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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延不死心,“太尉还想着要给那个疯皇帝卖命吗?一个洛阳空城还能撑多久?将来还不是我们的天下?”,崇延握着茶盏的手指节泛白,言语森寒:“太尉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难道还看不出这天下大势究竟在往哪边靠吗?”
王傅又是沉默垂眸,崇延身为将军从来都是别人对他俯首称臣,又是对王傅和颜悦色又是准备这个营帐,现在拉拢不成,气得牙痒痒,正要掀桌破口大骂,突然有人进帐,瞥了一眼王傅,对崇延说了几句匈奴语,崇延的牙不痒了,笑着对王傅道:“太尉好生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
王傅看见那人穿着梁人的衣裳,朝王傅走过来,跪拜叩首,“罪民陈勋叩见太尉。”
王傅细细想了一会儿后道:“你是齐王陈满的儿子?”
“正是在下。十年前齐王起兵,联络匈奴人起事,把我当做质子寄放在匈奴人这里,后来齐王大败,我就一直留在这儿。崇将军待我如父,是个爱才明主,太尉为何不学伍子胥?”
“齐王陈满在自己的封国横行霸道,诸侯王起兵争夺皇位,为争一杯羹,他就勾结匈奴来打自己的兄弟,一败涂地后还让国家深受胡贼霍乱之苦。他的罪与你无关,可我穿的是梁家衣裳,做不出衣冠禽兽才会做的事!你不用白费口舌了。”王傅把脸转向一旁,做足了当个聋子的架势。
陈节元微一叹气,自己请缨来当说客,就是怕崇延那微不足道的耐心被王傅磨光,一气之下把王傅弄得首身两处。王傅在士族之中极有名气,天下盛名,杀之后快那可会给自己招来骂名的。
陈节元仍不放弃,却不敢动怒,声音平淡字字珠玑:“衣冠禽兽之事是何事?是高束发髻又同室操戈?还是宽衣博带又嗑药清谈?亦或是朝服齐整又以不务正业为风尚?太尉来到此地,还是没看清贵国已经天命将尽?力挽狂澜那是在跟上天作对。太尉就算一心舍生取义,可太尉您的子孙又会怎么看你?何不趁早另寻明主,待天下安定,太尉又是名垂青史的一国功臣。”
十年前正是七王之乱刚爆发,陈节元被送往匈奴部落,度过四年的草原和冰雪的生活,学会了骑射和吃马奶生肉。
安羲元年,四年七王之乱终,匈奴刘格在左国城称王,他这才跟着大部队回归故里,亲眼见证了赵国几年来的风风雨雨。
安羲六年,他才二十三岁,已经是匈奴人里数一数二的谋士。
王傅眼睫微一抖,转过头,仔仔细细上下打量着这个少年。是啊,投敌叛国本就是绑在一起的罪名,自己不论生死,这一步都会为家族的蒙羞。
奉诏之意,他的一生都将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但是如果牺牲他一人,能换得国家安全,能延续国祚,那他可以把自己当做一把烟花,放完的同时是另一个盛世的开始。
感情陈节元舌灿生莲也说不动王傅半分,悻悻地退下后来到崇延的帐中,如实禀报了刚刚的对话,气得崇延差点把一个手下给扇飞。
崇延:“真是犟种!又不能杀又不能用,你说怎么办?”
陈节元等他发完脾气,道:“将军,王傅并非不可撼动,臣可以再去说服他试试,若真不行,制造意外将他弄死即可,但这是下策,他若能加入那我们将会如虎添翼,连上面那位都要忌惮您几分啊!”
崇延的主帐附近来了两人,在军帐附近徘徊,耳朵竖得高高的。
作者有话要说:
岑立:我就只是出来露个脸?
墨客:不是一个,你后面还有机会……再出来露脸的!
岑立:屠牙上!打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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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隐者
一人掩着嘴巴做贼似得低声说道:“左屠耆王,我们为什么不直接进去?你一进去,崇延那混球还不得吓破了胆。”
另一个人拍了那人脑袋,“叫我什么你个傻子!我们是来找崇延谋逆的证据的,被他知道我们跟来还不得规规矩矩的,怎么找!”
