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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洆瞧着这般坚决的越织心,只能垂头叹气,西昭能为他所用之人太少,以至于此事还要越织心操劳,越洆抿唇,深觉愧对长姐。
……
西昭的使臣,风尘仆仆赶去了羌晥,马车从西昭王城沿西境官道,没走苍玉山,而是直接去了陶阳城,在官道交界处,越织心撩开了车帘,官道交界处有几分荒凉,往西北看去,能看到苍玉山。
苍玉山脉郁郁葱葱,连绵不断,阻隔住了那边的风光,羌晥未进中原之时,从苍玉山出来的这条官道极其萧条,除了几支商队,没有什么人烟,而自从羌晥迁都陶阳城,赛戬开拓了此官道,能足够数十万大军出入,且在官道口设置了关卡,将这条进入苍玉山的路,牢牢把持在手中。
如此来,羌晥便再也不是,被西昭阻隔在山内的桃源了。
越织心美眸轻轻垂下,眼神复杂,“如今羌晥,再也不是彼时的草原小国。”
“公主,你在说什么?”坐在旁边的小丫鬟,没听懂越织心的话。
越织心微微一笑,眼波温柔,“没什么,途生感慨而已。”
小丫鬟只当自家公主,闲谈一句罢了,并没有放在心上,而是将车帘盖上,“公主,这里风大,还是放下帘子吧。”
越织心没拒接,任由小丫鬟把车帘放下,最后看了一眼苍玉山,越织心的眸色有些深沉,喃喃自语:
“天下大势风云变幻,恐怕如今的羌晥要比西昭强上几分,而又有北晏大军驻扎在南明,这天下到底何归,恐怕谁也不能说清了。”
西昭的马车一路进了陶阳城,听闻是西昭公主前来,大庶长亲自作迎,越织心与大庶长见了几面,自然也不陌生,更是相言甚欢。只是此行,越织心相见的是赛戬,她知道大庶长是有意联合,只不过被赛戬拖着,只有说服了赛戬,才能达成联合之势。
只是好不凑巧,西昭的车马才进了陶阳城,还没入高鸣台呢,赛戬的人就离了陶阳,带着卫禹朝南而去。他有意避着越织心,没走前门,正好与越织心背道而驰,碰都没能碰见。
大庶长不知赛戬已经离了陶阳,带着越织心,形势冲冲赶到高鸣台,却只拿到了一封书信。书信中言明,请大庶长招待西昭公主,联合之事,等他回来再做定论,不可急躁答应。
大庶长气得将书信扔在地上,“王上他!他实在是太过儿戏!怎可一言不谈,就只身离开羌晥呢!实在是莽撞!”
不过赛戬不在陶阳这样的话,自然不能说与越织心听,大庶长只是言赛戬身体抱恙,不便接待。
越织心没见到赛戬,又见大庶长垂头丧气,心中便了然几分,虽说她猜测不到赛戬去了哪里,但是她知他故意躲避,恐怕联合之事有些困难。
越织心看向大庶长,“既然王上有恙,不便接待于我,那我也不便久留,望大庶长代为转告,定要告知王上,我西昭愿与之联合的诚心,织心感激不尽。”
越织心朝大庶长行了一礼,她是一国长公主,论身份礼仪皆高于大庶长,她这份礼行得乃是诚恳之意,西昭想与羌晥的诚恳。
大庶长叹了口气,连忙扶起越织心,见越织心要走,立刻开口,“长公主前来陶阳,路上颠簸,还是在陶阳休息几日,等吾王身体略好,定会接见公主。”
越织心报之以微笑,“吾王也在等待织心,织心恐怕不能久留。”
天下形势风云变幻,说不定就有什么变故,既然见不到赛戬,越织心也不想要多留,可是大庶长却阻拦着越织心,“长公主且住几日,不过几日吾王便安,能见公主了,公主此行不也是有要事,与吾王商讨吗?何不等上一二日呢?”
