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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男子拿了钱,一脸不舍,似乎还想纠缠不休。直至听见马车内传来一句“若你耽误了我急事,恐怕就走不了”的时候,才慌忙道过谢,怀里揣着钱跑了。
没了阻拦的人,马车接着上路。
路上,江春把心中的疑惑问出:“花姑娘,那人可是有什么可疑之处?”
若非如此,花临风不可能连过问都不过问一声,就用钱打发他走人吧?
但马车内的人并没有马上回应,静默了几瞬后,花临风方才缓缓回道:“这路上人迹嫌少,恐怕他的出现不是巧合那么简单。”
“……”没想到对方会这样回应的江春皱起了眉。
“况且我们二人又都手无缚鸡之力,必要时刻花些钱财,就当灭灾吧。”
闻言江春抽了抽嘴角,不知该赞他未雨绸缪好,还是说他草木皆兵好。
但事到如今也不可能再掉头回去找那人了,他也只好压抑下心中的一切想法,攥紧了缰绳,重重喊了声“驾”,加快马程赶起路来。
到了无风山山脚的客栈的时候,天也全黑了。
江春把马牵去后院的马厩后,便背着行李,抱着花临风到房间里收拾去了。
“花姑娘,这么晚了你还不睡?”刚重新铺好床铺,便看到得了吩咐的小二走出门外,江春再次皱起了眉。
说来也有些可笑,明明是出来散心的,结果这一天他皱眉的次数比起平日,却是只增无减。
“你的身子还没好,可别在外面的时候出了意外。”江春一边说着,一边下了床,将手炉放到花临风怀中,又拿了张外袍披到他身上,道:“可是你肚子饿了?命人去给你做些小点?”
花临风摇了摇头。
“那是作甚?”
花临风笑道:“瘾犯了。”
“什么瘾?”江春追问,话音刚落,便见小二端着酒,领着一个戏子打扮的人进来了。
“客官,这是您的酒。”小二把酒放到桌子上,说完,让戏子好生伺候着便自己退下了。
江春上下打量了几眼那个戏子,走到花临风身边轻声问道:“你说你戏瘾犯就犯了,自己唱不就得了?还花钱叫人来干嘛?”
别忘了,他们包袱里剩余的经费可承担不起他的肆意妄为。
“有些戏自己是唱不来的。”花临风笑起来,见江春还想开口,便站起身来对那个戏子径直道,“我来陪你唱一出你拿手的。”
见此,江春也只好闭上了嘴,总不好在别人面前拂了花临风的面子。
那个戏子目光在花临风与江春二人中间流转了几回,虽然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她也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便也就柔声应下了花临风的话,说:“奴家最拿手的是那《霸王别姬》,不知客官可唱得?”
花临风点了点头,江春无奈,只好过去倒了杯茶备着,然后听着房间内一前一后回响起的,一清脆一沉稳的戏腔,时不时跟着轻声哼了两句。
曲毕,花临风喝了口茶,然后笑着夸赞道:“好极,妙极,这样的虞姬才配得上项羽。”
闻言,戏子羞涩地笑了,江春则不置可否地努了努嘴。
花临风坐回椅子上,一边把外袍重新披好,轻轻锤了锤双腿,一边睨了眼她腰间的翠笛,道:“不知姑娘可会奏乐?”
“……略懂一二。”戏子迟声应着,想不通眼前人明明嘱咐过了让伙计找的会唱曲会奏乐的人,为何还要多此一问的缘故。
“那我们便洗耳恭听了。”花临风一副惊喜的模样。
“是。”戏子不好反驳,柔声应下了。但正要取下笛子,却听见有人出言反对。
“夜深了,花姑娘。”事情发展到这里,江春再也忍不住了。
他伸手在半空中做了个手势制止她的行为,然后转头对花临风抱怨道,“这大半夜的,你不好好歇息也就罢了,若是吵到别人作息,岂不图添麻烦?”
花临风不答,表情若有所思。
房间沉默了一会儿,末了,戏子终究是退下了。
“快些歇息吧。”江春道,却见花临风笛子是不吹了,但却走到桌边,倒起酒来。
江春:“……”
他的预感果然没错。这次外出散心,散的是花临风的心,散的是他的心。
“出门在外,不喝口酒我睡不着。”花临风解释道。
碍于这是第一次与他外出,无从考证,江春只好接受了他这个解释。
“那你快喝,喝完睡觉。”他道。
谁知花临风露出难办的表情,道:“但是我自己一个人喝不下。”
江春:“……”
“哎,我还是听听小曲儿——”
“得了,我陪你喝。”江春抽了抽嘴角,打断他的话,大步一跨,坐到了他的对面。
花临风给他递了杯酒,正想说些什么,却见江春已经径直拿过,引颈一口喝了。
花临风:“……”
瞬间看他的眼神就微妙了。
“怎么?”江春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
花临风皱眉,没说什么,只是用嘴唇碰了碰自己的酒杯,然后就上床歇息了。
江春:“……”
感情您老是这样喝酒的?!
