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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青年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侧脸,许久,他张了张口,问:“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花临风回过头来,微笑道:“你方才不是听到我名字了?”
一张薄纸被戳得千疮百孔,不留情面,像是故意叫人尴尬一样。
青年红了脸,却还是厚着脸皮说:“没听清。”
花临风还是微笑着,直把青年笑得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方才道:“你唤我花姑娘便是了。”
花姑娘?
青年轻声在嘴边念了两回这个名字,然后红着脸再次感谢他对自己的救命之恩。
“举手之劳而已。”花临风笑着回道,又问,“那现如今你醒了,你有何打算?”
青年沉默了,暗忖了一会儿后,他摇了摇头。
他虽然没有了记忆,却也知道落得这番下场定是与人有所过节,拜那人所赐。
而他现在武功尽失,体弱又残毒未清,说是废人也不为过。能不能活下去还不一定,更别谈恢复记忆,找人复|仇了。打算?他还能有什么打算?
见床上那人神色悲哀,花临风自问不是什么软心肠的人,但此刻也不由动容。
他放柔了声音道:“在你伤好之前,你就先留在这里吧。”
至于伤好之后?到时再做打算吧。
于是青年就这样被留了下来。
日后每当青年问他为何愿意留下自己这个“隐患”的时候,花临风总是笑着回答:“美色误人啊。”
至于真正的原因,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祝我家CP生日快乐w
第3章 第三章
日复一日,大雪化作冰水又在暖阳下消散于空中时,泛着嫩芽的花儿告知世人初春来了。
牡丹县一如既往地平静,大街上小贩们的哟喝声也跟以前一样刺耳又叫人亲切。
青年的身体已经好了大半,残毒也在一次次皱着眉头硬是灌进喉咙的药水中冰消瓦解。
然而他的记忆依旧毫无起色,武功也只落得花临风“三脚猫”的评价。
说起花临风,青年至今还有些忿忿不平。
“你既是男儿身,为何——”
“为何身穿霓裳,又叫人唤自己花姑娘?”花临风接过话来,说罢抿了口茶,神色平淡。
青年见了他这副模样,恍惚间也产生了一种对方的癖好再正常不过的错觉。
花临风道:“人生在世不过百年,若连自己喜欢的事都做不得,处处受世人眼光束缚,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说完,他又抿了口茶,而后不悦地皱了皱眉,道:“冷了些,给我重新沏杯茶来。”
顿了顿,却没听到青年的回应,他抬起头来,这才发现青年愣在原地,魂不守舍。
“江春。”花临风加重了语气,重新唤了声他的名字。
江春回过神来,见眼前那张抹着胭脂,不辨雌雄的面孔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手中的茶已经没了热气,心下一凛,连忙上前接过他手上的茶,往外赶去。
“慢着。”但走了没几步,却又被那人给唤住了。
花临风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鬓角,并不言语。
江春心里懵然,一脸疑惑地上前帮他擦了擦鬓角处沾到的些许胭脂粉。
“呵。”谁知花临风竟笑了,略微低沉的笑声与往常在客人面前听见的不同,偏男性的嗓音传进耳中竟叫人酥麻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随后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身前人已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抚平了他自鬓角处翘起的两道皱褶,道,“莫叫人看出端倪来。”
语气竟意外地多了几分亲昵。
轰——
江春莫名红了脸,伸手捂住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微微躬身应了声是便匆忙往外走。
花临风望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面上似笑非笑,直至瞧不见他的背影,才百无聊赖地伸手抓了把焦糖炒过的瓜子,动作优雅地嗑了起来。
待江春端着重新沏过的茶回来的时候,碰巧看到掌柜的一脸无奈地从门内走出来。
他心下了然,但还是迎过去问了一句:“掌柜的,花姑娘又拒绝常公子了?”
“可不是嘛。”掌柜的一边摇头一边叹气,无比幽怨地道,“再这样下去,恐怕我满春楼……唉!”
话说到一半,意识到自己与一个小厮说这些难免有失身份,掌柜的猛地收了口,只是苦着一张脸,甩甩手袖走人了。
江春若有所思地走进门,把沏好的茶放到桌子上,但花临风却已没了喝茶的心思。
到了傍晚时分,花临风与人接了班,便带着青年回家了。
这条回家的路他们在这几个月里已经一同走过数千遍,熟稔到闭着眼睛也能安然回到家中。
不过今日不同,有人特意找了麻烦过来,不叫他们如愿平安回家。
黯淡的月光并不能望真切挡住去路的那群人的面孔,只是他们手上拿着的家伙总叫人心生恐惧。
花临风还是那副巍然不动的模样,他甚至在问清楚来者是冲着自己的之后,还能笑着摆手叫江春先行回去。
“我怎么能抛下你不管!”江春自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花临风睨了他一眼,道:“你能一个人打走他们么?”
言下之意便是他可不想自讨苦吃。
江春咬牙,总算不再说什么,转身跑了。
但等到他好不容易跑到衙门,击响了大鼓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了那人熟悉的声音。
江春不敢置信地看着平安无恙的花临风走到自己面前,惊讶得瞪大了双眼。
花临风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但不知怎的,江春却好似从中看出了一丝不满的神色。
他道:“回家。”
语气平淡得毫无波澜。
江春正想回话,但在这时,衙门的大门被人从里边打开了。
“是谁击的鼓?”几个带刀的捕快走上前问话,随即像看到了什么稀奇动物一样惊讶地打量着花临风。
“是我!”江春高声回话,随后一个箭步上去,有意无意地拦阻了他们打量身后人的目光。
他将方才遇到歹人一事说与他们听,又把“掳走”花临风的那些人的穿着打扮还有面孔都细细描述了一番,直至捕快们面上写满了不耐烦的神色,他才忿忿地与花临风回家了。
回到家中,吃完晚膳后,江春给花临风弄来热水泡脚。
他抬头望见后者神色放松,心里一直紧绷着的弦这才松懈下来。思量过后,他小心翼翼地问道:“花姑娘,你是如何脱身的?”
