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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曼加天真地听不出妇人语气中的恶意,只觉得自己的爹竟是那幺有名,而颇感光荣。
「当然啦,」妇人阴沉的一笑,一双混浊的眸十倏地布满疯狂的神釆。「害死我家相公的人,我怎幺可能不认识?」
妇人猛地上前一步,恶狠的目光瞪着惊骇万分的阮曼如。
那妇人的丈夫一个月前才因细故得罪了阮家,叫阮存富收回田地,逼得他们一家人生活陷入绝境,丈夫也因自责而自杀身亡。
失去所有的妇人,一夜之间成了神智恍惚的疯子。
阮曼如不知这些,直觉地被妇人的凶狠架势吓住,不住地往后退。
「你胡说什幺?我警告你喔!别乱诬赖人喔!小心县太爷把你捉去关。」
娇生惯养的阮曼如哪知道怎幺威胁人,只好胡乱说着,希望那疯妇快快离去。
「拿县太爷来吓我们?」妇人讥道。「是喔,谁不知道阮家和那个狗官是官商勾结,专门欺压我们这些老百姓!」
阮曼如水亮的瞳眸愤懑地大睁。
「你……你胡说!我爹才不是这种人。」她虽骇怕却也不禁出言反驳。
「我爹是好人!不会做这种事的。」她骄傲地昂起头来。
「好人?阮存富是好人?」那妇人宛如听到世上最好笑的笑话,声音尖锐地狂笑起来,那声音凄厉的让人头皮发麻。
「你笑什幺?」曼如愤慨地握紧拳头;。
「你以为你那『好人』爹爹为什幺那幺富有?还不是剥削我们这些可怜人的成果。为了今年的收成,他杀了多少不听话的农人,你知道吗?」妇人脸上神情愈来愈疯狂,她扭着曼如的手,将她带向人群。
「李家的大儿子、王家的当家、赵家的一家三口……这些全是他害死的!」
阮曼如一抬眼,惊惧地对上一双双充满恨意的眸光。
「不……我不信……爹不会……你们胡说八道……」她一张小脸一片惨白。
「还我爹的命来!」一个小男孩冲上前来,扯住曼如的裙摆。
阮曼如又惊又恐,拚命的想甩脱妇人和小男孩。
「不要碰我,你们胡说八道。爹才不会为了钱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你们要钱是吗?我给就是了!」
她说着把怀中的锦囊丢在妇人面前,转身就要逃开。
白晃晃的银子撒在地上,不但没有平息众怒,反而更激起群众的怒气。
「大家评评理啊!阮家想用钱砸死我们这些穷人!各位说可不可恶!?」
「是啊!太欺侮人了!」
「捉住她!」
一个个面目狰狞的村人立即一涌而上,将曼如团团围住。一双双污黑的手伸出来,往她身上拉扯。
不一会儿,曼加身上的珠宝首饰,连同翡翠步摇一个个都给村民们扯了去。从小养尊处优的她,何时遇过这样凶暴的对待了。
她只能拚了命地抱住自己的身子,惊惶地尖叫不已——
「不要……救命哪……」
嘶!—声丝帛撕裂声,曼如的裙裾被疯狂的村民撕下一块。她的惊恐更甚,委屈、害怕、羞辱的泪水从失措的双眸中不断涌出。
正当她绝望之际,怱闻一声低沉严厉的巨吼——
「放开她!」
下一秒她身子旁的压力尽失。村民们纷纷放开了她,她随着村民的视线迎上一双锋利冷情的男性眼眸。
「季庄主!」她听到村民们唤他。由他们恭敬的态度不难看出这男子在众人心中的地位。
曼如无法将目光自那男子身上移开。
那男子一身素黑,平凡的衣饰却无法掩盖其下伟岸俊朗的体魄,一双深沉机敏的冷眼,如斧凿刀刻般的俊美五官。更令人不容忽略的,是他强烈的存在感。
他只是站立着,却自然而然地散发出—股强悍的领袖气息,让人不自觉地臣服于他。
男子注视着她,没说话,但眼光却冰冷得让人不寒而栗。
他也和村民一样讨厌她吗?不知怎地,曼如发觉自己竟会在乎他的想法。
男子走向她,他高大的身子矗立住她身前,曼如屏息以待,—张小脸不自觉地火热起来。她狼狈地扯紧残破的衣衫,紧张得几乎无法呼吸。
男子撇撇唇,他该感到快慰的,可见她蜷缩着细弱的身子,一双水漾漾的眸子布满惊恐,却又忍不住地感到一阵心烦意乱与不舍……
曼如惊呼出声,只为那男子竟抬手拎起她。
「你……你放……放开我!」方才的经验让她直觉地害怕陌生人的举动。
她被制伏在他强健的臂膀里,他胸门传来的热度熨烫了她的身子,从来不曾和男性有这幺亲密接触的她,只察觉到自己如擂般的心跳,和火烫的脸蛋儿……
男子根本不看她,也不回应她,扯开步伐,腾空展开绝佳的轻功离开。
曼如害怕着那速度,一双手不自觉地攀紧了他厚实的颈项。
在他怀中,曼如根本看不清他要带她往哪个方向,可是他那温热结实的胸膛却奇异地带给她一股安全感。这感觉真矛盾,她明明就不该对一个陌生男子有这种感觉的啊!
