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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他打算起身离去的时候,常殷终于现身了。
他面上有显而易见的疲倦,眼下一片青黑,这倒打消了江春心中一半的疑虑。
“你来了。”常殷朝他摆摆手,示意他重新坐下,然后道,“不好意思,有些事急着处理。”
江春没理会,兀自把兰花放到桌上,就要功成身退。
“等等。”谁知常殷却拦住了他,“你这是要回去了?”
“不敢叨扰常公子。”江春冷声回道。
常殷却叹了口气,道:“但是我还有话没对你说。”
闻言,江春原先的怀疑几乎已经可以肯定了。
他不认为自己与常殷有什么话好聊,哪怕是聊花临风。那常殷作为常府小公子,为何要自降身份与自己这个小厮促膝长谈?
原因显而易见……
他在拖延时间。
有一个念头在心中一闪而过,江春猛地起身,不再理会还试图再开口的常殷,径自往外走去。
常殷对此似乎早已有所预料,挥手让欲上前阻拦的两个下人退下。
反正,他与花临风之间的交易只提到了拖延时间,并没说人要走得加以阻拦这一项。
常殷这头这样想着,那头江春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门口。
他走得很疾,走着走着,就跑了起来。
跑着跑着,到了没人的地方,脚尖一点,便轻轻松松跃上了屋顶。
如果这个场景被季棋看到了,他铁定会先是一愣,然后开始担心花临风的安全。
但如果这个场景被花临风看到了,他却只会露出一个温柔而疏远的笑,然后说出自己救起他的目的。
是的,“江春”已经恢复了记忆。
而他并不相信诡计多端的花临风只是好心救了自己不求回报。
尽管他现在还没弄清楚花临风的目的。
也正是如此,他才会继续做“江春”。只是为了又有朝一日,被花临风发现自己已经恢复了记忆,说出目的时,自己不至于毫无准备。
江春可能会听天由命顺其自然,但寒萧向来喜欢未雨绸缪。
可花临风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打了他个措手不及,这让向来运筹帷幄的寒萧很是不悦。
……
甚至愤怒。
没等寒萧想清楚自己愤怒的原因,熟悉的后门口已经逐渐进入视线。
他收起所有思绪,放慢速度飘飘然落地。
一路径直走进花临风的房内,只可惜如他所料,房内空无一人。
拦个人一问,告知花临风方才请假了两天出去散心。
……
又是让人操碎心的散心。
寒萧怒极反笑,转头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在愤怒之余却突兀生出几分落寞。
没人啊。
他这样想着,感觉空得不止这个房间。
“如果你这辈子都没办法恢复记忆的话,你待如何?”
脑海中突然闪现出那天夜里花临风的问话,月光黯淡,却掩饰不了那人问时眼中的期望与惶惶不安。
但那时他是怎么回答的?
“那我就做我的江春。”
……
然后抱憾终身。
想来,也是从那个时候,江春就被抛弃了吧。
不论是自己……还是花临风。
第13章 第十三章
就在寒萧对着房间沉默不语的时候,突然有一个身影溜进房内,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关上门,继而单膝着地唤了声“主子”。
“我不是吩咐过你们,不要出现在这里么?”寒萧皱着眉。
身前人连忙低下头做出赎罪的姿势,然后道:“主子赎罪,属下来此是有要事禀告。您先前着重下令查的盛家,有新的情报了。”
寒萧目光微闪,嘴上却淡然道:“说。”
于是身前人便将自己所查到的娓娓道来。
原来,盛邢与贾氏确实育有一男一女且都丧生火场不错,但他们曾收养过的一个孤儿却在那场大火后不知所踪。
说来也颇叫人唏嘘,只因那个孤儿自小身体虚弱,与深闺中的女子一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盛家又都不曾向外张扬他们的善举,故而此事竟鲜为人知。
而一年接着一年过去,知晓此事的人也陆续化归尘土。若非是王章曾无意间与别人提起过此事,恐怕他们永远挖不掘出这陈年往事。
但哪怕终于弄清了花临风的真正身份,寒萧依旧捉摸不透花临风救起自己的用意。
想到这里,寒萧便问了句花临风的去向。
谁知身前人却回道:“他在主子走后,便雇了马车前往永安县。”
永安县?去那里作甚?
寒萧皱起眉,但很快露出惊讶又恍然大悟的表情。
说来永安县这个去向着实不一般。
毕竟,那里可有现任与前任盟主呢。
夜渐深,牡丹县边界却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寂静。
月光照亮马上青年英气十足的面孔,他微皱着眉,眼中冷漠与焦急交加,又隐约有几分惴惴不安。
当次日朝阳的阳光一缕又接着一缕地透过云层射向永安县时,驾着骏马的青年终于停在了杨府旗下最大的一家酒楼门口。
正打算外出采购的伙计始一打开门,便见到一个人如煞神般立于门前,自是被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客、客官……小店还没到开张的时候呢。”
煞神皱了皱好看的眉,道:“我来找人。”
“那客官找的是谁?”
