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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俊英静坐一旁,问道:“好了吗?可以说话了?”
媚娘点点头:“候爷请说”
“你都是如此的么,凡事做过了才知错?就如同你饮茶,若是用心探一探茶杯,何至于被烫着?要求景玉与你一起做事之前,你想一想她身子可撑得住,顶撞二太太,更应该预知后果,如今你要怎么办?二太太与景玉都不谅解你,二房与大房若是为此生了间隙,你便是罪人这大过年的,搅得合府不安宁,老太太忍着你,二太太被你气病,家和万事兴的道理你都不懂,还谈什么管家理事”
媚娘无数次地想像过和徐俊英谈这件事时的情形,早有心理准备,因此听着徐俊英讽刺自己、明显偏袒二房、毫无半点公平心的话语,她成功做到不生气,爽快地低眉垂首承认错误:
“候爷教训的是我不该拉景玉随我一起去给老人们布菜,令她累得晕倒,也不该顶撞二太太,把她气病了,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老太太和大太太今早责罚、教导过我了,我也去给二太太和景玉赔罪,只是她们不与我一般见识,没让我进屋见面,但我送的礼品她们收下了,显见是肯原谅我的”
徐俊英看着她,那轻描淡写、毫不在乎的表情让他生气:“怎知她们肯原谅你了?你根本毫无诚意礼品只是让人送进去放下就走,连句好话都不肯说。景玉也罢了,她是弟媳,受你欺压说不得。二太太那里,她不肯见你,你就该跪在院里,她又怎会忍心让你久跪?必定就原谅了你,岂不是很好?原该今天了结的事,却要拖到明日,多一天就多一分积怨,亲情便薄了一分,你竟是不懂”
媚娘的头低垂着,终于忍不住了,忽然抬起头来,亮闪闪的眼睛看住徐俊英,把他迫得移开眼去。
媚娘说:“候爷倒像是跟着我去二房赔罪一般,谁和你说的?人家说什么你都信了么?怎知我没有诚意?我诚心诚意在二太太门前站了半天,又在景玉门前站了一会,实在是她们不见我她们为何不见我,候爷肯定不明原由,如果想知道,我可以说,不想听,也罢了”
她转着眼珠子想了想,说:“候爷还是听听吧:二太太为了景玉晕倒来找我理论,根本就是无中生有,景玉晕倒完全不关我事,她是为与二爷争吵所致。我与二太太争执,是我的不对,原不该对长辈无礼,但是她身为长辈,该有长辈风范,不该动辄拿我娘家说事,我娘家惹着她什么了?就该她轻贱我娘家,我却不能说说她娘家?她气病了我就得给她磕头,我若是气死了,找谁去?”
媚娘见徐俊英目光冷冷地看着自己,心想不好,说了要隐忍,不知不觉又意气用事了。
垂下眼帘,过一会儿才说道:“明日我自会再去二太太房里赔罪”
徐俊英说:“明日要早起,我出门之前和你去一趟,务必消除二太太心里的怨气。我们候府素来重规矩,小辈冲撞长辈,从来没有过这种事情,老太太心里极不痛快,这一个年节被你搅得一点意趣也没有了”
媚娘轻轻咬了下嘴唇:是我搅的吗?你们徐府发生了什么事自己不知道,什么都怪到我头上来
嘴里还是低声下气说:“对不起,是我太率性了,让候爷难为”
徐俊英站起来准备离开,却又看着她淡然道:“秦媚娘,你就不是个贤妇我错看了你,将你娶进门,自会顾你生死,让你一辈子有依靠,衣食无忧。我现在明白告诉你:三五个月后,我会另娶新人,新人进门,候府中馈便不是你管着,你想在清华院住,就住着,若想到别院去住也可以,那时没人管你,你爱怎么率性都行,但候府规矩仍要遵守最好待在院子里,修身养性,没事少在园子里走,省得再开罪府里老少,一次可以原谅,二次三次,家法不容,就怪不得谁了”
徐俊英走到门口,媚娘轻轻一句话让他停了下来:“我可以问一问理由吗?”
