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别处说话。这里有个人一直发春,吵死了。”
贺长风听到脚步声渐渐远去,心中疑惑更重。他想不到两人要去干什么,但总之不是什么好事。
他的思绪渐渐被那个人不绝于耳的叫声所影响,半天理不着那条线的开端,震怒地循声而去。
声音越来越近,贺长风发现,他所处的房户与别处毫无二致,里面没有一个人,但那声音确确实实在房内。
机关?千白鹤这么把人藏在这里,煞费苦心了吧。
贺长风一不做二不休,很快找到了玄机所在。他将书架上那盆绿色连茎扭转一个方向,墙那边传来一声小小的“咔嚓”,齿廓缓缓转动起来。
原来是个地道,也不知道何时修建的。
贺长风一路走去,却再没遇到任何一处机关,顺畅地走了许久,等到了地面上,发觉还有一段路通往另一方,便索性跟了过去。
走至尽头,他惊觉,原来这里是一处他也未曾见过的牢房,以大石堆叠砌成,无人看守,门外别了一把锁,那个声音便是从门内传来。
贺长风跳至铁窗旁,一览无余。他惊讶地差点喊出声,幸而多年的冷静平定了心中的震惊。
贺长风不作他想,以内息震碎了门锁,推门而入。
叶少思眼神迷离地飘至他脸上,问道:“你…是…谁?”
他已经许久没有和别人对话,平日常是自言自语,突然见到个和他说话的大活人,一时竟然忘记了怎么用文绉绉的词语,倒和刚学语的婴孩的一般,只能想到最简单易懂的句子。
贺长风转转眼睛,低头看着他通红的、泛着水光的眼角,反问道:“你是谁?”
第8章 相救
“不知道……”叶少思用力地摇摇头,促狭地抓住他的衣襟:“你,放我走。”
贺长风的衣带被他一扯,险些落下,他扭开叶少思的手,深邃的眼睛异常冷静,缜密了然地剪住叶少思,又道:“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叶少思着急地道:“我……我是……”他内心深处总归有一丝神智,阻止着他招认身份。
“…我…我…”他的血液焦躁不安地滚动,不禁又热又痒扭动着身子。
贺长风看他面色绯红,眼神虚虚飘在半空,知晓他大概撑不下去了,加紧逼问:“你是谁?”
叶少思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看着面前朦朦胧胧的人影,满头大汗。
贺长风不耐烦了,中原人真是磨磨唧唧的,比驴子还不如。瞧一只驴子,在前面绑个胡萝卜还知道走两下呢。
他心里颇有微词,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揪住他的胸口:“你到底说不说?!”
“我…姓叶,”叶少思的嘴里终于迸出几个字,他急急忙忙地问道:“你可以放我走吗?”
贺长风点点头,环顾四周,压低声音,“可以。”
他并没有放人的打算,据眼线所言,武林盟要寻找的弟子,亦是姓叶,名律之。不知道二者是否为同一人?若真是如此,倒可用这小子做筹码,摆平自己现在的麻烦。
风涤尘和千白鹤相互对峙,他居于两者之中,可谓如履薄冰,两面都吃力不讨好。飞星教向来尊奉弱肉强食的原则,他相信,就算那两人分明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若是他有把柄落到任何一人的手里,双方又会立刻变成一条绳上的蚂蚱,伺机共同联手落井下石。若姓叶的真是某个至关重要的人物……
他计画得飞快,不过短短一刹,就已经想好了该如何做,不禁显出几分得意神采。叶少思自是不觉,痴痴往牢门便要走去,甚至都不顾赤身裸体。
贺长风解下外袍,踢了踢掉在地上早已不能再穿的他的衣服,把大袍扔了过去:“自己穿。”
叶少思在牢中被折磨多日,羞耻心已经大大不比当日,早把中原身体不得外露的组训忘到一旁,这时也不觉难堪,而是微微阖着眼帘,撕了袍子一角,将玉势连同大腿腿根绑住,也未穿沾满污秽的亵衣亵裤,胡乱套上袍子,低声道:“……多谢。”
贺长风待他穿好了,闪到他面前,嘴角微勾道:“你可是闻了很久的化情香?”
