双飞的蝴蝶。
我想把自己托付给他虽然曾经我觉得将自己托付给另一个人是一件太危险
的事。可是现在我更愿意试一试。
试一试这样的爱情能不能有奇迹。
方少顷带着简单行李走了走的时候小帅哥在门口和方少顷道别。
“爸爸早点回来我和妈妈在家等你。”
他蹲下来露出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