留住越织心是大庶长的意思,也是赛戬的意思,赛戬虽然头疼越氏姐弟二人,但是也知道南明已亡,北晏之势不可忽视,万事还要留一线。若是南境情形不好,他也要早回羌晥,与西昭谈及联合之事。
陶阳城,千里之外。
两匹烈马奔腾在官道上,马蹄哒哒卷起沙尘,烈马上的人一身黑袍,朝南境奔腾而去,尤其前一位,骑着赤腾烈马,身姿格外雄伟,那人真是赛戬,跟在后面的,乃是卫禹。
赛戬抬头往前看了一眼,马上要进南明,路边的流民多了不少,朝着西昭的方向迁移,而经过的村庄也不剩几人,凡是能走的,都离开了城池村庄,只剩些动不得的老弱病残,还坐在屋前暗自垂泪。
赛戬皱起眉头,他多年生活在苍玉山内,未曾见过战乱的败景,他爱民如子,未曾见过流离失所的百姓,原来这就是战乱,赛戬心里想被堵了什么东西一般,分外压抑。
赛戬:“卫禹,把我们带的吃食钱财,分与他们一些。”
卫禹点头下马,将马上的麻袋搬了下来,全都给了过路的流民,还顺道打听了南明的情况。
其实赛戬此行,也不只是去见百里捻,南明情况到底如何,北晏又是怎么样。赛戬没有百里捻那样缜密的信息网,消息皆是卫禹在陶阳城内听得,赛戬想要亲自来看看南境的情况,才能觉得是否与西昭联合,又该如何对待。
他终究不再是苍玉山内,那个无忧无虑,策马草原的懒散王。
卫禹将一个馒头给了一位老人,“老人家,你是从何处而来?”
老人一边抢着吃掉馒头,才来得及回答卫禹的话。
“我……我是从牡丹城而来……”
卫禹抬起眸子,他从陶阳城那些茶楼过客嘴里听过,牡丹城离着南明王城很近,乃是一富饶之城,要想进南明王城,必然过牡丹城。
卫禹:“老人家,如今牡丹城情形如何呢?”
提及自己居住了大半辈子的地方,老人泪如雨下,抓住旁边小孙儿的手,暗自抹泪。
“我在牡丹城住了一辈子,牡丹城曾是王城以外,最为繁华的城池,牡丹城牡丹城,城内家家户户都有牡丹花,香气漫天。如今啊,成了一座空城废城,北晏的大军进了牡丹城之后,杀人屠城,无恶不作,我的儿子儿媳就被这些人作践了,只剩我这老头和小孙子,那牡丹城别说花香,净是恶臭熏天,再也不知闻名天下的牡丹城了。”
一座花城,百花凋零,只剩恶臭。
赛戬眉头紧皱着,看着这残砖败瓦,看着这匆匆流民,他心底压抑,深感悲痛。
不知为何,赛戬突然想起了百里捻,百里捻去北晏之前,他们曾在残败的邺陵分别,当年的邺陵乃是天下最为浮华繁荣之地,比牡丹城要荣华百倍,邺陵百花巧楼,热闹非凡,如今却是断壁残垣,一片颓败,捻儿也曾经历过这些吗?经过浮华败落,百姓流散吗?
莫名……心痛,怪不得捻儿从来不露笑容。
“卫禹,上马赶路!”
赛戬猛然起身上马,拉着缰绳朝南明王城,奔驰而去。
……
南明王城,城门口,百里捻终于又踏进了此处。
上次三国围攻南明,他就站在陶阳城高墙之上,遥望着南明,他以为那一次他就能踏进南明王城,没想到还曲转一回,此时才到,只是当时的愤懑,如今淡了几分,这南明王城已经没了往日荣光。
百里捻面无表情,眸子并透着一抹冷漠。
城门开了,出来的人是隋义,他见到百里捻很是欣喜,跑着来到百里捻的面前。
“百里先生总算是回来了,我们将军等着你呢。”隋义有些开心。
百里捻缓缓抬起头,稍微温和两分,“有劳隋将军相迎。”
“百里先生快快随末将进城,夜要深了,宇文将军在楼阁等着先生呢,应当是有要事与先生交谈。”隋义急忙迎着百里捻往城内走。
“要事?”百里捻抬起眸子,自从仲演身亡,宇文泱也许久未见他,怎么此时这般着急见他,还派了隋义在城门口等候。
“宇文将军可曾说过,是何事?”
