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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第十二章 交代
海晏河清，时和岁丰，这是凤端的理想，也是他治理的天下。
凤端在位仅十三年，然他的时代被后世历史一贯分开。
后世历史记载的纪元就是从武宁元年开始的。
武宁前的时代被称作武宁前。
武宁帝并非一味的打压武人，实际上他要的就是百花齐放，天下大安。
武人不能以武犯禁，文人不能恃才傲物。
凤端本就是个工作狂，他的理想太宏大，而他的身体太弱，他的时间太少，是以他总是很忙。
燕然很少见他闲着的时候。
凤端又吐了一次血，其实算不上吐，他就是说话着呢，血沫子就涌上来，多的简直触目惊心。
燕然不由叹息，心中难过起来。
凤端看他不乐的表情，抬手轻轻抚了抚他的手背。
他知道燕然的隐忧的，但他怎么都得把他的后半生安排妥当了。
燕然和他说不上什么情分，但不管心里想什么，他倒也安分，又给他生了凤宁，也合该享受丈夫儿子带来的荣华富贵。
“孩儿见过阿父。”凤宁才十八岁，还远不到坐不上帝位心中躁动的年纪，又是当今唯一的子嗣，还是皇后嫡出，所以一向和父亲关系还是非常和睦的。他是真的担忧父亲。
“你到我身边来。”凤端轻声道。
凤端因为生病的原因，大多时候轻言慢语，但他的话，却早没有人敢因为力度不够而怠慢。
凤宁坐到父亲身边。
“朝堂上有什么难事吗？”
当然有。凤宁将难决断的事情给父亲说了一把，又大致说了一下朝堂动向。
凤端和他说了几句便没有再说。
在他看来，凤宁不过缺少经验罢了，假以时日，肯定如指臂使。
“你母亲……。”凤端的声音依旧不疾不徐，一点都没有大限将至人的焦躁或者惶恐，而是平稳的交代后事：“他这人爱玩，你做人子的，当担待一些。”
凤宁和燕然母子关系越长大越平淡，凤宁显然是从人品方面不喜自己的母亲，凤端自然得交代。
“是，阿父。”
“别这么不情不愿。”凤端笑了起来：“我知道，你一直不太喜欢他，觉得他行为不端，心思恶毒，根本不配做皇后。”
凤宁还真的这么想的。
第13章 第 13 章
第十三章 后事
“他不过就那样想想罢了。”凤端不以为意：“他是没有藏好，被你看出来。”其他人不见得不这么想，凤宁没有看出来反而对人态度不错。
“他是你的母亲，没有他就没有你。”凤端交代：“他想做什么就由着他。不过估计他也闹不出什么，最多就是找几个孔武有力的青年男宠，你就帮着遮一遮，别为这个生分了母子情分。”
凤宁几乎想咬牙。
凤宁对燕然的疏远是从一点一滴开始的。
他记事很早。
他很小的时候，他的母亲教他武功，内力一遍又一遍舒服的冲刷他的经脉，他昏昏沉沉的睡在母亲怀里，也曾幸福过。
他四五岁的时候，开始跟着父亲读书，他的母亲有时候跑到书房，当着他这个当儿子的面勾=引父亲，不是一次，而是很多次。
他一开始只知道这有些不对，但年纪越大越知道母亲这种行为意味着什么。
父亲当了皇帝，他母亲便表露出一种太好了，这个世界属于我的意味来。他明里暗里流露出的意思就是即使父亲当即死了，他也不怕。
他就是太后，更加的尊贵，可以养几个男…宠玩玩，日子不定多潇洒。
燕然的演技智商嘛，都在那放着，凤宁能看出来，凤端自然也能。
凤端不在意燕然的想法，凤宁却恨得不行。
无耻，不端，恶毒，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自己的父亲？
凤宁和燕然越来越疏远也是必然。
“别那么气。”凤端看向儿子，罕见的露出慈爱的笑容来。“阿宁，就算他有再多不好，生了你这么个儿子给我，我都是感激他的。更何况——。”
恬淡温和如凤端，脸上也露出些复杂来。
更何况他对燕然，并不是无情。
这种情分，和爱情当然没有关系。他们之间有的，就是近二十年相处出来的夫妻情分。燕然再多不好，也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这样就够了。
他的儿子，实在太年轻了。
凤宁经历的事情再多一些，经历过背叛刁难，才知道燕然的可贵。
他起码不会明里一套暗里一□□虚作假。
这样真的够了，比之一开始的期待值高出太多。
“换个角度想一想，也是因为有你母亲在我身边，所以这些刺杀才能远离宫廷。”
“我也能——。”凤宁武功并不低，这话说的有底气。
凤端微微一哂。
说什么傻话，身为玉人天赋卓绝又习武五十多年的燕然是凤宁可比的吗？
除非他是曹芳。
除了曹芳那种一心向武的，其他人哪怕有曹芳的根骨，也不会有曹芳的成就。
一如凤宁。
第14章 第 14 章
第十四章 爱怜
凤端将国事放手给儿子，自己没事了便翻翻书，写写东西。他自己就是最出色的医者之一，身体究竟如何他心里有数。
燕然一向爱到江湖中去浪，这些日子也是呆在宫中没有出去。
不说别人，凤端都有些惊讶。
“查一查是否有什么人招惹到皇后。”燕然在江湖中混肯定用的不是皇后身份和本名，即使他武功高强，但就那智商，别人不定买他的账。