江春又气又好笑,但最后也只是无奈地上前帮他盖好被子,说了句“好梦”便吹灭了灯,躺在了地铺上。
漫长的黑暗能沉寂一切,也能掩饰一切。
黑暗中,呼吸已经规律而绵长的江春并不知道床上的花临风,并没有像他所以为的已经安安分分地入睡。
他正睁着眼睛,手抚着已经开始隐隐作痛的双腿,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到了三更时分,江春终究还是醒来了。
他惴惴不安地望向床的方向,等了等,果然又听见了花临风痛苦的呻|吟声。
灯没来得及被点亮,人却已经摸到了床前。
“你做什么?”听见衣料摩擦发出的悉索声,紧接着自己的腰部被温暖的手掌触摸,花临风头脑猛地炸开,快如闪电般伸手紧紧抓住对方的手,凶狠问道。
黑暗中那人静了静,然后用一副委屈巴巴的口吻道:“季神医说,按摩能缓解你的疼痛。”
“……”花临风抿了抿唇,稍稍放松手的力道,道,“我能扛得住。”
“我在的时候你不用扛。”说完,在花临风反应过来之前,江春已经挣脱开他的手,继续脱下他的褒裤,一下又一下地按摩起来。
“唔——”失神下的呻|吟刚一出口,花临风便紧紧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他一边懊恼自己的松懈,一边庆幸有黑暗做掩饰,让他不至于在江春面前丢脸。
殊不知江春虽武功尽失,但却不像常人一样夜不能视。
站在床头的他,早已将床上的风景……一览无余。
只可惜花临风也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对胭脂的喜欢深入肺腑,连睡觉的时候都不肯洗掉。
而不知情的花临风随着按摩的次数的增加,心跳也开始有些凌乱。
他从未与人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
热度顺着肌肤碰触间传递到腿部,抽疼的大腿也逐渐摆脱僵硬,逐渐软化下来。
当大腿能够自由活动的时候,花临风立马揪过被褥遮住自己的大腿,别过脸努力平淡着语气道:“不必继续了。”
江春没有回应,只是盯了会儿遮住风景的被褥,不满地无声哼了哼,然后慢吞吞地往回走。
“……多谢。”谁知身后突然传来微弱的声音。
江春回过头,却只能在黑暗中模糊地看见一个身影躺了下去,背对着自己。
他微微扬起嘴角,感受着指尖还隐约存留着的细腻的触感,很是好心情地回道:“不必客气。”
第8章 第八章
次日清晨,江春喂完了马,又伺候完了祖宗,便在花临风的指示下驾车前往无风山山顶。
路上他的心情有些忐忑,原因之一,是因为不久前,无意间从老人口中听到的“无风山去不得”的缘故。
其二嘛……
出发前。
“顶多就是起些雾,怎会去不得?”这是知晓这条消息的花临风的说法。
江春说:“花姑娘,听说近日山上莫名失踪了好些人,你看……不如改天再去?”
“……”花临风没开口,只是皱起了眉。
江春又劝说:“而且山顶上有什么好瞧的?不如山脚热闹呢。”
若不是看出花临风对无风山“情深义重”,他都想要直接说无风山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有什么好去的了。
“是呀。”花临风轻轻点了点头,认同了他的说法。
江春一喜,正想再加把劲,却见他抬头望着天,喃喃道:“他们就喜欢安静。”
“……”
他们是谁??
江春想问,却又不敢问。
他只知道,哪怕是“失恋”时候的花临风,他都没在他脸上瞧见这样忧伤的表情。
揣着这个疑惑,他驾着马车上了路。
但不出所料,他们又遇上了麻烦。
到了半山腰的时候,马车上不去了。
而这个时候山上也开始起了雾,远方的小道朦朦胧胧的,仿佛随时要消失在视线中。
好在花临风显然对这里很是熟悉,他下了马车,让江春守着马车,便要自己上去。
“这怎么行?”江春连连摆头,急声道,“若我不跟着你,要是发生了意外可怎么办?在山顶上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
说完,他开始后悔没力劝花临风不要来此地。
“我没这么娇贵。”但花临风却笑了起来,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
雾气打湿了他的头发,有几缕额发贴在脸上,再配上他那一脸红红绿绿的胭脂,倒有几分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妖气了。
“倒是你,这儿你不必我熟,可别乱跑给我添麻烦。”花临风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去替他择下不慎卡在发间的碎叶,道,“我去去就回。”
而早在对方朝自己伸出手来便莫名红了脸的江春哪里还顾及听清他在说什么,只是不知所措地别过头露出两只绯红得可爱的耳朵,胡乱应承着。
见此花临风扬起嘴角无声地笑了,柔声说了句“我走了”便转身准备离去。
谁知刚刚转过身,肩上却倏忽一重。
江春收回披好外袍的双手,红着脸嘱咐道:“快些回来。”
“知道了。”花临风对他又是一笑,见江春快要把头低得埋到地缝里去,这才收起戏弄的心思,三步并作一步地往山上走。
雾下得又快又浓,很快,花临风清瘦的身影便被吞没在了雾中。
山顶。
几团草丛,几颗树叶稀疏的云松,再加上几块没有署名的墓碑,便是这山顶的一切,实在没什么值得别人留恋的地方。
但花临风却是这儿的常客了。
他轻车熟路地走到墓碑前,抹了抹脸上的雾气,又用袖子擦了擦不知怎么弄到尘土的墓碑,直至擦干净了,才笑着跪下磕了个头,朗声道:“孩儿,给爹娘请安。”
……
雾开始散了,天却开始下起了小雨。
寒风夹着雨点击打在身上,是深入骨髓的寒冷。
但花临风还没回来。
江春从马车里翻出了毯子披到自己身上,望了眼毫无人迹的小道,权衡了花临风的命令与他的身子的轻重后,终究是咬着牙往山顶跑去。
但他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见到这样的花临风。
“无风山上闹鬼呢!失踪了好几个人呢……”
“我家隔壁的小虎子三天前去了那儿,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