“杨志。”
“……”伙计张大了嘴,感觉自己可能遇上了疯子。
“你就与杨志说,我叫寒萧。”
“……”伙计瞪大了眼,感觉自己可能变成了疯子。
得到通报的杨志很快便赶到了这家酒楼。
但当他推开二楼天字号雅间的门后,迎接他的却是一间空荡荡的房间。
“他、他人呢?”跟在他身后的掌柜吓得两腿颤颤,几乎要以为自己不久前看到的其实是寒萧的鬼魂。
但杨志却是皱起了眉,快步走到桌前,然后望着桌子上的水渍沉默不语。
寿宴上见。
既是挑衅,亦是宣示。
杨志伸手虚空抹了把桌面,水渍瞬间消散于空中。
而掌柜的则看着他时而明媚时而阴暗的神色惴惴不安。
是夜,寿宴在酒楼中盛大召开。
因杨雄向来平易近人,故而此次前来的平民百姓也不在少数。
掌柜的得了吩咐,早早便守在门口挨个看着进门来的人。除去有头有脸的人被他认出来,能被伙计领到三楼以上的雅间,剩下的脸生的一概只能在一二楼内活动。
但饶是如此,杨志还是在所有掌门都到齐的雅间内,在杨雄的手边座位,瞧见了寒萧。
环视众人,他们面上表情并无激动神色,想来寒萧已经来了有些时候。
“志儿,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过来见见寒萧?”坐在主位上的杨雄喜道,摆手示意他上前与寒萧打招呼。
而寒萧竟也露出一个笑来,说:“许久不见杨兄,不知近来可好?”
闻言,杨志心下了然对方不会在此宴会上揭发自己所做过的事,一时心情复杂,也不知是惊讶还是感激的心情居多,只是身体一边自发地上前走近他,一边微笑道:“哪怕是有千万个不好,见到寒兄,也都冰消瓦解了。”
顿了顿,又问,“寒兄既安好无恙,那为何时至今日方才现身?”
“我一直在山上修炼不问世事,不曾听过我已死的谣言,故而不曾现身。如若不然,定不会叫杨兄平白无故浪费许多香油钱与纸钱的。”
话音刚落,众人皆笑。就连杨志也不禁露出一个笑来,只是那笑怎么看怎么苦涩。
而这时,掌柜的率领的伙计们也陆续进内上菜,于是众人便按下这个话题不提,挨个起身向杨雄敬酒祝寿。
酒过三巡,宴会的气氛也升到了最高点。
掌柜的安排的节目也开始上场。
一轮轮歌舞过后,一个身穿红袍脸带面具身材妙曼的戏子被领到了雅间。
寒萧瞧见那清瘦的身影,眼皮莫名一跳。
与此同时,柔美的女腔从那戏子口中吐出,曲调是如江南女子般的温婉。
众人听得神情放松,唯有坐在主位上的杨雄面上的微笑越发勉强,待曲毕,已然是强弩之末。
向来对他人察言观色的杨志自是注意到了,但事关自家父亲,他自然不会宣扬,只是借着打赏的由头追上了已经被带下去的戏子。
“姑娘唱得极好,在下特意送上薄礼聊表心意。”杨志微笑道,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模样很是动人。
戏子微微欠身,正要说话,却见旁边突兀伸出一只手来,手上赫然也放着几块碎银。
“呵,寒兄也对这姑娘有兴趣?”杨志调侃道。
寒萧不理,只是掌心向下将碎银扔到忙不迭接住的戏子手心中,道:“唱得不错,赏你的。”
闻言,没被理会的杨志抿了抿嘴,戏子则是再次欠身,柔柔道了声谢。
寒萧微微颔首,偏头面无表情地睨了杨志一眼,继而转身离去。干脆利落得好似真的只是过来打赏而已。
杨志的目光闪了闪,望了眼依旧温顺地低着头等候自己发话的戏子,又望了眼哪怕是离去也高傲得不可一世的昔日好友,终究还是摆手打发了戏子,抬腿跟上了寒萧。
“寒兄,有些话我还等着你来问我。”杨志在他身后道。言下之意便是你不问我就永远不说。
寒萧脚步一滞,顿了顿后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杨志松了口气,扬起笑来与他并肩向前走,一边走一边道:“寒兄,诸位掌门可都等着我们呢,可别让他们等急了……”
第14章 第十四章
三更时刻,宴会散去,众人更衣入眠。
唯剩一间上房始终亮着灯火,而房内的主人正正襟危坐地坐于桌旁椅,面色视死如归得仿佛是在等待勾魂的无常降临。
“咚咚——”门被敲响了。
杨志一愣,紧接着面如死灰。
但待他上前打开门,却是笑脸迎人:“寒兄的武功又涨进了许多。”
寒萧不语,杨志也不觉尴尬,让开身子做了个请的手势让他入内。
但寒萧依旧没有反应。
见此杨志叹了口气,说道:“浪费了我亲手泡的好茶。”
“其中的好意寒某无福消受。”寒萧终于吭声了,却是单刀直入的暗讽。
杨志又叹了口气:“怕得就是你有福啊。”此话竟是将自己的谋害之心处于昭然若揭之地。
寒萧眸光一冷,问 :“为什么?”
“为了我现在的位置。”杨志笑答,又说:“我还以为你不会问我这个问题,毕竟你不像是会在意答案的人。”
寒萧也笑,却是赤|裸裸的自嘲:“你曾是我唯一信任的好友。”
闻言,杨志的心脏猛地收紧,渐渐的,面上的笑被他收了起来。
“你向来努力,奈何天资不如我,盟主之位确实本来是我来坐。”寒萧道。
杨志咬紧牙,面上尽是不甘。
“但你却从来没想过,如果我不欲坐盟主之位的话,盟主就是你。”
说完,寒萧伸手握上了腰间的剑。
剑光一闪,锋锐的兵器再度被插回了剑鞘。
杨志伸手握住自己受伤的另一只手臂,面上尽是惊讶。
一半是因为寒萧的话,一半是因为寒萧的举动。
“你不想当盟主?”
“只会让我无法专心修炼。”
“……你为何不杀我?”
“因为你从始至终,都没让你屋内的隐卫出来联手伤我。”
说完,寒萧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