又有辱骂声夹着东西砸碎的声音传来。左屠耆王正是匈奴的太子,安羲五年,弑兄篡位的赵帝刘寇的长子——刘华歆。
刘华歆对崇延这么上心的人很是好奇,跟随大军从平阳一路来到洛阳附近都没有找到能够证明崇延心怀不轨的有力证据,不如从这个人下手,或许也是个突破。
两人于是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主帐。
直到寅时,陈节元才从繁忙的军务中抽出时间来到王傅的军帐中,一进门当然是典型的皮笑肉不笑,行了一礼,道:“太尉住得可还习惯?还需要什么或者哪里做的不好的太尉都可以说,也不必拘礼,就把这当成自己家。”
王傅还是保持早上陈节元离开的那个坐姿,连衣服的褶皱都没有变化,陈节元以为这此得到的回答要不是“哼”就是“滚”,然而王傅竟然也站了起来,回了他一礼。
陈节元赶忙跑过去搀扶起他,眼睛丝毫不掩藏喜悦激动 ,颤声道:“太尉!您……”
王傅:“烦请陈军师带我去见将军。”
陈节元连忙让出路,抖着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快请!将军等候太尉多时了。”
两个人影在王傅出来后立刻消失。
天有不测风云,墙头草靠对了墙,就能躲过大风大浪,长得比一般草要快。王傅第二次踏进这个腥味冲天的牛皮军帐,好容易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看见一旁的陈节元神色如常,心里暗暗叹口气。
十年来与胡人为伴,已经把他身上流着的梁人皇室尊贵的血彻底地洗涤干净。
崇延见王傅伏在自己脚旁,心想:这人变脸变得忒快,事出反常比有妖!还是先测测他的衷心如何。
还是陈节元先打破僵局,对崇延道:“恭祝将军又得一臂膀。”
崇延呵呵笑几声,命王傅起身,懒懒地叠着腿,问道:“太尉为什么突然就改变主意了呢?”
王傅低头盯着那双黑大粗的脚,道:“听君一言胜读十年书,陈军师的话令我茅塞顿开,故而觉得以前的自己太傻,且不能再傻下去。我不防学学伍子胥,将来也好向将军讨个好名声。”
陈节元走到崇延左边,在崇延耳旁讲春秋末期的伍子胥如何从楚国逃到吴国再从吴国领兵灭亡楚国的故事,崇延听完后哈哈大笑,似乎很是满意这样的回答。
“你再上前点。”崇延话语轻佻,“过来给本将军把脚舔干净。”
陈节元一听这话立马知道崇延的心思,表情略有点不自然。王傅倒是落落大方地再跪拜,匍匐到崇延脚边,正伸手要握住那只仿佛从来没有洗过的脚时,一个匈奴人突然闯了进来,急得叽哩哇啦地说完一大串话。崇延的嘴角钩地越上,陈节元彻底呆住了。
崇延朝那人吩咐道:“带上来。”
这句话王傅倒是听懂了,但是此时他正背对着门口不敢回头,崇延动了动脚,意思很明显了。
王傅不再犹豫,握住崇延一只脚,从脚趾开始卖力地舔食起来,趾缝都不放过地舔着,崇延脚一用力,几只脚趾粗暴地塞入王傅口中,长长的脚趾甲如利刃般割破王傅的舌头,血从嘴角淌下。
混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又是刚刚进来禀报的声音说着王傅听不懂的匈奴语,叽哩哇啦说完,突然,又有一个声音也是叽哩哇啦地从王傅背后响起,那声音清而亮,仿佛高山甜泉从石缝落下发出的叮咚脆响。
王傅如同被下了定身咒,眼睛淌出水来,和嘴角的血迹连在一起,一红一白,当真好看。
他孤身前来没有哭,下定决心做个叛国贼时没有哭,被人当狗□□更没有哭。可是听到那个声音,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眼睛酸涩得想要发泄出来。
王病操着一口流利的匈奴语,跪下来道:“叩见将军。我跟随太尉前来投靠,还望将军收留。”
陈节元上前,用匈奴语道:“你是何人?”