“说”
“为什么停妻再娶?”
“我刚才说了,你不贤”
“我不服”
徐俊英转过身,看着她:“你不服什么?”
“……”
媚娘眨了眨眼,到底忍住冲口而出的一连串谴责——还是不要惹麻烦吧,他说了,三五个月后再娶进新人,三五个月时间足够了啊,到时管他想干什么呢。
她垂下眼眸,装出一副凄凄惨惨的模样,幽幽怨怨说道:“我只是觉得候爷不该这样待我,毕竟与你是结发夫妻,你对我就再也没有一点情意了吗?你另寻新欢,放我孤单一人苦度春秋,于心何忍?”
徐俊英沉默了一下,说:“你以后或许会想起一些事情,我对你,没有什么亏欠……你认命吧”
徐俊英离去,媚娘坐在桌旁发了一阵呆,以前的秦媚娘就是胆小怕事而已啊,徐俊英贪了人家美色,又不喜欢人家的性格,想另娶新妇就娶呗,又怕人家说他停妻再娶、始乱终弃,硬要给现在的媚娘按上一个“不贤”的罪名,就因为她得罪了二太太?
切古代女人获罪也太容易了些。
王妈妈和翠喜、翠怜、翠思走进来,担忧地看着媚娘,媚娘说:“你们在园子里也听说了些吧?只不肯学给我听候爷要另娶新妇了,是不是这样?”
丫头们面面相觑,低着头不说话。
“王妈妈你说,我是以前不贤呢还是现在不贤,还是都不贤?候爷方才跟我说,他另娶新妇的理由便是如此”
媚娘拿起茶盏喝茶,慢悠悠地说。
王妈妈低头垂泪,什么话也不说。翠思忿忿道:“爷们只要想娶新妇,什么理由不能说出来?奶奶哪里不贤?比二奶奶好了几倍去了”
媚娘笑道:“是你的主子,自然怎么看都比别人好不过你说得对,爷们自己喜新厌旧,却要编排女人们的不是,又要风流又不想担罪责,哪有这样便宜的事?看着吧,候爷娶新妇之日,便是我请离候府之时,他要养我,我还不屑受他的恩惠呢”
翠思连连点头:“奶奶去哪里,我都跟着的”
翠喜、翠怜也忙说道:“便是上街讨饭,奴婢们都跟着”
王妈妈擦掉眼泪,喝斥道:“胡说什么?奶奶可是候夫人,再胡言乱语,仔细你们的皮”
丫头们噤了声,王妈妈发起威来,居然也挺有震摄力。
“你们几个,都出去”王妈妈沉着脸:“今晚由我侍候奶奶”
媚娘怔了一下,忙说:“妈妈有年纪了,还是让翠思陪夜吧……”
王妈妈说:“奶奶放心吧,我睡得浅,还能服侍着,翠喜,听见没有?你们去睡吧”
翠喜、翠怜看看媚娘,媚娘也只有点了点头:“那就让妈妈陪我一晚,你们自去睡吧”
几个丫头出去,王妈妈关了房门,媚娘已经自己上床去了,其实也不用做什么,盖好棉被放下帷幔,王妈妈到软榻上睡下,就可以了,谁知王妈妈熄了灯之后,却没有去睡,反而走来坐在媚娘床沿,媚娘觉得奇怪,猜到她定是有话要跟自己说,便坐起来,半倚在床头,等着她发话,果然王妈妈说出一件事来,把媚娘惊得目瞪口呆,不但没了睡意,额头上都冒出冷汗来。
正文 第七十七章前尘
第七十七章前尘
第七十七章 前尘
黑暗中,媚娘轻轻问道:“妈妈说的都是真的?恒儿果真不是候爷的亲骨肉?媚娘……我、我竟与死去的七爷做下了那样的事?”