隋义摇摇头,“这个末将就不知道了,向来是有关南明之事吧,先生也知道,俺们这些人能打仗,可是面对着这么大一个王城,这么大一个南明,可就没辙了,南明的百官还锁在地牢呢。”
隋义之类,懂得作战,却不懂治理,隋义倒是个明白人,有自知之明,只是宇文泱可就不见得了。
百里捻没搭话,只是一路往前走,只是他的眸色,加深几分。
第六十九章 南明之帝星殒没
百里捻踏进阁楼之时,宇文泱正在饮酒,酒坛滚落满地,还有些砸碎的酒坛碎片,伺候的丫鬟全都站在外面,小声哭泣,不敢进来,想来是宇文泱脾气不好,或是吓到了她们。
隋义把百里捻送进来,就离开了,北晏军刚刚攻下南明,军中还有诸多事情等着隋义去处理,攻下南明之后,宇文泱就撒手不管,要不是隋义管着,恐怕奸|淫掳掠之事,必定会在城中发生,好在隋义虽是粗人,但懂得仁义,比宇文泱要强上许多。
百里捻瞧着颓坐在灯下的宇文泱,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厌弃,但终究还是坐在了一旁,先开了口,只是语气,有些漠然。
“不知宇文将军有何要事?”
宇文泱终于发现了百里捻,他缓缓抬起头,将手中的酒坛扔在一边,伸手就将百里捻拽了过来,低垂的眼睛中,毫无精神,还打着酒嗝,“听闻……听闻先生替本将军拦截了那张佑?”
隋义已经将百里捻的去向告知宇文泱,百里捻猜测出张佑要去西昭帮救兵,便前去阻拦,此事他没瞒着隋义,借着西北风渡江进攻南明的主意,也是百里捻所出,这些隋义均告知了宇文泱。
百里捻表情淡漠:“举手之劳,将军不必放在心上。”
宇文泱却突然大笑起来,拉住百里捻道的手,来回揉搓,“先生不亏是南林神机子啊,巧心妙计无人能及,竟能猜测出那张佑大夫要去西昭搬救兵,还能拦截下来,让……让本将军顺利拿下南明,先生嗝……先生真是妙……妙……”
酒喝得太多,宇文泱说话都断断续续,满是酒气,全都呼在了百里捻的脸上,百里捻皱了一下眉头,眼底有些冷,他甩掉了宇文泱的手。
“将军喝多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谈吧。”
百里捻抬脚往外走,可是宇文泱却没有放他走的意思,伸手就拽住了他的手腕,刚才昏胀的感觉突然消失,眼神锐利起来,抓着百里捻的手也有些重,无比白皙的皮肤,印上了红印。
“本将军要杀了公孙执!”宇文泱语气坚定,没了酒气。
百里捻面露疑惑,他回头看向宇文泱,“你没杀了他?”
以宇文泱的暴戾,他攻进南明之后,怎么可能会留公孙执活命,如今的他还有什么是在乎的,只有无尽的杀戮吧。
提到此事,宇文泱也面露狠厉,“本将军是要杀了他,都是隋义那个废物拦着本将军!”
“隋将军拦得住将军?”百里捻唇角有一丝冷笑,他才不相信宇文泱会听隋义的劝,他现在,谁的话也听不得,只会一意孤行。
宇文泱的眸子垂了下来,“本将军无所谓,可是不能王上背负暴戾的名声。”
原来如此。百里捻心中也明白了几分,若是因着仲演,宇文泱确实能平静几分,他不想要仲演背负暴戾的名声,却也更不想让公孙执活命。
“那将军想要我做什么?”百里捻轻声道。
宇文泱眸子闪过一丝锋利,他突然伸手,勾起了百里捻的下巴,手指在他下颚线划过,看着这张让人恍惚的俊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