“……”叶少思稍稍收敛神智,步履虚浮。
他不答话,贺长风更确信了,拦住他的脚步:“你这样子,走出此地不消一炷香,便会被千白鹤寻到。”
听到“千白鹤”三字,叶少思的耳尖一动,继而抬头:“…恩公,你有什么办法么?”
“我们只是各取所需,不必提什么恩义。”贺长风打断他,指着门外,极目远望,青翠苍柏和巍然高崖连绵不绝,各峰千奇百怪,若非教内之人,在众多山头绝壁中也会失了方向。
叶少思眼中火焰忽明忽灭,正值这时,贺长风道:“况且她的香中通常燃着阿芙蓉,你如果不先戒掉对此毒物的依存,在大能耐也是无济于事。”
“……”他深吸了一口气,嗓音沙哑,面部微微抽动:“请你带我走。”
贺长风志在必得地一笑,十分轻易地抱起他,缓慢地把手放在他的双目上,替他闭上眼睛:“你不要说话,我带你道隐蔽之处。这里是千白鹤的地盘,我不能乱来。”
叶少思沉沉地嗯了一声,只觉身体一轻,耳边风声呼呼刮过,必然是贺长风以极高轻功纵腾跳跃所致。他心下黯然,只觉此生再难于武学有如此造诣,复仇的希望又灭了一分。
贺长风抱着他,一刻不停提足内气。千白鹤轻功绝佳,就算方才和风涤尘刀剑相向,若发现姓叶的消失,也会很快追上来。
…………………………………………
千白鹤所选的这处山峰四周幽静,若非对教中极为熟悉之人,极易迷路。
贺长风先前并未到这里,环绕日月山的山峰众多,谁会把每处地方都走一遍呢?他在山上度过二十余载,也不见得将每处都踏遍。幸好从群山之中摆脱并非难事,只要等到暮色降临,望天空北斗七星,一直向西北,便能进入他的独居之处。
是而,他先走出了很远,确保千白鹤不会追到后,小心翼翼地将叶少思放在层层灌丛古木之后,警告道:“不要出声,等晚上再回去。”
叶少思慢吞吞地转过头看向他,“你救我也不是随便发慈悲罢。”
“不错,我救你,讨厌千白鹤此类行事只是其一;”贺长风爽快地承认,神色泰然,“其二是,你是徐州武林盟的人,不能因为区区小事,和武林盟撕下脸皮闹到鱼死网破。”
闻言,叶少思哂笑,“原来我竟成了香饽饽!”
贺长风说这话只是为了试探他到底是不是武林盟寻找的弟子,未想叶少思没有否认自己的身份,答语已昭显了自身来历。
果然出自武林盟?可惜了,这样漂亮的一张面孔,却被那群“正道人士”养成了个绣花枕头的草包。
他的目光丝毫不加掩饰,叶少思脸热面红,稍微避开他的视线,这才发现贺长风的眼瞳在淡淡的日光折射下呈现出一种极深的墨蓝色,乍一看去,若不注意,便以为他长着一对黑色的眼睛。
叶少思闭上眼睛,疲惫地按着眉心:“你的中原汉话很好,却为什么要认贼作父?加入邪教?”他话语尖利,若放在寻常人身上,只怕现在就要指着他鼻子大骂;贺长风自然不是寻常人,他自幼在西域边境长大,并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随口道:“我是孤儿,被遗弃在西域,自然不是中原人。”
“你长得比较像汉人。”叶少思低垂着眼,想一想,又夸了他一句:“眼睛倒是很像他们,挺好看的。”
贺长风眉尾一扬,面色坦坦荡荡一派不以为然,十分平静:“嗯,这话我听过好几遍。不过我不稀罕这张脸,在西域之内,有力量的强者才能得到大家的尊重,不似中原。”
他这么一说,倒是看不起中原人。叶少思喉头一梗,含恨道:“你懂什么!谁要像你们这邪教一样见人就杀。”