王病:“我是太尉的学生,学生自然要跟着老师。”
崇延将王傅的表情尽收眼底,抽出脚来,转眼看王病,王病一样是个出挑的人,站在成堆的匈奴人之中,犹如一块美玉放在瓦砾堆里,还会说匈奴语。
崇延心想:王傅明显很是看重那人,既然他自己来送死,不如留他下来做人质,岂不就是握住了王傅的把柄?就算他表里不一,有这个人在就不怕他不乖乖听话!
心念及此,崇延收回了脚,连忙起身扶起王傅,边擦去他脸上的血和泪,变了张喜极而泣脸道:“我大赵能有太尉,就是离陛下指点江山又近了一步啊!”
陈节元心里咯噔一响。崇延甩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扶着王傅,路过伏在地上的王病。
一路无语。
两人走出军帐,陈节元这才让王病起身,见他头和脖颈都有干了的血迹,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下姓陈名勋,字节元,足下如何称呼?日后便跟着我罢,我也是梁人,我们可以说梁语。”
王病脸色惨白,显得脖颈和额头两抹红色格外刺眼。他朝陈节元道:“学生阮浓,非是陈公不如老师。足下既然也是梁人,该听过一句:一日为师…”眼神暗了下去,“终生为父。”
陈节元:“那倒是我自作多情瞎掺和了,你既然不愿我也不强求,你就跟着我吧。”
王病想不出理由再拒绝,只得默许。跟在陈节元身后出了军帐。
两个人影闪到军帐后面,刘华歆满头大汗,两人终于跑到无人处,屠牙这才有空问道:“王,你……你跑那么快干嘛?”
刘华歆狠喘几口气,抬头看云海奔涌,却都是乌云。
“崇延这家伙!简直疯了!”刘华歆压低声音怒道:“梁人的元帅已经投降,还不第一时间给父皇送信!私自拉拢了一个梁人给自己做手下,肯定是在搞什么阴谋!”
屠牙心里没有刘华歆那些弯弯绕绕,他只觉得崇延能打战,是个很厉害的人。只是刘华歆一直对他有偏见,崇延干点什么事他都疑神疑鬼的,便道:“崇将军远在洛阳,跟平阳离得远了,而且梁狗一向狡猾,说是投降,说不定是诈降!这会送消息去,万一汉狗反咬一口,那崇将军岂不是要欺骗大单于了。”
刘华歆仍是觉得崇延有鬼,但是屠牙说的不无道理,心想:天底下没有不漏风的墙,就不信找不到你谋反的证据!
刘华歆拍了屠牙的脑袋一巴掌,“说了多少次,要叫我刘兄,还有我们已经是一方强国,得叫我爹陛下,什么大单于啊王啊就别再叫了。”
安羲六年二月二十六,建康地震。被围困洛阳的百姓都说建康有龙气,真龙将破土出世福泽苍生。这种荒谬的话自然出自尚书令庾桥的杰作。
此时洛阳城南宣阳门处的守卫军新换了个主,伏波将军死里逃生又回到营地,打了败战还能升为大都督,于是他坐上了太尉的椅子,开始调整太尉之前的布防。把原本防守宣阳门的人抽调一半去守风平浪静的开阳门,然后日夜酗酒淫乐。
匈奴人就在城南洛水边上,修筑壁垒,屯兵于宣阳门外。
还在乖乖做俘虏的太尉当然不知道此时洛阳城里发生的事。
王傅一路被崇延扶着来到自己的军帐,赶走所有士兵,留下一名翻译。崇延坐在中间,而王傅则垂立下面。
崇延:“太尉,你觉得这战本将军要怎么打?”
作者有话要说:
写文不易,但是让我觉得充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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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灰飞(1)
王傅:“将军名震四海,洛阳已是空城一座,哪里能够抵挡将军的成王之路。”
崇延爆