曼如怱地被粗鲁地丢在一张炕床上,不禁惊呼一声。
她抬起眼,见她所处的是间简朴的木屋,除了身下这张床,就只有墙上挂着的几把质素的古剑。
是他的房子吗?他带她来这儿有什幺目的?
望着他高大魁梧的身材,这张炕床,和自己身上残破的衣衫,迟来的惊惶终于来到曼如的眼底……
「你……你要做什吗?」她嗫嚅着,一边往床角缩去。
男子冷冷地嗤笑一声,迳自转身离去。
曼如愣了一愣,这算什幺嘛!难道他还嫌弃她?
不知怎幺搞地,她竟然对他的态度感到一丝恼怒……一丝——怅然若失!?
男子回来时手上多了件女性衣衫。
「拿去。」他将它丢在床边,转头就走。
曼如捉起那衣衫,七手八脚地换上了。虽然火服的质料和她平时的衣物差很多,粗糙的触感扎得她细致的肌肤十分难受,可总比她残破的衣服好多了。
她将一头被扯乱的秀发解了下来,用手指细细地梳整苦。可她试了—次又一次,总不能如小翠一样将它整齐地给盘在脑后。
「唉!搞什幺嘛!」她嘟起嘴,终于放弃了,任那—头轻软乌亮的发丝自然地披散任肩后。
季凌阳无声无息地踅同来。
他眯起了眼,注视着眼前的女子,她背着光,秀美的弯弯黛眉,朱红的双唇和一头如飞瀑般的秀发,竟让他无来由地感到一阵心烦意燥。
「你没事吧?」他问,语调中却透着不悦的冷意。
曼如瞠大了眼,不由自主地飞红了嫩颊。「我……谢谢……谢谢你。」
男子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我送你回去。」说着他打开了房门,率先往外走去。
曼如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却有着说不出的不舍。
「等……等等……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她扯住他的衣角,一双氲氲迷蒙的大眼望定了那男子,语气是急迫的。
男子的眸光,紧锁住那只纤白姣美的柔荑。
「季凌阳。」一迳地简短、不赘言,却已是他的极限。
曼如的小脸倏地一亮,仿佛这样已足以令她心满意足。
「我叫曼如,阮曼如。」她朝他绽开一抹清艳绝美的笑靥。
他眯起眼,双眸转合,沉如黑墨的利眸盯着她发亮的俏脸……
「该死的——」他突然暗咒,甩开她的手,急急地往前走去。
曼如愣了一下,急急地追上他的大步伐。这庄园好大,走了好久,他们却还没走出这座庄园。
曼如看出这座庄园虽不似她家中的花团锦簇、小桥流水,但也不失简朴高雅。奇特的是,庄里有一排排的木屋。她看见屋里的人皆以一种仇视的态度盯苦她,一如小翠的村人。她心一惊,又伸手扯住季凌阳的衣角。
这回他倒没甩开她,只是微微抿紧了唇。
他带她来到庄里的大门口,已有一辆马车在等着他们。
曼如睁大了眼惊叫:「小翠!」
「小姐!谢天谢地你没事!」
「小翠……」曼如历经这一日下来所遇到的那些莫名其妙的事,忍不住委屈地啜泣起来。
「小姐别哭了,你没事就好,幸亏季庄主救了你,要不然我的罪过可大了。」小翠想起小姐所遭遇的—切都因她而起,忍不住胆颤心惊。
曼如闻言止住了哭泣,回头看了眼季凌阳高大雄伟的身子,不知怎地,竟红了脸。
也许她该感谢这场意外,让她识得厂他!?
「谢谢你,季公子。」曼如羞红着脸,抬头仰望英挺的他。「我爹若知道了,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不用了。」他冷眼看她。「我不愿和你阮家扯上任何关系。」他的话决绝得令曼姗感到一阵心痛。
「为什幺?……」曼如无措地瞅苦他,一整天所受的委屈都不如他一句话来得伤人。
季凌阳眼底闪过一抹复杂难测的神情。
「你回去罢!」他转身要走。
曼如心中一急,上前扯住他的衣袖,她不管自己的行为行多不合礼教,心中泛起的酸涩让她控制不了自己。
「为什幺?我爹做了什幺?你为什幺那幺恨我爹?你是不是也跟那些野蛮人一样讨厌我?我做错了汁幺?为什幺你们都讨厌我?」曼如对着他狂吼,所受的委屈在瞬间崩溃。
他扯住她纤细的手臂,力道强得几乎要把她揑碎。「你说他们野蛮?比起阮存富,他们一点也不野蛮。你这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懂什幺!?」他咬牙切齿地说。
「你胡说!胡说!」阮曼如疯狂地摇着头,泪如泉涌。「你和他们一样误会我爹了,我爹是好人,是好人!」她用一只自由的小手拚命地槌打他厚实的胸膛。
「少在我的地盘撒泼,滚回你阮家去!」
他撂下话后用力推开她,气冲冲地掉头离去,脸上尽是鄙夷与忿恨。
阮曼如愣愣地呆站在原地,她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了,刹那间她十七年来所相信的世界在眼前崩解……
「小姐,别这样,我们回去吧。」小翠心疼曼如失魂落魄的模样,忍不住轻言安慰着。
都是她不好,如果她不带小姐出府的话,小姐也不致于会发现……
「小姐,上马车了。」她扶起曼如冰凉的小手。
蔓如失神的目光突然对上她,一双水气迷茫的大眼里塞满了无言的恐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