王妈妈暗哑着声音说道:“是真的洞房花烛夜候爷醉得人事不省,第二夜你月事却来了,候爷那时对你真是再好不过,元帕上实为葵水,他替你隐瞒过去,此事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候爷说了,他即将上战场,没有元帕,你的地位不稳,恐府里人眼高于顶,薄待了你。弄脏的衣裤是我替你打理的,偷偷洗干净了……都怪老奴啊,没看好你……那时表小姐天天来陪着,拉着你去东院书房看书作画,她就是不肯让我们跟着,老奴万万没想到东院还有另一个门,你与七爷,便是如此……”
媚娘有些不解:“这么说来,候爷其实真心对媚娘好,可她……我却为何转眼就看上七爷了呢?还跟他有了恒儿?”
王妈妈叹了口气:“当时奶奶应不是有意的,出了那事,回来哭成那样,翠喜几个是万万不敢告诉她们的——你求死的心都有了,是我拼命守住,七爷来上房看过一次,奶奶说:若再来,我便死七爷便不敢再来,但此后大太太总教人送许多物品来。奶奶天天愁眉不展,不敢见人,夜夜痛哭失声,终于病倒了,我未及多想,急忙去报大太太,大太太请了郎中来,竟诊出喜脉那夜奶奶就要悬梁,是我跪着哭求,我求奶奶怜悯秦家人丁不旺,仅剩了大爷一根独苗,奶奶是皇上赐婚,候爷在边关征战,奶奶若是带着身孕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只怕会牵累到娘家,到时太太要怎么活得下去?大爷十年寒窗苦读,这辈子也别想什么功名,秦氏一门从此就真正败落下去,没有盼头了自古上阵打仗的人,十有八九回不来,候爷生死不明,不如我们留着一条命,且看能有什么转机……奶奶听了我的话,哭得死去活来,到底给我哄住,没再寻死。后来表小姐又时常来,两人又到东院读书,我虽然没看见,但我知道七爷必定也在。奶奶在府中受人轻视,不得抬头,有七爷相携之后,渐渐才有了笑容……奶奶是不知道,我心里怕得要命,可看着奶奶舒心,我又、又愿意你那样那时候听得战事吃紧,我、我真的想过,候爷要有个三长两短,也罢了”
媚娘呆了一呆,摸索着握住王妈**手,发现她的手在颤抖,王妈妈声音变得阴冷:
“奶奶是主子,却是我养大的我没有害过人,可要是、要是谁碍了奶奶的活路,我宁愿那人先被除了”
媚娘用力抓握一下她的手,轻声道:“好妈妈,媚娘明白、理解你的心”
王妈妈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奶奶肚子越来越大,是要当娘的人了,竟然胆子也大起来,有时不用表小姐相伴,也敢自己去东院书房与七爷相会……直至生了恒哥儿,七爷,他也敢来上房看了几回,抱了恒儿,送了许多衣料首饰给奶奶,有一次七爷是被大太太强拉走的,这些翠喜、翠怜和翠思她们看见了。”
媚娘只觉得脸上发烫,摸了摸自己的脸:奸情啊,胆小如鼠的秦媚娘,她也敢体验了
“不知七爷对奶奶说了什么,奶奶看着心也定了,就是候爷回来,奶奶竟是一点都不怕的样子,候爷的惊怒在奶奶看来,就不如恒儿一个哭闹让她忧心”
媚娘在黑暗中耸了耸肩:为母则强啊没办法,可怜的徐俊英,费力娶了美娇娘回来,空欢喜一场,竟然就这样被出局了
心里原本对他的怨恼、愤恨、讨厌和轻蔑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同情和怜悯,被妻子、弟弟双双背叛的男人,伤不起啊
“七爷随大爷上前线,奶奶也没表露出多大不舍,只是对恒儿说:等着吧乖儿子,爹爹挣了功劳回来,便是我们一家团聚的时候”
原来如此,徐俊杰上战场的动机在这里,挣了军功,回来跟哥哥争嫂子
媚娘咬着唇,不知该说什么好,这七爷真是,有点异想天开了。
他不了解自己的哥哥,徐俊英那样爱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