贺长风深眸里颇有几分不快,懒得与这愚昧汉人计较,不禁说出风凉话:“倒不知道是谁,一看到我教派弟子,一律格杀勿论。”
“而你,就是赶着来送死的。”他慢慢加重了咬字,看着叶少思冒汗的脸庞,“被千白鹤抓住这么久,还如此嘴硬。撬不出一句话。”
叶少思颓然地掩饰难堪的神色。他说得不错,一般情况下,他只怕死过四次八次了。他也知道卧薪尝胆忍辱负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他是汴阳之少主,叶家唯一的少爷,怎么能…怎么能…怎么能变成这样呢?……
叶少思一片迷茫,吐出一口气,靠在树干上假寐,双手环住膝盖,思绪逐渐飘回了远在万里之外的汴阳城。昔日赏花饮酒、打马街头,游于市井之间,宝马香车……种种种种,仿若庄周梦蝶不过短短一瞬,教人再也无法忘怀。
原来,都说相思最苦,殊不知最苦的相思,却是难解的思愁。
贺长风见他默然不语,以为他在暗自生闷气,问道:“你在想什么?逃走?”
“没什么,想回中原而已。”他惊奇了一霎,这蛮子是怕他跑了吗?便讥讽道:“你放心,蝼蚁尚且偷生,我还想多活几天。”
贺长风若有所思地盯着他如玉的面孔看了一眼,点了他穴道,转身便走:“你在这里等着,不要乱跑。”
估摸一盏茶后,他都快睡着了,忽然听到面前一阵风吹草动,贺长风大步跨来,粗暴地又解开他的穴道,莫名其妙地说:“给!”叶少思中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茫然道:“什么?”
贺长风未答话,而是将一物塞进他怀中,原来是一把萱草。
“听说,你们中原管这个草叫忘忧,不知道是真是假?你既然思乡心切,那就干脆忘忧吧。”
“萱草忘忧、碧桃销恨”的传言,在中原便连学语的稚童都知晓,叶少思又如何会不知?
他没想到贺长风这一趟是为他寻找可以忘忧的萱草,窘迫地低下头,暗叫惭愧:“是我自己小人之心…唉…这人倒也不坏。”
他在痛苦中度过许久,现在哪怕一点点的光亮,都能让他感激涕零。
叶少思望着萱草,多日的阴霾稍稍纾解,心下不禁动容,冲着他翘起嘴角浅浅一笑:“谢谢你。”
这一笑,如春风暖日、稍纵即逝,纵是阅美无数的贺长风也微微怔愣,心底一动:“原来他笑起来,竟是如此好看。”
第9章 对不起我实在想不出章节名
叶少思抬头看了看天色,道:“大概太阳快落山了吧。”
贺长风没作声,想想才觉得既然夜晚将至,快马加鞭总能赶回去,让他放心便是。叶少思听了他的话,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磨蹭半天才嗯了一声,面色却有些发白,嘴唇微微哆嗦。
贺长风思维向来简单,也并未多想,还以为他体内乱窜的真气开始作祟,便贴着掌心给他疏导经脉。贺长风碰到他的指尖,发觉叶这人手指冰凉,像是刚从冰里捞出来一样,奇道:“你手指怎么这么凉?”
叶少思身体瞬间变得僵硬,不自然地扯扯嘴角,示意他不必担心,只是残存的真气不稳。
贺长风之前不大听过长期服用化功丹会产生何等危害,在四周折了些树枝搭起篝火。
叶少思的眼睛落在明亮的火焰上,浓黑如墨,侧脸线条流畅而漂亮。贺长风瞧了一眼,回想那一笑,心里叹了声可惜。这人不笑就失了那么几分味道,怪可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