“回陛下，无人敢招惹皇后。”暗卫腹诽，你这样宠老婆，把他保护的四面不透风，混江湖的要没点脑子早就死了，留下来的人精谁敢得罪他？
凤端自己觉得没什么，其实不光是他儿子，就是他身边所有亲近的人都认为他的人生污点就是这位皇后。
这位皇后大凤端整整十六岁不说，长得丑也不说，在和他成婚前和先皇四子凤珈关系暧昧，成婚后也依旧不着调，要说他唯一做的一件大家认可的事情，就是生了太子凤宁。
就这么个人，当今却捧在手心里爱怜的不得了。
是的，在其他人眼里凤端是把老婆捧在手心里的人，端看他不纳妃，纵容燕然混江湖，把他保护的密不透风人人都不可欺凌就知道了。
凤端……凤端其实很无辜。
他娶燕然这件事是先帝赐婚，他不纳妃是因为他心不在此，至于纵容燕然混江湖，保护他什么的，这倒是真的。
燕然不去江湖厮混就天天在他身边勾=引他求…欢，这人人生就两件事，武功和享受。武功大家懂，享受么，物质上的锦衣玉食，生活上的靡华奢侈，肉=体上的极致快…感……，不让这厮去江湖，难道让这厮折腾他吗？他有那么多时间和他歪缠吗？
至于把他保护的密不透风，也是真的，燕然再怎么说也是他老婆，阿宁的母亲，他不保护他难道让别人欺负吗？要真让别人欺负了才是打他的脸。
所以……，凤端的所为所思和这些天天八卦他对燕然痴情无限的人思想根本是南辕北辙。
“阿端你找我？”燕然笑眯眯的坐到凤端身边，先是伸臂将他抱到怀里亲了一口。
暗卫连忙低头，心中却没有一丝惊讶，这个皇后一向都是这么不端庄，他们都习惯了好不好。
凤端不以为意：“你这些日子闷在宫中，是在外面出什么事情了吗？”
燕然哈哈笑：“我的武功吧，若是曹家表弟在的话，还不敢说天下第一。他不是找老婆去了么，没他的江湖谁敢得罪我啊。”
凤端恬然浅笑，看着他意气风发的样子。
人总是羡慕和向往和自己完全不同的人。燕然有着他没有的健康体魄，又不用深思熟虑，他们这些人自会让他一生繁华。
这样没什么不好。
燕然看着他的笑容，心中也暖了起来。
这些年，他是越看凤端越好看，尤其是他笑起来的模样，恬然幽美，仿佛万物都失去颜色，成为他背后艳丽却苍白的画壁。
第15章 第 15 章
第十五章 不舍
燕然是个行动比思想快的人，他微微俯首，恰好含住凤端的唇。
这就是凤端总是鼓励燕然往出滚的原因。
这种随时随地都能发=情的老婆，简直……
更可恶的是对方是个老司机，不管他一开始的抵触的心多强烈，结果都是一样。
都快六十了，能不能稳重一些？
这样想着，凤端还是没有推开他。
反正朝政都交给儿子了，他闲着也是看书写东西。
暗卫悄悄退出。
每次都这样，每次都这样，简直套路好不好。这也是大家觉得陛下特宠爱皇后的一个原因。皇后对皇帝那是尊重相当有限，想抱就抱，想亲就亲，每次都诱=惑，每次都得逞，必须是真爱。
凤宁下朝后来看父亲，不想却被宫女拦住。
凤宁脸黑了。
他被拦住的原因只有一种，那就是他妈又勾=引他爹已遂。
对此，凤宁只有三个字送给亲妈——老不休。
“爹爹身体好些了吗？”
“娘娘在呢。”你妈在的时候，你爹什么时候不好过？
凤宁气闷的走了。
燕然身体多棒啊，他嫁给凤端的时候三十岁，看起来当然是三十上下模样，现在快六十岁，还是三十上下模样，由此可知他武功何等莫测。
身体倍棒的老司机如饥似渴的榨干了老公，心满意足的将他抱到怀里。
“阿宁刚刚来了。”燕然随意说道，随后又笑了一下：“他可讨厌我拉着你做这事，必定脸都黑了。”
凤端没有说话，他其实并没有很累，他身体不好，大多时候都是燕然在主动。他弱的只是身体，并不是XX功能，只要不是他动，其实累不了他多少。
“阿端……。”
“嗯。”
“你别死好不好？”
凤端轻微的笑了笑：“说什么傻话。”
燕然叹气。
“有什么难事需要叹息”
“你死了我的日子大约就没有这么顺了。”燕然说道。
没有一个人肯像凤端一样对他，连他的儿子也不能，燕然无比清楚。正是因为太清楚，所以他才舍不得凤端。
第16章 第 16 章
第十六章 凤宓
“放心，我总让你一生繁华。”凤端柔和的说道。
凤宁有他的叮嘱，又是亲生母亲，差不到哪里去。
“总不如你在身边。”
“嗯。”那是真的，他这个皇帝在，哪有人敢欺负他的皇后？换上凤宁，那就不一样了。凤宁本就对燕然这个母亲有心结，他现在更有妻儿，不定心在哪头呢。
但这生死之事，皆由天定，半点由不得人。
武宁十三年七月廿六，武宁帝病重，当天晚上驾崩明徽宫。
武宁帝病逝前，榻前也只有燕然和儿子凤宁。
他的眼睛合上，再也没有睁开。
太子凤宁继位前最后一件事就是处理先皇后事。
武宁帝生前尊贵死后哀荣，他的棺椁放进墓室的那一刻，谁也没有看到他的全身仿若燃成一片火焰，最后火焰越缩越小，仿若一粒朱砂一般，随即消失不见。
奇异的是，棺椁里燃烧着连片的火焰，却一点都没有影响棺椁本身，包括陪葬的所有器物孤本被褥。
燕然凝目看着凤端的牌位，眼睛里含出一点哀意来。
偌大的明徽宫，就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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