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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星顿了顿,“没有伤痕的死了……可是中毒?”
“并未,想来是用了什么术法吧!”李承乾不在意的道,既然人死了,这么些天来,他也没发病,应该没什么事,无关紧要的人,那就没必要放在心上了。
陈星赞同的点了点头,继续吃着蜜饯,“师父他们很快回来了。”
“你写信给他们的?”李承乾疑惑的问道。
陈星轻笑道:“嗯,我怕出意外,所以让他们早点回来。”
于是云游的俩人,只好提前结束游历归京,就是怕李承乾出事,陈星应付不过来。
“到时候天罡师傅又得嫌弃我了。”李承乾自嘲的笑了笑,以前陈星没同他在一起的时候,天罡师父就对他万分嫌弃,要是被他知道陈星被自己拐走了,肯定没有好脸色。
陈星哼笑一声,没再说话了。
过了几日,李淳风来宫里传信,说是两位师傅回来了。
陈星在宫里的待的时间够久了,如此更是要回终南山了。
“师父说你常住东宫会被人说闲话的。”李淳风拿起陈星用的笔,上下挥舞着,随口道。
“是不是你同师父说了什么?”陈星睨了他一眼,将干净的毛笔从他手中夺了下来。
“没有,是师父自己察觉出来的。”李淳风连连摇头,他嘴可没那么大,胡乱说话。
“既然太子没事的话,我也觉得少在东宫待着。”李淳风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这也是为了避嫌,不然陛下他们该多想了。”
陈星淡笑肯定道:“不会。”
若是李世民已经怀疑他和李承乾的关系,就不会让他进宫,日日替李承乾把脉。
“行吧行吧,那赶紧回去了,师父该等急了。”李淳风不再多说,将陈星收拾好的包袱拿了过去,替陈星背了起来。
陈星两手空空,悠闲得很,俩人刚踏出殿门,便见李德謇朝他们狂奔了过来,一边扶着佩剑,一边大声道:“留步留步!太子殿下出事了,您赶紧过去瞧瞧。”
李淳风愣住了,眨了眨眼,往旁边看去,哪还有陈星的影子,只见远处的陈星对他大声道:“你赶紧回去,让师父师祖来宫里一躺!”
李淳风苦着脸自己手中刚收拾好的包袱,回去要是被师父知道他不仅没把师弟带回去,还要让他们进宫,非得折磨他一顿。
“陈卿,承乾身子怎么样了?”李世民心疼的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李承乾。
这病刚好没多久,怎么就又犯病了,现在秦英也死了,陈星也不知能不能解,这该如何是好呀!
陈星面色难看的摇了摇头,“臣……”
陈星虽未说完,李世民却已明白,这是不能治了?
“但陛下可放心,臣已休书让师父师祖回来,淳风师兄已到终南山去请他们了。”陈星拿出银针,让绿萝红叶将李承乾的衣服掀开。
此时的李承乾身体发黑,身上仿佛涂了一层黑木炭,浑身抽搐,陈星虽不知这是何阴煞,但还是能克制一些,只需将全身几处大穴封住,使其麻痹,李承乾也就能昏睡过去,睡一个好觉了。
“是不是秦英那妖道的下的?”李世民虽是疑问句,确实肯定的语气,除了秦英没人能害承乾了,李世民兀定是他。
陈星眼帘垂下几分,面上没了表情道:“陛下,秦英已经死了……”
李世民愣了愣,是啊,秦英那妖道已经死了,死了都不忘记害他的承乾,他们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竟用这般歹毒的手法来害他!
“秦英就一道人,来皇城是偶然还是特意为之,臣不知。”看着受罪的李承乾,陈星的心也疼得一抽一抽的,这还是有他在身边,都受了那么多的罪。
那上一世他呢?
没有朋友的扶持,父母的宠爱,被弟弟踩在头上,被妖道秦英蛊惑,能活到二十多岁谋反,已经是不幸中万幸了,也不知他是怎么挺过来的。
“但臣想就一个秦英是如何频频得手的?”陈星精准的将一根银针插了李承乾的穴道里,又拿起了一根,往其他的穴位扎了进去。
李承乾疼得皱了皱眉,陈星安抚般的摸了摸他的额头,李承乾便沉稳的睡了过去。
李世民看着这一幕,心中倏地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同时还觉得陈星心底似乎有股气,是在为李承乾生气。
陈星刚刚那话其实有点大逆不道了,意有所指的告诉他是李泰下的手。
李世民摸了摸下巴,摇了摇头,总归是为了承乾,他就大方的不计较了。
陈星知道这话不能多说,心底再有气,也只能憋着,那李泰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了的,还得从长计议,好在人已经走了,这朝堂终于是干净了,李承乾的地位也更加稳固,无人了撼动。
但这几乎是李承乾用命换来的,于此相比,陈星更想李承乾能够安康,健康。
陈星叹息的将最后一枚银针插进李承乾穴道里,本还一抽一抽的李承乾,慢慢停止了抽搐,面色祥和的睡了过去。
陈星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已经附着一层黑色油腻的汗脂,是从李承乾身上黏过来的。
红叶连忙将净手的盆捧到陈星面前,陈星用热水净了手,不一会那盆干净的水就变成像黑色的墨汁一般。
陈星脸色也难看到极点,李承乾这次病比上次来个更加的凶险,不知师父师祖他们可有办法。
陈星本想用额上的胎记一看究竟,谁知什么也看不出来,从前是红色雾,现在那些红色雾气,已经被墨色遮掩得一干二净,他的眼睛就像被人用墨水盖住了一样,什么也看不到。
陈星心下很不安,更是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李世民身子候不住了,待了几个时辰后就回宫歇息了,长孙皇后身子不太好,更没能起身来东宫看望李承乾。
偌大的东宫,就只有他陪着李承乾。
陈星拿着帕子给李承乾擦着汗,那些被汗水浸染了白色的布巾,已经全变成黑色的了。
左右无人,陈星心下微动,在李承乾唇上轻轻落下一吻,低声呢喃道:“快点好起来。”
同时还在心底默默的发誓,绝不会再让李承乾受到伤害。
一次两次,绝不能有三次。
陈星靠在床边,疲惫的闭上了眼,这朝堂诡异多变,云里雾里,似乎还有些他没看清的事情在里头,没等陈星捋清,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他又陷进了梦境里,这次梦里的事,他看得无比清楚,一幕幕一件件,都像放电影一般从眼前闪过。
这回他不是以第三者身份看着,而是以第一视觉,他就是“称心”,“称心”就是他,但只能看着,动弹不得,更改变不了什么,犹如提线木偶一般,重新经历上一世的事,他丢失的那部分记忆。
见到自己的结局,陈星心中不免悲凉,看到李承乾痛不欲生的哭容,更是让他疼得喘不过气来,此时此刻他才有种灵魂与身体融为一体的感觉。
似乎隐隐知道该如何救李承乾了,命中注定该如此,逃也是逃不掉的。
“师弟……醒醒。”李淳风推了推梦魇中的陈星,浑身冒汗,定是做梦了。
陈星喘息着睁开眼,眼中竟满是泪水,红着眼睛的看着李淳风,怔怔道:“师兄……”
李淳风心下大震,焦急的问道:“怎么了?”