一片沉默。
许久,花临风睁开眼,淡然回道:“不过是求财罢了。”
顿了顿,又饱含深意地打量了他几眼,道,“以后别去报官。”
“这是为何?”江春有些惊讶。
“我与官场上的人不和。”花临风冷声回道,面上的不满显而易见,但似也无意过多解释。
江春善解人意地闭上了嘴不再多问,但疑惑却在心底悄悄生了根。
约莫又泡了一炷香后,江春奉命把冷了的水拿去倒掉。
回来时,却看到花临风依旧定定地坐在椅子上,目光飘忽不定地望着前方,似乎并无睡意。
江春眨了眨眼睛,有些不确定自己要不要上前问话。
往常这个时候,花临风已经回房了。
“江春。”正思量着,某个该睡觉的人唤了他的名字。
他回过神来,便见花临风微抬下巴,正襟危坐,然后以平淡的面孔理直气壮地道:“过来抱我回房。”
……
一室沉默。
少顷,一声惊呼吓跑了几只准备偷吃鸡的黄鼠狼。
“叫这么大声作甚?抱我回房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不成?!”
随着花临风的斥责声落地,江春红着脸,羞愧地闭上了嘴。
但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好像从花临风愤怒的面上看到两团疑似因恼羞成怒而起的红霞。
不过碍于对方面上那层厚厚的胭脂,他也只好收敛起探究的想法。
花临风抚了抚有些发疼的额头,皱着眉,像是解释一样说了一句:“轮椅还没修好。”
闻言,江春恍悟。
是了,轮椅今日不小心被满春楼里的人给摔折了,木匠又说轮椅的做工是他前所未见的精细,得修好些天才能修得完好如初。
而花临风的身子虚弱,季棋说过最忌风寒,故而每个寒夜他都需要轮椅代行,早早上床休息取暖。
如今没了轮椅,自己作为他的小厮,自是需要担起送他上床的职责。
江春摸摸鼻子,收起该有和不该有的心思,走上前,一个招呼也不打便径直抱起了他。
这一抱,他与花临风都吃了一惊。
他吃惊的是手上人怎得完全不似男子该有的重量。
花临风吃惊的是,他竟然……用抱女子的方法抱自己!
“放下!”花临风又是怒斥一声,与先前的不同的是,这声怒斥里边夹杂了说不出的威严,哪怕江春在满春楼里见过不少达官贵人,此刻也不由生畏。
他头皮一紧,下意识松手,却又想起这一放不就把人丢地上了么?故而在花临风掉地上吐血前又连忙把人给拢进了怀中。
花临风气得脑门直冒青筋,江春则望着他毫不加以掩饰的怒颜惶惶不安。
“走吧。”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花临风只是皱着眉说了一句,便再无其他言语。
江春不敢多加耽搁,三步并做一步,脚下生风般将人给抱到了房中床上。
“好了,你出去吧。”后背抵到熟悉的柔软被褥时,花临风也恢复了往日的平淡模样。
江春得了便宜不敢再生事,应了一声后便要乖乖退出去,但在看到花临风褪下外袍时,他却停下了脚步,鬼迷心窍般地问了一句:“用不用我帮你?”
“……”两人相视无言。
最后在花临风再次发怒前,猛地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的江春红着一张脸,跟火烧屁股般窜到门外。
第4章 第四章
又是一日清晨,外边的阳光正好,叫人止不住心痒,非得搬个藤椅到院子里,与那些小猫儿一样晒太阳取暖才好。
奈何恰逢今日是季棋回诊日,头号病患花临风与其小厮只能被囚于屋内,乖乖待在家中等神医前来诊脉开药方。
然而季棋来是来了,结果却不如花临风所愿。
“不是让你看病了么?怎么还不放我出去?”花临风难得有些烦躁。
季棋却不怕他,况且他现在正在气头上,见花临风这副模样也只是冷哼几声,往方子上添了几道味苦又难闻的药权当宽慰自己。
花临风道:“我这是老毛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不用大惊小怪的。”顿了顿,又道,“今日味鲜斋出了一道新菜,你不是最喜欢那里边的厨子了?我叫人买来给你可好?”
季棋冷冷一笑,提笔又要添药。
花临风见了只觉脑门疼得厉害,有些气急败坏地道:“照你这方子,不调理个十年八载的好不了。难不成你要关我十年八载不成?”
“不关着你,你就连十年八载都活不到了!”季棋气笑了,把方子重重拍在桌子上,一张小脸眉毛紧蹙,牙关紧咬,好似白脸的关公,就欠手中拿着长|枪来喊哇呀呀了。
常人听见自己活不了那么长,一般都会惊慌亦或怅然,但花临风不一样。
神色淡定得仿佛早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一样。
他叹了口气,道:“自古红颜薄命啊。”
这下轮到季棋脑门疼了。
二人斗到最后,依旧是以季棋失败告终,唯一的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