正在给李承乾候脉的孙思邈和袁天罡也看了过来。
陈星悲伤的看着他们,道:“能否救?”
孙思邈同袁天罡对视了一眼,孙思邈放下李承乾的手,垂首不言语。
袁天罡面色不好看,走下床榻,抿了抿唇,目光微微有些躲闪,轻声道:“你也不必担心,我和师傅必然会竭尽全力救太子殿下的。”
这样,陈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眼中噙着泪,默然的点了点头。
“星儿……”沉默良久的孙思邈,将李承乾被子盖好,摸了摸胡须,叹息的看着陈星道,“太子之事不可强求,吾等……”
孙思邈的声音也有些变了,顿了顿,有些颤抖哽咽道:“定当竭尽全力,徒儿且先宽心。”
“好。”陈星弯着唇角笑道,眼中泪光却让人不忍直视。
陈星用手拭了拭眼角,将那涌起的泪水擦了去,“三日后,你们要是没办法,那便我来治!”
孙思邈惊骇道:“你已经寻到办法了?”
他们尚且不知怎么办,既然有把握救李承乾为何不早提出来,非得等到三日后?
袁天罡也骇然的看着他道:“你该不会想用什么邪门歪道来救太子吧?”
“我自有我的办法!”陈星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皱了的衣服,垂眸漠然道。
其他三人,互相看了几眼,都觉得此时陈星冷静得可怕,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他们的心都极度不安。
第一日,孙思邈同袁天罡用了各种玄术,除了让李承乾脸色好看些,再无起色。
就当众人以为可以如此下去时,夜幕降临,李承乾的病又发作了,好看的脸色全部消失,变本加厉,比之前还要凶险。
东宫安静得很,陈星坐在李承乾寝宫大殿门前,望着天上的一轮明月,撑着手静静的看着。
“师弟……”李淳风面色不好,声音沙哑道,“外面冷,进去歇息会儿吧,陛下娘娘也没在,太子肯定希望您在身边的陪着的。”
陈星摇了摇头,微微一笑,“我不想看到他那般模样。”
李淳风顿了顿,心里难受极了,将披风盖在陈星身上,同陈星一起坐了下来,“那师兄陪着你。”
“不用,去歇息吧。”陈星摇了摇头,“师父他们呢?”
“已经回自己房里了。”李淳风轻叹,两位师父尽力,李承乾这次是真的凶多吉少。
他们万没想到秦英的道法如此高深,连师祖都没办法,不知何时下的术法,竟能潜伏这般久,毫无所觉,探查不出,一旦发作就是要人命。
陈星和李承乾关系有多好,他是知道,甚至是那种关系,他是神经大条,但不是傻子,俩人关系的变化,他是能感觉到。
李承乾成这副模样,陈星是最伤心最难过的,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李淳风看了看陈星的面色,将头靠在陈星肩膀上,眼睛红了几分,哑声道:“若是太子病好不了了,我们就回终南山隐居着吧,不再理这些朝堂纷争,你本应活得潇洒,却无端背负了这些,这……也算是解脱了。”
陈星眼里的水光,映着星辉光芒,“师兄……有些事不是说忘就能忘的,我早已在这滩浑水中,脱不开身了。”
李淳风低泣道:“你……你是……”
“师兄可知逆天改命的术法吗?”陈星声音哑得不像话,身子微微颤抖着。
李淳风骇然起身,惊惧的望着陈星,“师弟……”
“有,是吗?”陈星肯定的道。
李淳风缓缓垂下眼帘,半张脸都陷进了黑暗当中,厉声喝道:“陈星你到底要做什么!”
“逆天改命,以命换命,以一命救一命……”陈星抓着披风晃悠悠的站起身,“我可有说错?”
“陈星!”李淳风惊恐的看着他道,“你是想替太子殿下改命吗?!师父师祖已经算过了,这是太子死劫,你我都是修道之人,你应该明白,你也算过了,太子是救不活了,你还想把自己搭上去吗?”
陈星脸上露出一抹笑,认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